临夏忙动手搀他,给他垫了厚厚的靠背:“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独孤文道。
“记得什么?”
“你真不记得了,昨天,你喝多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你想不起来了?”
临夏记得喝多了,她好想和他聊了德妃。
后来呢,后来她就回去睡觉了啊。
于是摇头:“断片了,记不起来了,你别告诉我,我喝多了,揍你了。”
隐隐好像记得,自己出过一拳。
独孤文一脸委屈:“可不是揍我了嘛?我这五脏六腑,都快给你打稀碎了。”
额!
“我无缘无故,揍你做什么?”
独孤文眼底一丝心虚,却掩藏的很好:“谁知道你发的什么酒疯,以后可不敢再叫你喝酒了。”
“我揍你你不躲?”
“你那拳来的猝不及防,我便是想躲,也来不及啊,生受了你一拳,直接给我打成了这样,你倒是说,你要如何补偿我?”
看他这样,确实不大好。
临夏有些惭愧,忙道:“真打坏了,我打的很用力吗?大夫来过了吧,大夫怎么说?”
独孤文咳嗽一声,形容更为憔悴虚弱,模样瞧着也更是委屈可怜:“死不了,也差点儿死了,咳咳,疼的本王当时,整个人都蜷成了团,你行凶之后,却还大摇大摆离去,全然不顾本王,生生叫本王在地上躺了半天,若非阿大进来看到了本王,本王怕是已经去阎王府报道了。”
他这虚弱,不似伪装,临夏更是过意不去:“我怎么这么混,让我瞧瞧,打的哪里。”
独孤文拉开了被子,撩起了衣服,
看到他肚子一个紫褐色的拳印,临夏满目愧疚:“打的这么狠,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疼吗?”
临夏能揉嘛?肯定不能啊。
常识上来说,这种伤也揉不得。
抽回手,替独孤文放下衣服,拉高被子,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不能揉,这回是我的错,以后我不喝酒,不犯浑了,来,吃药。”
“疼,疼的动不了。”
这意思,要她喂?
她怎么觉得,独孤文是在借机撒娇呢。
可谁让,她揍了人家,还把人家揍成这样。
他二十载的人生里,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合该她伺候他的。
临夏拿起了药碗,轻轻吹冷:“张嘴。”
独孤文乖巧张开嘴。
临夏送了药碗上去:“小心,慢点喝。”
咕咚咕咚,一碗药落肚,临夏放下药碗。
独孤文眉头紧皱。
惹的临夏好一番担心:“怎么了,很疼吗?”
“不疼,就是药特别苦。”
“良药苦口,不然,我去找个蜜饯给你,怎么样?”
她脑袋里,怎么忽然对这画面有点熟悉。
“找死吗?”
“不可以吗?”
“你想死?”
“你会杀了我嘛?”
“你可以试试?”
“那,我试试了。”
艹,她记起来了。
这小子,自己提醒了她。
还跟她装可怜,装委屈是吗?
还想让她以为她发酒疯犯浑,惹她愧疚是吗?
行啊,独孤文,你行啊。
临夏看着他,温柔轻笑:“我亲你一口,你就不苦了是吗?”
独孤文不跌点头:“恩恩恩。”
“嘴巴嘟起来。”
“闭上眼睛。”
独孤文闭上了眼睛。
临夏低头,脱下了自己的鞋子。
死死按在了独孤文嘴上。
“噗噗噗,什么东西,噗噗,鞋子,临夏你,噗,拿开,拿开。”
临夏爬到了床上的,坐在独孤文身上,死死压着挣扎的他,把鞋子往他嘴唇上怼。
“亲啊,亲啊,亲哪里不是亲,臭小子,我让你亲个够。”
“下去,临夏你别闹了,你下去,噗,把臭鞋子拿开,你别闹了,噗,临夏,别闹,下去,下去。”
“你说别闹就别闹,你给我装柔弱,你给我装可怜,你给我装委屈,让我揉肚子是吧。”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临夏仓促下来,脸红一片。
独孤文亦是一张大红脸。
拉回了被子,嘟囔道:“我都说了,别闹了,让你下来。”
“闭嘴。”
气氛,那个尴尬啊。
好在有人进来了。
“王爷。”
进来的是独孤文的贴身奴才,也是云庭院被留下的两个奴才之一,阿大。
“你有事,我先出去了。”
“哦。”
终于出来了,临夏回头看着身后的门,唾了一声:“活该。”
屋内,阿大等临夏出去后,才上前附在独孤文耳边低声道:“王爷,钱小姐来了。”
独孤文蹙眉:“告诉她,本王身体不适,让她回去吧。”
阿大道:“奴才也这么说了,可是钱小姐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站在门口不走。”
独孤文不耐烦:“她爱走不走。”
“王爷!”
“闭嘴,本王说不见就不见,她要等,等到天黑去也随她。”
“是,王爷。”
阿大才到门口,被独孤文叫住:“等等。”
阿大回首:“王爷还是何事吩咐。”
独孤文道:“你去告诉她,就说今日本王真的不方便,明日,明日本王约她到郊芷茶庄喝茶。”
“是,王爷。”
待阿大出去,独孤文神色之中,一片烦恼之色。
这钱小姐,是柱国将军钱老的孙女,钱老早已告老,不居京城。
可自从钱老重新出山,携三司查曹家案,举家又搬迁来了京城,这钱府孙小姐,是他母后继傅明珠之后,又一心仪人选,明着暗着,强着软着撮合了近两年。
这钱小姐和跟傅明珠一样,百折不挠,对他死缠烂打,让他好生厌烦。
此前,看在钱老份上,又怕他母后絮叨,他还愿意应付她一二。
找回临夏,他便是再也不愿同这钱小姐有何瓜葛。
只是此人同傅明珠比,甚叫人头疼的是背后有个钱老。
钱老此人,一向公正明礼,刚正不阿,唯独在这孙女的事情上,却和所有爷爷没甚区别,宠的一塌糊涂。
若真叫人在外头等上一天,只怕钱老明日就亲自登门了。
为避免麻烦,他也只能,做些缓招了。
不过有些事,他是必得同她说清楚了。
翌日一早,独孤文出去的时候,临夏听到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