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年的最后一天。
北京城里,多尔衮从皇太后那里出来,心情仍不见好。
入关以来本是一帆风顺,但临近年底,却屡受挫折。
山东折了汉军镶白旗固山额真石廷柱、正蓝旗梅勒章京李率泰和怀顺王耿仲明,山西更是折了满军镶黄旗梅勒章京叶臣。
这一切都是源于下半年才横空出世的永平军。
最新探报,大顺皇帝李自成宣布退位,全军效忠大明长公主,并全部整军为永平军!
大清的男儿实在太少了。
从父亲起兵开始,他们一路从白山黑水打进了北京城,最初也没想过一统中原,但是随着一次次的胜利和越来越多的明军将领叛降,终于有了染指天下的雄心。
虽然他没有坐上那个宝座,但是现在的他,缺的只是名分。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皇太极在世的时候,他和兄长阿济格,幼弟多铎颇受欺辱,母亲更是在父亲殡天之时被一众叔父和兄长一起强迫殉葬。
如今,他权倾朝野,哥哥和弟弟都手握一旗精兵,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多尔衮不比皇太极差,他不是当不了皇帝,他就是不当皇帝,也胜似皇帝!
想到这里,他对侍从吼道:
“去把英亲王和豫亲王找来!”
江宁城里,弘光大宴群臣,自从听闻了《郎山醇》的好处,弘光如同玩笑一般换来了酿造秘方,他用来交换的,是本来就打算给予路远的那道总兵和知州以下听调的密旨。
于是,一片丝竹的乐声里,众人觥筹交错,仿佛看见了大明的光复。
福王和马士英一边饮酒,一边在小声商议如何尽快将自己的心腹派往济南和太原。
至于对付路远,有了上次的失败教训,二人想还是要从长计议,这次如果再出手,就不能有任何意外。
一想到路远和长平已经收服了肆虐大明十几年的李闯王,他们还是十分忌惮。
兵权,在这个乱世里,显得格外重要。
太原城中,路远组织永平各军搞了个奇怪的比试:
他遣人在南门外寻了一个十几亩见方的池塘,在上面又泼了一些水,让冰面更加平整,然后由匠人做了几个铁门,后面覆上一层密密的渔网。
冰面上先划出一个长方形的框架,用炭火融出一个凹槽后往里面倒上墨汁,在用水倒进凹槽,便成了一些清晰的界线。
然后,便是类似马球的规则,双方各出六人,一起用木制的球杆击打一个木球。以球进对方大门计为得一分。
在规定时间内,得分高的一方获胜。
之前几日,太原城附近的池塘里,到处都是永平各军选出的兵士在内部操练。一时间,为了争抢一个大小合适的池塘,竟有军帅派自己的兵士半夜就去蹲守!
除了十四个军各出一支队伍以外,李自成拉着李过和自己的亲卫,也组织了一支队伍报名。
特战旅也想参赛,却遭到各军原郎山士卒的强烈反对,他们身体素质太强了。
最后路远想了个主意,由长平的女兵队和特战旅共同组队参加,同时场上六人至少要有两名女兵!
参赛队员穿着的鞋子也是特制的,进了太原的徐二刚,比郎山时候富裕太多。原来大顺军淘汰下来的很多男丁,知道了有一个月例更高的军火局,就差把自己未出嫁的姐妹全塞给原来军火局的老人。
比赛从这天的辰时三刻开始,一直进行到酉时,一共十六支队伍先是分成四个小组,每组胜出的两队,一共八支队伍,再捉对厮杀,依次最后决出魁首。
没想到,由几千人选拔出的六个人,竟然赢不了闯王组成的队伍。
路远宣布的规则是可以互相冲撞的,反正在厚厚的棉服之外,还套着一层铠甲。可是无论谁和闯王队对阵,发现自己爱戴的闯王也在上场队伍中,实在是不敢有任何冲撞。
可是李自成对这些后生却毫不客气,他本来也是威武的秦地大汉,虽然年纪有些大,撞起那些小伙子来,还是很有威力。
再加上一个武功卓绝、身法独到的李过,闯王队竟然在小组里排了第一!
此外,特战旅和女兵混合队竟然也进入了八强!
所有人都没想到,女兵在冰上竟然是那么迷人,尤其是他们发现,公主和李来亨的相好樊小英也参加了比赛!
没有人舍得去冲撞如此美艳的两位少女,尤其其中一人还是护国长公主!
二人在冰上身姿优美,轻盈如燕。明明是暴力的抢球,也被两位绝美佳人演绎得如诗如画。她们时而婉转流畅,时而翩然起舞,每一个转身和跃起都散发出无尽的魅力。
只要二女持球,对手往往如定住一般。
于是,她们中的一人冲着对方门将嫣然一笑,另一人已经把球捅进了大门!
最终,竟然是闯王队和混合队闯入桂冠争夺战!
姜还是老的辣,李自成虽然撞不过特战旅的男队员,可是即便是公主亲自上阵,他也照撞不误。
至于李过,叔父做什么,他就照着做。
其他几名队员,也不敢和其他队伍一样,过度放水。
于是,最后的桂冠被闯王队摘得!
戴着绢帛桂冠的李自成,比在金銮殿上戴着皇冠的时候,笑得还开心!
从河南进入湖北的刘宗敏,在这一天带着手下,又洗劫了一个两省交界的县城。果毅将军吴汝义看不过去,拼死劝阻,于是他就死了。
暴怒的刘宗敏扬起大刀,将吴汝义的头颅砍得在四五丈之外滚了好几圈!
离开了大顺主力的这支队伍,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少了近一半人,他们并没有遭遇清军或者明军,因为这一带既没有清军,也没有明军。
只是当初离开闯王,一方面因为他们一直是刘宗敏的部属,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害怕会因为过去的行事而被朝廷秋后算账。
可是,他们发现,跟着刘帅也没有出路!
在山野之间,他们没有目的地,他们这些人不会造枪造炮,他们只知道抢劫。
富人藏起来了,他们只好去抢穷人,否则他们自己会饿死。
他们中的一些人当了逃兵,大多是向着来时的方向。
另一些人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作恶之后,会越来越热衷于其后的快感,以前是被人欺负,现在是欺负别人,至于欺负的人到底可怜不可怜,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是享受随意地鞭打和屠戮那些男人,奸淫那些女人。
刘宗敏恨透了路远和长平,就是因为他们,让自己再也做不成副帅,而回到了流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