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降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听渊什么时候能醒？”
重曦道：“大哥没什么事，三伯父不用担心。”
听到重曦如此说，想到重曦的能力，降铘放心下来。
降无回了天光殿，降铘要帮着神王处理神族这边的事，因此留了没一会便离开了。
重曦没去别的地方，一边翻看降铘让人送来的有关神族过往的书籍，一边看看夜听渊。
南衍也没什么事，留在这里和重曦一起翻看神族过往。
上界和下界不同，下界百姓不过百年时光，修为高的或许能活的更久些，但再如何久，也不可能像上界神族这样长寿。
两千多年的时光对神族来说并不久远，按理说在神族应该能找到一些记载，可……
问题就出在这，重曦翻看了许多有关神族过往的记载，半点都没提到。
如果神族和神国没有来往，没有记载正常，但神族和神国有来往，大伯父能入神国，就说明神族和神国一直有往来，只是对于进入神国的人要求比较高。
因着这个限制，神族能进入神国的人不多。
但不多不是没有，既有能去神国的人，对于神国从前发生的事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种情况，更像是有人掩盖了过去，不允许任何人留下痕迹。
想到这，重曦将书合上了。
南衍偏头看向她：“不看了？”
“嗯。”重曦抬手捏了捏眉心：“看一早上了，有点头晕。”
对于这话，南衍不信，但重曦不看后，南衍也将手上的书放下了。
两人安静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或许是受不了这安静，南衍问道：“重曦，我有件事想问你。”
重曦道：“什么事？”
南衍道：“重澜呢？”
昨天南衍就想问了，但昨天发生的事太多，大家后来各自去忙了，南衍便没问。
今天坐在这儿没事，南衍又想起来了：“蓝玄突然动手，大伯父他们让我带听渊走，我当时注意力都在听渊身上，不知道重澜去哪儿了？”
提起这事，重曦的神色不太好看：“跑了。”
“啊？”南衍有点意外。
重曦道：“大哥当时为了阻止重澜暴露了身份，蓝玄动手，我当时身上有伤，但重澜的情况更不对，想将他抓住丢到空间，他趁我恢复的时候跑了。”
“他就这样跑了，不会有事吧？”
重曦摇头：“只要他没回去神国，就不会有事，至于别的……”
重曦冷笑一声：“我迟早会抓住他。”
听到这话，南衍有点好奇：“你知道他会去哪儿？”
重曦应声：“嗯。”
见重曦真的知道，南衍好奇不已：“去哪儿？”
重曦道：“他会去找听澜。”
真正的重澜已经成了听澜，如今在那具身体里面醒来的重澜，是以前的意识被神国故意加强留存下来的重澜。
他在那具身体里面醒来，没有灵魂没有心脏。
等他脱离神国那些人对他的控制，他想活下去，便会去找自己的灵魂和心脏。
重澜那具身体的心脏她的领域里面，力量隔绝之下，他感应不到心脏。
找不到心脏，重澜能做的便是去找自己的灵魂。
重澜曾经的灵魂，就是听澜。
他肯定会去找听澜。
听完重曦所言，南衍道：“重澜看上去比听澜厉害，他去找听澜，听澜不会有事吧？”
“绯离在。”重曦道：“除了绯离还有骷零零和骷一百，听澜生命没危险，但别的……”
重曦也没办法。
那毕竟是重澜，即便只有一点意识，也是重澜，真正的重澜，不是神国打造出来的虚假存在。
重曦道：“重澜如果不去找听澜，他能好好的，倘若他去找听澜，听澜发现他，过往一切，恐怕会想起来。”
“到时候，这就是听澜自己要处理的事了。”
南衍闻言，有些诧异：“重曦，听你这话的意思，怎么觉得重澜更危险？”
重曦闻言笑了一下，没说话。
重澜的确比如今的听澜强，但……前提是听澜只是听澜，而非重澜转世。
既是重澜转世，重澜依靠身体的强度没办法对上真正的灵魂。
重澜不出现在听澜面前，不刺激听澜，听澜没那么快想起来，但只要重澜出现，刺激到听澜，听澜必定会想起来。
身体意识面对想起过往的听澜，身体意识没有胜算。
听澜会取回自己的身体。
至于被神国唤醒的意识……注定会被听澜吸收。
重曦没说，但遇邪明白，因此和南衍说了一下。
听完遇邪说的，南衍看着重曦问道：“听澜想起来后，会不会回以前的身体？”
毕竟那是他过去的身体。
重曦闻言摇头：“如今这身体好好地，听澜就算想起来也不会放弃现在的身体回去。”
“但那身体在，就等于多一层保障。”
“天生地养的身体到底是不同的。”
南衍得到答案后，没有再问。
重曦也不再说话。
…
又过了一天，夜听渊还是没醒来。
降铘每天都会来看看夜听渊，看了之后便又要去忙了。
重曦和南衍两人一直在宫中。
姜蓦送走陆行瑜之后，便来了神国皇宫。
姜蓦知道重曦和南衍一直在降铘宫殿，入宫之后便直接往三皇子宫殿去，快要到的时候，姜蓦看到了前面的人。
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姜蓦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就在姜蓦盯着前面那人打量回忆时，前方的人停下，回头看来。
姜蓦猝不及防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看到那人的模样，姜蓦愣了一下，随后高兴的喊道：“表叔！”
“表叔，你终于回来了！”
姜蓦跑到夜降铖身边，看着他道：“表叔，表姐来神族了，就在宫中。”
“我知道。”夜降铖淡声道：“我知道她在三哥那儿，我这就是去见她。”
“我也是去见表姐。”姜蓦和夜降铖一起往降铘宫殿去。
很快，两人便到了宫殿。
姜蓦迫不及待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重曦，所以到了宫殿后直接跑了进去。
夜降铖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表姐！”
重曦刚查看完大哥的情况，便听到外面传来姜蓦的声音。
从屋子里面走出去，重曦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父亲。
看到夜降铖，重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喜上前：“爹。”
夜降铖看着重曦的模样，冷酷的面容上浮现出了笑意：“曦曦。”
“爹，你……”看着父亲，重曦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我们都很想你和娘。”
听到这话，夜降铖心中愧疚不已：“曦曦，爹当初不是一声不吭就走。”
“我知道。”重曦道：“爹，你要先看看大哥吗？”
“等见过大哥后我们再聊。”
“好。”夜降铖应声，随后进入房间去看自己的孩子。
这两天，为了稳固夜听渊的情况，那张面具一直在夜听渊的脸上。
夜降铖取下面具看了一眼后，便将面具重新戴了回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夜听渊，夜降铖叹了口气：“我以为听渊的身份没那么容易暴露，没想到才来神族就暴露了。”
“爹，你果然知道。”重曦看着夜降铖：“许久没见，我虽然很想你，但我现在更想知道这一切事情。”
“爹，大哥的身份已经暴露，圣临不会放过大哥，我想知道更多的事。”重曦看着夜降铖：“都来神族了，爹你不会还要瞒着我们吧？”
夜降铖听到重曦如此说，有些无奈：“曦曦，爹知道的也不多。”
“那还是会比我多一些。”重曦拉着夜降铖走到外面亭中坐下，让南衍帮忙准备了茶水：“爹，说吧。”
夜降铖看着重曦不说就不让人走的架势，忙道：“爹说。”
重曦和南衍听着。
夜降铖道：“这一切，要从我和你娘的事说起。”
“你来神族后，想必已经知道我和你娘的情况了。”夜降铖看着重曦：“我一开始不知道我的出生是注定，你娘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我和你娘的情况，是回来后才知晓。”降铖道：“你四舅祖父说我和你娘之所以注定在一起，是因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我不认可这句话，我和你娘的相遇或许的确是他们故意为之，但两个人相爱不可能是他们设计就能做到的。”
“只是那个时候魔族不允许我和你娘在一起，神族这边反对的人也很多，所以我才带着你娘去了下界。”夜降铖道：“在下界的时候，你娘受了一些伤，路过涧渊时，涧渊有兽人想对你娘出手，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狼匇。”
重曦道：“这件事我知道。”
在下界见到狼匇时，便听说了。
见重曦知道，夜降铖便没再说涧渊的事，转而道：“其实按照我和你娘的情况，留在神殿那边比较好，但下界神殿和上界神殿能沟通。”
“我担心被神族发现，便带着你娘离开神殿范围，最终定居天启帝国。”
“定居天启帝国后，我和娘先有了你大哥。”说到这里，夜降铖的表情不太好看：“我是神族血脉，你娘是魔族血脉，你大哥出生之后，身上却无半点魔族血脉。”
“那个时候我便发现了不对。”
“伯父，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南衍对此有些好奇：“是不可能单纯遗传一方血脉吗？”
“可以单纯遗传一方血脉。”夜降铖道：“但再怎么遗传一方血脉，他的母亲是魔，出生之时多少都会带一些魔气。”
“但听渊身上没有。”夜降铖道：“听渊出生之时，干干净净，身上半点魔气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只遗传神族血脉的问题了。
他的母亲是魔，他从一位魔的体内诞生，怎么会一丝魔气都不带？
夜降铖道：“接生的人将孩子交给我后，我在你大哥的左耳后面看到了一抹金色。”
“那么金色的力量非常强悍，我抱着你大哥时，天变了。”说到这里，夜降铖语气变得沉重：“那个时候我虽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意味着什么，但我能觉察到不对。”
“隐约之间，能感觉到天地愤怒。”
“而那愤怒，和你大哥耳朵背后的符文有关。”夜降铖道：“我当即在你大哥身上落下了一个封印。”
“在我落下封印之后，天地愤怒的感觉消失不见。”
说到这里，夜降铖道：“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后来知道，现在说起来，我很感激这个‘注定’的出生。”
南衍闻言有些疑惑。
但重曦瞬间就明白了。
因为注定的出生让父亲拥有比神族所有人都要接近真神的血脉。
因为那样强大的血脉，才能封印大哥的力量而不被天道发现。
注定出生得到的力量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夜降铖继续道：“你大哥的天赋很高。”
“或许不该这么说，你们每个人都很特殊。”夜降铖道：“你大哥遗传了完整的神族血脉，而曦曦你……则是完全的魔族血脉。”
“下界对魔族的存在并不宽容，所以你出生之后，我也封印了你的魔族血脉，但你身上那些纹印让我不解。”夜降铖道：“那个时候三哥，也就是你的三伯父已经到了下界，还派了人联系我，我便将这件事通过人告诉了三哥。”
“后来得知你身上那些纹印是死亡禁咒。”夜听澜道：“曦曦，你身上那些纹印，寻常人看久了会死，即便是爹，看久了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后来三哥让人用神月纱打造了缎带，送到了我这边。”夜降铖道：“有了神月纱打造的缎带隔绝，你身上那些符文终于不会伤到人。”
“再后来，便是你弟弟……”夜降铖道：“你弟弟他出生的时候遗传了神魔两种血脉，算是平衡且正常的一个，但我没想到，他会在你母亲的血脉上返祖。”
“返祖血脉比你拥有的魔族血脉更复杂……”说到这里，夜降铖看着重曦的目光格外复杂：“现在看来，只是看起来比你复杂。”
“实际上还是你更复杂。”
听到这话，重曦嘴角抽了抽。
她没回来之前，身体中的魔族血脉不足为惧，没啥复杂的。
在回来之前，她的情况和听澜相比，的确是听澜更复杂。
“但不管怎么样，有三哥帮忙，你们仨都平安长大了。”夜降铖道：“当初考虑到你大哥情况特殊，我和你娘商量过后，便将你大哥交给了三哥派来的人。”
“这才有了你大哥被神域的人看重一事。”
什么云游的高人看重，实际上就是交给兄长的人，但那个时候因着重曦出生，同样高的天赋引得那些人起了别的心思，才会故意放出那样的话，目的就是让那些人惦念一下。
“你大哥被神域高人收为徒弟的消息传出后，想打探我们家为何两个孩子都高天赋的那些人消停了，但消停没多久就换成了提娃娃亲。”
“太烦了。”那些人对夜降铖来说不足为惧，但他身为神族皇子，不可能对下界那些普通人出手，最后便同意了天启帝国的提亲。
“你和东方御定亲后，那些人才放弃。”
“那个时候，我和你娘所想便是你们平安长大，至于回不回神族，什么时候回，都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说到这，夜降铖的表情不太好看：“祁夜家当初拦着你娘，就是因为你娘拥有返祖血脉，祁夜家想让你娘嫁给魔族未来新帝。”
“我们没想过什么时候回，只期望你们平安长大，但我没想到东方御狗胆包天！”提起东方御，夜降铖就来气：“他居然敢对你出手！”
“你爹我身为神族皇子……虽是没有对外宣称的皇子，但也是神族之人，他一个下界之人，天赋也只是在普通人中出众，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又不希望那些人一直烦，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让你和他定亲！”
“我原本想着，你长大了，你若是看得上他，那就嫁，若是看不上，那就退婚，多简单的事。”夜降铖道：“他若真有皇子气度，不喜欢你，退婚便是。”
“谁知道那畜生选了一条谁都没想到的路！”
曦曦天赋太高，超过了他喜欢的人？
你退婚啊！
结果呢，又怕退婚之后曦曦和其他皇子在一起，成为其他皇子的助力，搞了联合云岚帝国公主对付曦曦这一出。
“还好……”夜降铖看着重曦，有些后怕：“还好你身上那是死亡禁咒。”
“能让你在关键时候对付他们……”
重曦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是了……
爹一直不知道，她死过一次。
也不知道听澜死过一次。
就在山脉中。
但这些……夜重曦是她的一魂，她也是重曦，没必要再告诉爹。
爹要是知道女儿和儿子都死过一次……
重曦不敢去想他爹要是知道了，会有多难过，多自责。
也幸亏死亡禁咒有很多种，爹才不知道。
要是死亡禁咒只有她这一种，爹回来之后肯定会知道她死过一次了。
“曦曦，你在那件事后发现了一些改变。”夜降铖看着重曦：“爹甚至怀疑你被人侵占了身体。”
重曦闻言，笑了笑：“我从山脉回来的时候爹不是就知道了？”
夜降铖点头：“的确。”
曦曦出现变化，夜降铖那个时候便探查过。
还是他的孩子。
“后来呢？”重曦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言，便岔开了话题。
“后来啊……”夜降铖皱眉：“后来就是那个神殿神子突然离开神域前往天启帝国。”
“你娘是魔，那个神殿神子如果只是下界的人，爹不会避着他，但偏偏那个神子不是下界之人。”夜降铖道：“你娘是魔，神域绝不允许魔族出现在大陆百姓生活的地方，因此我在收到你大哥师父的消息后，便带着你娘去了你大哥那里。”
“谁知道……”夜降铖叹口气：“在下界的时候不知道，回来后听你三伯父说了，谁能想到你会和那小子在一起了。”
重曦：“……”
她当初知道爹娘离开是为了躲盛世时也很无语。
“我和你娘到了南境后，便和你大哥还有承桑州的师父居住在一起。”夜降铖道：“后来魔地来人，抓走了你娘。”
“我和你大哥那两位师父为了救你娘，当时便跟着离开了。”夜降铖道：“情况发生的太突然，给你大哥留下一地狼藉，爹对不起你大哥。”
“也对不起你和听澜。”
重曦闻言，叹了口气：“我和听澜没事，辛苦的是大哥。”
那个时候一边要瞒着她和听澜父母出事了，一边要找龙骨打造钥匙开启上界通道。
大哥把一切都扛下了。
“曦曦，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夜降铖看着重曦：“你大哥和三哥回来后，我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你的消息，只是你娘被祁夜家藏起来，我一直在打探你娘的消息，没能陪着你大哥，更没能去接你和听澜。”
“娘重要。”重曦道：“爹，后面的事我的确都知道，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大哥的事。”
“大哥脸上那张面具是怎么回事？”
“一个叫萨日的人给我的。”夜降铖皱眉道：“你大哥出生后我发现不对就封印了，本以为没事了，但你出生那一年，有一个叫萨日的人找到了我。”
提到萨日，夜降铖的神色不太好看：“我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面，就知道他绝非下界之人。”
“不是下界之人，我便怀疑他是祁夜家或者神族派来的。”说到这里，夜降铖顿了顿：“但他说都不是。”
“都不是就都不是吧，那就和我没关系，结果下一刻他就拿出了那张面具，跟我说他是为了我的孩子而来。”夜降铖道：“萨日拿出面具后，就跟我说，我的封印只能瞒住下界天道，到了上界便有露馅的风险，若是前往神国，更会直接被发现。”
“那面具可以彻底隐藏你大哥的特殊，还能加强封印不让你大哥因心绪波动激发力量。”
夜降铖看着两人：“他一张口就说出了你大哥的问题，还准备了对应的东西，我能不怀疑他？”
夜降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和祁夜蕴是注定‘出生’注定‘在一起’。
简而言之，就是他不知道是被安排的。
这个时候萨日知道他孩子的问题，也要是一点不怀疑直接接受才说不过去。
“我问萨日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夜降铖道：“甚至怀疑你大哥这种情况和他有关。”
“毕竟……没道理天道会变成人出生。”
重曦和南衍对此非常赞同。
“但萨日什么都不肯说。”夜降铖道：“他不是下界之人，我有心想用武力逼问，但神族之人在下界动手，一旦超过下界天道限制，就会引来天罚。”
“再加上萨日没有和我动手的打算，放下面具就离开了。”夜降铖道：“我拦不住他，只能将这件事藏在心里，连你娘都没敢说。”
“后来你三伯父的人带你大哥离开，我将面具交给了你三伯父的人。”
“怕你三伯父的人细问，我只说那是我为你大哥准备的礼物。”
“再后来为了躲盛世去神域时，就看到你大哥时刻戴着那张面具。”
“你大哥喜欢戴，萨日又说那面具能隐藏他不被发现，我便一直没说过面具的来历。”夜降铖道：“这事除了我还有送面具来的萨日，谁也不知道。”
“那你瞒得挺好。”一道声音响起。
夜降铖回头看向降铘：“三哥，我知道你早就来了。”
降铘原本在处理事情，听说弟弟回来后，便立刻来找人，想问问情况。
一来就听到他们在讲过去的事，再加上他们又不是发现不了他，降铘便没出声，一直安静听着。
此刻开口了，降铘走进去坐下：“听渊那面具一看就不简单，我在下界碰上听渊，带他回上界时就问过，但听渊也不知道，最后我还让大哥看了一下。”
“嗯。”说起这事，夜降铖也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你将听渊带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将听渊留在身边帮忙，谁知道你把听渊丢给大哥了。”
“听渊一心想变强和你一起去魔地救祁夜蕴，我能怎么办？”降铘沉声道：“你从来不管神族的事，去了下界之后为了帮你拦魔地的人，我跟着你去了。”
“我们两一走几十年，甩手掌柜当得好，一回来父皇恨不得将我分成八半用，再加上清州……”提到清州，降铘表情不太好看：“算了，不提他。”
“总之回来之后一堆事，我哪儿有时间带听渊修炼？”降铘道：“大哥不是在神国那边，他身为神族大皇子，神族未来的神王不管神族的事，丢给我，我把听渊丢给他让他带不是正好？”
“有理。”夜降铖道：“那个时候我不在神族，我要是在肯定会拦着。”
“为什么？”降铘不怀好意的道：“你怀疑大哥能力！”
“不是这个。”夜降铖道：“是听渊的情况。”
“但那个时候我不在神族，不知道你们的安排，没能阻止。”夜降铖叹口气：“后来知道的时候听渊已经加入天光殿了。”
“大神宫和天光殿都挺神奇的。”夜降铖道：“也不知道谁规定的，两边都戴面具。”
“我去天光殿找过大哥好几次，至今不知道天光殿那些长老长什么样。”
降铘：“……”
重曦：“……”
南衍“……”
这样看的话，是挺神奇的。
“不过也多亏了两边都戴面具。”夜降铖道：“不然我知道后就会将听渊带回来。”
因为两边都戴面具，夜听渊加入天光殿后也戴面具，虽然他的面具不是天光殿统一的，但他大伯父是天光殿的少殿主啊！
那是个后门！
夜听渊戴习惯了自己的面具，这面具又是自己弟弟送给孩子的，降无怎么都不会让夜听渊换掉。
“多亏了这点，听渊才没在你们带他去神国的第一天就被发现。”
降无看着夜降铖，冷笑一声：“你还觉得挺好是不是？”
“夜降铖！”降铘呵斥一声：“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告诉我们，要是没那么面具我们带着听渊去了，要是大哥让听渊换了面具戴，听渊岂不是当场被发现？”
“圣临就在神殿，要是听渊那个时候被发现了，圣临肯定会杀了听渊，你！”
降铘想骂人，可这人是自己亲弟弟，不管是过去还是回来之后，都没多少时间待在一起的弟弟。
想骂，又舍不得。
面对自己哥哥的教训，夜降铖迅速认错：“三哥，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
“但……没办法去告诉你们啊。”
他没想到三哥会把从下界带回来的听渊丢给大哥。
更没想到大哥会带着听渊直接加入天光殿。
“听渊是天道这种事，但凡泄露，就是一场毁天灭地。”夜降铖道：“我不想你们跟我一样提心吊胆。”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提心吊胆？”降铘冷笑：“我一点没看出来你提心吊胆。”
“就知道找祁夜蕴，这三个孩子在下界你是一点不管，你眼里是不是只能看到祁夜蕴？”
“三伯父，消气。”重曦唤了一声。
降铘若只是教训父亲，重曦不会开口，但涉及她母亲，重曦就不得不开口了。
“娘被抓，爹着急正常，在下界的时候我和大哥他们也很着急。”重曦道：“爹和娘将我们照顾的很好。”
降铘刚才就是被气到了。
此刻缓过来，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对：“我的问题。”
降铘道：“我不该那么说。”
夜降铖道：“三哥，我知道你是担心听渊，是我没处理好，不是你的问题。”
降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以前不知道可以没安排，如今听渊身份已经暴露，我们得有准备。”
“这件事你们不能插手。”重曦直接道。
降铘看向重曦：“曦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重曦看着降铘：“三伯父，大伯父可以管这件事，但你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