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青咀嚼的动作一顿。
佯装打翻茶杯,让半杯茶水摊在桌上,借着茶水的反射,将身后之人打量了个大概。
这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慵懒地靠在床柱上,把玩着手中一个翠玉酒盅。
这人,是个大高手。
她自信对气息很敏感,确定之前房间里除了她再无旁人,对方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几步远,她甚至还没有发现,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你是什么人?”洛丹青板着脸,转回头来,“主院什么时候可以随便让人出入了。”
先前庄主威风凛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她身后这人,满脸戏谑,不知是敌是友。
为了自保,她只能扯庄主虎皮了。
谢焱微眯着一双桃花眼,一脸好笑地看着她:“我的卧房,我为什么不能进来?”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
洛丹青:“……”
娘咧!
敢情这扯的根本不是虎皮,而是虎须呀!
“你不用怕,我想杀你当时就不会让人给你治伤了。”男子笑说,“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
“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洛丹青一个箭步冲过去,夺下男子手上的发簪,果然发现酒盅底部一个的暗纹,“北琼皇室?”
看来这位庄主,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洛丹青几乎可以确定,是自己先前的表现,让自己保住一条小命,而不是这货的好心。
在这个当口,北剑远远走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布包,扬声道:“爷!这小丫头出现得也太巧了,会不会有诈……”
洛丹青:“……”呵呵,诈你妹。
谢焱:“……”就你话多。
刚才小丫头问了什么来着?
洛丹青剜了北剑一眼,一把抢过小布包。
哗啦!
包里东西被她一股脑倒在桌上。
不值钱的小东西被扫到一边,洛丹青捡了几株干草,毫不客气地使唤起谢焱来:“书房在哪?”
“帮我磨墨。”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她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谢焱:“我谢谢你保我一条小命。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我观你肤色暗沉,鬓角微跳,想是运功时急于求成真气走岔、气息紊乱。伤在经络,气血淤闭,每天照这个方子药浴,加入这种本地常见的药草,运气的时候避开受伤的经脉,慢慢打通淤塞或可痊愈。我们两清了!”
“你精通医术?!”谢焱发现她还是小瞧了这丫头。
“马马虎虎。”
这话里敷衍的意思太明显,谢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你是庄主没错啦!”洛丹青不以为意,“可我是花花姐养着的,又不是下人。我吃穿都没花过庄园一文钱,花花姐的工钱还因此被克扣了一半……不过,看在桂花糕好吃的份上,可以再给你一副调理方子。”
谢焱怎么肯放过这么有用又有趣的一个人:“我培养你,你替我做事;或者我现在就杀了你和你的花花姐。”
这小丫头够野的,不就是仗着他一时兴起破例救了她,不可能转眼再杀她么?
“庄主,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她早有所料,“最多七年。七年内资源随我挑,七年后去留随我。”
“成交。”
七年之后,她想走,他留不住。
七年之内,他有得是办法让她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