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苏娉和顾白简之间的事情,宋怀毓不是很清楚,所以究竟他们之间会不会经常起了口角后动手,宋怀毓同样不是很清楚。
但是宋怀毓也不想知道,眼下她只知道,幕后主使是一心要让管家指认她为凶手,一心要她背黑锅,一心要她的命啊。
张全一听,又厉声道,“宋玉,你还有何话说?”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恰巧孟苏娉和顾白简出了意外后她就出现了,偏偏她又住进了孟府,只不过一夜的时间,孟府灭门,独独她没事儿。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原来是都被杀了个干净。
只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了上上下下一个孟府的人,只怕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本来人证物证具在,张全心里就已经认定了宋怀毓的谋杀之罪,仵作也都验尸过了,那一把刀同孟府上下的人的身上的伤口一致,宋怀毓千夫所指,无法辩驳。
而这件事也来得毫无预兆,也的确打了宋怀毓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她在曲平除了严家的那一家人,再不认识其他人,很难有机会查找证据翻供。
宋怀毓不想牵连严家人。
打从宋怀毓被泼醒之后就发现了门外同样在围观的严家一家人,他们既不敢置信又焦急,宋怀毓暗暗的冲他们摇了头。
否则还不知道严家人会不会冲进来,咆哮公堂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还极有可能会被视为宋怀毓的同党。
面对如此严峻的情况,宋怀毓倒是一点也没着急,反而慵懒的笑了开来,“大人既一心认定了我的罪名,人证物证都齐全,又何必还要在这儿审呢?现下如若我不答应,不承认这个谋杀的罪名,只怕大人要对我用刑了。”
这最后一句是说张全会对宋怀毓使用屈打成招这一招了。
张全的脸色一变,难堪至极。屈打成招是衙门里惯常会用的伎俩,虽说他并不喜欢,但是有时候还是迫不得已会用,如今被宋怀毓这样夹枪带棒的说出来,确实不好受。
再者,张全从未见过宋怀毓这样的犯人。高昂着头,挺直着脊背,脸上慵懒的笑意全都是嘲讽与不屑,有那么一瞬间,张全觉得自己错了。
“少年自有傲骨,我从未做过的事情,我说过我抵死不认。大人也不必为了走个过场假仁假义,做个表面样子,直接斩我便是!”
管家却轻蔑的嗤笑一声,“你口口声声抵死不认,却不见你自戕以证清白,逼得大人进退两难,想斩你又轻易斩不得,免得臭了名声。我道你多么有风骨,却也不过是惯会拿捏人短处以此相胁的小人罢了!”
这个管家……倒是看明白了,宋怀毓的目的的确如此,但是宋怀毓也不恼,轻轻的笑出声来,“那管家呢?管家满口忠义要为自己主子报仇雪恨,要我这个凶手偿命,可是管家字字句句都是以针对我为目的。我是不是凶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我死,所以我就要死。”
“你!”管家的眼里闪过寒芒,“哼!真是能言善辩,怪不得哄得老爷和姑娘团团转了。”
张全一拍醒堂木,正要开口说话,坐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的顾大人终于开口道,“我瞧这事儿还有些蹊跷,张大人不若暂时先将这女子收押,查清后再审。”
既然顾大人都这么说了,张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人再把宋怀毓押去牢里。
宋怀毓抬头看了一眼顾大人,顾大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说实话,顾大人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样。
在宋怀毓昏迷之前,顾大人只是马军副都指挥使,不知道她昏睡了几天,这醒来后他就成了步兵都指挥使。若是没有手段,绝不会如此。
宋怀毓掩去眼中的深思,没有抗拒的被关进了牢里。她想不通,顾大人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今天审她的时候,顾大人会在一旁观审。
不过很快宋怀毓也有了答案。
孟府唯一活下来的,只有孟苏娉,她不相信宋怀毓会是凶手,哪怕知道“宋玉”这个身份是假的,孟苏娉也不觉得宋怀毓会是凶手。
孟苏娉那天晚上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风平浪静,谁知第二天醒来就得知了自家灭门的惨事,随后县衙的衙役捕快又将宋怀毓以“凶手”的罪名押走。
那时候,孟苏娉气昏了头,真的以为宋怀毓就是凶手,恨不得追上去一刀杀死宋怀毓。气急攻心之下,孟苏娉晕倒在街上,恰巧碰到了顾白简。
顾白简把孟苏娉带回了顾府,为了不让孟苏娉做什么傻事,顾白简让人里里外外的看着孟苏娉,说什么也不让孟苏娉出门,也不让碰可以致死的物件。
而顾大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公堂之上,一是因为斗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居然就这么死了,觉得甚为可惜,二也是因为孟苏娉和顾白简而来。
孟苏娉冷静之后,细细的想个中细节,知道此事有异,宋怀毓绝不是凶手,所以才求顾白简相帮。顾白简也就求到了顾大人那里,让顾大人先保下宋怀毓,拖一些时间,去寻找真凶。
顾大人也不相信孟大人居然就这样容易的被杀死了,所以也不认为宋怀毓是凶手。他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因为在观察宋怀毓。
宋怀毓身上有武功,但是不强,并不足以做到悄无声息灭其一门的本事儿。
孟苏娉是跟着顾白简进来了牢狱里的,宋怀毓见到孟苏娉有些五味杂陈。管家其实没有说错一点,她接近孟苏娉的确是有目的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目的,会引来这么大的麻烦。
“宋姐姐。”孟苏娉也不知道自己面对宋怀毓时应该用什么表情,有些别扭,“宋姐姐,我相信你绝不是凶手,我会去搜寻证据找到真凶为你洗清冤屈的。”
宋怀毓只淡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相信我?”
为什么相信?孟苏娉微微愣了一下,“我一开始也认为你是凶手,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你绝对不是。”
至于怎么发现的,发现了什么,孟苏娉没说,宋怀毓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