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孟苏娉的眼睛,那一双眼睛里是对宋怀毓坚定的信任。宋怀毓缓缓的笑,“你且在顾府里好好住着,不出三天,真凶就会浮出水面。”
孟苏娉的脸上浮起诧异,“宋姐姐为何如此肯定?”
“且等着便是。若是三天还找不出真凶,我这条命赔给你。”
既然宋怀毓都如此说了,孟苏娉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死的人是自己敬重爱戴,感情极深的父亲,心里也是十分着急,但是看宋怀毓什么也不想说的模样,孟苏娉便没有再问了。
孟苏娉又想起“宋玉”是个假身份,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究竟是谁?”
孟苏娉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绝美女子会是一个普通人,她身上的贵气是掩饰不住的。即使她们相处的时间再短,孟苏娉也能看得出来,“宋玉”的行为举止及教养是一般的官家府宅都养不出来的。
只是出于对宋怀毓的信任,孟苏娉曾经的那一丝怀疑顷刻便抛诸脑后,没有多想。
身份不能暴露,但是宋怀毓也不想对孟苏娉再撒谎,只是模棱两可的道,“你父亲同我父亲算是旧识,所以他识得我。那天我同你父亲单独谈话,内容便是要我以后好好的护着你。”
顾白简眉头皱了皱,“可你现如今连你自己都护不住,自身难保,以后怎么护着她?孟大人怎么这般糊涂?”
啧,面对这样的质疑,宋怀毓是极其不爽的,“你怎知我就是自身难保?我只不过是一时着了歹人的道,宋玉这个身份自然会自身难……”
宋怀毓住了嘴,虽说假身份被揭穿了,可是她把这句话说出口,无疑也是告诉他们她的真实身份一般人动不得。想想也知道,家中必定是权贵。
随后又笑了笑,“虽说我不叫宋玉,但我的确姓宋。”
至于到底是叫宋什么,就任由他们去猜测,毕竟宋氏如今年轻一辈的姑娘里,也并不是没有出色的姑娘,只是因为宋氏的门槛实在太高,虽然比其他氏族的姑娘出色,也难免不太出众。
孟苏娉有些放心下来,顾白简却眉头皱得更紧了,“宋姑娘,你捏造假身份前来曲平,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使你不是来刺杀孟大人的,但是你的目的也一定不纯。”
孟苏娉拉了拉顾白简的衣袖,他说的话太直白了,语气也如同是在质问。
顾白简是绝对不会允许旁人怀着不纯目的来曲平掀起风浪的,而眼下孟大人的死就已经掀起了风浪,此事已经上报给了岁时。
但是奇怪的是,岁时对禾泉长史的死十分关心,却对孟大人的死不甚在意。
孟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岁时的态度也是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于顾白简的问话,宋怀毓也没有说谎遮遮掩掩的意思,“我此行来曲平,本就是为了寻孟大人而来的。我寻他,是想让他帮我一个忙,作为交易,余生我都会尽我所能护着孟姑娘。”
“什么忙?”
“恕我不能相告。”宋怀毓觉得顾白简这小子,脾气还是有点急的,怕他坏事,又道,“我投亲的事情不假,我让孟大人帮的忙便与此相关。”
说完宋怀毓又愣了一下,急急的道,“你们再去一趟孟府,看看能否找到什么东西。”
顾白简不耐烦的道,“孟府早就被搜查过十几二十遍了,也没搜出来什么异常的东西。”
“宋姐姐是怀疑……证明真凶的证据还在孟府?”
还是孟苏娉合她的心意啊,她点了点头,“不错,我方才想起了一件事情,如若你们能在孟府找到什么东西,兴许能应证我的猜测,从而找到真凶。”
顾白简嘟囔了一句,“之前还说三天之后真凶会浮出水面呢,原来只不过是说大话而已。”
“……”这话吧,宋怀毓承认有忽悠他们的成分,但她也敢保证,三天之后,那个管家一定会成为真凶。
幕后主使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管家一定逃不掉。更何况,幕后主使既然把管家推出来,在公堂上同宋怀毓对峙,就说明他已经是颗弃子。
为什么会变成弃子?哪怕不是现在,就算是以后,有人察觉不对,就一定能查到管家身上。天下再完美的局,也一定会有破绽。
而管家就是堵上这个破绽的弃子。
此次孟苏娉是借着顾白简托关系进来探望宋怀毓,眼下宋怀毓是重要嫌疑犯,哪怕是顾白简托关系,也没能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宋怀毓在牢里都过得极其的悠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嫌疑犯。但是令宋怀毓失望的是,孟苏娉和顾白简把孟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在孟府找出来什么东西。
官府目前也还没有什么进展,有进展是在三天后,管家被抓了,立刻又公堂开审了。
此事吧,说来应当算得上是猪队友惹的祸。指证宋怀毓的其中一家药铺的掌柜的,十分好女色,在青楼的时候说漏了嘴,说是压根没有什么白衣女子,都是孟府管家给了银两让他这么做的,其他几家药铺也是收了钱。
那个女子吧,嘴碎,本来也只是和姐妹之间八卦,可惜宋怀毓这个背黑锅的,没想到就这么传了出来。
这个传言是目前冒出来的唯一一个线索,官府自然去查了,就查到了管家身上。因为传言的事情,管家原本就开始心虚害怕了,为了以免官府查上门来,就急急忙忙的销毁证据。
但是张全能被孟大人看上并且提拔,本事定然不小,手下的人对他也是忠心。张全那天在公堂上就起了疑心,自然是让手下的人悄悄造访查一查这管家。
这不,巧了,正好就撞见官家在销毁证据。
说实话,宋怀毓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得不说管家看起来挺聪明的,没想到竟然也会这么蠢。这种证据,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销毁,留着,只会害了自己。
药铺里买迷药的是管家,药铺里都会有记档,但是都被管家收走了,所以药铺里的账本里不会出现管家,而是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
但是管家销毁的证据里,药铺的记档就是他自己。
宋怀毓觉得这很离谱,这件命案从头到尾都是一起十分完美的作案,管家既然担起内应的重任,怎么会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