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翻案也是让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所幸的是,宋怀毓身上的罪名能够得以洗清。
公堂上管家自知已经无路可退,都被人抓了个现形了,也是无话可说,但是也是嘴硬得很,始终没有招供背后主使,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其理由也不过是数十年前的恩怨了。
管家潜伏在孟大人身边,表现得忠心耿耿,不过是为了取得孟大人的信任,好在时机出现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他做到了。
张全却怒不可歇,下令管家三天后斩头。管家却直接撞墙自戕,快得让人拦都拦不住。
宋怀毓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说实话,她心中还有许多存疑,她不相信这个管家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策划出这么完美的作案。
但凡她不是宋怀毓,可能就栽在这里了。
宋怀毓从县衙出来以后,就独自一人去客栈要了间房。孟府已经灭门,连孟苏娉都无处可去寄居在顾府,在宋怀毓看来,孟苏娉和顾白简迟早会认清彼此的心意成婚,而宋怀毓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如今却又被破坏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找孟苏娉了。
不过,孟苏娉的事情,以后她会吩咐人盯着,不会让孟苏娉出什么差错。
宋怀毓在房间里喝了杯茶,她在等人。
谋害朝廷命官这样的重罪,死的可不是一个人,宋怀毓不信谢瑜至今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她之所以能够那么肯定的说三天之内凶手一定会浮出水面,就是因为她笃定谢瑜在听到风声的时候,一定会来。
为什么会这样笃定,宋怀毓自己也不知道。
年轻貌美利用假身份的女子来到曲平,进入孟府,谋害马军都指挥使这样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出曲平了。
若是谢瑜的人在各处寻她,就一定会注意到这个消息。这也是宋怀毓为什么明知自己身处险境却不慌不忙的原因,这消息只要谢瑜知道了,就会起疑心,从而去查。
毕竟孟大人和宋家的渊源,别人可能查不出,谢瑜却一定可以。只要查下去,就知道“宋玉”绝大可能就是宋怀毓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注意到这个消息,并不是谢瑜的人,而是魏清嘉。
曲平和继埕相离不远,更何况魏清嘉又一直替谢瑜留意着继埕附近,这个消息一出来,魏清嘉就特意让人来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魏清嘉的本意不是因为宋怀毓,而是继埕因为大批官员的调动,已经开始引发了朝廷的一些动乱,而这才多久,曲平又死了一个马军都指挥使,还是被灭门。
岁华毕竟还是二皇子,想要和魏清嘉成功退隐,对于朝廷动向的掌握也必须有所把握。
这不,一查下来就查到了这个“宋玉”的身上,无论怎么查这都是一个假身份,查不出来什么。
那天在公堂上宋怀毓的容貌已经公诸于外,凡是来观审的都大致能看清宋怀毓的容貌,从而倒是给了魏清嘉一些便利,顺利的摸出了宋怀毓的所在。
魏清嘉知道宋怀毓对于谢瑜来说有多宝贝儿,所以立即给谢瑜去了信,一方面又在谢瑜的人还没接手的时候先想办法替宋怀毓洗清罪名。
不过,这个过程对于魏清嘉来说也不是那么简单。身边还有一个岁引,需要时时刻刻对他瞒住自己的动作。
差一点就被魏俜安发现了来着。
宋怀毓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茶杯,她在等,她不知道来的人会不会是谢瑜。但是她知道,谢瑜一定会来。
直到黄昏的时候,房门外才响起敲门声。宋怀毓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门,然后起身开门。
门外没有谢瑜,是侍墨。侍墨小声的喊了一声主母后,才恭敬的行礼又大声的喊了声姑娘。
这在宋怀毓的意外之中,她知道他会来,前提是他能够来,但是想想也知道,谢瑜如今已经在禾泉,禾泉的官员必定都在关注着谢瑜的一言一行。
“进来吧。”宋怀毓看了眼侍墨的身后,侍墨带了不少人,把守在门外,旁人轻易靠近不得。
一进来侍墨就跪在了地上,“请少夫人降罪!是我的疏忽和过错,所以才让少夫人沦落此地,遭受如此苦楚,是属下失职。”
宋怀毓从小被千娇万宠,嫁给谢瑜后也是被捧在手心千万般呵护,侍墨觉得这对于宋怀毓来说,应当是十分的苦楚了吧。
“起来吧。”宋怀毓摇了摇头,“我一点皮肉伤都没受,何来的苦楚?只不过你这般明目张胆的前来,怕是会漏了行踪。”
侍墨见宋怀毓是真的没打算降罪啊啥的,干脆也就起来了,“公子说了,他就是要我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接少夫人。眼下曲平城中人人都知道少夫人并非宋玉,真实身份一直都未能查出,倒不如趁此机会,让我们以少夫人家仆的身份,将少夫人接走。路上兴许还会遭遇刺杀,但是因此少夫人有了一个过了明路的身份,曲平的官员都得将您供着,路上再让他们派人护送,出了事儿他们也得担着。”
“……”怎么说呢,谢瑜这一招是在明面上给了宋怀毓一个保护,但是私底下,谁知道那些刺客会做些什么呢?
侍墨怕宋怀毓忧心,又道,“少夫人放心,这回我带来的,全都是公子收下最得力的暗卫,加上陆子舟为我们提供一路的情报,定能安全许多。”
“……”说实话,陆子舟提供的情报有什么用,宋怀毓也不知道。
但是宋怀毓知道,虽然侍墨说的听起来也不是有多么的难,但是谢瑜一定在背地里做了许多安排。
宋怀毓幽幽的叹了口气,“好了,我想听点其他的。谢瑜那边如何?”
闻言,侍墨的脸色有些古怪起来,“公子……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被禾泉的官员拖着抽不开身。”
侍墨想,这不是我不想说实话,而是我不能,公子不让啊!借我几个胆子,都不敢私自同少夫人说谎!
宋怀毓听了也没再多问,侍墨松了口气。
这倒不是宋怀毓没有起疑心,反正到了禾泉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少夷和幼辛呢?”
“少夷和幼辛陪在假的少夫人身边,以免他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