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该救这个死女人。
他刚才怎么能突然失了智一样急哄哄出手了?
这个问题不能深究。
夏璿压了压胸腔内的火气,反问:“我是为了救你才被蜘蛛咬了!”
“不需要。”
巫叶抬起手臂,肩膀上的蜘蛛顺着她的动作爬了下来,停在她宽大的袖沿上,她抬眸斜睨着夏璿,“它,听话。”
夏璿一脸难以形容,他还真是枉做好人了,他指着那只蜘蛛,道:“你竟然养着这种东西?它这么丑,你还让它爬到身上……”
巫叶没说话,反手将蜘蛛收了起来。
夏璿忽然想起方才在鬼门关走的那一圈,又问道:“它这么毒,你该不会是要用它害谁吧?”
巫叶端回姿态,眉眼冷漠,漫不经心道:“书背完了?”
“背完了……”夏璿接住巫叶的话念了一段,然后话头又转了回来:“……你是打算给皇帝下毒吗?”
问这话时夏璿墨染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对皇帝的不忍和犹豫,反而有丝丝担心她的感觉。
巫叶的目光转向他,眼里倒映出一个着黯色衣裳的少年,此时他精雕玉琢的五官已初露风华,可能他自己还没发现,他已经比巫叶稍高了一些。
少年人长得快,又有巫叶精心调理,没几个月身高就补回来了。
“你想说什么?”
巫叶的目光落在窗牖旁的案几上,上面放着几篇文章,是夏璿写的,可能他确实有天资,十几年没拿笔了,这一朝才练了几天,字就很好看了。
夏璿看着她,“我知道你想报仇,但是皇上登基有些年了,他的位子必然是已经坐稳了,而现如今朝堂大半势力也已经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皇帝又不是个昏君,你这样贸然对他下手未必就能伤的了他,反而有可能暴露了自己。”
“且不说这个,最重要的是施小姐你如今在宫里是孤家寡人一个,根本无人可用,怎么对皇帝下毒,难道你要亲自动手?”
“我说这些也并不是要劝你……”
夏璿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巫叶突然抓起桌上的几张书纸塞进了夏璿怀里,并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嗷!”夏璿惨叫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又被呼了一巴掌,拍的他晕头转向。
就在他蒙圈的时候他听到了巫叶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夏熑的脚步在巫叶防备凌厉的目光中停了下来,他心头一梗,眼眸晦涩,“朕…来看看你,梦儿近来身体可好?”
巫叶没回话,他也似乎只是习惯性的问候下,看到站在巫叶旁边的人眼眸深了深继续道:“六弟在这里有没有打扰到梦儿休息,他向来性子顽劣,朕听闻最近他还来内殿里吵你?”
夏熑说的隐晦,但巫叶还是听出了点话外音。
不过是距离的问题。
巫叶和夏璿两人都太不在意男女大防这种事,因此为了学习,他有不懂的就会进内殿找巫叶问,而她有时候也会在这里给他出题。
无关地点,只是碰巧和方便,在偏殿也是如此。
可能是进来洒扫的宫人闲着没事往外乱嚼舌头引来了夏熑。
要不然他怎么会又想起来巫叶这朵小黄花?
“不会。”
巫叶随意应了句,顺便抓了把夏璿的头发,脸被掐的红了一块,发型又被抓乱了,夏璿看上去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六弟很乖啊,”她弯着眼眸转过头,眼里的光意味不明,“陛下过来有何贵干?”
夏熑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难道贵妃还是不正常?
一时也忽略了那两人的距离问题,主要是一个傻的一个不正常的怎么想也凑不到一起。
夏熑附和的笑了笑,不想惹到她,转移了话,“朕只是关心梦儿的身体,顺便探望下六弟罢了,梦儿该多出去走走,这锦绣宫太冷清了,一直一个人待在里头会闷坏的。”
巫叶收起了脸,垂着眸神色阑珊,“我……去哪儿,不是一样?皇上应该还有政事处理吧,慢走,不送。”
皇帝的眉心跳了跳,被她这种目中无人的语气堵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一旁的总管亦是心惊胆战着不敢说话。
夏璿也没声了,一脸“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