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悟空见陈小猫催动红玉弯刀迎战姑获鸟,在四郎掌心又跳又叫:
“阿爹好厉害,阿爹要打怪物啦!”
他又瞧了一眼半空中的姑获鸟,喊了一声:“阿爹我帮你!”
说完谢悟空一闪身来到姑获鸟面前。
四郎和陈小猫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齐声高喊:“谢悟空!”
四郎正要祭起万古清光去保护谢悟空,却见谢悟空在空中化为一只白色光团,一息间,光团已无声来回穿透姑获鸟身体数次。
待谢悟空再次在半空显出婴儿身形时,姑获鸟的身体已经被镂穿几个血红大洞,轰然坠地。
谢悟空又回到四郎手中,问:“娘亲,我厉害不。”
四郎点点头,终于开始纠正谢悟空,他是阿爹,陈小猫才是娘亲。
谢悟空想了想,道:“可我觉得……她比您凶一点,娘亲不是应该比阿爹温柔吗?”
四郎温和一笑:“娘亲她也有温柔可爱的时候呢。”
自从有了谢悟空,陈小猫和四郎一路都不用动手。每次一有凶兽出现,谢悟空都是两三下搞定,陈小猫和四郎反而看了一路风景。
时间紧迫,三人出了蜃楼,穿过一片白雾,出门便见到一片集市。
集市上人头攒动,两旁都是店家在热火朝天地做着买卖。
陈小猫细看一眼,发现这些人都是普通徽国百姓装束,并没有什么妖精或神仙的特征。
四郎让陈小猫开去魅术看一看。
她刚刚结起咒印,便看到眼前的街道在以可见的速度变暗,街面上处处流淌着五色妖气。两旁商家也变成了各种牛鬼蛇神,有三个头的蛇妖、脑袋硕大的猪妖,还有树精、花妖等……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身怀仙气的神仙穿梭在海市之中。
根据小白提示,整个海市中,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一处叫做“黄金阙”的酒楼,这家老板娘是一只山雀妖。她喜欢给需要消息的人提一个要求,如果这人完成了要求,就能如愿获取想知道的消息。
陈小猫和四郎决定找到“黄金阙”的老板娘,从她口中打听蜃长老们的藏身之所。
黄金阙在海市最中心,而海市上空是禁飞的,因此三人只能步行过去。
此刻街面上人潮密集,所有人都只能缓慢前行。三人随人潮走几步,停几步,心中不免有点焦急。
再一次停下来时,陈小猫想一个人挤到前面去探探,去发现海市与人类市场不同。
在这里,“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已经被无形的力量锁住,根本无法插队向前。据说这是因为参与海市的三界生灵太过拥挤,怕大家发生不均等的踩踏,才专门设下的结界。
此刻,三人身边的一个小摊点内,有一个小个子马妖悄悄向陈小猫和四郎套起了近乎:
“你们是人类吧?”
“嗯。”陈小猫回答得很直接。
那马妖立刻开始夸起做人的好处,从人间山川到美食夸了个遍。
最后,马妖拿出一只竹筒,道:
“我有一个宝贝,三界只此一件,对你们人类来说最是管用。尤其是像小娘子生得如此美貌,必然不想被厨房之事烦心,所以更应该买一件。”
生得美貌?
嗯,这句陈小猫爱听,她颇有兴趣地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一只如意厨料桶。”
“它……有什么用?”陈小猫有些好奇。
“这只厨料桶可以根据小娘子的需求,倾倒出无尽的油、盐、酱、醋。像您这样看上去就十分贵气的小娘子,想必在人间也有不少铺面房产。
俗语有云,一铺养三代。买个铺子也就养您三代而已,如果您买下这只桶,从此以后万代无忧,以后您的子子孙孙每天做饭做菜用起这只如意厨料桶的时候,都会想到您。”
陈小猫将信将疑:“你说得这么好?谁知道用不用得了一两代!万一碎了……”
“没关系,您加一个海市金币,我小马给这桶世代保修。”
“还有,说得那么长远,什么子子孙孙,十代大约这些子孙们都不记得我陈小猫的闺名了。”
陈小猫想起谢家祭堂里的女性牌位都是只有刻有娘家姓氏,“谢王氏”、“谢张氏”什么的都极其抽象,还有好几位“沈氏”公主,虽然是公主之尊,也未能留下闺名。
为什么男子就能有姓有名,女子就只能留个姓,每次想起谢氏祭堂中的牌位,她心中还是有小小膈应。
马精似乎已经料到了她的问题,胸有成竹道:
“像小娘子这样美貌的女子当然该留下姓名,针对您的这个愿望,我可以为您提供姓名镌刻服务。
只要再加一个海市金币,就可以把您的名字镌刻在这个传世如意厨料桶上。以后您的子孙后代每天都可以想起您的闺名。”
马精说的话,让陈小猫有些心动。
她倒不相信这只厨料桶是不是可以一辈又一辈的传下去,不过想到以后只要有人用它,就能看到自己的名字,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藉。
她望了一眼四郎,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四郎眼神闪烁,明显觉得这东西很奇葩。
但他见到陈小猫似乎有点动心的样子,又极力克制自己的表达欲,咬紧嘴唇没有说话。
陈小猫犹豫之时,马精又殷情补了一句:
“这桶是采集了三界最好的幻叶楠木,融合梵、玄两家多种术法才炼制成的极品厨房用品,世上仅此一只。本来是准备留着我自己用的,如果不是看到小娘子如此美貌真诚,小马是不会拿出来的。现在好多妖精都出高价,要定这样一只桶呢!”
“这桶多少钱?”陈小猫马上询问。
马精眼神兴奋起来,道:“原价五百海市金币,小娘子若是想买,三百海市金币就可以。”
陈小猫算了一算,一个海市金币等于三百七十两银子,三百海市金币就等于十一万一千两。
这么贵?
对钱的执念终于战胜了冲动。陈小猫笑着放下这个如意厨料桶,说自己再考虑考虑。
看着陈小猫终于放下那只如意厨料桶,四郎心中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谢悟空不解地问四郎:“那个卖桶的一看就是骗子,娘亲怎么这么容易上当?”
“唔……大约是娘亲听到别人夸她美貌,太开心了。”
谢悟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抬头对陈小猫喊道:“娘亲,你好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