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季瑶池接过张峰送上来的信函,挑了挑眉。朱元德派人送来的信,提醒着季瑶池该将王雅婷给放了。虽然孔祥与陈小凡都已经验证彼岸花的真实性了,但是在药没有研制出来之前,季瑶池还是将王雅婷给扣留了下来,没有放人撄。
张峰问道:“王妃,是否回信?”
季瑶池含笑将信折好装了回去,笑道:“告诉朱元德,不是本妃不肯放人,而是洪启的太女殿下现在就在燕城做客。万一被她知道了洪启圣女在这里的消息,似乎不太好。请他再等一些时日,只要凌薇公主一离开西北,本妃立刻放人。请他尽管放心,这几个月咱们可没有亏待王雅婷。”
张峰点头,想了想问道:“这几日各方势力都暗中在西北乱窜,就连王府也不得消停,遭到夜探。咱们是不是将宝藏的消息放出去?”
季瑶池赞同点头笑道:“不然我见朱元德留在西北做什么?将消息传出去吧,朱元德是如何知道宝藏的下落的。还有,他此时来西北,就是为了取宝藏的。既然当初这个消息是他自己放出来的,现在就由他好好的消受吧。”
张峰笑道:“王妃英明。”
只要一想到朱元德被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追着,张峰就忍不住心情大好,看别人倒霉,而这个人还屡次让王妃烦恼的人,果然就容易让人心情愉悦啊。
季瑶池皱着眉,想着彼岸花从京城带回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孔祥和陈小凡每日闭门不出的研究,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虽然平时里,季瑶池看不出贺兰辰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季瑶池还是明白,体内有那么毒的毒素和旧伤,贺兰辰熙绝对是在硬撑着不让她担心。
想了想,季瑶池起身往孔祥与陈小凡的研究药房走去。
一进门就听见孔祥和陈小凡你来我往的吵个不停偿。
孔祥平日里一贯是一副儒士的模样,就是偶尔嘴毒了一点,也绝少如此毫无风度的与人吵嘴。
陈小凡性格古怪,但是相处了几个月,季瑶池也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的性情,就差卷起衣袖跟人打一架了。
踏进院中,季瑶池笑道:“孔先生,师父,两位这是怎么了?”
孔祥轻哼一声,抬起头,扬着下巴傲然道:“本神医不和乡野莽夫一般见识。”
陈小凡也毫不客气,斜眼而视满脸不屑,“是乡野莽夫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拘泥不化也敢妄称神医?这么多年没少治死人吧?哼...”
孔祥顿时炸毛,跳起来怒道:“陈老头!你别倚老卖老,当我不敢揍你啊?!你居然敢污蔑老夫的医德!”
陈小凡冷笑,“怕你不成?昨天拉肚子的滋味好受吧?”
季瑶池忍不住掩面叹息,暗暗的抹了一把汗,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一个院子显然也容不了两个神医。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聊得相逢恨晚的,怎么才几个月就到了互相下药的地步了?连忙拉住看着就要动手的两个人,“孔先生,风度风度。师父,莫气莫气,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陈小凡轻哼一声,斜睨着孔祥道:“看在丫头的面子上,老夫不跟你计较。”
孔祥哼得比他更响,挥手抚了抚衣袖,恢复了儒士的派头,问道:“王妃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季瑶池仰天无语,我若是再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互相弄死对方了?而且还没事先通知我来给你们办后事?
最近这些日子这两位经常意见不合,院子里侍候的下人都见惯不惯了。一看到他们吵起来就立刻躲得远远的,免得殃及池鱼,既便如此也没见谁弄死谁,其实这点是季瑶池多虑了。
三人坐了下来,孔祥看着季瑶池道:“老夫明白王妃来此是为何意。”
季瑶池点头浅笑道:“那么想必孔先生和师父已经有进展了?”
孔祥与陈小凡望了对方一眼,各自谈了口气,他们之所以天天吵,就是因为有了进展,但是两人的意见却无法统一,偏偏又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彼岸花的古方已经失传了不知多少年了,而且此方子极为复杂,其中许多地方也是写的似是而非,但凡有一个地方弄错了,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听了孔祥的话,季瑶池沉默了片刻,她也明白万事都没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得了的。更何况是一个失传已久的古方。但是彼岸花却又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药材,根本不允许试药。
“孔先生和师父是什么意见?”掩去了心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季瑶池问道。
孔祥赞赏的看了季瑶池一眼道:“较为保守的法子,以彼岸花入药,可是配制出暂时压制王爷体内的毒,数年之内,可保王爷平安无虞。”
季瑶池摇头,否决的孔祥的办法。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今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一旦贺兰辰熙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还不如现在就让熙王军和燕王府殒没了干脆。
何况,这世上还要去哪里找第二朵彼岸花?沉思了许久,季瑶池道:“王爷的身体暂时无碍,有劳两位继续研究吧。”
其实两人也同样不看好保守的疗法,只是实在是不敢拿贺兰辰熙的生命开玩笑。听季瑶池这么说了,也自然应了下来。
季瑶池转了话题,对着陈小凡问道:“师父,如今的局势想必师父也有所闻吧?”虽然陈小凡一直关在药方里研究药方,但是外面的事情,他还是没能做到不闻窗外事的。
陈小凡一听到季瑶池说起宝藏,面带难色,有些不知道怎么启齿,那是师父留下来的宝藏,他有责任找到命定的天子,将宝藏交予他,为天下造福,但是按现在天下的局势,他自己也不知道贺兰辰熙是不是天定的天下,若是交付错了,那他难以到地下去见师父。
孔祥看到季瑶池与陈小凡谈到此时,便道:“老夫还是回房去查找一下书籍,二位自便。”说完抚了抚身前的衣袍走出药方。
季瑶池其实想说,这个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孔祥就像王府心腹一般,无需避讳,可也理解,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便没有阻了孔祥。
看着孔祥走了出去,陈小凡转身到了一张桌子前,倒了两杯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丫头,坐吧,事到如今,老夫也不必再隐瞒了,你已经拜在为师门下,也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跟宝藏有关?”季瑶池看着陈小凡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小凡喝了一口茶,道:“这个宝藏是真的,里面的东西也如朱元德对外传的那般,确实有那些东西。在五百年前,皇室内乱,骨肉相残,为夺皇位兄弟兵刃相向,老皇帝病重后将摄政的权利交给了一个宗族的老王爷,后来这个老王爷没能阻止各皇子的暗中斗权厮杀,在老皇帝驾崩之前将国库里的财宝还有兵部所有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季瑶池听到这里,看到陈小凡停住了话语,反而若有所思一般,像是在回忆,也不忍打扰,但又不能不问。在她想要再提问的时候,陈小凡继续说道:“老皇帝最后没有一个皇子能幸存,反而被帝国歼灭,那个老王爷临死前将宝藏交给了我的祖师爷,为的就是将来在乱世的时候,找到命定的真命天子,把宝藏交给他,助他稳住天下,但是此人必须要以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为己任,视民如子,每一代的守护宝藏之人都要发下毒誓,到了为师这一代已是第八代了。但...”
季瑶池在慢慢的消化着陈小凡说的话,那个王爷为什么没让自己的后代登上皇位?师父说的但...,但是又怎么啦?看到陈小凡没有继续开口,便问道:“师父,那个老王爷怎么没让自己的后代登上大宝,能如此大义的人是少之又少的。”那个皇位人人希冀着,哪有不受引诱的。
“唉,这也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重要一项,当初老王爷的儿子本是想取而代之,但是老王爷大义,一是自己的儿子没有当皇帝的资质,二是不想违背皇兄所托。故此在立下专护宝藏的门户之后,处死了唯一的儿子。”陈小凡眼中显得有些痛苦,似乎说出这些话,让他在挖心一般。
季瑶池轻轻的说道:“如此大仁大义,老王爷当之无愧啊...那师父,为何之前你的师父或者师公他们没有把宝藏献出去?”
陈小凡又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季瑶池,道:“之前虽然诸国厮杀不止,但也能维持平衡,相互受制,便能减少战乱。但是就算如此,我师门也没有放弃过寻觅天定之人,奈何,我等苦苦寻觅还是没能找到。”
季瑶池握着手中的茶杯,有点想不明白,“师父,我想知道...朱元德是如何得知宝藏之事的?还有,师父的心中可有谁适合,或者说有能力接下此宝藏的人?”
“丫头,朱元德...此人...唉,真是冤孽啊,元德是师父的孙儿,宝藏之事,没能接管掌门人是无法知晓具体事项的,但在师父临终前交代宝藏的时候,元德躲在窗外细听,老夫本想抓他回去的,但是这十年来,他变得神出鬼没的,让老夫无从出手,真是愧对先师啊...”陈小凡没有掩饰眼中的痛楚,朱元德是师父唯一的血脉,其实陈小凡也有个私心,想要保住师父的后代,但是门规如此啊。
季瑶池听到这里,便知道了个大概,举起手中一直没有喝的茶水,抿了一口,看着陈小凡道:“师父,你觉得辰熙来继承这个宝藏,是否可行?”
陈小凡一怔,双眼突然精明了起来,看着季瑶池又眯了一下老眼:“丫头,此事,老夫这几日都在思考,若是交给你们,你能保证让天下百姓夜不闭户,国富民强么?”
季瑶池想不到陈小凡开的条件一如他的门规一般,几百年了,守住如此重担也是一把枷锁吧。于是坚定道:“师父相信丫头吗?若是师父能将宝藏赠予,池儿定是能助熙王治理好天下,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本王能答应陈神医的条件,有池儿陪在本王身边,我们定能治理好这个乱世。”门外逆光而来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神色一如季瑶池那般的坚定,他为了贺兰国征战无数,便是想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季瑶池与陈小凡一起看向了门口的贺兰辰熙,此时的贺兰辰熙像是天定的王者一般,周身撒发着高位的气息,精致的五官,刀刻般的脸庞,加上王者般的神情,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每一言,每一个动作。
“熙,你怎么来了。”季瑶池笑着起身迎上贺兰辰熙。
贺兰辰熙眼中温润如水,轻声说道:“议完事回房见不到你,便过来看看。”
陈小凡不是不解风情故扰这对璧人的温情诉语,而是,当下不得不开口:“王爷的意思,老夫的托付,你能完成?”
贺兰辰熙浅笑道:“若是在平时,要宝藏何用?本王的产业足够儿孙几辈子享用的,但是为了在乱世中谋天下,神医觉得此宝藏是不是一大助力?”
陈小凡看着眼前的二人,在军中的影响力跟治世能力,在梅林这几个月也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将宝藏交予他们,师父也能瞑目了,自己的重担也能解脱了,或许这是注定的吧,守护了这个宝藏几百年,却在自己这一辈中出现了乱世,也罢,交给贺兰辰熙总比交给贺兰翼,云川,黎志等人要强上几倍吧?!
“你们随老夫来。”陈小凡思索了半响才道。
季瑶池与贺兰辰熙被陈小凡带到他的院子,“你们稍等片刻。”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虽然不知道陈小凡此举为何意,季瑶池与贺兰辰熙相望一眼,看着陈小凡往房间而去。
很快的陈小凡走出了房间,手中拿了一个上了锁的陈旧盒子,走到石台前坐到石凳上,看着二人:“这是师门流传下来的藏宝图与宝藏中的所有物品的清单,如今,老夫便交予你等,希望不要让老夫有负先师所托!”
“师父...谢谢!我们会完成这个宝藏存在的意义跟责任的。”季瑶池掷地有声道。
贺兰辰熙虽然没有开口,但也跟季瑶池一般,看着陈小凡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陈小凡在他们二人离开之前,细细的叮嘱了宝藏中的诸多机关点,除了在途中的注明意外,还有一些没有注明的。更重要的是说了朱元德所知道的内容。
当时,师父在托付临终之言时,他大概也知道朱元德了解的有多少,当他发觉有人时,那小子就跑了,从此离开了那个小村子,他曾派人四处寻找朱元德的踪迹,每次都是无果而回,想不到啊,竟然隐匿在贺兰京城,而且深得贺兰帝的重用,但这个小子就是不消停,还在皇室中搅混水。这个叛徒啊...
陈小凡在季瑶池与贺兰辰熙准备起身离开时开口道:“王爷,老夫与孔神医定会为你研发出解毒之药,丫头,你不必担心。”
贺兰辰熙想不到陈小凡在欲言又止之余,居然开口说的是这一句,他以为陈小凡会为朱元德求情,看得出来,陈小凡与他师父的情义,必定是想为先师留后,却又不从开口。
“若是朱元德不再乱搅平水,不要超过本王的底线,本王会看在陈神医的份上饶他一命。”贺兰辰熙也感念陈小凡的大义,但一码归一码,说是饶了朱元德性命,可没保证是完好无损的饶了,这也要看朱元德做到什么成分上了。
季瑶池则笑着说道:“师父,这么说,朱元德在这一辈中也算是我的师兄了,师父放心吧,只要朱师兄不要再犯错,我们不会让师父为难的。”
陈小凡点着头,如此蕙质兰心的丫头,料事精明的熙王,他本该放心的,但是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种难以平静的预感呢。
二人离开了陈小凡的院子,回到贺兰辰熙的独立书房中,坐定之后,季瑶池取出师父给的钥匙,打开了这个放着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陈旧盒子。
盒子顺利的被打开,展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张明黄色绢帛。还有一个因为年久而发黄的册子,季瑶池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书案上,贺兰辰熙接过绢帛,在平面上铺展开来,整体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再仔细往一个地方看的时候,却皱了一下眉头。
季瑶池看到贺兰辰熙的神情,有些疑惑,便问道:“这有什么问题么?”
贺兰辰熙拉着季瑶池在身边坐下,道:“也不知道这是用什么工艺制成的,这绢帛已是存在好几百年了,不但没有褪色,色泽还如此明艳,这是何故?”
季瑶池也看了一下:“你怀疑此物有假?这是师父亲自交给我们的,应该不会,再仔细看看...”
二人细心的查看了绢帛的所有边角以及内容,季瑶池盯着一处地方思索着,虽然上面的字与其他地方相差不多,但也是因为相差不多,这才是问题所在。
季瑶池笑道:“真正的藏宝图在这儿。”
明黄色的绢布边缘的行针无可挑剔,工艺更是无人能敌,哪怕是目前四国中哪一个绣手都无法做到的。其中有两行看似装饰,又像是字样的小豆芽字,行针精致又极为细小,不仔细看很容易让人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装饰。
季瑶池心中会心一笑,这位五百年前的王爷可是高明啊,只要是不识得这些字体的人,任谁都无法往这上面猜,想不到在几百年前就有这种文字了,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季瑶池还没看到过有关英文的书籍,此计着实不错。
当季瑶池拿近距离看着读出来的时候,贺兰辰熙怔怔的看着她,很想问她,读出来的是什么,又不想扰了她的思绪,再细细听来,贺兰辰熙知道,那是西域国家的语言。
贺兰辰熙心中无比的激奋,他的池儿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让他深感意外之喜,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心中所想,神色上也很是愉悦的展现在脸上。
在季瑶池读完之后停住了,看向贺兰辰熙时,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看着她,而后再看向绢帛问道:“这是一种文字!?这样怪异的扭扭曲曲符号!?”
在少年时,母妃还在,自己还在父皇的宠爱时,曾想过要学习西域的语言,但是...,贺兰辰熙摇了一下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停住了那痛心的回忆,看向季瑶池等着她为自己解惑。
季瑶池点头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一种文字。”季瑶池拿过放在的笔墨,看着眼前的绢帛,在墨砚上加了水,漫不经心的磨墨。
贺兰辰熙沉默了片刻,问道:“池儿认识这种文字?”
季瑶池含笑点了点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我确实认识这种文字,这是西域的一种文字,但是在我们国家的书籍中,我并未曾见过,不过,我不会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这些的。”说完,很调皮的皱了一下鼻梁,吐出舌头,一笑而过。
贺兰辰熙看呆了,他的池儿还有这一面,于是爽朗的笑开了,眼神宠溺的看着低头而作的爱妻。
接下来,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季瑶池将磨好了墨汁,铺开了一卷纸,就开始翻译上面的文字。
好一会儿之后,身后的贺兰辰熙突然狠狠地将她困入自己怀中,紧紧在环抱着,像是要嵌入他的身体一般。
季瑶池疑惑的停下了手中的笔,但怔怔的没有回头看他。
只听贺兰辰熙低声道:“曾经有传言说,守护宝藏的老王爷并没有死亡,而是凭空消失了。所以才找不到他的陵墓和遗体。池儿,你会不会也跟他一样?你会他的语言,你会这个世间上所有闺房女子都不会的。你会不会也...有一天会消失,离我而去?”
季瑶池心中微微一抽痛,自己对他并没有任何保留,只除了来自异世这件事,但是要如何跟他说,才能让他觉得不那么玄乎,想着在贺兰辰熙的怀里慢慢的转过身,抬头对着他眼中的害怕与担忧:“熙,有些事我现在不知道如何与你解释,我想...等我逻辑好了我再一一与你说,请你给我时间。还有,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我爱的你与小宏儿,因为在这个世上,你们是我的全部!”
贺兰辰熙自然不知道,季瑶池所说的是在这个世上,因为在另一个世界她是有亲人的。既然季瑶池这般说了,贺兰辰熙也没有再追问,他信他的池儿,只要是池儿说的,他就信,他爱她胜过爱自己与小蛋蛋。
季瑶池垫高脚跟,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笑道:“你知道那位老王爷来自何处么?”
贺兰辰熙摇头,他所知道的不多,查了好些资料也不是齐全的,只知道生在皇室,但没人知道他的去处。贺兰辰熙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威胁道:“池儿,你若是离开我的话,我就把小蛋蛋给扔了。”
季瑶池无语,使劲的捏了捏贺兰辰熙的俊脸,道:“说了不准拿宏儿要挟我,若是被宏儿听到了,你说他该如何伤心啊。”
贺兰辰熙扯下季瑶池捏他的手,再一次紧紧的抱着她,心中暗想,小蛋蛋,你娘亲对本王下毒手了,本王不会放过你的,这一笔账你始终是要还的。
可怜的贺兰燕宏从出生就开始无数次的无辜躺着也中枪。
“池儿...”贺兰辰熙将脸埋进她肩头的发丝中。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低沉。
季瑶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着突然变成玻璃心的男人,心中震撼极了,深知他害怕她的离去,轻轻拍了拍贺兰辰熙的肩膀道:“好了,我保证不会离开你的,乖啦。我还要将这个译出来,你不想看看么?”
“不想。”贺兰辰熙闷闷道,他讨厌这些让他感觉池儿也会离开他的东西,五百年前的老王爷怎么不会死得干净一点啊,留下这个东西吓他,他的小心脏可是经受不起的...
“那你想怎么样?”季瑶池在心中既心疼又无语,默默的吸了一口气,想着是不是要将贺兰辰熙给撵出去,待自己翻译完整了再叫他进来。
还在思绪中的季瑶池被贺兰辰熙一把打横抱起,往屏风后面的床榻走去,傲然道:“累了,陪我休息!”
一个晃神间,季瑶池已经被压倒在床上,她忍不住对着床帐翻了个白眼,还没待她开口,火热的薄唇封住了她的,衣物很快就撒下床沿,在摇动的帐幕中,谱出了世间最神圣的,最美妙的插曲,此番温存包涵了贺兰辰熙的诸多害怕,让他更加的担心她的离去。
他的心不大,他不求天下,不求富贵,只求与她安稳的度世,一生一世一双人。
贺兰辰熙不知道是,在季瑶池的心中,最理想的愿望也是如此,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