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季瑶池忍着腰酸背痛爬了起来,低头看着贺兰辰熙难得的睡得很香,但看他的眉头还是有些微锁着,她知道他的担心,也知道他有多爱她,亦如她爱他撄。
轻手轻脚的起来,穿好衣服,整理了一番后,走到外面的书案前,看着桌上的东西,深呼了一下,着手办起事来。很快就将绢帛上的文字翻译了出来,还好这一次那位老王爷没有再拐弯抹角的,真正的宝藏地点就在西北境内。
距离燕城也不是十分的遥远,但是现在显然并不是一个适合去挖宝藏的时机,至少,要等各国权贵渐渐回国,他们在暗中寻找宝藏,这事燕王府的人都一清二楚。
季瑶池将译出来的文字交给了走出来的贺兰辰熙,“怎么不多睡一会,看你睡得挺沉的就没叫你。”季瑶池笑着帮贺兰辰熙的领角放好。
贺兰辰熙也只是看了一眼,记在心里,随手便将译文连带原本的藏宝图都烧了个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的踪迹,笑着轻声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走,我们吃晚膳去。”
晚膳过后,季瑶池和华恒之难得清闲的坐着下棋闲聊。
“王妃,王妃,药房那边传来消息,彼岸花的配方研发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张峰的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而且声音显得有些急促,看来是急急的奔过来的。这对燕王府的任何人来说都是大喜事一桩。
季瑶池很急促的站了起来,一脸喜色,华恒之也笑着望向了季瑶池,双双点了头,默契如他们,不用多说。
悬在心头的事终于解决了,季瑶池神色也更加的轻松了起来。
华恒之拈着棋子,思索着道:“彼岸花的药方研发好了就值得这般高兴?”
季瑶池笑道:“当然高兴了,难道二哥不高兴?偿”
华恒之摇摇头,笑道:“女大不中留啊。”
季瑶池被他说得,突然一窘,她都已经嫁人两年多了好吧?突然想到,笑眯眯的看着华恒之,道:“二哥,你觉得玲儿怎么样?是不是清纯可人,天真烂漫?”
华恒之心思一转,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丫头的心思:“什么怎么样?人家姑娘的事你来问我是何意啊?”说出这句之后,看到季瑶池的神色有些急了,很少看到她有如此的模样,华恒之很是享受池儿丫头这般紧张自己的模样。
“池儿丫头,说吧,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让为兄给你做做参考。”华恒之故意扭曲季瑶池的意思。
季瑶池汗颜,心里直骂自己不争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华恒之,连话都说不好,当然这也不是季瑶池一个人的毛病,事实上华若凡华允涵都怕温文尔雅的华恒之,说不清楚的奇怪。
华恒之点点头,看着季瑶池难得心虚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凌薇公主找过你?”
季瑶池也有些不好意思,华恒之的感情事,本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凌薇公主没说你的事情,但是...”
凌薇公主身为一国公主,又是太女殿下。洪启人与中原文化截然不同,而凌薇公主也深知以洪启的实力无法与其他几国抗衡,所以对所谓的宝藏并没有抱有希望,却还是长留在燕城是为了什么,季瑶池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华恒之虽然没有躲着凌薇公主,但是西北事务繁忙,也不可能有太多时间作陪。每次凌薇公主来见季瑶池时,欲言又止的黯然神色,还是让季瑶池很是同情的。
但是季瑶池也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二哥不贪名利,更加不可能去洪启做皇夫,所以啊,还是玲儿最适合二哥,再者二哥的脾性配玲儿的伶俐好动刚刚好,可是每次说到这里,二哥就扯开话题,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二哥,你对凌薇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哥马上就要成亲了,舅舅舅母应该也催过你了吧?”想了想,季瑶池还是决定问问看华恒之的意思。
不仅是因为凌薇公主,还有一直期盼着二哥早日成家的外祖父,“凌薇公主年纪也不算小了,不管二哥怎么想的,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免得误了人家。”
华恒之点点头道:“二哥知道了,会处理好的。”
“二哥你...那你...玲儿,改天你跟玲儿见一面吧?”季瑶池有些想咬住自己的舌头,真是添乱。
“我跟凌薇不合适。”华恒之平静的笑道,“她是洪启太女,终有一日会继承洪启王位的。”华恒之平淡的说道。
季瑶池皱了皱眉,拿不准华恒之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如果凌薇公主愿意放弃洪启王位呢?”
“我们只是朋友。”华恒之捻起一颗棋子道。
“那玲儿...二哥,你....”季瑶池很想说句顺溜的话,但是被华恒之盯着就无法说出来,平时在商讨公务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会这么笨,哎呀呀呀呀...
华恒之看着季瑶池的表情,很自然的伸手摸了一下季瑶池的后脑勺,笑道:“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媒婆了,二哥跟那玲儿姑娘不是见过吗?’
“那怎么能一样,你那么远远的见了一次,而且还没理会人家呢,池儿找个机会,那么坐下谈谈可好?”季瑶池这次倒是说的很顺溜,二哥给人的感觉太过缥缈了,好像随时都会闲云而去的感觉,她想让二哥活得更有血有肉一些,更加像凡人一些。
华恒之道:“顺其自然吧,池儿不必放在心上。”
华恒之拒绝的态度,让季瑶池也只能在心中惋惜的一叹,看来二哥和凌薇公主确实是没有缘分了,那跟玲儿估计还是有戏,先缓缓吧,再说,她怎么可能不放在心里呢?
季瑶池扔下手中的棋子,看着华恒之道:“既然如此,池儿就不跟二哥说这个了,只是,二哥若是当真没有这个想法,还是早些和凌薇公主说清楚的好。”
华恒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池儿还想说什么?”
季瑶池正色看着华恒之,问道:“二哥和舅舅是否对王爷和燕王府还有什么顾虑?”
华恒之一怔,也跟着放下了手中棋子,看着季瑶池问道:“池儿怎么会这么想?”
季瑶池抿唇微笑道:“二哥,池儿也算是在华家长大的。小时候,舅舅们和二哥对池儿的教导未敢或忘。二哥和舅舅都是有经世之才的人,世间能求其一,便已经是难得了,而如今的华家都在燕王府,实在是幸事。这些日子,西北许多事情都辛苦二哥和舅舅了,但是,以舅舅和二哥之能,原不需要这么费力吧?”
华恒之垂眸,淡淡笑道:“是熙王的意思?”
季瑶池摇头道:“池儿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王爷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二哥和舅舅如此收敛锋芒,是对王爷和燕王府不放心么?”
华恒之沉默了片刻,摇摇头道:“不,只是有些累了罢了。”
“累了?”季瑶池不解。
华恒之笑道:“池儿,无论这些年,华家有多少辛酸苦楚,但是利州华家当世文人之首的名声已是承载几百年。华家经历两朝依然屹立不倒,是因为这几代华家一族战战兢兢换来的。高处不胜寒,如果华家不想后代子孙和我们一样,那么,华家的名声渐渐淡去...是最好的选择。”
季瑶池低头,“二哥是信不过池儿?”
华恒之摇头,“不,二哥并非信不过你,也并非信不过熙王。但是你和熙王之后又如何?你们的子孙后代又该如何面对华家一族?历经三朝,便有两朝从龙之功。这样的家族谁也不会信任,又有谁不会担心?当年太祖皇帝与曾祖父是何等的兄弟情深?到如今又是如何模样?”
“二哥...”季瑶池叹息,她何尝不知道华家的处境艰难?一旦熙王军真的逐鹿天下,甚至最后定鼎中原,那么华家势必会成为最大的开国功臣。一个经历三朝依然屹立不倒的家族。一个扶持贺兰,又扶持熙王的家族,即使有着天下清流之首的名声,也无法完全消除天下人和君王的猜忌。
华恒之含笑看着季瑶池笑道:“池儿不必担心,华家依然会留在西北扶持熙王,直至熙王不需要为止。”
季瑶池皱眉道:“二哥是说...只想做个谋士?”
“不错。”华恒之含笑点头道。
“此事不成!”季瑶池断然拒绝道,“二哥当知道历朝历代做谋士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谓谋士,隐于暗处为君主出谋划策,因为知道的隐秘太多,从来都是鸟尽弓藏的那一类。即使是君主身边的文臣武将,对这一类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智多被疑,无能被弃。这样的身份,若是强加在二哥和舅舅身上,季瑶池宁愿他们现在就隐退山林不问世事。
华恒之挑眉笑道:“难道池儿认为熙王是鸟尽弓藏的人?”
季瑶池摇头,坚定的道:“总之不成!二哥,你和舅舅若是相信池儿就安心在西北留下。不管将来如何,池儿愿以性命担保,有生之年必定让华家全身而退。若是二哥和舅舅不信,池儿这便去求王爷,让华家一族就此隐退便是。”
“池儿,你...”
季瑶池摇头,眼神明亮的看着华恒之道:“池儿知道二哥和舅舅是为了池儿考虑。若是王爷太过倚重华家,原本燕王府的旧臣必然会对池儿不满。但是,池儿也万不能让舅舅和二哥受那样的委屈。二哥和舅舅是治世之才,不是躲在暗处专营算计的谋士。”
“池儿说得好。”华恒之还没答话,身后便传来了贺兰辰熙赞同的声音。
两人回头就看到贺兰辰熙逆光漫步而来,白发贴着身上,微微飞扬。
华恒之刚要站起身来,贺兰辰熙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一抬手将他按了回去,笑道:“没想到池儿和二哥会在这闲聊,正好本王也想跟二哥聊聊,就来凑个热闹,二哥不介意吧?”
连续几个二哥,让华恒之嘴角抽了抽,当初贺兰辰熙可是死也不肯叫他二哥的。
华恒之抬起头来淡然笑道:“王爷请坐吧。”
贺兰辰熙在季瑶池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华恒之正色道:“本王不敢担保华家百年富贵,但是正如池儿所说的,本王有生之年担保华家能全身而退,不知二哥是否能相信?”
华恒之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一笑道:“王爷一言九鼎,在下岂敢不信,不过二哥...这个称呼还是免了吧。王爷称呼在下名字即可。”
贺兰辰熙挑眉,华恒之摇头笑道:“公私分明,无论是对王爷,池儿还是华家都好。”
贺兰辰熙立刻也明白了华恒之的意思,点点头道:“本王以茶代酒,敬恒之公子。”
“多谢。”
孔祥与陈小凡已然连夜制作起药来。当然是在二位神医无数次意见不同的情况下,相互给难题,才得意配出此良方,两人通过各种手段,和自己所知的药理,最后确定了药方的最后可能会有的效果。
前后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才终于将这可能是世间仅剩的一朵彼岸花炼制成了丹药,送到季瑶池和贺兰辰熙面前。彼岸花的体积并不小,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更是数不胜数,但是最后炼制出来的药丸也只有区区三颗,眼前这三颗药丸可以说是世间仅有的了。
看到眼前清香扑鼻的暗褐色药丸,在场所有的人脸上都不由得染上了喜色。
孔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王爷可先服一颗,三天后再服一颗,体内的剧毒便可完全解去。
两位神医亲手炼制的要果然是极具神效的,贺兰辰熙只用了一颗,身上的毒性就已经褪去了大半。脸色看起来也不像从前那般苍白,就连平时一贯总是冰凉的体温也正常了一些。想必等到毒素完全清楚之后,在调养一年半载,贺兰辰熙的身体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季瑶池郑重的向二位神医致谢,当然,夫妻二人深知,就单单的致谢难以平了这份情义,一个是宸妃的故人,一个是自己的师父。
孔祥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像是送了心头的一口气一般,笑道:“王妃不用客气,这么多年了,王爷总算是好了,老夫也了了一桩心事,无愧于宸妃所托了。”
季瑶池也知道孔祥那些年一直留在熙王府,哪儿也不去,都是因为贺兰辰熙的病,与当年孔祥和宸妃的交情。当下也不再多说感谢的话了,这些年孔祥为了贺兰辰熙付出的,口头上的感谢就显得矫情了。
燕王府的心腹们在为王爷的康复欢喜着,欢腾不已。
与此同时,整个西北却暗中在涌动着暗流。当朱元德的行踪和宝藏的消息,不知从何处突然被泄露了之后,整个西北表面上虽然还是一派平静,暗地里却不知有多少人暗中交过手了。其中最倒霉的人非朱元德莫属。
原本朱元德不过是想来西北接回王雅婷的,顺便给贺兰辰熙添点堵罢了。谁知道,自从进入西北之后就百事不顺,先是连贺兰辰熙和季瑶池的人影都没见到,最后他的行踪和身份突然暴露给全天下知道了。于是每天光是应付前来讨要宝藏下落的各方人马,就让他分身乏术了,哪里还有心思却给燕王府找麻烦?
朱元德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绝对有燕王府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当初是他先不讲道义的栽赃宝藏在燕王府手里的,现在自己反受其害,他也没那么脸面去怪罪燕王府落井下石。
暗夜里,朱元德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截断了他去路的黑衣人,淡淡道:“各位不知道是哪一路的朋友?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朱元德你不必装模作样,交出宝藏的下落,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朱元德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第一个来问我要宝藏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什么宝藏的,本公子只有两个字,没有!”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守护宝藏门下之徒,监守自盗,欺师背祖,若不是查清楚了你的身份,我们又怎么会来这里?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出宝藏的下落,否则别怪我等无礼了。”
朱元德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打量着围住自己的黑衣人。这几天他都被这些人烦的有些麻木了,守护宝藏的身份,确实让他知道宝藏下落,让这个消息变得可信了许多。朱元德自己确实有苦说不出,他若是知道宝藏的下落,也不会在西北转来转去了。原本之前那几批人都被他杀了回去,但是此时他却落了单,眼前这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黑衣人,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对付的了的。
想了想,朱元德开口道:“想知道宝藏的下落,可以。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们拿到藏宝图不会杀我灭口?”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这个朱公子尽管放心,咱们只为求财不买命。只要朱公子交出宝藏的下落随时可以离开。”
朱元德挑眉道:“若是我交出的是假的呢?”
“除非朱公子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人了,要知道这天下虽大,但是能让朱公子这样的人藏匿的地方却并不多。”
朱元德点头道:“好,我给你!”说完,衣袖一扬从袖口甩出一份图纸。
黑衣人伸手接在手中,展开一看,果然是一份带着特殊标记的地图。
“在下相信朱公子,告辞了。”手一挥,带着一众黑衣人悄然退去。
站在空地中的朱元德眼中掠过一丝寒光。淡淡笑道:“既然一份藏宝图已经给出去了,那么多给几分也无所谓了,不是么?”
仿佛在几日之间,那张所谓的藏宝图就传遍了整个西北甚至各国,可以说只要有点能耐和势力的人,几乎是人手一份。自然,熙王府的书房里,也不能落于人后,同样的出现了这么一张藏宝图。
贺兰辰熙只是随意的瞄了一眼藏宝图,就转手扔给了身边的墨倾城。只看贺兰辰熙的态度,墨倾城也知道这所谓的藏宝图八成没什么真材实料。
倒是夜千情对此很有兴趣,伸手从墨倾城手里扯了过来仔细研究。他刚被贺兰辰熙讹了几十万两银子,心里正伤着呢,需要大量的弥补。
低眉思索了片刻,夜千情皱眉道:“这不是在当初王妃坠崖的那个地方么?”
虽然地图画的有些抽象,但是夜千情做生意经常在外面跑,认真看了一会儿,还是认了出来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季瑶池和贺兰辰熙都没想到朱元德会交出一份真的藏宝图来,位置正是当初陈小凡带着季瑶池走出那个小村子的附近。
虽然那里没有宝藏,但是千真万确的是一个入口吧。若说只是为了骗一骗那些盯着他的人,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贺兰辰熙淡然一笑道:“何必管他想要做什么?在西北他还能翻出天去了不成?夜千情,你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跟着一块儿去凑个热闹。”
闻言,夜千情顿时眼睛一亮,他也知道季瑶池曾经是去过那个地方,于是连忙转向季瑶池。
季瑶池笑道:“入口确实是在附近,但是若说是宝藏嘛,大概还要再仔细寻找一番。”
夜千情明了,这就是一座承载帝王的遗产,相传的那些宝贝都是真的,得之便能得天下。之后的夜千情忙着和各路势力斗智盘旋,争夺宝藏的宝贝,让人想不到的是,被人明里暗里到处追着寻的朱元德倒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再次见到季瑶池和贺兰辰熙,朱元德脸上的倨傲之色,倒是消去了许多。见到两人也恭恭敬敬的上前见礼。
季瑶池含笑问道:“许久不见,朱公子可还安好?”
朱元德淡淡苦笑,看着季瑶池道:“王妃何必明知故问?”
对于朱元德的消瘦与疲惫,季瑶池可没有什么同情心,笑容如故,“这段时间的事,本妃和王爷都听说了,真是辛苦朱公子了。”
朱元德只觉得有一股气,哽在胸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对着两人拱手道:“在下今日求见,只是依约来接婷儿离开西北,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打算何时放人?”
季瑶池一笑道:“随时可以,看朱公子的模样,好像是咱们食言而肥了似的。本妃也说过了,凌薇公主如今尚在西北,洪启圣女若是贸然离开王府并不安全,既然朱公子坚持,本妃也不好再劝。但是洪启圣女离开王府之后的安危,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燕王府毫无关系。”
朱元德沉声正色道:“这个是自然。”
听他这么说,季瑶池也爽快,挥手要刘丕去将王雅婷带了过来。不一会儿,王雅婷被带进了书房,一看到朱元德,便立刻扑进了他怀里,呜呜咽咽的哭泣了起来。
朱元德低头打量了她一番,虽然消瘦了一些,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并没有吃什么苦,燕王府也没有为难王雅婷,这才松了口气。拉着王雅婷就急着要告辞,“多谢王爷王妃,在下这便告辞了。”
季瑶池淡然一笑,只是轻声说了声不送,便让人带两人出去。
因为不少人都涌去了宝藏附近,燕城倒是难得的清净了起来。季瑶池这才抽出空闲来,出城巡视烈豹的驻地,这还是季瑶池回到燕城之后第一次出城。
烈豹的驻地在燕城三十里外的一个隐蔽山谷里,修建的模样倒是仿着培英基地的模样建的,但是却更加庞大了些,训练的项目也多了不少。
都是刘丕跟着张峰安培等人琢磨出来的,刘丕张峰等人陪着季瑶池一进入山谷,就看到一片宽阔的空地上,几个百英气勃勃的小伙子,排着整齐对队伍,齐声道:“见过王妃!”
“免礼。”季瑶池走到场中央站定,看着眼前的数百名英姿勃发的烈豹队员,眼中满是欣慰,“今日,诸位在这几个月以来的训练将到此结束。同样的,最后一轮的考核也将从现在开始。诸位可有信心?”
“有!”众人齐声吼道。
季瑶池满意的点头道:“很好,现在我命令,这次考核的内容是:一、向西一百二十里行军。要求明天早上五更前全部到达指点位置。二、以目的地为中心点,方圆十里内所有非西北平民和持械人缘全部抓捕。如遇反抗可以就地格杀。三、以下人员必须全部活捉不得有任何伤害,稍后会将名单发放给你们。所有人分组行动,小组内一人不及格全体出局。明白?”
“属下遵命!”众烈豹队员本齐声应道,眼睛的眼睛里都闪动着激动和兴奋的光彩。在这个山谷里经过了大半年的各式各样的训练,现在他们更加迫切的想要出去看看。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季瑶池满意的点头笑道:“祝各位一切顺利。”
刘丕上前,让人送上了烈豹队员们需要的各种装备和武器,神色冷肃的看着属下们道:“王妃的命令你们都听清楚。另外,本统领补充一下规定。误抓误伤平民,出局!伤害任务目标,出局!放跑任务目标,出局!解散!”
“属下明白。”烈豹们高声应道,然后迅速的分成十几个小分队,各自奔向了他们的目的地。
站在原地的季瑶池等人,看着他们的声音消失在山谷里,张峰皱眉道:“王妃,据暗卫禀告,现在云集在宝藏附近的各路人马至少有上千人,只派这些人去行么?”
季瑶池回头,含笑看着张峰道:“他们虽然还不算最终完成训练,但是比起你们当初的训练,已经是只多不少了。张峰不相信他们么?刘丕,你怎么看?”
刘丕正色道:“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属下宁愿将他们全部打回去,另外选人重新训练。王妃尽管放心,属下保证!这些小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季瑶池点头道:“很好,那么咱们也过去吧。暗中看看他们的训练成果到底怎么样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水州的附近,暗中看着那些雀雀欲试的各国人士,各路人马都云集在水州附近,相反的燕城却安静了不少,看到如此情况,大家都深感被朱元德被戏弄了,想必那宝藏并非在此,果然逼急了还是容易被骗的。
另一个树林的巨石边上,夜千情的队伍便藏身与此,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上前去寻找,只是在暗中寻找时机,众所周知,如今的夜家已归于在熙王旗下,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是暗中派了人前去查探。
很快的,夜千情心中疑惑,以贺兰辰熙与季瑶池的性情,不应该如此啊!?随着这各国人马在西北境内如此不羁的行动?特别是熙王目前的情形。
夜千情连连回想起了自己被坑掉的白花花的银子,还有诸多被剥削的事件,想了想对着身边的夜千冉说道,也将最近的事情都拆分开来分析,问道:“千冉,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自从云紫韵死了以后,夜千冉整个人好像对生活都失去的原来的色彩,对诸事都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完全是那种行尸走肉的形态,而燕王府的主子也完全是看着夜千情的份上对夜千冉网开了一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夜千情的问话,夜千冉眼睛淡淡的动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夜千情现在也没指望着夜千冉能给自己什么指点提醒。只盼着他不要惹事,好好的活着,自己也就算对得起他和夜家的列祖列宗了。
所以夜千冉的沉默,并没有让夜千情生气,他只是漫不经心的靠着巨石,若有所思的道:“我总觉得熙王不会那么容易让我赚外快的,他有那么好心吗?”
夜千冉低着头沉默不语。夜千情一挥手叹了口气道:“算了,到时候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他就不信熙王当真能放任这么多人在西北胡来,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