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川想起当时程奕受伤的时候，还是顾森然治好的，她自己都没动手，便又随口问了句“你师傅是谭老？当时你三哥受伤的时候……”
程曦知道他要说什么，眉角轻轻抽动一下，快的都让人没看清，声音很轻快“害，谭老头嫌我没天分，不肯教我，我学的中医”
傅霖川低着头，又问她“你在这生活了很久吗？”
天有些晚了，晚霞铺满了半片天空，淡黄的余晖打在程曦的脸上，一切岁月静好的样子“也不是很久，两三年吧”
虽然只有两三年，可在这对她来说，确实是最开心，最安稳的几年了，她到现在都还很庆幸当时买了那张机票
程曦也问他“你来过安城吗？”
傅霖川嘴上应她“来过几次”
“来干嘛，旅游吗？”
“来拜访一些人”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等谭秉白再叫他们的时候，已经要开饭了，程晨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程曦的时候还有些开心“小妹，谭老和苏老收我为徒了”
程曦早有预料，她就知道，伸手拍拍程晨的背，有些兴奋“快，叫一声师姐听听”
程晨有些震惊的看着她，脸微红
“没大没小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程晨的，声音有闷闷的，像是害羞了
一道是刚刚端着菜出来的谭秉白的
程曦先坐到桌子旁边，拿着筷子，眼睛亮亮的盯着桌子上的菜，嘟囔道“明明就是嘛，他在我后面拜的师嘛，可不就是要叫一声师姐”
谭秉白拿筷子先把鸡腿夹给她“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程曦接过来，笑嘻嘻的“堵的住，堵的住”
看她吃的开心，苏则友又从锅里捞出另一个鸡腿放她碗里
程曦手机拿着一个，嘴巴吃的油滋滋的，抬起头看他一眼“谢谢师傅，师傅你最好了”
谭秉白站在她旁边，又出声“哼，我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最好啊，没良心，哼”
程曦又抬头朝他笑一下，继续低头啃自己的鸡腿
其他人又接着端菜出来，见她回来，两位老爷子难得的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也算是为了庆祝程晨拜师成功吧，虽然都是程曦爱吃的，虽然两个鸡腿都落入了程曦的肚子
…………
几个人在安城住了一晚上后，才又启程回京城，没再坐飞机，买了几张高铁票，
整个车厢只有五个座位，除了他们三个，就是一对母子
程曦拿出耳机戴在耳机上，安静的靠着椅背刷手机，没想到高铁刚开每几分钟，后座的小男孩就尖叫起来，大吵大闹的，甚至还在车厢里跑起来
程曦偏头看了眼小男孩的母亲，她自顾自的刷着抖音，短视频声音大的整个车厢都听的到，像是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
程曦看她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动作，还算礼貌的提醒她管一下孩子
没想到那个女人一脸烦躁的开口“嫌吵你不会不坐啊，那么多事”
程曦揉揉眉头，有些后悔，当时傅霖川说要把商务舱包下来，她还拒绝了，她竟然给拒绝了，她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有猫病吧，又不花她的钱，唉
小孩子喊叫的声音，女人短视频的声音，又加上女人尖细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吵的程曦脑袋疼
程晨和傅霖川看她不听劝，直接叫来了乘务员
没想到乘务员来了，女人更加嚣张了，指着程曦“服务员，这个人太没教养了，一直骚扰我们”
程曦听到这话都笑了，要是江蔚在这绝对会补一句：教养？就没见曦姐有过这种东西
程曦静静的看着她们，乘务员在好声好气的给她讲着道理
她声音越说越大“小孩子是我能控制的吗？这是给小孩释放天性懂不懂啊。我看你们以后也不要生小孩了，小孩在你们手里都得遭，养都养不活……”
程晨想站起来跟她理论一番，被程曦的眼神压回去了，开玩笑，这种事让她小哥上，他怕是都没学过怎么骂人吧
傅霖川表情淡淡的，眯眯眼睛，眼神冷冷的盯着她们
女人越说越起劲，说着说着还倒打一耙说他们几个串通在一起欺负她们母子两个
那个熊孩子听到她的话，还想冲过来撞程曦，被程曦一脚踢开了，力道不算大，但对于一个熊孩子来说，刚刚好
“你还有没有素质了，对一个小孩子都下的去手”女人先过去抱起小男孩，哭喊着
程曦就这样看着她们，那个女人不服，把小男孩扶起来，就想伸手推她，乘务员拦着她，没拦住，被她推到旁边，腰碰到木制的扶手，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程曦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女人，又随意的抬起脚，轻轻往旁边一闪，踢了她一脚，她倒在地上，抱着啼哭的小孩“不要脸，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哪里来的小杂碎，以后看你怎么生小孩……”
程曦表情淡淡的，好像是对这些话无动于衷一样，倒是程晨突然怒了，这些年他们本来就觉得亏欠小曦，这听到他的话还得了，仿佛用针在他心口上戳，迈着大长腿上前站到女人的跟前
女人还在地上坐着，不想起来，还说什么一定要她们给个交代，赔钱之类的，冷不丁的一个男人站在他们跟前，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亮，投下的阴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恶魔一般
程晨伸出两只手抓住女人的衣领，眼神带着怒意，声音有些森冷“你再说一遍”
女人被吓到了，也不敢再出声了，畏畏缩缩的
小男孩用手推着程晨“你走开啊，放开我妈妈，你个坏男人，坏男人”
乘务员见状想去拦住他们，这节车厢里的人大部分她都得罪不起，只能好言好语的跟他们讲着道理
程曦拦住她，自己伸手去拉程晨的手“小哥，先把手放开”
程晨放开女人，往后退一步，傅霖川已经把乘警叫来了，给她们科普在高铁上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可能是会被拘留的
她才不情不愿的拉着小孩坐在位置上，拿出平板给他刷，声音依然开老大
坐下后，女人嘴也没停，故意的在车厢里骂“某些人，怎么怎么样，什么什么的”
程曦坐下来，带着耳机，努力的想要屏蔽她的声音，可奈何女人还以为她怕了，声音愈发的大了，骂的越来越脏，这次还不只是骂她，还要加上她小哥，哦，还有她那无辜的妈咪和列祖列宗们
程曦把耳机从耳朵上扯下来，烦躁极了，眼睛红红的，和傅霖川同时站起来，程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傅霖川做了个请的动作
女人看她俩站起来，声音又变小，变成了小声的嘟囔着
程曦走到他们的面前，把平板从她们手里抽出来，扔到一旁
女人也站起来，反咬一口“你干什么，你的素质被狗吃了吗？”
程曦直接把小孩从座位上提溜出来，还算友好的放在走廊上，傅霖川顺势钳制住小孩
程曦抬起脚一脚朝女人踹过去，女人狠狠的撞在小桌板上，没倒下去，被桌子挡住了，捂着后腰，疼的发不出声音，眼泪直接从眼睛里留下来，有些愤愤的看着程曦
程曦有些随意的站着，漫不经心的“在叫唤，我不介意真的让你说不出话来”
女人又伸手指着她“你……你”
傅霖川把小孩扔给旁边站着的程晨，自己上前去拉住还想再补一脚的程曦，声调低低的“够了，曦姐，再踢一脚你就得进去了”
程曦耳朵有点痒痒的，看他一眼，没多想，轻轻甩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乘务员再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女人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捂住后腰，蹲在地上，小孩从程晨那挣脱后，跑过去想抱她，被她一把推开了，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乘务员也不敢离开了，就一直站在车厢里
女人也不再发出声音了，有些愤愤的盯着程曦，程曦也不在意，随她盯呗，又不会少了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