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平城落了大雪。
鹅毛大雪扬扬洒洒下了一夜,满平城城银装素裹,云遮雾绕。
姜时推开窗户,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就见高处檐角下挂着几串泛青的铃铛,风起时,摇摇晃晃,带起一阵脆响,听厉漠谦说,这老宅有百年多传承了,是厉氏老祖宗留下来的。
今天是除夕,挨家挨户都准备着年夜饭,到了晚上,整个平城更是灯火通明,人影憧憧,烟花爆竹声噼里啪啦作响,满天空的美景,好看的不得了。
几个穿着大衣的男女在缓缓靠近老宅,细碎的踩雪声清清楚楚传到姜时的耳边。
“团圆日啊,平城难得这么热闹,前几年都禁烟花的。”
“是呀,不知道今年怎么啦?突然解禁了烟花,这不又热闹了起来。”
“………”
听见外面的声音,姜时突然想起了幼时,也曾在老家,除夕夜的时候站在的老房子的顶楼,那时候有妈妈陪着她,问道:“时时,烟花好玩吗?”
小姜时盯着面前一块钱快要燃尽的烟火棒,笑嘻嘻的点点头:“嗯,妈妈好玩,妈妈你看漂亮吗,妈妈这根要燃完了。”
“燃完了,妈妈在给你点。”
“妈妈你陪我玩。”
“时时,拿远点,别碰到了衣服上……”
这些记忆越来越模糊,姜时将手机掏出,打开相册,看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热泪盈眶。
姜时自言自语,道:“世人追求亘古圆满,哪怕月满亏厌,瓜熟蒂落,然而这人世间怎可能有十全十美?只是在除夕这一日,所有的不美满尽数掩藏在声声烟花爆竹之下了。”
“没想到我的夫人,还有这般感慨。”厉漠谦走了过来,将她搂进了怀里,又继续道:“时时,你是不是……”
“是,我想在天上的妈妈了。”
“只要你过的好,伯母会为你高兴的,而且,你的一切有我。”
自从跟厉漠谦再次在一起后,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在表明自己的心迹。
姜时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缓缓开口道:“漠谦,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自卑感刻在了骨子里,时不时就会拿出来说一说。
厉漠谦突然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抵在拦杆上,满脸不乐意的说道:“姜时,我以后不想在听见,这种傻问题。”
“你生气了?”姜时陪着笑脸,自己惹的自己哄。
厉漠谦把脸别在一边,气呼呼,道:“哼……姜时你有没有心呀,为了你,我苦苦守了两年多,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看见私家侦探传来你在国外的照片,你跟李术的点点滴滴,我嫉妒的发疯,你懂那种看的见摸不着的感觉吗?看见你每次对李术笑,我就恨不得揍死李术。”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是姜时一直想问的。
厉漠谦喉节滚动了一下,薄唇轻吐,道:“我想过,但我更怕你不想见我,怕你恨我。”
“确实,我那时候挺恨你的。”
“有多恨?”
“嗯…永远不想见你,甚至于有那么几瞬间,决定接受学长。”这时姜时的真心话,如果不是心里装着厉漠谦,李术何偿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厉漠谦心抽痛一下,表面依旧带着笑意,道:“那我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他,以后在商场上,我永远不会为难李家。”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谢谢你,漠谦。”
“你我不必说谢,而且有些事,我接受应有的代价,时时,我爱你。”他喘着粗气,温热的气息浮过姜时的脸蛋,痒痒的。
姜时顿了一下,这是厉漠谦第一次这么深情的说爱她,她激动了,缓缓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漠谦。”这一声柔到了骨子里。
厉漠谦还没反应过来,姜时就已经踮起脚尖亲了上去,这么主动,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时时,你……”
“爸爸妈妈,羞羞。”
姜时赶紧放开厉漠谦,就见瑞瑞站在不远处,双手捂着眼晴。
她理了理长发,尴尬的咳嗽两声后,说道:“瑞瑞,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就在妈妈勾住爸爸脖子的时候,然后……然后……”瑞瑞抓了抓小脑袋瓜,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然后是爸爸眼里进了沙子,妈妈在帮他吹吹。”姜时你这么忽悠你儿子,良心不会痛吗?
“啊……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姜时上去轻轻捂住了瑞瑞的嘴,将他抱进了怀里。
厉漠谦全程一副看戏的表情,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正在这时,齐嫂却走了上来,说道:“少爷,少夫人,大伯,二叔家的人都来了,老夫人说,让你们下去打声招呼。”
“知道了齐嫂,这就来。”说完便看向厉漠谦。
厉漠谦收起笑容,便说道:“我阿爷有个哥哥,大伯和二叔是大爷爷家的,还有一个远嫁的姑姑,大伯家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二叔家两个儿子,都不亲,不必紧张。”
“我不紧张,只是你家真是人丁单薄。”
“以后靠你。”
“想的美。”
“好了,我们下去吧。”
会客厅。
阿奶坐在椅子上,正乐呵呵的同大家聊着,见姜时下楼,赶紧招招手,道:“时时,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去吧。”
姜时走了过去,在阿奶旁边坐下,打量了一下众人,这眼神真是没法形容,只能冲大家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阿奶发话了,缓缓开口介绍道:“时时,这是大伯厉正东,这是大婶。”
“大伯好,大婶好。”姜时站起身礼貌的减道。
厉正东有分声严肃,打量了一下姜时,随后掏出一红包,应道:“好好……这是一点心意,当个见面礼。”
“谢谢大伯。”
大婶有着迷人的外表和优雅的举止,但是内心却很阴险,嘴最毒,她打量了一下姜时,缓缓开口道:“这就是时时呀,长的倒是好看,听说你现在在伊人上班?”
“是的,二婶。”
“是被录取的,还是?”大婶欲言又止,笑里藏着刀,她本就对厉漠谦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