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卿平打听到林母喜爱东珠,花大精力搜罗了一盒野生东珠,清初的,一颗能换一套小型四合院,足足一百零八颗,知道小两口回国,一刻等不及,领着庄老爷子就来了林家。
除送给林母的东珠,给林家每一位都带了礼,连后院林洛城养的两条大黄狗都分到新衣裳和新项圈。
池子里的鱼也有了新口味的饲料。
佣人们更是高兴。
自从少爷带回小姐和姑爷和好的消息,庄老爷子和庄三爷就把林家当第二个家,三天两头上门蹭饭,次次都是重礼,大家伙可喜欢这两位冤大头了。
而且少爷说了,姓庄的要给,他们只管拿。
庄老爷子自己也讲了,庄家三房的东西全都是他们小姐的,姑爷娶他们家小姐,是要倾尽家财为聘的。
光是庄家三房一房,已是亚洲首富。
天爷爷,倾尽家财为聘,林家已经够富了,简直无法想象到时候他们小姐会多有钱。
在林家打工,也太幸福了!
小两口回家时,家里的青壮男丁正在卸货。
一辆十几个轮子的大货车停在门口。
进到客厅,客厅也堆满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林烟问林母怎么回事。
“卸的是花肥,专门用来养玫瑰花,老爷子亲自研发的,玫瑰庄园用了十年的配方,种子和花苗也拉来了。”林母解释说。
林烟脑子短路了几秒。
“……”
老爷子这是,要把林宅变成第二个玫瑰庄园?
可是,外公设计的方案还处于改造中,还没完工呢,老爷子要改,外公不能答应吧。
“都商量好了,外公在设计图里添了玫瑰元素。”林母继续解释。
林烟疑惑,“外公同意?”
不是说外公最反感别人对他的设计动手动脚吗?
林母凑近林烟耳边,笑着说:“老爷子邀请外公参观玫瑰庄园。”
噢,林烟理解了。
玫瑰庄园声名在外,是民国时期建成的古今结合典型代表,其中的园林部分更是晚清泰斗级着名园林大师的破壁之作,后来那位大师在战乱中亡故,玫瑰庄园也成为绝笔。
帝王爱江山,画家爱美人,外公是园林设计师,自然向往玫瑰庄园的风采。
可惜的是,玫瑰庄园谢绝访客。
现在有机会一观,老人家肯定乐意。
正聊着,庄老爷子和庄卿平从楼上下来了,林洛城落后两步。
经老爷子介绍,林烟才晓得满客厅的礼盒、布偶娃娃、手办、古董摆件全是老爷子送给她的礼物——老爷子亲自挑选购买,或者从老爷子自个儿库房出的,和三房没有半点关联。
“爷爷。”
林烟叫了庄老爷子一声。
见庄择今没有因为这声爷爷表现出不愿或反感,脸上的笑似乎还明显了一些,才继续问庄老爷子,“庄家的媳妇,都是这个待遇吗?”来自爷爷的,堆积如山的礼物。
当然不是!
他连自己过世的,五任扯了证的老伴儿都懒得花心思,更别提儿媳妇儿孙媳妇儿。
不讨好这丫头,九孙子不搭理他啊。
他是彻底瞧明白了,想要小九像小八一样当他的乖孙子,常伴膝下陪伴他这个老头子,讨好臭小子没用,全在这丫头身上。
“当……当然,”庄老爷子巧妙地遮掩下一闪而过的心虚,“每个都有。”
还没死的两个儿子全都离了婚的,他晓得。
回去问问孙子们,还有哪个有老婆或打算合法化的,不三不四的小情人就算了。
庄卿平也给林烟带了礼物。
庄三爷今晚要亲自下厨。
特意为儿媳妇学的厨艺,可把庄老爷子嫉妒坏了。
庄卿平还给亲儿子也带了好东西。
轮椅。
他被亲儿子打断腿后坐的轮椅,陪伴了他整整半年,带过来关爱因爱致残的……亲、儿、子!
庄择今一张俊脸黑成包公。
倒是把林烟乐得不行。
趁庄卿平在厨房“放硝烟打仗”,人都围到厨房去了,凑到庄择今耳边打趣说:
“有人不是讲,南瓜蒂结不出青黄瓜,西瓜不长在丝瓜藤上,什么样的瓜结什么样的种,你坏,因为你老子坏,那你把自己父亲打到坐轮椅,是打算把它们收进库房,二十年后旧物利用吗?”
陈野教给她的道理,似乎都是以暴制暴。
“想知道?”唇瓣擦过林烟的耳廓,庄择今笑得阴暗,“今晚生一个。”
林烟推开他,“想得美!”
“妈妈!”不想理会某些人了,林烟朝厨房门口的林母快步走去。
生一个么……
青春短暂,她总觉得生孩子不是要紧的事,等学业有成了,事业稳定了,足够成熟了更合适,可如果是她和陈野,林烟和陈野,又觉得早早生一个吧。
她终于拥有了很多爱,可陈野还没有。
没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爱陈野。
时至今时今日,没有一个人,从不曾伤害陈野而又全心全意爱他,喜欢他。
-
两个月后。
在双方律师团,以及第三方认证见证下,在提前公示、告知股民后,庄家三房完成了财产变更,因为提前做好了风险管控,股价波动都在可控范围。
最后签字的时候,林烟想为庄卿平留下一部分养老本,庄卿平和庄老爷子死活不同意。
二人甚至长住林家不走了。
这下倒好,她嫁了一个姓庄的,到头来被三个姓庄的赖上。
“你把你爸爸一辈子的奋斗成果捞到手,当礼物送给我了,你自己的呢?”夜里洗过澡,林烟盘坐在床上,戳着庄择今的胸口问他。
这些日子,从徐壮壮和司寒口中,她对四九商会也有了一些认识,虽不及庄家三房的亚洲首富之名,离的也不远了。
当然,名声也和庄家有一拼。
甚至更糟糕。
庄择今翻身将她娇小的身躯压在身下,垂眸看向她的眸光甜腻得滴出水,“四九商会有太多徐壮壮,用对待庄卿平的人的方式对他们,我做不出,他们毕竟叫我老大。”
林烟煞有介事点点头,“做不出,还是舍不得?”
“我舍不得只有你。”庄择今说。
本就是开玩笑,庄家已经一定程度上面目全非,不能再对四九商会胡来了,黑白之间更多的是灰,她晓得的,如果没有四九商会这段时间的运作,哪里有此刻的安宁。
庄家游走在黑暗一面的更多人,也并非凭空消失了。
就算他和徐壮壮他们不说,她也知道,那些人,很可能并入了四九商会。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林烟说:“不讲了,我知道。”
庄择今低笑,“不讲了?”
“不讲了。”
“真不讲了?”
她小脸一板,别开,明显的不耐烦。
下一刻,男人宽阔的胸膛压了下来,密不透风挤压她胸腔的空气。
“那……睡觉?”
睡觉两个字庄择今咬的格外重,薄唇逼至林烟耳畔,有意无意侍弄林烟红透的耳垂。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迎娶她的那天,他会用自己拼搏来的,堂堂正正,风风光光从林家娶她回家。
要给她远比庄家多得多的繁华与荣光。
往后一生,不叫她的肩头沾半分风雪,要她的世界星光璀璨、繁花似锦,时时刻刻,日日夜夜。
他爱她,就要她的世界处处是爱。
爱她,这辈子是不会变了。
设想过爱她最短的期限,是一生,而最长……不曾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