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被奥罗巴斯带进的密室之中。
这里比起密室倒更像是一个图书室,其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林晔心心念念的日月前事便被随意地摆放在其中的桌案前。
奥罗巴斯拿给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
“这么重要的书,你就这么放着啊。”
奥罗巴斯淡淡的:“这里只有我会进来,而且几乎所有白夜国子民都知道这本书的内容。它在外面或许是个秘密,但在这里就只是一本藏书罢了。”
林晔挑眉,摸了摸粗糙的书封,点点头:“说得也是,毕竟这本书都是白夜国先民写的。”
“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奥罗巴斯问。
林晔愣了愣,有些好笑:“你陪着我做什么?”
“你或许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林晔:……
这倒是个问题。他毕竟和白夜国民语言不通……
“那你……”林晔随手翻开书页,正想说让奥罗巴斯给自己翻译翻译,手上动作却一下子顿住了。
奥罗巴斯立马发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林晔合上书页,平复了一下心情,扯了扯嘴角,“我看得懂,你出去吧,替我陪着阿醒出去逛逛吧,他从小压抑着内心,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
奥罗巴斯狐疑地看着林晔,最后点点头:“行。你出来之前不会有人进来,你大可放心。”
林晔笑了,点了点头目送奥罗巴斯离开,亲眼看着那扇沉重的石门闭合。
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于无形,林晔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金色的眼神在只有一盏孤灯的密室中显得暗沉深邃。
沉默了不知多久,他有些迟缓地,小心翼翼地,就像是生了锈的机械一样缓缓打开了这本藏着许多秘密的书。
刚才看到的一句话映入眼中:
“你好,试炼者。”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仿佛闪电从头劈下大脑只剩一片空白,又像是被沉浸深海之中呼吸滞涩。
这是什么?
这怎么和他印象中的日月前事不一样?
花费了很长时间,林晔才彻底平复内心,强忍着心中的忌惮再次翻开书页。饶是已有心理准备,熟悉五个字映入眼帘时,他还是心中一震。
这莫非是天空岛针对他的一次试探?
林晔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猜测一个个浮现,全都匪夷所思,但全都有那么一点道理。
看着过了大约三四分钟,林晔才渐渐从各种猜测中挣脱出来。
他眉头渐渐蹙起来,不可避免地想:这件事那个守在命运旁边的老头知不知道,他会不会正用那双浑浊阴森的眼神看着他。
一股被人窥视的凉意从尾椎骨直窜头皮,林晔咽了咽口水,压抑住指尖的颤抖翻开了下一页。
“不用担心,于此刻,【命运】已被屏蔽。”
轰!
更甚的寒意窜入四肢百骸,林晔瞳孔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口干舌燥,手臂到手指甲都是麻的。
是谁?
是谁在看他?
为什么会如此清晰他在想什么?甚至还能做出回答?
是谁?深渊?还是天理?
不,不对。空不是说,没有天理吗?他不是说王座空悬,无人登神?总不可能是在骗人吧?
林晔感觉自己心脏几乎要跳出喉管,那种胸腔发紧的感觉很不好受。
还是说,这个人其实是……
林晔嘴唇抿得发白,声音喑哑,低声道:“…伊斯塔露?”
没有回应。
那个之前在神樱树下说自己随时可以呼唤她的家伙并没有回应?是恶作剧,还是也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林晔咽了咽口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他强行稳住心神,翻开了下一页。
“我不是深渊,也不是伊斯塔露,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法涅斯,我是第一王座,提瓦特的前任天理。”
林晔:……
如果不是惊人的定力,林晔真的要将书甩出去了。
他感觉这本书像是一个媒介,在解答他心中的疑问。
深吸一口气,他平定内心,为了印证心中猜测,让他在心里想了一个问题。要确认这本书的性质,以及自己是否被监视了,他必须想一个最不可能被人提前预知的问题。
思绪飞转,他忽然在心中问道:
“兄弟,你吃了吗?”
手指随之掀动书页,翻开了下一页。
“你一定被我留下的话吓到了。请无需担忧,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的生命已经走到终结。我并没有监视你,也不会什么预言,我只是设身处地地思考时,觉得你或许会有这样的疑问。”
这段话让林晔瞬间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背后又爬上丝丝冷意。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步步地猜测他的内心,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极其强悍,还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
不得不说,这个法涅斯,不愧是击败了七龙,在提瓦特建立新秩序,让人闻风丧胆的天理。
这样一个人确实有坐上王座的资本和实力。
就是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死,导致王座从此空悬。
翻开下一页,林晔又差点吓得汗毛倒竖:
“葬火之战我与龙王尼伯龙根两败俱伤,提瓦特受到了严重创伤,龙王逃往宇宙之外,而我亦重伤垂危,提瓦特更是因为这场战斗元气大伤。我用以保护这颗星球的屏障被击碎,漆黑的恶意因此侵袭世间。
我几乎耗尽心力才维持住了提瓦特勉强的平衡,可也只是勉强的平衡,无论如何演算世界终归会消弭与黑暗之中。
除非有人能登上王座,得到【命运】的认可,统合提瓦特的一切力量,成为下一任天理。
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成功,但我想,你能成功走到这里,便已经意味着你有了登上王座的特质。
不管是什么,我很高兴,也愿意相信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新希望。
如此,死亡亦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