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儿?”
“阿蕴?”听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萧乘立即转身。
“见过王爷,二公子。”雁翎和阿琉向着萧穆萧乘二人行礼。
“过来找阿姐?”顾蕴看着萧穆道,“为何站在这里?”
萧穆没有回答,顾蕴又看向由萧充带领守在一旁的府卫以及小丫鬟。想了想,大约明白发生了何事。
“阿姐让你们守在此处的?”
“是,二小姐。”答话的是小丫鬟。
而萧充自从得到离芷的消息带人在此把守,便始终没敢看萧穆的眼睛。
“阿蕴,能不能向嫂嫂求求情,放我们进去?”萧乘看着顾蕴问道。
“这个……”顾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为何要帮你们?”
“我……”
萧乘欲说话,却见顾蕴已经带着雁翎和阿琉抬步,越过他们迈进拱门。
萧穆从始至终神态都未变过,静静地盯着院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姐,阿苏。”顾蓁走进房内,才见顾际棠和顾均二人也在此处,“二叔和管家叔也过来了?”
“二小姐,您快劝劝大小姐吧。”
“怎么了?”顾蕴故作不知地看向顾蓁,在接收到后者的眼神之后,又转向顾均:“管家叔,阿蕴这里有许多疑惑不能解答。
本来就想着去找你,如今管家叔既然在这儿,那就替阿蕴答疑解惑吧。”
“二小姐,这……”
“都是生意上的事,在这里也不便多说。”顾蕴一边走过来拉顾均的手臂,一边示意雁翎也过来,“走,去书房细谈。”
“可是……”顾均看向一旁沉默的顾蓁。
“没有可是。”顾蕴拉着顾均向外走,“管家叔,阿蕴的这几个问题真的十分紧急,耽误不得的。”
顾均被顾蕴拉走之后,房内便只剩下了顾蓁、顾际棠、离芷以及顾苏四人。
“二叔,还有何事吗?”顾蓁道:“若是无事,阿蓁想要休息片刻。”
“阿蓁……”顾际棠顿了顿,说道:“那是你夫君,是淮南王爷。你如此做,是否有些过了?”
“二叔。”见今日是躲不过这个问题了,顾蓁索性直接表明道:“这件事,阿蓁自有决断。还望二叔莫要忧心。”
“你……唉。”顾际棠叹了口气,轻甩衣袖抬步走出。
“王爷。”顾际棠来到萧穆面前,拱手道:“阿蓁确实是偶感风寒,怕将兵气过给王爷,所以……所以只能避而不见。”
顾际棠觉得,在彼此都睁着眼的情况下,说瞎话说得流利也是一种能力。
“王爷若是不急,府中已经备下厢房,请王爷和二公子移步休息。”
“多谢顾家主挂心。”见萧穆不说话,萧乘开口道:“家主先去忙吧,不用记挂我们兄弟二人。”
“怎敢怠慢王爷和二公子?”顾际棠再次拱手。
“无妨,顾家主先去忙吧。”萧穆终于开口。
闻言,顾际棠不再言语,行了一礼之后默默告退。
“阿兄,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萧乘忍不住开口道:“若是嫂嫂一直不肯见我们怎么办?”
但是接收到萧穆的眼神之后,萧乘立即乖乖闭嘴,挺身直立。
一直从正午站到夜色完全降临,拱门之中不时有顾府的仆从进进出出,但是萧穆萧乘二兄弟以及从淮南军中跟来的随从,却是始终没有得到能够进入的允许。
月上中天的时候,萧乘再次看向萧穆:“阿兄……”
“你带着他们先回去。”
“那你呢?”
萧乘的话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再说话,继续陪着萧穆站在拱门之外。
夏日夜短,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顾蕴来到顾蓁房中之时,见她还是穿着昨日的衣裳,连妆容都不曾改变。坐在外间的坐榻上,身前摆放着未下完的棋局。
“阿姐,你一夜未眠?”顾蓁问完,又看了看侍候在一旁的离芷,后者自然也是昨日的衣裳和妆容。
“你说你这是何苦?”顾蕴坐到顾蓁对面,将压在心中多日的话一并说了出来。
“他外面站了一宿,你就在里面陪了一夜。你若是生气就让他站着就是了,为何自己还要亲自陪着?”
“阿蕴,我没有生气。”
“口是心非。”顾蕴道:“若不是心中有气,为何要让他在外面站着?”
“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既是想不明白,那就将人叫进来,一起说明白。”顾蕴道:“像你们这样耗着,要耗到何时?”
不给顾蓁说话的极会,顾蕴接着道:“阿姐这么聪明,怎么也会有如此犹疑的时候?”
“我并非故作姿态。”顾蓁缓声道:“他若是想明白了,自会进来见我。”
“那你让萧充在外面揽着?”顾蕴下意识问道:“萧充揽着,他要如何进来?”
“萧充真的能拦得住他?”
闻言,顾蕴愣住。
萧充虽然听命于顾蓁,带着数十名府卫拦在外面。但是那些人无一不是处自淮南王府,又怎会真的“背主”?
退一步而言,就算萧充他们拦着,能拦得住十岁就开始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萧穆?
可是话又说话来,万一他真的以为是阿姐不想见他要怎么办?
阿蕴看向顾蓁,十分不明白她为何明明在等着那人前来解释明面上却又让人前去阻拦。
顾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但是为人果决爽利,从来不屑于将心思用在你猜我度、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或者说自幼到大,她从来不屑于将精力放到这些事情上面。一般女子将所有的心思手段都用到男子身上,以获得宠爱和荣光。
但是生于顾氏长于顾氏,自幼被身为顾家家主的父亲捧在手心中长大的顾蓁,从来不需要也不屑于做这些。
说顾蓁此举是欲迎还拒,顾蕴怎么也不相信。
可是排除了这样的解释,她又看不懂顾蓁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阿姐,唤人进来侍候你梳洗吧。”顾蕴说道。
顾蓁轻轻点头,将手中一枚黑子落下。原本就局势不甚清晰的棋局,这下更加混乱了。
……
直到正午,萧穆一行人已经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顾际棠愈发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一日一夜水米未进,就算是习惯了行军打仗的人也会吃不消。
顾蕴站在院中,远远看着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的萧穆。想要上前,刚刚抬脚却又止住脚步。
这是阿姐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外人还是莫要插手。
但是那个傻子,一直杵在那里作甚?
“阿琉。”
“小姐。”
“替我去传句话。”阿琉的身高几乎快和萧穆无异,顾蕴站在她身旁只能到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