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院长之人,眉目清秀,一头修真界批发的花白长发,对着长珩淡淡颔首,“长珩,你来了。”
长珩微微点头示意,“明德稍后就到。”
半柱香过后,明德还没来。
长珩闲得无聊,眼珠子一直盯着院长的白发。盯得院长浑身发毛似的,他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长珩,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长珩明显一顿,“我在想日后我若是到了不惑之年,定要有一头属于自己的黑长直。”
他这一回答,让院长默了。
还未来得及言语,门口就传来了专属少年爽朗的笑声。
“届时长珩大手一挥,迷倒修真界万千妇女。”
声音随着脚步由远到近,直到他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人前。
明德老祖。
明德老祖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同看落日的少年模样。
“哇偶,他们认识。”御兽宗的小师妹惊叹道,“他刚刚没有告诉我。”
“?”
宋初阳难言的问她,“你也遇到明德老祖了?”
他也遇到过这位少年前辈。
御兽宗的小师妹回答道,“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江边钓鱼,水里头都没有鱼,都不知道他在钓什么。”
对上众人木然的神情,破案了。
他们都遇上同一个人了。
薛明秀抓住重点,“你们师尊真时髦,他真的有一头黑长直吗?”
众人期待的望向兰亭宗亲传。
兰亭宗亲传:“...”
就在这时,院长的问候打破他们的讨论。
“明德,你来了。”
长珩对那少年作揖行礼,“小师叔。”
明德颔首示意。
他又对上首之人作揖道,“院长。”
院长对上明德的视线,关爱的问道,“明德近日可有突破?”
“尚未。”明德答。
“不急。你年纪轻轻便已至元婴后期,又多道齐修,已是天资异禀。”院长安抚似的问道,“你按例巡视凡界北镇之时,可有异常?”
“目前暂无。”他答。
院长说,“那便好。”
“天才啊?”狂狼石没忍住赞叹一声。
如此年轻的少年便已至元婴后期,修行程度得多快啊。
薛明秀也转头和林子衿说道,“你俩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林子衿:“...”开玩笑,她也配?
肖玦淡淡开口道,“凡界北镇隶属边界,各国百姓混杂交居,纷争较多。”
“三师兄,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何还要巡视凡界?为何师尊唤他小师叔?师尊不是前几代兰亭宗亲传吗?哪来的院长?”
宋初阳发出一串问号。
楚锦瑞也不知,只淡淡摇头示意接着看下去。
长珩开口问道,“院长找我来有何事?”
“听闻你二人从井冈山历练归来,身上受了些伤,可有痊愈?”院长关怀的问道。
二人闻言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痊愈了。”
前一阵子他们和守云那群骑兽的打赌输了,之后如约去井冈山打兽,给他抢了一只高阶灵兽回来。
院长好似不知道。
“你们二人切记守住本心,静心修炼。”院长似乎意有所指的看向明德,“我近日夜观天象,寻北的辰星有些黯淡,明德,你确定凡界北镇无事吗?”
此话一出,空气凝滞一瞬。
窗外的凉风习习,绿叶随着凉风摇摇晃晃。
明德的视线转向窗外的树梢,笃定道,“没有。”
话音刚落,画面便顷然倒塌。原本阳光潋滟的晴天变成了雷雨交加的雨天。
众人的眼睛一晃,他们便看到会议堂里坐满了人,个个面色凝重。
最为显眼的还是几个光头的佛修,袈裟穿在身,手中捻着一串檀木振振有词的说着阿弥陀佛。
院长坐在首位,明德与长珩站于他的身侧,神色难辨。
“院长,不好了!凡界北镇乱了!”一个白衣弟子急急忙忙的跑进会议堂中。
院长安抚他的情绪,“你且慢慢说来。”
“起因是他们的居民对田亩的分配不满,随后便争执起来了!”
“争执中,他们又打起来了。陈国的百姓拿着铁锹不慎砸死了一个丽国的百姓,两国便交战了。”
肖玦弱弱的补充一句,“陈国与丽国是小国。”
两国交战的原因虽然荒唐,但这会处于丰收季节,二者起争执也是正常。
出了人命那便上升不一样的事态了,一个人可能是一家的顶梁柱,可能是一个家族崛起的希望。
但对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只是一个奉献性命的导火索。
因此两国交战,那内幕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
两个国主对外不作为,国家内却状书满天。文人墨客挥斥方遒,武将请命出征。
百姓被牵着鼻子走。
家国之情熊熊燃烧,万人战争一触即发。
涉及军事知识,肖玦的语气沉了沉,“这样征兵便不必强迫,民族气氛到那了,有的是人自愿参军保家卫国。粮食嘛好说,征兵都是壮丁,大多一家之主,自然是贡献粮食给自己的丈夫,儿子,孙子云云。”
宋初阳和肖玦在凡界一同进学,对于权谋倒也略知一二。
他接上肖玦的话,“因此两国交战的兵力与后援全有了,那便只剩开战。”
林子衿的语气也凝重起来,“战乱一起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届时百姓流离失所,流民四蹿。”楚锦瑞定定道。
留影里的院长开口问道,“可有救济流民?”
一个佛修手掌合并说,“阿弥陀佛。已经派人去了。”
“不过老衲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战争一起,天下生灵涂炭。难民过多,佛寺也无能为力。”
院长思索片刻便道,“管不得这些了,伤重者优先,住持劳烦你游说一趟陈国与丽国。”
想到天下生灵安危,住持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老衲尽力一试。”
院长下令,“传令下去,学院学子尽数出院救助百姓。”
众人应是,便匆匆离开了。
“住持!我与你一同去。”明德冲出来叫住了住持。
长珩紧随其后,“我也要去。”
“长珩,明德!住持,我也去。”间照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
三个不经事的少年人的执拗,让住持心累了,“此事非同小可,在你们未曾独当一面之时,这些事情定然是轮不到你们。”
住持明里暗里示意,他们若是想要帮忙,应该去救济百姓。这些是高层面的交涉,有很多机锋暗藏。
少年人哪知世故。
稍有不慎,全盘颠覆。
明德还欲争辩,“可是住持!”
“阿弥陀佛。局势紧迫,刻不容缓。老衲先走一步,三位小友随意。”住持连忙大步离开。
“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