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衣上云居然真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只见她大力挣脱璟帝的怀抱,跌跌撞撞地一下来便就将其一把推了开来,未及其反应过来,继而转身直朝轩辕翰身边飞奔了过去。
上前一把勾住了轩辕翰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趴在其肩头哭着说:“殿下不要,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牺牲母妃还不够,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你可是这天下百姓的秦王,不是我一个人的呀!”
“咣当”一声,利剑落地。
轩辕翰亦难以置信地紧紧抱住挂在自己身前柔柔软软的身子,瞬间喜极而泣。
“云儿……”
“云儿……”
“真的是你吗?”
“你真的还活着?”
“真的活着?”
“这不是本王的错觉,对吗?”
衣上云拼命的摇头,回应他。
“真的,是真的。”
“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没有死!”
轩辕翰遂着急地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来,仔细端详确认了许久。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本王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本王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拥有你,你绝不会就这样丢下本王。”
这一刻,显然激动得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唯有一吻封唇。
此情此景,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这时,璟帝忽然发出一阵怒声。
“大胆张致远,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正同样瞠目结舌着的张致远,仿佛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这……”
“莫非以毒攻毒的方法是对的?”
说话间,正甜蜜拥吻的俩人已然渐渐分开。
衣上云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轩辕翰的前面,转头怒瞪向璟帝。
小小的身躯,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治国无方、驭人无术、处事无能、刚愎自用、苛捐杂税、鱼肉百姓、阴险奸诈、屡屡设计诛杀先帝遗孀及血脉、鸠占鹊巢、颠倒是非黑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残害忠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自取灭亡?”
然璟帝听了却是发出一阵邪笑来。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又如何?只要朕一日还是天子,朕说对,便对,说错,便就是错。”
“如今在这皇宫里,全都是朕的人。你们则无一兵一卒,已然插翅难飞,信不信,朕只要一声令下,你们都会被射成马蜂窝,就算你是守护者,亦不例外,什么神秘力量,依朕看,纯属故弄玄虚。”
“事到如今,你又能耐朕何?”
看到璟帝嚣张气焰丝毫不减,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一点儿亦不知悔改,衣上云深吸了口气,轻蔑地道:“你真这么认为吗?”
璟帝反问:“不然呢?”
转瞬便号令示下:“你们一个个都还杵在这儿等什么呢?难道要朕亲自动手吗?”
即刻,所有人便又拉起弓,满弓准备起来。
霎时间,想着衣上云会害怕,轩辕翰又反将其护在了身后,怒瞪向众人,斥声道:“本王看你们谁敢?全都给本王退出去!”
果然,在轩辕翰不怒自威的气势的步步紧逼下,所有人便就真的开始一步步后退了起来,直至退至大殿外面的广场上。
这时,忽然有一名侍卫疾奔着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兵部尚书于龙于大人方才在城中遭人袭击,被斩杀,其首级被高悬在城门上示众!”
璟帝听了大惊:“什么?于龙被杀了?可有查明是什么人如此猖狂,居然胆敢斩杀朝廷重臣。”
侍卫看了面前的轩辕翰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那带头的,仿佛是……是……”
璟帝着急地追问道:“到底是谁?还不快说!”
在其一再逼问下,侍卫脱口便道:“那带头之人,仿佛是秦王殿下的副将,程将军!”
闻此,璟帝顿将目光看向轩辕翰的脸,惊呆了:“你说什么?”
轩辕翰亦是心里一惊,暗自猜忌道:“程良回来了,莫非他真的已经带回了神驹营……”
衣上云亦在其耳边窃窃私语:“殿下,是程将军!”
就在所有人都为此而感到惊诧不已的时候,那报信的侍卫又道:“于大人被杀,如今城里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不仅如此,城外,今日早起天刚亮,大雾散去,忽然发现貌似还有大批不明来路的队伍正从四面八方赶来,还请皇上马上派新人接替于大人主持大局,否则,皇城怕是就岌岌可危了!”
霎时间,璟帝彻底慌了。
“你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
“四面八方……”
“为何直到现在才来报?”
那侍卫早已豆大的汗流不止,遂用手背急急抹了一把,接着战战兢兢地道:“昨日夜里,忽然起了从未有过的一场大雾,待到天亮浓雾散去,便就已经这样了!”
闻此,璟帝脚下忽然一个踉跄,险些从殿前高高的石阶上摔下来。
忽一回神,即刻开口扬声朝面前众人问道:“于龙已死,你们还有何人可堪此大用?”
然等了许久,所有人面面相觑之后却都垂下了脑袋,竟却无一人回应他。
“废物!”
“全都是废物。”
“大敌当前,竟无一人可用!”
璟帝已然又急又气,遂想了想,即刻唤道。
“对!”
“对!”
“还有……”
“朕还有……”
“兵部侍郎……”
“兵部侍郎傅帧何在?”
听闻被传唤,即刻间,兵部侍郎上前抱拳施礼:“微臣傅帧,叩见皇上!”
恰时,傅帧别在腰间,所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吸引了衣上云的目光。
只见那匕首的柄部是以碧玉精雕而成,呈现出别致的花形,柄首更是巧妙地雕琢出三朵白玉花,柄身还系着一条明黄色的丝穗,增添了几分华丽。
“那碧玉雕花柄红绒鞘匕首,精雕细琢,尽显皇家气派,怎么感觉仿佛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正思量着,便闻璟帝当场对其委以重任:“于大人已然出师未捷身先死,朕现在立刻擢升你为新的兵部尚书,由你全权负责所有护城与对外抗敌战事的布置要职,你可愿意?”
傅帧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领命:“臣,定当万死不辞,竭尽全力守护西秦安宁!”
届时,便就赶忙带着俩名侍卫转身急急离开。
安排好一切,璟帝便再次继续问轩辕翰:“你们可都已经想好了,到底还有没有人可以帮你们?你该不会以为,仅靠一个小小的副将,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这次,衣上云抢先开了口:“谁说我们无人可用?”
璟帝挑了挑眉,道:“那你的人,如今在何处?”
一旁的轩辕翰亦似有些担心,一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暂时忍耐,不要挑衅:“云儿……”
然衣上云却朝其点了点头:“殿下放心,我自有办法。”
只见她上前了两步,立在大殿前高高的石阶上,从身上摸出了离开东宁时,陆远亲自交给她的那个小匣子来。
将其打开,拿出里面放着的一个微型的小竹筒,轻轻拽掉了底部连接着的一根绳子。
顿时间,天空中,便炸开了一条金色的巨龙腾飞虚影来。
此时,正行至门口,打算抬步跨过门槛去的傅帧闻声,顿回过头朝空中望去,不禁发出一阵惊声道:“是圣火!她怎么会有圣火?”
身旁的侍卫不解地问:“何为圣火?”
傅帧解释道:“我东宁国自开国至今,共有三枚圣火,老国君生前用了两枚。剩下最后一枚,老国君一直珍藏着,颇为珍惜。圣火升起,便就等同于国君亲临一样。”
说完,便就带着侍卫转身回头。
“哈哈……”
“哈哈哈……”
此时,璟帝正在仰天大笑。
“这就是你说的可用之人?”
“身为西秦守护者,朕怎么愈看,你愈像是个搞笑的呢?”
“区区不过一枚烟花,你竟把它当作是你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早知守护者如此不堪,朕就不该犹豫,浪费了过去那么多年,费尽心思寻你回来!”
此刻,璟帝已然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目光冷厉地射向在场所有人:“来人,准备……”
与此同时,广场上,亦有另一个声音同时响起:“所有人,满弓准备,将你们手中的箭尖,对准你们面前的这个狗皇帝!”
顷刻间,所有人没有一丝迟疑,反将手里的弓箭指向了璟帝一人。
璟帝大惊:“傅帧,你这是何意?朕可是刚刚擢升了你为兵部尚书啊,你怎能让他们将手里的箭指向朕呢?”
傅帧再次回到璟帝的面前,立定后昂首挺胸,坦白身份道:“什么兵部尚书,当真以为谁稀罕似的!死到临头,不妨告诉你吧,我乃东宁国已故老国君身边的死士,此生至死只效忠老国君一人。”
一时间,璟帝惊呆了。
“你说什么?”
“你是谁?”
“东宁国?”
“你怎么会是……”
然在场为之震惊不已的,又何止璟帝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