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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下来,可能是因为之前轶告诉荷的那些信息太过于颠覆她对人类世界的认知,使得她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更没有在除了必要话语时和轶交谈两句。

同样,情绪坠入低谷也让这个本来就失去依靠的孩子连继续前行的动力都没有了,整整四天前进的路,加起来平均换算都比第一天少走5公里。

加上爬山消耗的时间,直线距离下。也就是说他们整整五天时间才前进了140公里左右,这完全就是在消极怠工,在路上和蜗牛晒跑。

确实是晒跑,因为蜗牛看到太阳就不怎么会动弹了,它会试着前进一段路确认无法行走觉得安全而缩进壳里等待潮湿到来。

轶也知道他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缓慢移动的话,他们的气味也会随着风让越来越多的怪物闻到。

轶在之前就亲身体会过,在怪物特别密集的地方,一只被他打伤了的苍蝇怪,连续好几天都在他路过的地方出现。

就好像丑话说你给老子等着我回去叫人一样,直到最后一天看它不耐烦,轶拿起钢筋刀从废墟里给它拖出来砍死才消停下来。

不然,万一这玩意还有社会行动意识,一旦叫来更多的怪物他也遭不住。

他一向是不太会安慰人的,更别说劝人。

一般来说劝上一句不听,他扭头就走,除非对方真不要命会多劝一两句。

看了看旁边被姐姐拉着在上坡走着嗨咻嗨咻大喘气的孩子,轶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头回去蹲下身盯着孩子说:“丫头,我来背你一会儿好不好。”

一连几天下来的相处,小家伙对轶的害怕也没有那么多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往姐姐背后靠了靠,拉着姐姐的手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寻求建议。

荷这些天也确实很累了,只要妹妹走不动,她就会蹲下身背着妹妹走,现在浑身都酸痛无比,几乎没有太多的力气。

她晃了晃拉着妹妹的手,勉强挤出笑说:“让哥哥背你一会儿吧,这样走得快些,姐姐真的没力气了现在。”

丫头也没有无理取闹到姐姐的话都不听的程度,她面上纠结了下,才撒开姐姐的手扭扭捏捏的对轶说:“那,那就背一会儿,我可以走的。”

轶点着头,见丫头开始听他话了,脸上终于算是有了些对孩子的笑。

“你转过身。”

“啊?我转过身怎么爬到你背上啊。”

丫头显然是没理解到轶的意思,就连荷这会儿也没搞懂。

轶心里叹了口气,就他现在身上两个包,哪有位置再背个孩子,只能耐着性子说:“你转过去就行了,我有办法。”

“哦。”

孩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一边转身一边还在转头害怕轶会正她。

就在她好奇之时,轶一把握住她的腰肢,一瞬间给她提溜起来,吓得她差点叫了出来。

待她坐稳时,才发现她这会儿正骑在轶脖子上,双腿也被轶扶着。

随着轶起身,她一把抱住轶的脖子嘴里直呼:“啊,好高。”

“是吧,高吧,害不害怕。”

轶说着给荷打眼色示意继续走。

荷点头笑了笑,没说什么,轶愿意帮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嘿嘿,有点。”

小家伙笑着,她看着轶继续走,又说:“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叫骑大马,爸爸说这个不安全,就没让我骑罗伯特。”

轶挑着眉,侧头看她:“那现在感觉安不安全嘛。”

还是头一次跟人类幼崽这么多的互动,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麻烦,可能是遇对人了,轶心里是这么想的。

抱着轶脖子用力扭了扭屁股,似乎觉得不错,她嘿嘿笑着说:“刚刚坐在包包上,感觉还很舒服。”

“嗯,那就好,记得别太乱动,抱稳,掉下来就不好了。”

轶点着头,步子也跟着快了些。

“嘿嘿,好。”

孩子的新鲜劲还没过,这会儿看着还挺高兴,荷看着脸上的笑也更多了些,不由担心道:“你小心点,记得别乱动。”

“嗯嗯,我知道啦。”

丫头嘿嘿笑着,拍了怕轶脑袋:“哥哥可不可以跑快点。”

一听这个,荷瞬间脸就黑了,刚说什么来着。

可她刚想说妹妹两句,轶这人哪会惯着,他这人一向听劝,下一秒就拖着丫头在路上便走便蹦了起来,吓得孩子又是笑又是呼的。

倒是看到妹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作为姐姐的荷到此内心才终于好转了一些。

看着前面的妹妹拉着轶的头发转头停下朝自己大喊姐姐快点,荷的步子才终于有了些力气快步跟上。

今天的路程到此渐渐开始变得轻松些,而这次说话的人变成了欣怡。

走在路上,欣怡这丫头奇奇怪怪的问题多得很。

“哥哥,外星人是不是什么样的都有啊。”

“嗯,都有。”

“那都是什么样的啊。”

这个问题让轶纠结了起来,准确来说他见过的也不多,反正就挺杂的,忽的想起那些福利院的小屁孩图画,轶拐着弯问:“你会不会画画?”

“啊?为什么要问这个呀。”

轶撇撇嘴道:“我见过一些跟你一样大的孩子画过外星人,反正他们能想到的外星人样子基本上外面也大差不差。

就是有眼睛很多,手很多脚很多的都有。

这些都是比较奇怪的,最奇怪的不是人样只是一颗球的都有。”

“球怎么能是人啊?”

丫头瞪着大眼睛,抱着轶脑袋她好像有些懂了。

眼睛瞬间一亮:“嘿嘿,大眼怪。”

“嗯,差不多。”

轶点着头,反正他就瞎扯皮,不过他确实见过这种类型的,不过智慧等级不太高,文明也很低,应该是那些族群的附属种族。

好像,似乎是因为这次的外族入侵,让这个丫头的胆子也渐渐变大了起来,更别说面前就有一个外星人。

她又继续问:“呐呐,那上次我问哥哥你会不会魔法,哥哥为什么说不会啊。”

轶给她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不会魔法,为什么要会。”

“啊?”

丫头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动了,在一旁听着的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那。那不是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那什么电视里的那个外星人哥哥,好像跟你差不多大诶,他会用魔法烧火,还能变出水来诶。

为什么你就不会啊。”

轶:“...”

他想说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但这时候他哪敢承认,好在这丫头从都到尾都没见过自己长啥样,而荷这个家伙也好像不问世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当然他也懒得去承认。

于是他只能说:“外星人也有不一样的嘛,我就不会,再说那不是魔法,那是精神力,就是念力。”

孩子听得眼睛一亮,她急忙问:“那哥哥你有念力吗?”

轶想说有,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没有。”

“嘁。”

瞬间,嫌弃的小眼神再也绷不住,轶听着脸本来就很黑,这下更黑了。

而荷这会儿已经开始捂嘴了,她好像明白为啥轶的力气那么大了,原来天赋点都点错了。

不过丫头还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她又追问:“那你会什么啊。”

“呃...什么都不会。”

轶迟疑了下说着,听到这个回答的丫头哪能不知道轶这就是在耍她。

顿时一把薅起轶的头发来,嘴里还在教育轶:“看你什么都不会,当什么外星人,你跟那个外星哥哥差远了。”

轶:“...”

额头青筋已经在啪啪外冒了,他不是不想承认,他现在确实很像收拾一顿这丫头。

这脾气,他还惯着了还。

可是,他也只能惯着,任由这丫头薅自己脑壳上的头发。

好在,荷在旁边严肃教育她:“欣怡!不准拔哥哥的头发,这样不礼貌。”

孩子虽然很想替其他外星人教育轶,但姐姐的命令才是最大,她只能暂时翻过轶,在最后又使劲才给轶后脑勺上扯下一根头发来。

轶痛得已经在咬牙了,全身上下他也就毛孔要弱一点,要不是他这时候不能跟俩人翻脸,他真转头给这丫头一巴掌。

“对不起啊,我太惯着我妹妹了。”

荷这会儿一脸尴尬的道着歉,也确实,在家里整家人都惯着这丫头,不然也不会这样没有礼貌。

轶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只要她不惹事,其他没什么。”

丫头:“???!!”

姐姐说她都还行,但轶绝对不行,气得她又死死拽住轶的一根头发,使劲扯了下来。

轶:“???!!!”

他这回是真生气了,转头吼道:“你过分了啊。”

看轶还敢吼她,丫头脾气也上来了,抓着一大把头发又准备薅。

荷见此也真生气了,一把重重拍在丫头手上。

“叫你不准拔别人头发!”

许是力气用得太大,打得孩子抱着手下一秒吸着鼻子就开始哭了起来。

这回,俩个人都无语了。

孩子的哭声很大,大到整个山里都只留孩子的哭声回荡。

意识到不妙的轶顺势将孩子抱下来捂住孩子嘴巴。

四周的环境这段时间都太安静了,轶一直都觉得奇怪,不要说白天,外面这里虽说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有只鸟总可能吧,晚上连一只虫鸣都没有,这才是最诡异的事情。

“你快点让她别哭了,再哭下去会引来怪物的。”

轶这会儿使劲给荷使眼色,而这会儿,孩子还只顾着自己生气张嘴开始使劲咬轶的手指,一边咬还一边嚎。

荷听着这下也是真急了,她急忙蹲下身摸着丫头脑袋安慰:“欣怡不哭了好不好,声音太大会引来怪物的。”

但人类的幼崽总会有个很讨厌嫌的习惯,你越是安慰越打骂,她就会哭得越凶。

到了荷这里也一样,不论她怎么安慰道歉都没有用,反而嚎得更使劲。

急的她都快要给孩子跪下了,这简直是不当自己的命是一回事啊。

轶这回是真生气了,一把给她丢在地上,愤怒的指着鼻子怒吼:“你哭!你再哭!哭我马上就走,让你跟你姐姐死在这里。

这里可到处都是怪物,你是真想死了是不是?!!”

轶讨厌人类幼崽的原因也是这个,烦人的透顶。

之前他还说小屁孩好相处来着,没想到依旧是一个屁样。

似乎是轶的气势镇住了孩子,好在她在轶话音落下之际,咬住了嘴只敢抽泣。

看到这里的荷真的才算是松了口气,附身给她抱在怀里安慰。

而轶这会儿也开始停下步子观察起四周来。

因为真的是太安静了,这些天的赶路一直没有遇到一只怪物的痕迹就让他感觉奇怪,实际上他心里比两人更加慌,说说笑笑也只是在稳定两人情绪而已。

看到轶超乎平常的严肃举动,一边捂着孩子嘴,一边安慰孩子的荷这下心里才跟着慢慢慌了起来。

她心下后怕的靠近轶小声问:“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轶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今天要走快些了,这段的时间一直没有遇到一只怪物我就很奇怪。

就算这里距离安全区近,也不可能一只怪物都没有,这样的情况绝对很反常。

走得慢走得快都有好处,但好处都是建立在路上安全才行。

刚刚的哭声一定引起这范围附近怪物的警觉了,只是我们还发现不了,我们得走快点拉开一些距离了。

你把东西给我给我吧。”

轶说着,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荷怀里的丫头,他心里是真的气啊。

又是因为小孩,上一次因为小孩,让大哥大嫂还有老师都丧命了,这一次可别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救过自己的女孩也是。

“走吧,我们走快点,今天尽早在安全的地方扎营。”

说着,轶让荷加快速度,自己也跟着迈开步子。

实际上,轶的怀疑是正确的。

就在那天猎狗白天也要追击他之时,那些因为人类受到打击的外族入侵者转变了战略部署。

它们在深入地下的同时,一边在地下建立起怪物族群聚集地,无数的怪物们在地下疯狂大洞,在整个靠近安全区的地下上千米深处早已在短短一周时间内挖出了无数个四通八达的深渊。

而在安全区范围外围,首位在前线的战士们,早就开始每天都在跟不断入侵安全区的怪物交火了。

几乎是24小时不间断的交火,而总指挥部里。

四区总舰队指挥官正在和上空远航战舰的上将指挥官商量对策。

在他们面前的投影上,唯独还有安全区范围的地下稍微安全一些,因为他们在这些虫族行动之时,就已经开始展开防御部署。

用中型战舰的脉冲激光武器在所有安全区据点范围烧出深达三千米的深坑,而他们之前好不容易派遣人员从其他废土收集来的建筑钢材,这会儿都被融化倒入这些才刚刚构建出来的深坑之中。

面前,投影上,每一根已经冷却的金属棍直径超过两米,而在整个地区还有上百根需要熔铸的金属棍需要部署。

身边的远航战舰指挥官目光严肃的看向四区总指挥官:“总舰长,目前我们派遣收集金属建材的人员已经到达极限了,要想完全在地下构筑相应的防御工事,我们预计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可是我们星空也吃紧,我们再不走的话,前面的虫族又要打回来了。

我可以给你们留下一套能源引擎材料作为稳固地下电磁防线,再给你们留下一千人作为人力支援,如果再多,我们也无法继续提供,剩下的都得靠你们自己。”

四区总指挥官点着头,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只能问:“我知道,但是我想问下一批人力和装备支援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母星。

一个和引擎最多只能让安全区中心区域稳定大约四个月的时间,就算是我们撤掉所有中型战舰的引擎,也不能长久跟这些虫族这么耗下去。

那些怪物随时能从地下冲出地面突袭,我们要是在没有人力支援,我们母星依旧是守不住的。”

用这些金属棍棒在指定的位置通过持续的能源供给,就能释放出足够的电磁网,用于防御地下想要从安全区地底突破的怪物。

抵抗军早在之前就发现,怪物也弱电的特性,就算是有敌军引导机的引导,因为害怕电网,它们也会因为本能而避开。

而三千米的深度,也是人类抵抗军在考虑地质是否能在地下完全被怪物掏空时得到安全数据。

而对方给出的答案四区总指挥官其实在心里已经想到了。

“这怕是不行。”

对方无奈叹气摇着头:“之前我们有外邦的支援情况大好才能返航支援母星,但是现在外邦全部撤走,人力资源极其吃紧。

只有当我们这边所有部队得到外邦的武装补充,确定之后的情况才能下结论。”

“那还需要多久。”

“不知道。”

“那你多给我们一个能源引擎,我这里再想想办法能拖多久是多久。”

“这...”

对方闻言明显开始迟疑了起来,可抬头又看到四区总指挥因为长时间得不到休息,双目血红且苍白略显病态的脸时。

他答应了。

他伸手:“好。我给你三个,这是远航战舰所有能够撤下的副引擎。”

总指挥官也伸手,激动得哽咽握上对方的手:“谢谢你为了这里的人类。”

“应该的。”

对方点着头,不知不觉间鼻头也在发酸。

母星的情况可远没有星空上面的人想象的要好,就在今天他跟着四区总指挥官去外面清点最近来到安全区的幸存者时。

到现在还能拖着一条命走到安全区的人,几乎都是断胳膊断腿的成年青壮男人,根本没有一个老幼妇孺。

就算有我军的人在路上接应,那数量都少的可怕。

到如今,整个安全区的幸存者不到八万,跟星空上面的人预计的少了整整十万。

也就是说凭借这么一点不到五千的残兵要和外面成千上万的怪物大军持久战,那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就算他再多留下一千精英也不行。

因为,老指挥官这里的人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这样的部队和最开始超过十万的虫族舰队,只用5万兵力打到跟对方差不多的持平,简直堪称神迹。

而且目前说的持平,还只是星空上的人和抵抗军的老指挥官的心理安慰估计,结果可能远远更加糟糕。

而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想办法让母星上面的人尽可能的,在相对安全一点的环境下存活下来。

说着,他立马派人去准备相应的装备人员交接,到此和老指挥官做个道别就离开了。

三个核引擎在安全区最重要的三个安全据点中央被安置,随着三艘被用于媒介的小型飞船就位,庞大的电能灌输到地脉之下的金属困阵之中形成粗略的电磁防护网,而在之后,等到所有金属传导柱就位,整个安全区的地下防护网将会牢不可破。

但,安全是安全了,同时也意味着这地下的淡水将不可被饮用,同时这片土地也无法通过正常途径种植作物,只能另辟蹊径。

当然,安全区位处高山,很多山上白雪皑皑,淡水的问题可以通过这些雪来解决,只是饥荒问题一直存在。

这是困扰在这里所有人的最关键问题,饿肚子可打不了仗,就算安全区内的幸存者勒紧裤腰带都无法保证前线战士们不会挨饿受冻。

当第一批经过处理的可食用怪物尸体被推上人们餐桌时,人们开始冒着感染未知病毒的风险不顾选择而果腹。

同样,轶他们这里这段时间也在因为物资方面的问题在发愁。

在走之前,荷听轶说特意准备了差不多是两个星期的物资,在路上又过了三天安全的时间。

到这天晚上在山洞烧水煮汤时猫粮成了姐妹俩今天的选择。

听轶说他也没办法,主要是当时太危险,他也没太注意只顾着捡,剩下的物资他还需要继续计划多用几天。

至少猫粮大部分都是肉,没有其他怪东西在里面。

忍着恶心,将罐头里半罐腥味刺鼻的猫粮汤喝进肚子里,才让身体稍微暖和一些。

而妹妹现在都还在发着脾气,抗拒不想吃东西。

至于轶,一脸冰冷的盯着这个妹妹嚼着手里白天刚从电线杆上扯下来的电线。

他不是不想吃其他东西,而是他不敢,以他的胃口,这里所有东西都不够他吃的。

这段时间从来都没有饱腹过,而吃电线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相比铁,铜消化返还的能量就更为多一点,铜线外面的线圈胶带其中也有更多的硫氮元素让他自己身体转化成蛋白质,作为他的生命续航。

这是没有吃的最好选择了,小时候饿肚子就经常这么干,要不去垃圾桶冒着坏嗓子的风险去喝带有溶解液的绍水。

距离下一个城市地点还有差不多两百来公里,本来预计赶路快应该在物资消耗完能到的,只可惜时间晚了,轶知道不够用了,只能替两人做选择节食。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水,如果遇到水源,他们还必须停下来,在轶确认安全后打水,然后晚上轶再拿去蒸馏才能把最近消耗的补齐。

安静的吃完自己的东西,轶坐到一边准备打坐休息。

“你们快点吃,吃完就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荷点着头,端起罐子准备喂妹妹吃饭。

但这丫头真的是倔,一把推开了姐姐:“我不吃这个。”

荷是真的生气了,要不是轶说物资可能会不够用,她今天晚上才发现物资或许真不够用只能选猫粮。

番薯什么的早在上一周就吃完了,要不是没得选,她怎么会愿意吃这些。

而这些天也是因为上次轶吼了她,这丫头就直犯冲,任谁在面对生死问题前都会忍不住会生气的。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用勺子挖起一勺喂到孩子嘴巴。

“来张嘴,快点吃完我们好休息。”

刺鼻的腥味直钻脑门,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爆发的妹妹,张口尖叫这大喊,一把连同荷手上的罐子都拍在了地上。

“啊啊啊!!!我不吃!!”

见识到妹妹的无理取闹,再听到妹妹的大喊大叫,情急之下的荷真的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一直以来隐藏得很好的情绪突然爆发。

狠狠一巴掌扇在妹妹脸上。

啪的一声。

荷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而妹妹这会儿还在发蒙。

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妹妹下一瞬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瞬间,轶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形势急转直下的两人,在听到刺耳的哭嚎声,饶是他心脏够大,在这一瞬间感到的都不是生气,而是后怕了起来。

他当场扑过去给孩子捂住嘴,还不等他说话,荷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大喊着:“你就哭吧,哭得越凶越好,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可以见到爸妈了。”

轶听着瞪眼,急忙也抽出另一只手堵住她的嘴。

火苗靠在轶大腿上烧得生疼,轶跟着也怒了。

“你们他妈吼什么!想死吗?!!!”

一声怒吼下来,两个人都安静了。

见此,荷才微微冷静了下来。

而轶这时候微微松口气,缓缓抽手退回去,拍掉已经被点燃裤子的火苗。

等回过头,看到已经好转的局势,轶小声提醒道:“现在可是晚上,你们俩不想死就别闹,知道吗?”

然而,他们都似乎忘记了一个重点,轶没有将洞口堵死,而动的上方还有一个通风口,声音早在孩子大喊大叫的时候传了出去,而且在山里传的的越来越远。

无数的怪物闻声纷纷赶了过来,而洞内的两个累赘还没意识到这点。

似乎连带轶都忘记了,荷这会儿抱着不断抽泣的妹妹不断向轶道歉,但轶哪想听的是这个。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快点睡觉,不吃就不吃,赶紧睡觉去。”

轶说着,心里生着闷气靠在岩壁上。

忽的咚的一声,轶下意识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了,而转头看向这会儿跟着面带疑惑的两人四目对视时,轶也在困惑:“刚刚的声音是你们发出的?”

荷摇着头,本来想说没有的。

而就在她接着昏暗的火光看向轶的方向时,一根长长的舌头沿着轶掏出的来差不多有手臂长的通风口伸了进来。

荷跟妹妹都看到了,她们俩在一瞬间就被吓得闭上了捂住了嘴。

满脸惊恐的指向轶的头顶,轶自然是察觉到了,沙沙的声音外面还有很多,而这个舌头。

轶瞬间抽出钢筋匕首直接给它剁掉。

下一秒,洞外便传来了怪物的嘶吼声。

妹妹吓得差点就要叫出声来,还好荷手上用力死死捂住了妹妹的嘴没让孩子吼出来。

她疯狂的给妹妹打眼色示意她别出声,孩子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一个劲的直点头眼泪狂涌。

而轶,他现在已经不能说是愤怒了,好在他能屏蔽情绪,他在一瞬间就进入了那种状态,瞬间变分析了当下的形势。

外面的怪物可能比他想象得更要多一些,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扛下来。

但如果他不出去的话,这个山洞迟早会被这些怪物给扒开。

指甲触碰在山石上的扒拉声,挠的人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

使劲扯掉夹克上的袖子,轶将它缠在那柄古剑剑柄上打了个死结,这是准备和外面的怪物拼命了。

荷见到了想要阻止,但轶只是伸手示意她噤声说:“安静,我去处理,记得一定要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再度平静的轶总会给她一种安全感。

她流着泪点头,但想说什么嗓子却像是哑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即,轶没有过多犹豫,转身撞开了抵在洞口的巨石,一只苍蝇怪瞬间从上面掉进洞里,但被轶一把抓住了大腿甩飞了出去了。

接着,又是一只怪物扑上来轶的后背,轶吃痛,在荷最后的目光下再度将洞口堵住。

而外面,反手用古剑砍死这只扑上来的苍蝇怪,轶望着密密麻麻不下数百只的怪物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

这是生存的本能在害怕,轶心里明白,或是那古剑一瞬间给怪物劈成两半的架势让这些怪物都有过一瞬害怕停在了原地。

可在下一秒,又是一只苍蝇怪朝着轶扑来之时,越来越多的怪物朝着轶疯狂扑来。

古剑的锋利没有辜负轶的期望,之前用它砍树轶就知道了,这玩意真能削铁如泥,而且还是连带合金都能削。

面前大多都是苍蝇怪,它们不要命的扑过来时,轶超出人类极限的反应速度便瞬间回击。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老头教会他的一切武术技巧,来一只他砍一只,来一双他对半分四截。

好在,他一直都在考虑扎营地点的位置一定是背靠山崖石壁,就算是对方想从旁边头顶挖掘,那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行。

更别说他目前已经成为了这些怪物的围攻目标,有他在怪物们首先攻击的一定不是洞里的姐妹俩,必然是暴露在外面的轶。

哈啦啦的嘶吼声在整个山间回荡,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轶身边就已经堆满了不下几十具怪物的尸体。

但怪物的数量真的远超轶估计的数量,密密麻麻在山林间一眼看不到头。

他知道,仅凭他一个人是无法将这些怪物全部一网打尽的,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猎狗在苍蝇怪群中乱窜,似乎在寻找下手机会。

轶不知道他能撑多久,只能拼劲全力和这些怪物搏杀,如果是放在中毒之前,他或许杀上上百只就已经开始力疲了,而现在情况稍微有些好转,他估计最多的时间,也仅仅是持续到天亮。

一只猎狗飞跃着冲怪物群中冲出,三只苍蝇怪伸着细长的舌头从轶身侧攻击。

不敢躲避三只苍蝇怪的袭击,轶只能正面与猎狗碰撞试试,只能期待这把古剑能承受住自己的使用强度。

咵嚓一声撕裂响,正面扑来的猎狗被轶从头部正中砍得只剩腹部位置没有被切断,又在下一秒轶接上正蹬,连同它的尸体被踹出十米远。

反手料理掉爬上身上的三只苍蝇怪,手臂脖子上传来的刺痛感让轶心生不妙。

毒素入体的发麻体感让轶已经开始脱力了,到现在还只是杀了不到十分钟,而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怪物,轶心里已经在害怕了。

脑子开始刺痛,昏昏沉沉间反手又砍死几只苍蝇怪和一只猎狗,轶已经在开始感觉绝望了。

山洞内,听到外面轶不断怒吼传来的动静,姐妹俩嗓子都抽噎哑了,作为妹妹的孩子这一次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因为她的无理取闹让他们所有人今天都可能会死在这里。

一遍遍在嘴里沙哑着重复和姐姐说着对不起。

但荷想到的怎么会是这些,她知道好像他们这次都在死在这里,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原本那个荒唐的想法是她想要轶带她一起离开母星,现在,她拿出了放在背包里的手枪,给子弹上膛,暂时没有打开保险。

如果怪物闯进来的话,或许她会先开枪打死怪物,可惜只有四颗子弹的手枪能做什么。

她把目光转向妹妹,这一刻她明白了那些安保最后来找她们的原因了。

她竟然想杀了自己和妹妹,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这些怪物手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动静依旧没有停歇的样子,荷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祷这次他们能顺利度过,不会被这些怪物杀死。

而轶确实在拼劲全力跟这些怪物搏杀。

在他所站着的位置,除了山洞口还有站脚的位置,地上密密麻麻堆了不下百具怪物的尸体,它们在抽搐着蠕动着,就算已经失去了相应的生理特征,最后的神经系统也在反抗死亡在奋力活动。

轶已经不怎么能看得清了,除了覆盖全身的怪物鲜血和自己的血,中毒的身体也在给他敲响警钟,但也只能凭感觉听力挥剑狂砍。

终于,似乎是到了极限,轶已经快没有任何体力了的时候。

也似乎是大批量的怪物聚集引得对方虫族的引导机注意,嗡嗡的震响声在山脉上空环绕,而这时受到指令的怪物们像是接到指令了一般纷纷停下动作,四散着让开一条道。

超过三米大小的圆盘飞碟撞断了山林间的柏树想要近距离查看下方的情况,待轶发现上面缓缓靠近来的飞碟时,轶摇摇晃晃的撑起身与它对视。

好像,第三类接触和第三类接触都有一些好感一样,飞碟之中只是投射出一道扫描光线铺展轶全身过后就没有了其他举动。

轶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干什么,只是缓缓抬起手中武器指向它。

似乎觉得无趣,引导机在上空停留了一会儿便飞走了,一连也带走了其他山林里的怪物们。

轶不解的看着这些逐渐退去的怪物们,吐了一口血沫,身上再没了支撑半跪着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但就在轶以为就这样结束之时,一道激光突然冲远方射来。

噗嗤一声,激光在他小腹开了个大洞。

眼睛死死盯着小腹上的大洞,轶的嘴里不断滴着怪物血和自己血。

而就在这时,山林间嘶哑的怪物咆哮声再度传来,不一会儿的时间,轶面前再次出现如先前那样多的怪物。

轶想要提起武器反击,可一大批怪物像是发疯了般扑倒轶身上,直到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

就在下一刻,山洞上方突然又一只爪子挖开了一道豁口,爪子伸了进来,不知几许的苍蝇怪口中吐着细长的舌头朝山洞内的姐妹俩看来。

荷惊慌失措的抬起手扣动扳机,却是在情急之下忘记了打开保险,而当她好不容易打开保险扣动扳机之时,一只猎狗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一口咬住了她的脑袋。

“啊!!!”

猛地从睡梦中惊叫起身,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耳畔传来烧水锅里开水正咕噜咕噜翻响的声音,她掐了把自己的脸确实感觉到了疼痛,才意识到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可这个梦真的是太真实的,真实到她仿佛身临其境体会过一样。

对面,轶手里拿着一个罐头正在用钢筋匕首撬开盖子,看着姑娘突然坐起来大喊大叫也给轶整懵了半晌。

不过看对方脸上苍白的样子,轶很快就明白了,做噩梦了呗,他又不是少做了。但还是关心的问上一句:“做噩梦了啊。”

“嗯,我梦到了好多怪物。”

荷一脸后怕的点着头,确认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好多怪物?”

轶不禁皱眉,多少怪物能给这姑娘吓出这样。

回过头的荷开始跟轶说起她梦到的事情,从梦境开始妹妹不想吃饭大吼大叫,引来大批怪物后。

“你一个人出去挡在外面,杀了好多好多怪物,地上都堆满了,但是怪物就是杀不完。

后来,后来...”

她说着鼻头一酸开始哽咽了起来,声音渐渐也低了下去。

轶听着脸皮子都在狠狠抽搐,他到底是有多傻看到这么多怪物在外面还闷起头往上冲,你当他傻吗?

他肯定跑路啊,还管你们?

他可没善良到自己找事情,还得他来擦屁股的地步。

不过有一点,轶跟着皱起眉来:“你是不是对我的安全意识有什么误解,那排气孔外面我铺了好几层树枝和松针,最后还盖上一层土,只留几个勉强能换气的气孔,就算你们在洞里吼得有多大声,在外面虽然能传去处但也没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你是不是当我傻啊。”

“啊?...”

她听着整张脸都开始涨红起来,不过轶说的倒是真的,她竟然给这事忘了,就怪昨天妹妹太闹腾,一直给她留下心理阴影心理暗示才做噩梦。

她急忙道歉,但也是太担心了。

“对不起,我如果是说如果,如果我妹妹真的不听招呼,要是在路上引来了怪物你会怎么办,我害怕你会跟我梦里一样去和那些怪物拼命,然后死在外面。”

轶:“...”

他承认他想笑,但他忍住不敢笑,咋滴就想盼他死?

伸手搓了搓鼻子,轶扯着嘴角说:“谢谢你的担心,当然一旦出现你说的这种状况,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一定会丢下你们自己跑了吗?

你说的怪物有成百上千只,我就算是战神也不可能跟那些怪物去拼命。

我虽然是个外星人,但也算是个正常外星人,你们俩有那些地方值得我去拼命的,我就想问一句?”

“对,对不起。”

荷有些被噎住了,她倒是忘了轶只是说会带她们去安全区外围的,前提是她们不给轶找事,更何况她跟轶非亲非故的,这几天也都是轶在保护他们,能做到这一点比起其他人好了不要太多,更是没希望她们能为轶做点啥。

她这会儿已经开始无地自容,轶可没她想象的那样敢做英雄。

把头埋下去,她这会儿又看着轶在那儿开罐头,瞬间猫粮罐头的阴影袭上脑门,她急忙问:“这是什么罐头。”

她就害怕这就是猫粮罐头。

轶听着手上动作一顿,脸上也跟着明显愣了下,给罐头转了个圈示意给她看。

“狗粮罐头,豆子和鸡肉的那种,量大营养丰富。

放心,我可没傻到捡猫粮罐头来给你们煮吃的,那玩意腥味能传好远,我就算再傻也没想着捡那玩意。

相比那些人吃的临时急用罐头,这种狗粮罐头更适合你们补充身体缺失营养果腹。

上次的甜粥罐头就找到两个,咋了,你是想吃猫粮罐头?

要是下次到了城市聚集点,我可以考虑在白天给你们俩整一个尝尝,问题是看找不找得到。”

荷:“...”

脸上的羞耻这会儿已经完全褪去了,之前这些东西都是轶在收拾,她也没怎么看,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果然梦都是反的,不过这狗粮罐头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她一脸怀疑的盯着轶,像是在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轶:???

他顿时眼皮子都跟着抬了起来瞪着她问:“你当时能在看都看不清的水里找到这些玩意?你想靠零食果腹?

你怎么敢想的,上次那地下超市水里不是有怪物吗?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闹着玩的吗?你真的是一点常识都没有是不是?

不吃你们继续饿着,老子懒得伺候。”

说罢,他一把将只开了个口的罐头丢在地上,整个人也靠在墙壁上老神在在的打量着她,眼里眼外都像是在说,你爱干嘛干嘛,老子不伺候了。

还别说,豆子鸡肉的狗粮罐头还挺香,里面溢出来的汁水亮晶晶的,滚到火堆边上被烤烫的石头上时,豆子的清香味很能勾起人类的食欲。

睡了一晚上的荷早就饿了,这几天也都只是在吃番薯和那两罐甜粥,闻到这股味的她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

同时也涨红着张脸跟轶又说了句对不起。

可以就看着她毫不在意的冷笑了声,随即转过身闭上眼打起坐来。

看得她愧疚的情绪一下就上来了,眼泪不争气的又掉了下来。

起身走到轶跟前埋头又说了句对不去。

睁眼,轶看着是心里直摇头,他到底上辈子的罪了哪个挨千刀的摊上这么个主,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这会儿天还完全亮,趁这段时间再回去睡衣一会儿,今天要走的路比前几天都多。”

要不还是他心善呢,摊上这么趟差事,他真的是受够了,好多年都这么烦过。

见轶终于原谅她了,荷抹了把脸上的眼泪跟着笑了起来。

说了句谢谢起身回到睡袋里,拉上大衣盖上,侧着身躺下抱着妹妹看着轶。

见她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轶无语的给她翻了个白眼,这才回到火堆边三下两除二起开罐头,给倒进锅里慢慢煮了起来。

味道香的得轶自己都舔了舔嘴皮,咽了口唾沫,还别说,其实这是轶自己选的狗粮罐头,不说营养丰富,他自己也可以跟着吃点。

倒是看到这里,荷看着他自己又跟着笑了起来。

轶这家伙也没她想着那样不近人情,就是对她没有太多好感而已。

怀里的妹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抱着妹妹时,荷心里在想怎么才能让妹妹尽量听轶话一些,只有这样妹妹不乱来,梦里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起来吃饭的时候孩子也没说什么,昨天她也确实走了很多路,逮着小瓢碗那是拿着勺子哐哐往嘴里刨,看起来就像是很久都没吃饭一样。

小家伙也是饿惨了,还是轶最后分了她一点,再给她碗里倒了点汤水,小家伙才满意的拍拍鼓囊囊的小肚腩,嘿嘿笑着说:“好次。”

不过这是真的,这狗粮真的没有荷想象的那样难吃,反而是味道饱满,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比番薯都还好吃。就是量有点少,剩下的物资轶都有规划,每天吃两餐,一次一个罐头。

今天轶还是头一次跟她们一起吃自己煮的东西,反正轶是不懂啥是烹饪,就倒锅里一顿嚯嚯就行了。

今天已经是出来路上的第七天了,加上昨天他们才走了190公里点,距离终点都还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

天气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冷了,今天山里倒是没有起雾,反而是山里蒸发的水汽在上空形成了密布的阴云。

看起来像是要下雨,可刮过来的风比之前更像是在下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疼。

跟之前一样背着妹妹,再在背上给妹妹披上轶的大衣,就算是荷自己穿得已经较厚了已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轶还是一样,一身短袖夹克加长裤,外加自己去订做的运动鞋,身上挂着三个包,走在前面给两人当风站得笔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冷。

想着再想确认一下,荷问轶还有多少物资,距离下座城市聚集地还有多远。

轶表示物资还有不到两周的消耗量,只是水有些不够用了,最近要找找看路上附近有没有水源什么的,得停下来休整补充水源再走。

至于下个城市聚集点,轶表示还有三百多公里。

荷跟着面上心里都在点头,那只是梦,不是真的,说到底心里跟着也放松了些,就害怕这样的事情真会发生,然后轶撇下两个人直接跑了。

想着一边走一边开始和妹妹提起正事。

“欣怡,姐姐跟你说的在路上要注意的事情你都还记得有哪些吗?”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昨天不爽不代表今天就继续不爽,除非受了天大的委屈,再说也是她有过错在先,她已经认错了,姐姐也原谅了她。再加上早上吃到了一顿好吃的,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唯一不好就是外面现在太冷了。

小手在袖子里缩了又缩,她挠了挠有些被冻得发痒的手指,接着掰着手指数到:“姐姐说路上要安静,可以说话但要小声。”

“还有呢?”

“姐姐还说路上的东西不要乱捡,也不要乱跑,看到吃的都不行。”

“还有呢?”

“发现有情况第一时间要告诉身边人,还有记得躲在哥哥身后。”

“还有呢?”

轶走在前面慢慢听着,看到现在死丫头算是听话了些,他心里也放下去不少。

比起荷,他最害怕小丫头会搞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小丫头在受过一些教训后倒是还能过得去。

小家伙听着开始扣脑壳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

见她想不起来,她着重提醒道:“忘了姐姐昨天跟你说的了吗?不管做什么,都要听哥哥的话,也不准乱发脾气。

要是昨天你那样大吼大叫,还乱哭,万一路上真遇到怪物了,怪物太多哥哥真的没办法保护我们。

你不想要姐姐了吗?”

丫头听着努了努嘴,她就是没忍住才拔轶的头发,看着前面在带路的轶,她语气弱弱地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不,不是的...”

“你想说什么?”

荷确实没有听清楚,她还以为妹妹是真不想要她这个姐姐了,心里一时那是气啊。

听姐姐的语气微微重了些,丫头一脸委屈的说了句对不起,又接上我错了。

好在,丫头还算是懂事了,荷欣慰的跟着点点头:“这就对了嘛,要记住,不管什么,以后都不能在路上乱发脾气,就算是不开心也要忍着,在休息的时候跟姐姐说,除非遇到急事。

而且哥哥的话你不能不听,除非你不要姐姐了。

要真要那样,姐姐也不要你了。”

“嗯...”

丫头瘪着嘴,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丫头没忍住开始哽咽了起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做什么,她现在只有姐姐了,要是姐姐都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死死咬住嘴巴不敢哼声,她知道姐姐在跟她讲道理,现在她才意识到这趟路程绝非现在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荷听着没再继续说什么,前头的轶听着那是真一个头两个大。

这俩姑娘,一天天天的,为嘛都这么麻烦,肚子的水都白喝了,真当他收集水源很轻松是吗?

不过,也算是好事,至少这丫头能在接下来的路上消停一下了。

当然如果不是她们搞出来的事情,他现在想着还是可以想办法解决一下的,一旦荷说的那种事情发生,要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也只能跑。

毕竟,现在都太安静了。

到现在都是,路上出了风声,树木声,安静得就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他可不认为这趟路程会这么轻轻松松就过去了,一些事情绝对在后面的路上等着他。

当然,轶心里的猜想全部都是正确的。

在他们行进的路线地下数十公里深处,无数的怪物们在有组织纪律的建造属于它们不同族群的巢穴。而跟人类抵抗军在不断使用声呐探测器一样得到的结果,所有的怪物在全球地下四处遍布建巣,其中最多最庞大的巢穴,就是安全区外围的地下深处。

就算轶的第六感感知再强,听觉视力再好,被封锁天赋的他,也是无法感知到下面正有巨大的危险正在酝酿。

这些怪物明显是要和人类死磕到底了,就算是耗也要给人类耗死。

然而,相比这些,距离在三人下个补给地之中,还有来自人类的威胁在等着他们。

扑通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给面前的家伙下跪了。

面对对方的举动,这个手持镭射步枪,穿着制式作战服的家伙怒了,顿时抬起一脚狠狠将这个男人踹倒在地。

面带愤怒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你他妈是在跪死人是吧,是想老子自杀是吗?”

“不,没有,我没有。”

那男人情急之下爬起身,拖着身体爬到对方面前抱住对方大腿祈求道:“大哥,我错了,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两个吧,我们明明把物资都交给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们了行吗?”

“放了?”

这家伙笑了,“你说放了就放了,你让我们兄弟几个的面子往哪儿搁,来老子的地盘偷老子的物资,你们两个是胆肥了是吧。”

他说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们两人同样身着作战军服,手里一个拿着脉冲手枪,一个拿着突击步枪。

而拿着突击步枪的人脚下,还踩着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张破布,眼泪哗哗止不住哭嚎的女人。

她疯狂朝身边踩着她的男人摇头,像是在求饶,但嘴里被塞着东西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三个人是之前好不容易从抵抗军新组织的维和队逃出来的,借着和怪物作战的机会,再加上上一次抵抗军对入侵者的总攻作战混乱局势,受不了军队管理的他们乘乱一路杀怪物,一路突袭,啃着队友的尸体,狂奔三百公里,才来到这座还算完好的废墟城市里藏起来逍遥自在。

在这段时间,他们打结了不少途径这座城市的幸存者,就算幸存者手里有枪,也抵不过从抵抗军那里拿到镭射步枪,这个作为队伍老大的家伙。

镭射步枪中有小型核电池驱动,如果不是持续消耗的话,整个电池的寿命至少长达三年,也就是说他只要不乱开火,节约点用,就算对方是十来人的队伍,也有从其他废墟里掏出来的执法队镭射枪,他也更给火力覆盖把这些幸存者通通烧穿。

更加过分,他们还在他们的据点里圈养怪物。

他们将男人一路拖行着来到一栋被炮火轰成半截的大楼上方,而下面深达数十米,被战舰轰出来的深坑下方,有着三只猎狗正在张口咆哮着朝上方大楼楼板边缘处的几人嘶吼。

它们想要沿着深坑壁垒爬上去,可已经被镭射大炮融化了的土地以及建筑废墟,形成了厚达十几米的硅晶化合物,它们就像是黑曜石一样坚硬又光滑,而又因这几个家伙时不时会丢下去一具尸体,它们早就没有想着继续刨坑跑出去的想法。

深坑墙壁坚硬不说,更关键是它们的爪子被三人用镭射枪给烧断了,只能在下面愤怒嘶吼咆哮,或是拖着身体在地上吃力爬行。

看到下空深洞里的怪物,满脸是血的男人好像有些明白,这三个畜生想要干什么了。

他只求他们能放过自己的妻子,就算是拿他去喂怪物也行。

拿着镭射手枪的男人闻言笑了,轻轻用枪口拍打着男人脸部,他打趣着说:“哈哈怎么会呐,好不容易才找到点乐子,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如了你的愿啊。”

“就是,你老婆长得不错,过两天也让她给我们三个当老婆,这个年头女人可真少啊,就是可惜之前那个小娘们太不经造了,几天就断气了。”

拿着步枪的男人把手伸进女人的胸口衣服里一顿摸索,不禁点头说:“还是真人手感好啊,机械人那是给人玩的?

这年头能爽一把算一把,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就是可惜不是个洋妞,之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一不小心打死了,玩起来不爽。

你说是吧,前夫哥?”

他说着,冲着那人咧嘴挑着眉,嘲讽的意味明显的不能在明显。

听到这里的女人眼角挂着泪悲哀的闭上了眼,活不该万不该来到这个城市补给,也不该看到地上摆的整整齐齐的物资就冲上去捡,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最后遭到这三个畜生的偷袭。

男人似乎也不甘心,他恶狠狠的盯着这三个畜生,但又害怕他又激怒这三个家伙,只能继续乞求道:“大哥,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我行吗,就算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做小弟也行啊。”

“放过?”

作为老大的男人听着笑了:“你刚刚都想我死了,怎么说放过你,你怎么敢的啊。再说。”

他目光鄙夷的打量男人身上好几圈:“瘦得跟猴似的,还断了条腿,养你不给饭的吗?”

说着,他一脸不耐烦的给拿着镭射手枪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老二,动手。”

老二点头,随即抬起脚将男人踹了下去,看着男人不断嘶吼着在坠落空中吼叫,最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只剩三只怪物分食他尸体,再无其他动静。

三个人望着下方一切纷纷露出了畅快的的表情,而女人看着这一切瞪着惊恐的眼睛最后无力的将头垂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她想嚎,可无论该如何也嚎不出声音,她想哭,却无论如何也流不出眼泪来。

“走了老三,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养起来喂点香肉,瘦成这个样,我们玩起来也不舒服。”

香肉?

这是古代饥荒时,落难逃荒之中的一个名词,其实也就是人肉。

女人原本还有些不解,等到那个被叫做老三的男人给她拖到一个房间时,天花板上一块块被切割得整整齐齐,已经快要风干的肉块让她知道了什么是香肉。

她拼命的想要挣扎挣脱绳子,拼命别过头不想吃面前之人强塞给她的肉块,但她被掐住了嘴巴,捆住了脖子,只能在一边哀嚎呕吐中被强行塞进一块又一块的人肉。

直到她没了任何的反抗力气,睁着无神的双眼盯着已经被人血染红的地面,任由男人骑在她身上扒光了她的衣服。

而在这座城市之外,还有除了轶他们三人的幸存者在心惊胆战的慢慢靠拢,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什么。

今天他们三个的运气不错,在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在一个山谷内看到了一个小型湖泊。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三人见过的最大淡水聚集地了。

跟轶说好的一样,所有收集工作都必须是由他亲自确认了才会靠近。

在距离岸边至少三十米已经干涸的滩涂之上,轶挖出半米深的深坑,铺上自己的衣物将用来存储临时用水的饮料瓶全部灌满带回去。

又在一个山口上,在夜幕降临前建造临时庇护所山洞,不论哪天,不论那次,轶这过仍的工作量都是超出姐妹俩想象的,但为了安全,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做,至少时间花得值。

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每天都这样怕是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还得是轶的体力远超她俩的想象,才能看挖山也是一件跟挖土一样的轻松事。

一样搬来一块大石堵洞,给通风口隐蔽好后,才开始做饭,准备这一次的净水工作。

吃过饭妹妹已经睡着了,到下午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走了至少30公里的路,也确实累到不行。

大概是今天姐姐跟她说的话,让她懂事了些,知道给姐姐分担一些,让荷今天青松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不喜欢轶背她,大概是上一次的不愉快吧,孩子依旧倔得很。

铺上从家里带来的薄膜,用柴火棍支起来,下面烧水锅里的水被烧得咕噜翻滚,又见轶调整薄膜倾泻的方向,一滴滴水很快的在蒸腾凝结在薄膜上聚集之后,滴落在旁边盛水的碗瓢中。

这个过程开始很慢,到后面则会快一些。

这次也一样,荷蹲在轶身边看着轶工作,想要分担一些工作,但都被轶拒绝了。

上次她打翻两瓶水的事情,轶都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又被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给影响到他的工作。

许是太过于无聊,轶这个人也很少跟她说话,荷问起了关于水源的问题。

“易,你说水里为什么不安全啊,是因为怪物吗?你是不是见过那些怪物的样子。”

“嗯,见过,很危险的那种。”

轶点着头,一边灌上干净的水,清理掉里面的残渣,一边也在往瓶子里灌满刚刚收集好的水源。

“都有那些啊,是不是跟那种苍蝇一样的怪物一样多。”

“这到没有,水里的东西还没多到比陆地上的怪物多,大概大部分都在海里吧,我从临江市过来的时候,那里就是一片水世界,我见过不下三种水生怪物。

最危险的就是一种像果冻一样的怪物,其次是一种像子弹一样的水生怪物。

果冻的在你接触它,它只用几秒的时间就能融化你的身体,把你带进水里的时候,骨头渣子都不剩。

子弹这个就稍微好一点,它们会从水里飞出来,威力也跟普通子弹一样大,最关键是它还能拟态,让你看不到它的样子,隐形的时候直接攻击你。

其他的我还没确认过,不过尽量不要靠近水源就行了,只要距离够远其实都没什么的。”

“嘶...”

荷听着口中吸着凉气,光是听轶说的那种果冻怪,她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而那个子弹怪,在她眼里就更恐怖了,竟然还能隐身,连轶都看不清的怪物有多可怕。

“那,那你到底是怎么从临江市跑出来的啊,这么说的话,那里也太危险了吧,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嗯,一个人都没有了,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就算有,我也没见到过。”

“那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按道理来说那里的洪水要更加恐怖一些吧。”

荷越听越好奇了,对轶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真的是很想知道。

轶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来也是运气,他说:“跟你一样当时我也在楼顶,算是提前很多人预料到,上了楼顶。

然后我不知道,怕是高度超过两千米的海啸翻了过来,然后就被大洪水卷走,接着有东西砸到了我的脑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海啸卷到了地面下方,身体卡在建筑建材中,也应该是我的身体就比人类更加坚硬,给钢筋建材都砸弯了,正好卡住,接着又是一堆建筑废墟把我埋在下面,才没有被大洪水带到更远的地方吧。

反正都是运气,我其实当时也在想我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那。那你不用呼吸的吗?”

荷皱着眉,忽然想起了最开始见到轶时的情形:“哦对,最开始我看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呼吸来着,我还以为你是死人呢,哈哈。”

她说着跟着笑了起来,当时给她吓得够呛,也幸好她把轶带回了房间里,不然把轶留在外面说不定早没命了。

轶给她翻了个白眼,不过最后只是深呼一口气说:“我的生存方式大部分是靠阳光,就和植物一样能吸收光能,不过呼吸上很少,氧气确实能给我提供一些能量,但是氧气对我来说是毒药。

一般情况下,我的呼吸都是在散热,还有和你现在一样的说话,我不想呼吸氧气也是可以克制的。

只要我不想呼吸,什么时候都能做到,只需我身体保持安静,不要过分运动就行。”

“啊?是这样啊。”

荷听着好奇的瞪大了眼,看着轶也像是看着稀罕物一样稀奇。

“不过,氧气对你为什么是毒药啊。”

“这个说得就比较多了。”

这次的问题算是问道轶喜欢研究的课题上去了,他也耐着性子解释:“氧气其实对整个人类世界,乃至其他t4星域的族群来说都算是毒药其实。

氧化的过程确实能释放出大量的能量来,但是氧化过后的物质化合物却需要更多的能量来重置转化。

这个过程对生命来说,往往是不可逆的,因此在人类世界中,氧气虽然是必须的,可是因为有氧气的环节,你们的活动区域会受到更多限制,也无法在没有氧气的世界里生存。

更别说,过度的氧化会让你们加速衰老,这就是人类为什么寿命很短的原因。

对于我来说也同样,进食过多碳水化合物的我也需要氧气来分解它们,这样过度的摄入氧气也会让我的身体出现不同程度的氧化损伤。

就和我说得一样,我的生命形式大部分是金属,虽然是以碳元素为基准,但也无法承受氧气的侵蚀。

它会使我身体生锈,也会得人类骨质疏松这样的非病症病症。

同样,细胞都被过度氧化过后,我的细胞任性也会减半,更容易在剧烈运动中受损,这就和在吃毒药没有什么区别。”

“哦哦哦,这次我好想能听懂一些,感觉你好神奇呀,突然有点羡慕你,不知道为什么。”

荷说着瞥了瞥嘴,看不出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心思。

轶看了看她的侧脸没说什么,人类就是这么脆弱,至少比起他来是这样的。

“那,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在太空中暴露环境下也能生存吗?”

这个问题又问到点上了,轶记得不清,但是儿时被拿去当做实验体的时候,好像确实有过真空体验。

最后也只是摇摇头:“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可以的,金属的稳定性远比其他人类世界的生命更加拥有抗性。

主要是我也没体验过。”

荷听着又瞥了瞥嘴:“我觉得应该可以,你重得跟头牛一样,上次搬你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在拖车。”

轶:“??”

他怎么感觉这话里的意思,就好像是在弹劾他呢?

不过,看着已经快要被烧干的烧水锅,轶摆摆手道:“行了快去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气,你们人类身体太虚弱了,休息不够就没有力气。”

荷:“...”

好像?她感觉轶也像是在嘲讽她。

但也没说什么,兴致缺缺的嘱咐轶有事叫她,自己收拾收拾就弯着腰缩进被窝抱着妹妹开始休息了。

第三殖民地今夜来了位新的客人,穿着一身军装的西区中年男人在莱娜的带领下来到点第三殖民地首席官的办公室。

打开门,房间内两个刺目白光的人形家伙一左一右的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而威尔也早在沙发对面准备好了茶水等待这位客人的到来。

一见来人,威尔急忙起身笑脸伸手迎接:“欢迎你的到来,黄总指挥官。”

来人也笑着与威尔伸手对握,客气道:“抱歉威尔部首,我应该没算太迟吧,前线太吃紧了。”

两人客气的寒暄着,威尔将他迎到房间里与沙发上的两位见面,并让莱娜关上门去外面候着。

“左边这位是火星高灵教员女士,右边是苍星高灵教员长官,称谓我就很遗憾的不做复述了,我们人类的嗓子很难模仿发音,胡乱模仿的话这很不礼貌的,暂且都以各自教员的身份称呼便可。”

威尔向他介绍着,示意他坐在对面并递过茶水,这才落座。

没有过多的寒暄,左右边的火星高灵教员看向黄总指挥官问道:“你们的首席他还好吧,我有很久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了。”

确实是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像是很老的前辈,但声音却年轻的不像话还好听。

“这是?”

黄总指挥官一脸不解的看向威尔,再将目光看向这位外邦女性教员的时候,刺目的光线又让他不得不挪开视线,难受得揉了揉眼。

“噢,抱歉。倒是忘了这件事。”

威尔一脸尴尬的拍了怕脑袋,这才转头看向火星高灵教员解释道:“四区如今的首席官是这位火星教员以前的学生,这次我们原本想让四区首席官来第三殖民地详谈,可惜他老人家抽不开身,这才派遣他最信任的黄总指挥官来我们第三殖民地,就是不知道黄总指挥官对我们这次的秘密会面内容知道多少?”

听到这里黄总指挥官脸上明显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他有些迟疑的问:“什么秘密会面?这些没有在告知我的内容中,首席官只是让我来第三殖民地接手新装备的。”

看样子保密工作确实做得足够好了,威尔与沙发上的两人对视之后点点头。

火星高灵教员这时开口解释道:“这次那孩子让你来这里,其实还关系到日后你们四区存亡关键的另一件事,因为你是他最信任的学生也是下属,他拜托我特意来这里和你详细解释。

不过你得保证,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将所有通讯设备遗留在你们乘坐的穿梭机上,并且也得保证,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事,你都不能去泄密。

否则,在接下来的事件中,你们四区或许会遭到抹除。”

“这么...严重。”

黄总指挥官听着已经开始在愣神,目光惊恐的盯着在场的其余三人,两个外星人就算了,而威尔此刻也是面带严肃的点点头。

同时威尔也问:“不知道你对这次外族入侵的事件了解多少?这已经不算是个秘密,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有猜测,你放开说便可,这里没有其他会泄密的人。”

问题再度回到了自己身上,黄总指挥官他这一刻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一个简简单单的装备交接,这时候突然会来这么一个问题。

不过,他心里却是明白,这次秘密会面的结果绝非那样简单。

不由的,他开始回想起这次入侵事件的发生全部过程,而想到最后,他道出了自己猜测。

“我只能最多推断,圆桌会议上还有那帮元老会的人里,其中必有一个或是多个人类的叛徒,否则这件事也不会毫无预兆的发生,更是连外邦都未给我们提醒发送信息,我想一定是有人拦截不想让我们这些下面的人知道了。”

苍星高灵教员这时跟着点头:“其实我们在那帮家伙出现在t4星域第五层面时,第一时间就向t4星域的所有族群发送了对应信息通告。

只是你们人类给我们所有人的反应太过于奇怪,只是提示下层人最近或许有大事发生,然后又从你们的母星上带走一部分精英就完了。

剩下的武装部署丝毫没有动作,我们苍星和火星两方当时就作出猜测还认为是你们的高层反应不够迅速,或是不当一回事。

但是我们让其他外邦也同时向你们发起信息时,你们的信号终端却主动屏蔽了我们所有人。

这让我们不难猜出,你们的高层是故意的,而且就是故意让这些虫族入侵你们。”

黄总指挥听到这里双目瞪得越来越大,他一脸后怕的咽了口唾沫说:“这竟然都是真的,我说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原来真的是我们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火星高灵教员这时转头看向他问:“那你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黄总指挥官拳头拽的死死,他一脸愤怒的盯着桌上的茶杯道:“请务必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发疯砸了面前桌上所有的东西,因为他的家人,孩子,孙儿孙女都在这一次毁灭灾难中死去了。

他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心里更是有滔天怒火想要发泄在那帮家伙身上。

看得出他情绪算是还能够克制,沙发上的其他三人各自相视点头。

最后威尔告知了他关于对赌协议的事情,同时在最后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四区分出一部分人加入第三殖民,这是四区首席官的意思,目的也是为了老人在最后能跟高层撕破脸的同时,还能保证四区能够在第三殖民地延续下去。

相对的,四区要和他们十六区一起从现在占领战场的主导地位,同时也是在给第三殖民地造势,方便日后的独立。

除了四区,他们十六区想不到其他哪里一个还能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就算有,都得在以后重新考虑。

“好,我替首席他老人家谢过两位教员的提醒了,这件事我会倾力亲为,为了死去的同胞,也为了四区的未来,我加入。

我想,这就是老师让亲自我来这里的原因。”

会面结束,两位身居高位的先驱握手确定下来接下来合作内容。

四区和十六区将会挑选出两万最优质的精英进入到这的战略部署中去,但同时这也意味着,双方都会损失两万人的生命,变成只能凭借灵魂运作战争的机器,这个代价无疑是巨大的。

原本,星际联邦一直在畏惧四区人善战的能力,不让他们在外界建立属于自己的殖民地,只能妥协让部分四区人分别去其他殖民地定居,要不在星空建立属于自己的小型星际站。

但这一次,四区的人将会在第三殖民地永久定居,根据协定,十六区也会开辟和如今第三殖民地相等的新片区安置从其他殖民地迁移而来的四区人。

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第三殖民地在之后的独立才会更加顺利,更何况还是战力非凡的四区人。

呼呼的妖风从被打开的洞口钻进来,零下十几度的冷风在灌进洞里的瞬间,火苗都差点被吹灭。

荷被灌进来的风直接冷醒,而轶也是在看了外面一眼立马又给洞口堵上。

拍了拍刚刚粘在身上的冰花,轶啐了口唾沫:“外面竟然下雪了。”

“下雪了?这么快?”

荷惊得坐起身,她明明记得昨天都还只是有点冷,而且现在还只是九月下旬,正常情况下也没到下雪的天气,这会儿就下雪简直太奇怪了。

轶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暂时是走不了了,只能等雪停了再走,我刚刚看了外面雪还挺大,你带着妹妹是走不动的。

视线也受限,就算我一个人是能走,但你们俩一旦出事我也不好解决。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雪会停,你现在先起来,等下煮点东西吃,我出去收集点稍微干燥的柴火回来,不然等都彻底潮湿了,洞里温度再高也搞不定湿柴。”

“那你小心点啊,不要逞强。”

“嗯,我就在附近转转,手枪要时刻准备好,我听到动静一定会赶回来的。”

“好。”

重重点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荷心里也有些焦急。

按轶之前说的预判,这里下雪的时间大概十月中上旬就会开始,但是真没想到这天气已经是到了说变就变的程度,还不给你预判时间。

这下可好,这不知道得待到什么时候了,一旦大雪久下不听,最后还大雪封山,她们两个不饿死也得冷死。

现在晚上都零下二三十度了,要不是这里有山林有些水汽可以保保温,轶经过的那些地方晚上只直接冷到至少零下四十度的,她都不知道人类怎么能抗的下来,这还是轶才行。而这里下雪呢?

不给你冷到四十度就有鬼了,雪停了那是更冷,白天更是能给你搞到零下五六十度的程度。

轶是这么推断的,因为大气层被之前的气候干扰弹给破坏了不少,要想尽快修复,还得看如今核辐射答不答应。

外面地上这时都已经堆了差不多三厘米的积雪,而树上更是更多,轶轻轻推了一下,就给他砸成雪人。

轶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但能确定一定有两三个小时有余了。

而且跟真的鹅毛一样大的雪花,轶抬手接住一片都占了小半个巴掌大,这么大的雪还是他头一次见,更是人生第一次见到下雪,以前都是在树上视频还有电视上才看多过雪花,但都没有这样的大小。

这简直诡异得可怕,不知道多少幸存者会在这次大雪中被冻死。轶猜不到心里也没有一点猜测。

拍掉身上的雪花,提着古剑开始劈砍树上下面一点稍微干燥的枝丫。

好在是松柏,这种树木多含树脂,是很好的燃烧材料,就算微微有一点湿润,只要火势起来也能烧起来,也尽量多砍一些粗壮一点的树带回去用洞里的温度烘干。

这时候古剑带来的便利就出来了,轶都没怎么用力力气就在远离山洞几百米的地方清理出一片真空区域。

透过被扒开的树林视线,轶发现山外面的世界已然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山下的道路上看起来都已经有迈过小腿厚的积雪。

停下来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持续在这种环境下前进一定是个错误的选择,对山洞里的两个人类来说。

她们没有相应的保暖防寒靴子,一两天的前进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不先说走多远,一天二十公里的路程大概是能做到的。

但是万一遇到怪物呢?她们两个跑都跑不动。

比起继续前行,轶觉得做些其他准备才更合适,至少在保暖这一块,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而他也确实没想到大雪的大,远超他之前的设想,根本没有预料到小半个巴掌的雪花这种罕见到诡异的程度。

一边将砍倒的树接连砍断,劈成大小均匀的柴火块,轶一边在脑子里仔细回想人类在遇到极强低温时遇到的问题事项。

雪盲症他暂时根本不去考虑,而低温症这个确实会要人类的命。

在曾今还允许人类狩猎的时候,很多猎户上山在遇到强降雪天气,大多不是倒在雪盲症下,而是失温导致的低温症。

只需要长时间在极低温度下活动,然后再加上饥饿,就能实现这个目标。

想着,除了解决防寒,他必须从现在就开始解决两个人的温饱问题。

他解决起来倒简单,去山里循着气味闻闻有没有富含矿元素的石头就行,将就着啃一段时间倒没多大问题。

主要问题是人不吃饭,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这场雪什么时候停他都不知道。

拿树皮当临时用急他根本都不去考虑,松柏的树皮根本不是人吃的,最差也得是桦树才行,但这里也没有,这就让人头疼了。

拖着稍微柔软的树枝给木材捆成一捆又一捆,轶扛着它们现在洞外清理出一片区域整整齐齐码放好,又回到洞中又给洞内的空间扩大了些方便堆放引火材料和干柴。

几次的出去又返回,给外面的干柴上面盖上好几层带叶子的树枝防水,轶这才收拾干净身上回到山洞里盘算起接下来的事情。

外面的情况在轶几次出去又进来的期间,荷已经确认了。

这时候出去赶路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一边给妹妹盛饭,她一边也问轶接下来的打算。

但轶只是摇了摇头称不知道,因为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毫无头绪。

面对极端天气,现在光是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物资更是更关键的问题。

那么大的雪,水现在倒是不用考虑了,而吃的才是关键。

荷自然也知道这个问题。

她刚刚清点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剩的物资,按轶原本的规划还剩下差不多两周的食物。

这一点完全不够他们在积雪天气下消耗的,三百多公里的路,正常天气他们是能在消耗前走到的,但是这个天气根本不可能,而且还要确认周边是否安全。

“那周边真的找不到任何物资吗?”她问。

轶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摇摇头说:“我只能说尽量出去看看,或许得走很远,这期间你们的安全我不能保证。”

荷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劝道:“那还是不要出去得好,这样你也会安全些。”

但轶却否认了,他表示他必须出去找找其他可能存在的机会,实在没有他才会回来待着。

荷其实想说,她把物资再缩减一半也是没有问题,实在不行一天只吃一顿,那也可以。

但轶沉默了一会儿,嘱咐两人尽量保持安静后,自己又出去了。

因为现在来说,时间拖得越久那越不安全。

一旦完全大雪封山,那就不是走不走得掉问题了,这样的大雪,不管是雪崩,他们还得注意脚下。

走公路那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从树林下面走。

谁叫现在是怪物的末世,要没怪物他回去躺尸,等雪化了都没问题。

这次轶沿着山林走了很远一段路,可看到的植被除了柏树还是柏树,杂草都很难见到几根。

也不能说没有,就是没看到一种是人类能吃的。

轶完全不能理解,只能离开树林覆盖的范围去视线开阔一点的地方碰碰运气。

已经在心里想了各种设想了,反正只要是人类能吃的,他都想试试看能不能给搞点屯起来,甚至土里的蚯蚓他都不想放过一根。

然而他提着匕首在山里开阔一点的杂草萍下,给整个地都翻了个便,不说能吃的草根了,连一条蚯蚓都没翻找。

真的简直是太奇怪了,最关键轶发现这些地方地下以前还有那些怪物活动的痕迹,老鼠洞都被这些怪物刨了个底朝天。

这就意味着,他之前猜想的不错,这些地方早就被那些怪物降临过后通通洗劫了一边。

不论天上地下,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类留的。

所有的猜想在现在才被确认,这确实是蓄谋已久的入侵和阴谋。

但百密一疏,他觉得总有遗漏的点。

就像是双方在玩一个游戏,轶在脑子里瞬间想到了遗漏点。

那就是那些废土城市里散落的垃圾物资,像是感觉这是那些幸存人类唯一的活路。

这简直奇怪得不像话,其他环节全部给人类封死,唯独剩下这一个。

轶感觉好像触碰到了这个阴谋之中的关键点,可真相似乎又越来越远。

想着,轶摇了摇头,果然是信息闭塞。那帮家伙到底要搞什么,他是真的推测不出来。

推导到这一个环节过后,一切的关键点又纷纷断了开来。

想到这里,轶再度摇了摇头。

“算了不去想这么多,在找找看看吧。”

他把问题解决的方向放在了可能存在的人类废墟之上,迈着步子开始在山林间巡视起来。

他不相信三百公里的区间没有一个人类的村庄什么的,只要他用心找总会找到一些东西的。

地面上的积雪在肉眼可见的又厚了一层,轶花了大半天时间已经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而这次的路程仿佛看不到尽头一样永远发现不了结果,为了防止迷路他还特意在每次路过的树木上留下记号,因为脚印可是随时都会被掩埋的,只有树干才算是这一片白色世界唯一的指路标。

头上的积雪每过一会儿都必须要清理一下,即使身上现在已经湿了一片,但轶还是在继续前行。

终于,在他走出这片山脉聚集地后,轶在心里记着大概是走出了50公里的路程后,在原处看到了一片算是空旷的区域。

视线里的东西看不太清,而且一直飘雪再加上已经开始陷入黄昏的天色,轶只能模糊的看到那一片区域好像有一个又一个矮小的雪堆。

看不出那里是否有被大洪水掩埋过的痕迹,但是轶能确认那里整齐的雪堆一定是人类之前的村落聚集地。

心下总算松了一口气,轶又仔细观察了一阵才迈开步子下山前行。

山洞里的两姐妹已经待了一天了,为了妹妹不那么无聊,荷只能让妹妹吃完东西就回去睡觉,而她只能守在火堆旁防止火堆熄灭。除了两人方便的时候会动一下以外,这一天的活动几乎没有。

好在,洞口的石头她是搬不动的,不然乱出去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祈祷轶快些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前天的梦境,她这两天一直心里都惴惴不安,不单单是这突然出现的极端天气,更是害怕怪物真的会找上来。

但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只能是轶,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不自主的掉了下来。

她开始想父母了,也在想罗伯特。

要不是她太没用,父母也不会一直为这个家忙前忙后,她心里虽然知道父母多半已经遇险了,但她仍保留一线念头。

而罗伯特呢?

从小陪她到大,看她长大,算是半个家长的智能机械人父母。

要不是她太没用,不能和罗伯特一起战斗,罗伯特也不会死在那些暴徒的手里。

“对不起。”

她开始道歉,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

妹妹这时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声,意识到情况不妙的荷连忙擦干眼泪,起身来到妹妹身边坐下。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她总是会乱想,但是面对妹妹她不敢带有这样的情绪去感染妹妹。

至少在这一点上,她觉得她是个合格的姐姐。

揉了揉眼睛,丫头迷迷糊糊的问:“姐姐,哥哥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再睡会儿吧欣怡。”

让妹妹又继续躺下去,盖上棉衣防止妹妹着凉。

现在,就算是洞里有火堆在,姐妹俩都感觉洞里的温度跟正常的室外一样没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也不算太冷,就跟以前正常的冬天不开空调打开窗户的房间一样。

但妹妹这时候又摸着肚子说:“姐姐我有点饿了,我能吃点东西吗?”

看来是被饿醒的,荷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们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丫头很懂事的点着头,她也知道她们两个人吃不太好,而且外面还下着大雪,就是不知道轶有没有遇到危险。

她又问:“那,那哥哥出去会不会害怕啊。”

荷听着笑了,丫头还是关心人了,对孩子使了个放心的眼神。

“放心吧,哥哥很厉害的,他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哦...”

丫头挠了挠有些发红的小黑手,荷其实两天前就发现了,孩子已经开始长冻疮。

妹妹跟她一样,小时候身体都很差,大概是父母是表姐弟的原因,使得她们两个的免疫力都比一般人差一些。

虽然说这个时代人类近亲繁衍不会出太大问题,可是事情都有万一,她们两个就是那其中的万一。

不然,她母亲也不会想着让她跟那些毫无血缘关系的官宦子弟多多接触。

说着,她笑着提出建议:“要是饿,姐姐给你讲会故事好不好。”

“好诶,嘿嘿。”

又掀开一块压在废墟上的墙体,接着昏暗的光线,轶扒拉开厚厚的积雪开始在被炮火破坏的废墟里寻找起来。

吃的倒是没找到多少,像是破烂的衣服床单被子什么的,轶还是找了些。

现在他就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合适大姑娘的鞋子什么的,如果没有还至少能用现有的材料给荷做双将就用的靴子防寒。

但他已经找了好几个废墟了,他都没找到可以用的东西。

再加上积雪受限,天色也几乎完全暗了下来,就算积雪能够反光,轶这会儿都不怎么能看清超过十米以外的距离。

雪太大了,他只能一个一个扒开看,挨个找。

终于,不知道这两姑娘是不是真的是老天在庇佑,在轶翻开第十个废墟的时候,轶找到了两只同样是右脚的筒靴,看起来是山里人下雨天穿的鞋子,简单加工一下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胜过没有。

而这次运气还更好,轶还在废墟下面发现了一个地窖。

山里的村民都有盖地窖的习惯,大多都是建在屋子附近,或是远一些的地方,要不是不好找,他还真没想到唯独这一家之前的地窖就建在看似倒塌的厨房下面。

地窖下面黑黢黢一片,看不出有多深,但问着有股发霉的味道,轶便在心里确认里面或许还有一些能吃的食物。

这运气真的简直了,他自己运气都没这么好过。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怪物什么的,为了保险轶还是朝里面丢了块砖头下去试探一下。

啪的一声像是砸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面,轶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过后再没其他动静时,轶心里也放下了不少。

起身回去扯来一块床单,借着昏暗的光线,提着古剑小心翼翼下到地窖之中。

刺鼻的酸臭味袭来,昏暗的视线中是一句已经化成水的尸体,看轮廓不是人的,倒像是一条狗。

轶看不懂为什么地窖里会有一条狗,倒是注意到后面散落一地上面已经开始长白霉的红薯。

这算是个好消息,如果要是还有其他东西的话,轶觉得那就更好了。

有这些红薯在,他觉得两姐妹能多撑一段时间。

将外面已经坏掉的红薯扒拉开,轶还看到其中混杂有一些水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捡一些好的,剩下的他打算打包,给这些物资转移一个地方,防止继续腐败。

鬼知道这个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提前做好准备准没错,就算是做白工也没什么的。

橙子算是人类历史上的救命果了,不管任何地方,更是航海的人们,且先不管饭带得够不够,橙子这样富含维生素的东西是必须带的。

想到这里,轶又对人类的弱小有了新的认知。

为嘛人类都这么麻烦呢?真的太难伺候了。

打包好一切,轶扛着三大包比他人还大的包裹爬出了地窖。

正当他准备再下去把剩下物资再打包弄出去藏起来的时候,风声中传来的沙沙声让轶顿时神经紧绷。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轶看到远处的山上有一棵树再也受不住积雪的堆叠瞬间被折断倒下。

平常时候或许会认为那是雪太多了导致的,而这时候他可不这么认为。

因为一直以来都太安静了,如果一出事那铁定是大事,要是还不出事他的心脏也受不住。

果然,在轶蹲在原地警戒不动时,远处山林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动静,似乎有一群或是一个大家伙在迅速移动,然后带动身边的树木纷纷倒塌。

方向确实是在往自己这里来的,轶不知道是不是地窖里的味道传了出来引得对方注意。

轶几乎都不带想的,当即扛起东西拔腿就跑。

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他打个毛线,他可没有蠢到在原地等的地步,而且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晚上这些怪物的活动能力也大大提升,确认返回的方向拼了老命在厚厚的积雪中逃跑。

回去大概还要五十多公里,轶在心里掐着路程,但绝对不能在靠近山洞的附近和这些怪物干起来。

由此,他想着只能在四十多公里的地界干架,要不就拉远一点试试看。

否则,离山洞太近,他可真没办法保住两姐妹。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后面到底是一些什么怪物。

很快,一直体型在八米高的大家伙迈着承重的步伐走出了树林,是那种娃娃怪,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遇到了,而它身边还跟着两只猎狗,还有四只苍蝇怪,看起来像是护送,但似乎更像是在组队一样。

似乎,在轶每次看到这种怪物出现时,身边总会跟着一些小怪。

轶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而看到它们后面还有一堆怪物在冒出来时,脚步不由加快了些。

他还不能确定这种娃娃怪是否有主动攻击的迹象,但是那些苍蝇怪已经在开始嗅着周边味道了。

果然,在大家伙靠近那个有废墟地窖的时候,几只苍蝇怪已经顺着雪地上自己留下的痕迹,闻着味跟了过来。

自己这会儿已经跑进山林里了,但轶这时还不打算离开,他不可能放任这些家伙跟着过来,更要确定这些怪物是否还会跟着自己,如果一直跟着,那对两姐妹来说一定是个灾难。

自己搞出来的事情那自然是他自己解决,这个时候他把两姐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这算是协定里面的内容,他可远比大多数的人类守信用。

跟着在树林里躲了起来,尽可能的不去制造声响,静静观察这帮怪物。

废墟被那个娃娃怪翻了一地,轶已经在确认这些家伙是靠着嗅觉在行事,或许听觉会很灵敏,大一直路上都做足了隐藏气味的准备,轶也不敢确认这些家伙是否对他收集到的物资感兴趣。

看着那娃娃怪将那具已经化的只剩水加皮的土狗尸体丢进背上的包裹中,娃娃怪再度迈开步伐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行,也带走来身边大量的怪物。

轶看着确实松了一口气,但一直尾随自己气味而来的三只苍蝇怪还是让轶提起了警惕。

一些怪物钻进了地窖,好像里面没有它们想要的东西便很快爬了出来有跟着娃娃怪的脚步尾随而去。

看它们似乎对地窖里的腐烂食物没有太多兴趣,轶跟着也不由放心了些。

至于剩下的这三只闻着味来的苍蝇怪,轶想着拉开和怪物大部队的距离做掉它们。

想着起身,然后轶就愣住了。

因为就在他观察的仔细之时,因为过于关心,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另一个方向也跑过来一直娃娃怪带着一群怪物朝那个地窖赶过去。

轶心里已经在直骂娘,但他这时候不走也得走,再不走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着尽量压着步子声音在山林内缓缓移动了起来。

持续作业果然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因为白天看不到,而是这些怪物躲在他都不知道的地方。

山里的可能性不大,唯一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靠近聚集地的附近一定有地下洞穴什么的。

那天的大战他也见识到了,这些怪物打洞的能力简直惊人,几十米高的玩意都能钻进地下。

它们安静绝不是因为它们没有在,而是在地下他也察觉不到。

心里已经跟着在隐隐后怕了起来,如果他没有知道这些的话,怕是之后在山里一定会出事。

人类的第六感直觉绝不会那么空穴来风,梦境也算是最好的解释办法,很有可能他们下次遇到的不是两群,而是一个大军。

如果是的话,那就就太可怕了。

辛亏他动作快,不然要是慢一点,他都得陷入危险之中,三只苍蝇怪很好解决,只需要在跟两群怪物拉开一些距离就够了。

不过为了保险轶决定稍微绕绕路,在合适的时候在返回也不迟,毕竟已经走到这个时候了,再晚些回去也没什么。

想着便做,看了眼后面远远跟着的三个瞎子,庆幸他早发现了这点,不然都不敢这么搞。

做好记号,轶果断迈开步子,尽量压住脚步错开树木跑了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现在的时间已经完全是深夜,就算是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透过纷飞的大雪,轶还是能透过外面积雪反射的光芒看清一些后面的情况。

苍蝇怪也只在白天稍微好像有些视力,但轶之前也确认过苍蝇怪的眼睛好像不是用来观察人类视线的,而是红外热成像,其他的怪物也是。

只要自己尽量不要呼吸,那它们能观测到的几乎很少。

他知道,身上现在湿了一片再加外面极低的温度,就算他身上有冒出热气,在山林间也是很难发现,除了口鼻和心口会有些热量益散出外,轶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的体力消耗避免生成更多热量。

视角在苍蝇怪的视野里来回切换,轶冒出的热量很快就被大雪降临的极端天气给消磨了绝大部分,要不是它们靠轶足够近,它们都无法在山林之中看到如同薄雾一样的残留余温。

最前面的苍蝇怪第一时间看到了树林之间冒出了黄色灰雾,那是轶刚刚再难忍受冒出呼吸气体。

它呼啦啦的咆哮一声给身边同伴打了声招呼,其他两只苍蝇怪也看到了树林之中渐渐消失变色变淡的热量薄雾。

三只怪物顺着薄雾方向快速紧随其上,这其实都是轶故意为之,就是为了保持和它们的距离同时,也试着拉开距离绕远。

终于,在移动了差不多十来公里的距离,轶放下身上的东西,把头进雪堆里大口大口的换上几口冷气给自己降温,跟着也整个人盖上一层积雪静止不动埋伏起来,等待三只怪物的靠近。

做着最小量的呼吸给怪物一点点提示他的位置,三只怪物就像是看到了美味食物的香气一样,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就在一只苍蝇怪擦着自己脚边路过的时,轶瞬间提起古剑砍了它的脖子。

再下一秒,这里传来的动静引得其他两只怪物的注意,口中咆哮一声,前面一点的怪物瞬间朝轶面门伸出舌头扑了过来。

轶同时提剑,一剑拔斩,瞬间噗嗤一声给怪物整个从头到屁股开成两半。

这锋利度看得轶都愣怔了半秒,古剑的锋利简直超过了轶的想象,那甲片都是跟金属一样的,就算苍蝇怪身上的甲片没多少,也犯不着砍跟石头一样的脑袋时,就跟切菜一样简单吧。

瞬间斩杀两只怪物的轶,让剩下原本想攻击轶的怪物冷静了下来。

轶身上冒着淡淡的蓝色热量薄雾,怪物知道这里有个人。

不过,看它的样子,轶倒是盯着冷笑了起来,这就知道了害怕了还。

但这时候轶却打算测试一下古剑的锋利程度,他想换个方式干掉怪物,用最大受力点确认古剑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想着,缓缓沉下身,一边戒备着怪物,一边抓起一把雪砸在怪物脑袋上。

下一秒,怪物被激怒,径直起跳朝轶身上扑来,轶果断迈步错开身子,双手持剑看准攻击着落点,对准苍蝇怪的额头,一件横斩从它的脑袋开始削击,整个过程只有一刹那,但伴随剑柄上传来的一身咔嚓破裂声,整个苍蝇怪从头到脊椎再到屁股都被轶横着给切开了,掉在地上两截。

这下轶看得都惊了。

他之前可是明白的,苍蝇怪虽然甲片不如猎狗强劲,但脊椎骨头可是远超猎狗的,就连他好几次想用钢筋长刀给苍蝇怪劈成两节都没做到,这把古剑竟然轻松能做到。

好像?似乎,让他一个打一百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可没那么勇,他对他的实力有多少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拿着手中古剑仔细盯着剑身上如同圆球一样的磕碰捶打痕迹。

这把剑细长,剑刃宽度大概在四厘米左右,经典的四区古代巧剑,但没有多少柔韧度,反而更加刚硬一些,剑锋倒是看不出有多锋利,这就有些奇怪了真的。

之前砍柴都没这么觉得,现在才真觉得这剑有鬼,真的,这他妈绝对不是人类能搞出来的玩意。

人类绝对没有这样的锻造技术,而且还是在古代,就连材料都只是看起来像金属,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材质,而且实际轻得不像话。

唯一有点遗憾就是刚刚好像用力过猛了,剑柄这个某种生物的脊椎骨被他刚刚给从中间那一截甩断了。

看着还有些隔手,想着回去用布料啥的包一下将就着用,总比没有的好。

不在浪费时间,快速收拾好东西顺着原路返回。

走回到靠近山村那里时,那些怪物早没了踪影,轶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不然真要他在跟怪物打上一阵,鬼知道还要引来多少怪物。

已经是大半夜了,路上回去也快了些,在确认庇护所附近没有任何怪物时轶还是松了口气的,就怕他回去这两姑娘遇事。算是她们还听话,没有乱来。

扒开洞口上积雪,又给出气孔外面的积雪清理了下,搬开石头,里面一把黑黝黝的手枪瞬间抵在自己脑门上,轶当时就愣住了。

在看到是轶后,里面的荷才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不由的笑了笑:“警觉还算不错,不过下次别这么干,就在里面看准开枪就行”

说着,轶拖过来一个用被单缠着的包裹,让她接一下。

手上的重量让荷都差点没接住,当她拖进洞放到柴火堆上面时,她才发现里面全是番薯跟橙子。

“这么多?哪找的啊你。”

她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轶拖着剩下的两个大包裹进洞,再给洞口堵上,整个洞里这会儿都变得拥挤了起来。

“这次运气是真的好,我走了差不多五十多公里外的地方又一个废墟山村,就在那里一个地窖里发现的,不过当时遇到了怪物,不然我还可以再带些回来的。”

“什么?有怪物?”

荷急忙上前检查起轶身上是否有伤势。

在确认轶身上没有一个伤口,只是浑身湿漉漉的后,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轶带回来两大包吃的,这接下来的极端天气她们就能应付了。

赶紧给火堆火烧旺一点,轶不回来她们都不敢多烧火,这会儿轶回来她们都像是有了主心骨。

妹妹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轶的原因,竟然主动拉着轶坐下问:“哥哥你肚子饿不饿啊。”

轶:???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会关心人了,正当他疑惑之时。

荷拉着妹妹坐到干燥一些的地方去,抓住轶的衣服说:“把衣服烤干吧先,你这样也会着凉的吧。”

轶???

那什么,这突然待遇给他整的有些懵,心里其实想说穿着也没事的,从小到大除了不是病的骨质疏松,他就没正儿八经得过人类病例上的病症。

但荷这会儿已经在主动扒他的衣服了。

轶连忙伸手制止,“行了,打住,你们俩这是干嘛?”

说着,一脸戒备的盯着俩人往后退了两步。

这他妈,他出去一趟,一个问他饿不饿,一个扒他衣服,着实给他脑子没回过神来。

“额...”

荷伸出去的手顿住了,好像似乎,她连招呼都还没打就直接上手了还,不过看轶的样子似乎对她们的戒心很重,一时之间她都没想着如何跟轶解释。

“不是,我不是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啊,你不烤一下的吗?”

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轶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该休息休息吧,我这里自己解决就行。”

真的,轶这个家伙的思维太奇怪了,有时候像人,有时候,就现在好像你跟他如何说你都说不清楚。

荷就有这样的感觉,而且经常这样,大概轶确实不是人吧,她这样想着。

脸上尴尬的笑笑,可能是她太将轶认为是那种很好相处的人,转身退回去翻起包来,一边说:“你这会儿一定也饿了吧,我们俩也没吃,就等着你回来的。”

闻言,轶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看着小丫头一脸郁闷的表情,看来也确实是他想多了。

以前他可没有跟异性单独相处过的经历,跟其他不认识的人也是,社交方面在他这里算是一个短板。

摸着身上的衣服确实有点湿,从后面的柴堆抽出两根树枝架起来,一边脱衣服。

轶还是歉意的说了句:“客气了,以后你们不用管我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保持自己的状态良好才是最佳做法。

一旦真的我出去你们遇到事情,没有体力逃跑,那就很难说清了。”

正在往锅里掺水的荷手上动作顿住,心说轶这个家伙是真没人情味啊,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可又看轶出去这一趟也是为了她们,心里的那股怨气便也打消。

不过,她也问道:“易,你和外面其他的人交流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不是说你还有朋友的吗,不能你跟你朋友也是这样吧。”

闻言,轶正打算脱短袖的手也顿住了,皱眉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见他刚刚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荷心里是一阵吐槽,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其实就只是想关心一句而已,搞得好像她想在你身上捞点东西似的。

深吸一口气,荷真的不知道该跟这个家伙怎么解释才好,只能不断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说:“我想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会和人打交道一样。”

听她这么说,轶就明白了,心里给她翻了个白眼,一边脱掉身上的短袖挂在火堆旁边的树枝上,一边又问:“你是想说人情世故吧。”

荷现在其实已经没有想和轶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了,可不说话又没事可做,只能一边自己用刀开着罐头,边点头答应着:“算是吧。”

三个字里充满了对轶的无奈和无语, 轶倒是没听出来,只是自顾自的烤火,说:“对我来说,社会行为是件很无聊的事情,我很少会和其他人专注生活上的事情,朋友也是。”

开着罐头的刀口再度顿住,荷听着心里是直摇头啊,她现在理解为啥外星人就是外星人,活该这些外星人融入不进人类世界呗。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一脸愤愤然的吐槽两句,她觉得再跟轶说话她会被憋疯,还不如跟正常时候一样不说话得好。

而就在两人专注自己的事情时候,小家伙这会儿蹑手蹑脚的爬到轶身边坐下,用手挠了挠轶身上遍布如同蜈蚣一样的伤疤。

摸上去的触感真的跟疙瘩一样,之前她看到时候还被一跳,这会儿真摸到确认了,她瞬间捂住了嘴,一脸惊讶的抬头准备去看看轶的脸。

前些日子抹在身上的碳灰被如今的雪水淡化去了不少,虽然看起来有些脏,但好歹能看清一些了。

而轶这会儿也好巧不巧的与小家伙目光对视,顿时一脸不耐烦的冲小家伙问:“你在干嘛。”

声音引得荷跟着抬头,接着她也看到了轶身上的那浑身的长条伤疤,远比轶的身形还是比较算好的,倒三角微微有些壮实,就算看起来比较瘦,但是这些伤疤出现在眼前时,荷手上的刀子都掉在了地上。

那天天色较暗她都没看清,再加上跑得急她也没来得及看,这会儿看着她也瞪大了眼睛捂住嘴。

真的是有些太过于恐怖了,如果是遭受虐待伤疤大可不必是这样,问题是所有伤疤都是长条还有被缝合的痕迹,胸口,小腹,手臂,就像是故意在骨头和弱点部位开刀一样,每一道疤都是算计好了才下刀,这让荷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转头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恐惧,轶一脸不耐烦的问:“你们干嘛?大惊小怪的。”

“不是,我想说。”

荷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也见她们好像都对自己身上的伤感兴趣,轶只能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她,解释道:“你们人类在我身上弄的。”

顿时,目光交流间的姐妹俩同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妹妹显然是有些没理解,而荷则已经在心里想到了,难怪轶会说他们人类想操控他,换做是谁,受到这样的待遇也会想着逃离吧。

“那,那哥哥你痛不痛啊。”

小家伙这会儿又一脸担忧的身后摸了摸轶身上的疤痕。

“我还以为这些都是那些怪物弄出来的,哥哥以前是不是遭遇过坏人啊。”

坏人?

轶听着心理直摇头,儿时的那些经历他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对他来说那些家伙都不算是人。

不过,面对孩子的关心,轶脸上还是久违的露出了笑,伸手拍了怕她的脑袋说:“没事都过去了,坐你姐姐那边去吧,我身上还没干,万一给你弄感冒就不好了。”

“哦。”

孩子念念不舍的离开轶身边到姐姐旁边坐下,就算知道轶是好心,但她也知道,轶好像一直很讨厌她,就是从没说过而已。

看到这里的荷几番欲言又止,现在她才明白轶为什么不喜欢跟人主动搭话,山洞里又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锅里蒸煮着的罐头汤在咕噜翻滚。

半晌,现场的气氛依旧沉积着,只要轶伸着一双手放在火焰旁边慢慢烤着。

说真的,轶真的太平静了,这是荷一直以来对轶的观感,更是在看到轶身上的这些遭遇后,轶都没有太多情绪。

终于,她开口说了声对不起。

轶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烤火。

看他不接话,荷这会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还是妹妹戳了戳她,又指着轶身上的那些疤,想着她也是好奇,最后还是没忍住追问:“你能告诉我那些疤到底是怎么来的吗?”

揉了揉眉心,轶确实是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们人类弄的。”

“不是。我是想说...”

荷想解释,可又不想把跟轶的关系闹僵,她又不知道是不是不该问这些。

说真的,她很同情轶的遭遇,如果是她估计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见此,深吸一口气,轶只能稍微解释一些:“我说过,我是个外星人,你们人类把我当做实验体解刨不是很正常的吗?

大多数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他们那些生物学家弄的,剩下小一点的是社会上的其他人弄的。

你们人类不总喜欢把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都不当做是正常生命看待的吗?这难道很奇怪?”

荷听着鼻头微微有些发酸,那些家伙太不当人是人,就算轶是个外星人那也怎么了,好像听轶话里的意思,轶什么都没做就遭受了这样的待遇。不知不觉间她对轶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于是,她问:“那你恨他们吗?”

“你以为呢?”

轶笑着反问。

这一刻,轶脸上的笑明明是那么轻松淡然,可在荷眼里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深深把头埋了下去,不知怎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明明不想哭,但就是忍不住,心也在刺痛。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道歉。

这看得给轶又整无语了,急忙拿起半干的短袖套在身上,连连摆手道:“行了,可别,又不是你做的,我可不会接受这样的道歉,要道歉也是你们那些家伙道歉。

不过,这次大洪水,估计他们也都死了,能跑出去的估计也没几个。

说这些没用的,你还不如关心关心你们当下的境遇。”

“对。”

荷吸着鼻子抹了把眼泪点头笑笑,随即调转话题:“那易,你觉得这次的大雪会下多久。”

“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轶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也不知道,天气预测是他的知识盲区,从小到大都是,他根本就没想着研究。再说,过冷过热只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又不会得病,他从不操心这些。

倒是现在,他才想着以后有机会去研究看看。

跟轶他们一样,在距离那座废城的其他山林里也是,有长途跋涉的一群人在昨夜初遇大雪时才开始开展挖掘寻洞工作。

好在他们人多,五个大男人,以及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没有找到安全庇护所的前提下,快速分工,在昨夜大雪降临三小时后才完成了庇护所建造。

一样用山头堵住洞口,不过都是些碎石毫无作用。

但围着山洞里的篝火,六个人倒还是暖和了不少。

相比其他幸存者,他们的准备更加充分,一个个都带着武器,长枪短炮,身手也裹着不知道那里捡来的不合身衣服。

唯一的缺点是物资不够充分,不过相比其他幸存者他们已经好了太多。

他们是十八区,临界四区西方来的象人,曾以不差于四区的文明优雅平等而广受欢迎。

只是这个区的人又一个很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不擅长武力。

而如今他们还能走到这里,真的是上天庇佑,外加一些运气。

至于其他的幸存者。

那些人的运气简直差得不要太过分,大部分都被怪物给吃了,而在靠近这座城市60 公里以外的地方幸存者,他们早被极度的低温埋进了雪堆下方,永远进入了沉眠。

而此刻,深夜的那座废城之中。

三个大汉正围着一张桌子商讨接下来面临的问题。

作为老大的家伙一直不曾开口,而是一只手按着坐下面的女人脑袋往裤裆里送。

这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心消遣,可以见得他们对这次的极端天气到来也是早有准备的。

房间都是在原有废墟房屋上,用钢板废铁焊接加固起来的,在安全问题上他们做足了工作。

室内熊熊燃烧的两个火堆,也给整个房间提供了足够的温度。

唯有那个拿手枪的老三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他对如今的突发状况表示担忧:“你们说,这场雪倒地还会下多久,外面这会儿已经堆了两米高的积雪,如果再不停下,我们这里的物资也迟早会被消耗光的。”

“你在急什么。”

老二给他翻了个白眼:“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这是,就算用来诱惑幸存者的物资吃完了,不都还有香肉的吗,整个屋子都是,够我们吃上大半年的。”

老三听着急了。

“不是,我就是在害怕啊,万一这怪物要是闻着味儿来了,我待在这里还好,那里要是门没关好,那我们不是就白忙活了吗?

再说,我们还得每天分个人出去砍柴,还有一个人要去轮班站岗,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做其他事。”

作为老大的人听着笑了,手上用力死死往下一按,顿时引得桌子下面的女人一阵干呕。

“你这是还想干什么?每个人每天两小时还不够吗?人家不要休息的吗?还想跟上次一样连三天就玩坏了是吧,你是不是想大家都没得玩?”

桌子下面的怪异声音惹得老二发笑,但老三却是苦着一张脸说:“不是,你们都误会了,我可没这么想。

我是说,我们还是得收拢一些劳动力才行。

光看这个婆娘能干什么,诺,这条链子不给她拴着,她跑了怎么办?”

他说着示意两人女人脖子上的铁链,长度最多也就五米范围,连接在墙上被定死的凿子上,使得女人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活动而走不出这个房间。

两人听着沉默了半晌,老三这话说得也是,三个单独在这座城里活命还需要默契配合,要是这个女人想办法搞事情真引来什么怪物的话,就这个天气,他们跑都没地方跑去。

在加上这是这片区域唯一几个没有受到安全区军队监视管辖的盲区,要真有什么东西过来,他们还真不好解决。

被丢在地上的女人疲惫的裹着破碎的衣服缩到自己的狗窝里喘息,这仅仅只是三天时间的功夫,她就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和凌辱,而且一旦她要有所反抗或是辱骂,那迎接她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现在的她完全沦为了这三个畜生的玩物和泄欲工具,但听着他们今天交谈的内容,她在心底又生起一些希望。

她不求能活着离开,但一定要带着这三个家伙一起去死,只要有帮手,她就能。

而且最好是男人,一定不要是女人,否则那个女人也会沦为跟她一样的下场。

因为,只有男人才更好利用一些。

大雪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依旧还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相对其他较好的地方也只有安全这个地方了。

还没到天亮,人类抵抗军的四区总指挥官就带着一帮人在各个安全区据点巡视。

厚厚的积雪在他们几人的特制作战服下如履平地,但也耐不住这样的低温,每个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棉衣。

身边的年轻军官在汇报这个安全区据点的如今情况。

“十六据点如今取暖设施已经全部安置到位,如果不计能源消耗的话,我们一艏小型飞船的能源能够供给大约是四个月的电量。

不过这只是保守估计,实际情况跟其他安全区据点一样,如果我们不调转思维,采取土办法的话,我们装备的损耗将大大超出我们最初的预估。”

总指挥官苍白着一张脸,就算是严寒已经给他大半身体冻僵,走路都还需要人来扶,他也过问起其他事情。

“那天气预估部负责人怎么说,覆盖整个高原地区的强降雪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闻言,身边的另一个年轻女军官当即回话:“回总指挥,他们预估至少是三个月。”

老人听着整张脸都跟着沉了下去,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个灾难。

他们好不容易熬过最艰难的时间段,这下子又遇到这样的极端事件,他一时之间都毫无解决头绪,难道又要用气候干扰弹吗?

可那一定是不行的。

“有怀疑称是虫族做的吗?”他紧跟着又问。

年轻的女军官摇头表示称:“是母星自我调节后的应激反应,而且我们之前才得出数据是因为大洪水之后,母星的磁极有略微波动,使得整个母星的轨道偏移。

换算下来,如今整个母星轨道倾斜角多出二十度左右,这才使得北半球的冬天提前到来。

要想解决这一问题不难办,但问题是,一旦我们再次使用气候干扰这类做法,好不容易在安全区地区上层恢复的大气层将无法抵御外来入侵的核辐射。

适时那是我们不单单是无法进行后续的物资再生产,而且我们也会进入核辐射区域。”

听到这里,老人苍白的脸更显苍白了些,只能叹了口气说:“走吧,我们再去剩下的几个据点看看再说。”

“可是。”

扶着老人的中年军官想阻止,但老人再次摆了摆手说:“我一把老骨头也就这样了,如果不去看看的话,我心里不踏实。

快点走吧。”

老人其实已经整整一周都没有怎么休息,从那场大战过后,老人身体状况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老人再不休息的话,真的就会有生命危险。

可看到老人已经迈开的步子,一行人只能继续跟随。

回到飞船,老人向身边的中年军官招了招手。

“长官您说。”

见此,老人目光扫视在场所有人说道:“人类的未来是你们的,不是我的。你们都知道安全区的未来就是我们人类的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安全区我们必须要守住,就算没有星空的支援,也必须坚守。”

说到这里,老人一把握住面前中年军官的大手,一脸郑重的嘱咐道:“明翰,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除了我,你必须要起到稳住人心的作用。

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你要带领大家守住这里,明天过后你就是抵抗军的总指挥。

要对得起牺牲的那些同胞,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直到我们重新拿回母星的那天。

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里,在场的大家其实内心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因为在前些天开始,老人已经多次在过度疲惫中倒地昏厥,而在面对老人像是临终前的嘱咐。

这个叫做明翰的中年将领,渐渐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人这不是在撂摊子,而是老人也知道他快到极限了。

整整一个多月,整个抵抗军都是老人和一区的总指挥官在维持现状,而如今一区总指挥官不在了,明翰只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老师。”

他哽咽着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默默点头应下。

见他答应,老人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用冰凉的老手拍了怕他的手背。

“下个据点快到了吧,我们尽量快点。”

“是的。”

第二天的时间很快到来,四区总指挥官在巡视完最后一个据点返程时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安全区。

但就在所有人陷入悲伤中时,新任总指挥明翰下达了他接任的第一个命令。

“请求星空低量气候干扰支援。”

圆桌前,已经空了大半个位置上的所有人都面带不解的看向他,而作为老资历的其中一个老前辈更是面带愤怒:“明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明翰深吸一口气,郑重用目光扫视所有人问:“但你们能确定在这三个月时间里这些虫族不会对我们发起总攻吗?

今天早上的最新战况你们是没看到吗?整整三百人,又是整整三百人丧生在这些怪物爪下。

你们难道觉得我们还有时间等得起吗?”

砰的一声,他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目光再度环视所有人,语气才放缓了些。

“我知道在座各位或多或少,对我一个大将便直接接任总指挥位置或许有些怨气。

但是我只想问各位,你们是不想对如今幸存的人类和战士们负责吗?

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去等,一个来回的支援至少要花上几天时间,你们能保证这几天时间我们的损失还能像之前一样控制到最小?”

所有人听着都沉默了,年轻的军官们这时候都在跟着点头。

因为他们都等不起,比起长时间的可能收益,眼前的严重问题才是他们必须要面对事情。

想了想又想,桌面上,整个抵抗军最后一位上将指挥官缓缓闭上了眼点下了头。

在场其他人再没了其他意见。

很快,求援发送出去。

而外面回复在十分钟后才到达,但这次的支援要比之前的兵力支援回复更快。

他们或许会在一周之后协助母星抵抗军再一次进行气候干扰,具体时间并不明确,只能说尽可能最快,但这个期间必须靠安全区自己做好一切准备。

明翰说的不错,在星际联邦这些天都还没动静之时,整整一周里就发生了三次大规模的怪物突袭。

虽然每一次的数量不多,最多两三万,但三次下来人类这里就算做好了防御措施,也损失了两千多人。

两千多。

这对如今的安全区人力储备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损失。

就算这些只是平民组建起来的军队,但对于坐镇高层指挥的人来说,这一场损失都是巨大的。

明翰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但如果当初老指挥官在当天就申请星际联邦的支援的话,或许这场损失他们还会在缩小一些。

抵抗军这里已经做好了跟虫族耗下去的准备,除了那些能够驾驶飞船作战的精英不敢轻易动用,不管男女的老一辈平民都纷纷站了出来挡在前面,为后面的年轻人铺路。

炮火还在持续,一个看起来八九十岁的老头子,扛着机枪冲入前线阵地双目赤红的用枪扫射远处不断从未知雪地里冲出来的怪物。

他的孙子在昨天刚刚被怪物夺去了生命,再无任何依靠和亲人的他选择了加入维和队前线战场加入怪物的厮杀中去。

而与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只要是拿得起武器的老太婆都顶着压力在战场上给年轻人压阵。

伤员在不断从前线抬进抬出,从最开始的老人居多,最后变成了中年人,再到最后看不到一个老人时,年轻人意识到,老一辈都在这些天的战场中丧命了。

不是这些老人不怕死,而是这些老人知道,他们留在安全区里受保护也没用,除了那些能够教导后辈的老人,他们的唯一作用就是为了去守护身后自己还能挂念的朋友家人,或则是朋友的孩子或者是亲戚。

一旦这些怪物突破前线封锁,那么安全区存在的意义就没了。

更别说,这里所有人都和这些怪物有着深仇大恨,他们痛恨这些怪物带来的一切,也痛恨这场灾难的发生。

在安全区内部,那些孩子每天都听到谁谁的长辈去世的时候,他们每天都以泪洗面,更或者说他们也想到前线去杀敌。

而那些自我为是的家伙是看不到这些的,自私的人认为这些人是自找的活该,而等到他们自己上去的时候,才知道战争是多么的残酷。

很多人都还没开枪就已经被吓傻,然后又被扑上来的怪物撕咬成碎片,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就死了。

族群的冲突从来不是以个人或是家庭为单位,那些只会在内部消耗乱斗耍心机的傻子这一天总算清醒了些。

不是说自己避而不见好好躲起来就能安身立命,而是他们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只能去拼才有一线生机。

更别说,他们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如同魔鬼一样的虫族。

终于,在两周后,人类最后一片净土之上的天空响起数道爆破声。

剧烈的爆炸伴随刺目的白光冲开了苍穹之上的云层,破碎的雪花积攒下来被蒸发,又因为上空的冷气快速凝结开始在整个净土范围内都下起了拳头大小的冰雹。

又在持续三个小时的冰雹后,刺目的阳光才终于再次展现到每一个人的视野之中。

感受到光芒的怪物们再度如潮水般那样退去,就算有引导机的干扰,它们也只是暂时的慌乱阵脚,接着拼了命的想要寻求黑暗的庇护。

接收阳光的温暖,让所有放下武器的人都选择了闭上眼睛暂时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他们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干旱会再度袭来,到那时,他们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清晨,刺目的阳光让整个山林间的积雪和冰雹快速融化,就如同是下雨一样,这个山林都变得潮湿泥泞一片。

但同时,山林的温度也变得更低了。

山洞里的空间在最开始下雪的时候被轶扩大了一倍,里面也堆满了柴火,不是轶闲着没事干,而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

光是那天回去第二天出去的时候,洞口就完全被积雪给掩埋。

还是他好不容易才将外面清理得干净一些,再收集了一些柴火回来。

好在食物算是很充足的,包里还留着五个罐头是准备急用的时候用,这段时间姐妹俩都是靠着啃番薯吃水果度日,而他没事就会嚼两根钢筋或是电线什么的。

橙子他倒是能吃一些,番薯他是根本不敢去碰。

到现在,整整两大包番薯橙子都还剩下一大包,估算起来还能撑个三个星期。

烤着被扩大一圈的火堆,整个山洞里好在有些温度,岩壁只是微微有些潮湿,不会显得太冷。

喝着番薯粥,荷问:“现在雪和冰雹已经都停了,易,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不是她不想问,而是这两周多点的时间,她感觉就跟坐牢一样,每天还要面对跟死人一样的轶。

偶尔会跟你闲扯两句,最多时间就是坐在原地打坐闭目,这搞得跟修真似的,她都怀疑轶是不是哪天真的能白日飞升,搞不好轶就撂下她俩直接跑了。

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轶对外面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路上在他之前推算至少得有三四米深,山上估计也得有两米,就算好些树能抗,但能扛着雪不断的也没多少。

自然,山路是很难走的,想要走的话,估计还得等上个一两天。

“估计再有个三天吧,只要持续白天高温,一旦路面上没有结冰了,我们就能走。”

“这样吗?”

荷说着,跟着叹气。

她是真的感觉无聊啊,再继续关在这里她会疯的。

而且每次轶出去倒她们的排泄物,她都感觉羞耻。

“话说,你每天都这样打坐不睡觉,真的不会累吗?”

“你不懂。”

轶摇了摇头,他最开始也不懂这个的,只是后来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诀窍了,他才感觉打坐是一件非常能让人放松且休息的事情。

“那你是跟谁学的啊,我早就想问了。”

“我老师。”

轶的回答还是简短,除非是一些需要特别解释的词句。

她跟着又好奇了:“你老师是个人类吗?”

“是的。”

荷:...

她现在已经不指望轶嘴里能说出个花什么来了,反正她就问就行,只要问到轶说到点上她连起来就能知道个大概。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对你很好吧。”

“嗯,很厉害的一个老人,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在我认识的人类中,除了他能当我老师,我好像找不到其他能有资格做我老师的人。”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其他人都没资格做你老师?那你知道那么多的知识是怎么得来的啊。”

“自学。”

荷:...

她感觉她有被打击到,好像这一刻人生都灰暗了下去。

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的话?

额。。。不对,对面这个家伙不是人。

跟他比就算了,荷在不断做着心里建设。

“那你的意思是,你大部分的知识都是自学的?没人教?”

轶听着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一直对人类为什么无法向他一样通过观察和思考就能学习外界的知识,好像老头说他跟人类最大区别就是,天生心智就高得不像话。

而心智不是智商,是智慧悟性的代名词。

轶能懂一些,只是没有实际例子做比较,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才叫做心智。

最终也只能简单解释一句:“嗯,没人教,反正我看着听着,模仿,再加思考慢慢理解就会了。”

荷:...

她又一次被动沉默了。

这就是外星人三个字的含金量吗?她脑子里有这个疑问。

“那你的老师都教了你什么啊。”

这次,轶皱了皱眉,说心里话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但细细想想,他还是简述作答:“武术,古代力量,还有修行,最后是关于世界认知的东西。”

荷听着俩眼珠子瞬间瞪大了起来,难怪轶身手那么好,砍怪跟切菜似的,原来轶是真练过,还有老师教。

不过这古达力量真的存在吗?

她问:“话说,传说的古代力量真有吗?是不是小说杜撰啊,我们家里也一直在提古代力量,那些古代科技我们家里以前也有保存一些,你从我们家里拿的那把古剑就是古代科技的产物之一。”

荷话语中提到的东西,瞬间让轶提起了些兴趣来,抓着古剑问:“你说这是古代科技的产物?”

“嗯嗯,我爸爸说的,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你跟我说说呗。”

见轶总算有了些兴趣,荷脸上也渐渐多了些笑。

见她如此说了,自己也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些什么,说不定这姑娘也知道些什么。

于是轶点头承认说:“气和西方说法的魔法力量是真的存在的,只是没有那么玄乎,我老师就会一些,只是我没学会,他也在这次的末日到来前失踪了。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也能猜到,估计他也没能幸免。”

“哦哦哦,竟然真的有啊,我还以为家里老人都在跟我开玩笑呢。话说,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它是怎么运作的你知道吗?”

荷的兴趣越发浓烈了,她是真相知道这些秘密。

毕竟,家里就是搞这些的,她知道在如今在这个时代或许没什么用,但是知道原理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轶跟着点点头,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下才回答道:“算是一种特殊能量吧,运作的方式和磁场矩阵差不多,通过不同的震动方式和矩阵运作架构,就能带出不一样的现象。

比方所隔空打物啊什么的,一剑斩掉很远地方物体,还有引个火什么的都可以。”

“难道就不能飞吗?”

轶:“???”

他现在满脑门都是问号,不是,姑娘你的想象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摇摇头说:“我老师也不会,但他说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我是肯定不会的,这玩意早就失传了,说不定记载是假的也有可能。

要是能飞的,我只在有精神力的家伙身上看到过,只是运用精神力就能御空,不是单一用气。”

“哦哦哦,这样啊,原来不行啊。看来只有精神力才能飞啊,我说嘛,不能你天天坐着哪天就升天了。”

荷这会儿是一脸失望的摇着头,她远比以为那种神无奇神的玩意真存在呐,结果就这?

不过,气是真存在,她心里还是有数了。

然而轶这会儿脸黑了,脸上时你他妈在逗我玩是不是。

神他妈他能升天,要能升天他早走了,愣着还在这里跟你瞎扯皮。

不过,话题扯回来,他提着古剑问:“你说这把剑是古代科技产物,你到底对它知道多少?”

“嘿嘿,你想知道啊。”

荷看他好奇的样子,心情更加好了,看着就想逗逗他。

“你说说看。”

“嘿嘿,我不告诉你。”

轶:“...”

摆摆手,轶一脸不屑的表示你不说算了。

荷:???

“额,不是,你就不坚持一下?”

“我坚持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吗?多问问不行啊。”

轶表示,你不说想说就算了,他以后有机会是研究。

荷:“咳咳,我没说我要送你。”

轶表示你能证明这玩意是你的吗?

荷:“...”

她感觉轶这个家伙挺过分的,脸上也跟着郁闷起来。

“跟你开个玩笑嘛,哪晓得你这个家伙竟然不接茬。”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荷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轶一副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最后选择闭眼打坐。

“哎,你别这样嘛,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荷这会儿是真急了,心说轶这家伙是真不跟你开玩笑,你想给他开玩笑的机会都没有,最后成玩笑的还是她自己。

轶无语的睁眼叹了口气:“那你说说说看。”

说着,荷跟他说起关于这把剑的来历。

说是在大混乱之前,一个盗墓落难跑到他们家里典当这把古剑,说是等钱筹够了会回来去,但最后家里主事人换了一代又一代,也没有个结果,最后这把剑就是他们家的所有物了。

后来,在经过一些研究和确认,家里人才知道这把剑竟然是古代科技的产物,不是大混乱时代之前,而是更久远时代的产物,时间跨度可以拉到上万年。

这个听得轶都觉得离谱,但也没说什么。

接着荷又说他们家里后面找到了一些关于古代科技产物的记载图录找到了一些关于这把剑的记载,原先的剑不是这个样子的,只能通过剑身确认。

剑柄在后面人替换成了龙的脊髓,由此更名龙剑。

至于龙剑还有没有其他秘密,荷就不知道了,她知道的就这么多。

盯着手里的古剑,再看看已经破损的剑柄,

拿在手里摩挲着剑柄上滑润的触感,在放到眼前仔细打量。

透过他视野的观察,确实能看到剑柄是一种类似脂肪一样的纹路结构,上面的结节,或许是之前被打磨掉其他脊髓神经分支留下美观的装饰。

“但你确认这玩意真是龙的脊髓,龙这玩意真有吗?”

轶跟着又疑惑了起来,在他所知道的东西里龙都只在神话传记中存在,不能是真的吧,要不就是科技产物也不一定。

“哼哼,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荷听着跟着得意了起来,轶给她翻了个白眼。

就听她继续说:“当然是存在的啦,要不然我们家祖上怎么会受到公家的庇护嘛。你看剑柄后面是不是少了一截,像是被切掉了。”

轶闻言翻转剑身仔细打量,确实上面有一块被锯齿切割的痕迹。

“我太太太爷爷当初拿着那节脊髓到四区的研究所确认过,那确实是龙的脊髓,不过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龙,而是一条杂龙的脊髓,没什么大用,就交给公家了。”

“那龙还分种类?”轶跟着继续皱眉。

荷当即摇头表示:“这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还有其他家族的秘密老人都不和我们这些小辈说。”

轶跟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世界的秘密还真多。”

“那可不,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懂了,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呀,嘿嘿。”

荷盯着他开始笑了起来,轶反手给龙剑压在屁股下面说:“嗯,它是我的了,算是护送你们的报酬。”

荷:???

轶这会儿看着她也笑了起来,不过却是说道:“做个交易吧,护送你们的过程中你们遇到特别情况时,我也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觉得这个交易换你一把剑不过分吧,不然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真的会跑路的。”

荷盯着他重重呼了口气,但好像也没什么选择还不是轶说了算。

再说,她原本就打算送给轶来着,她拿着也没什么用,这玩意交给军方还是高层,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好处,更别说轶在最开始告诉她这个末世都是人类自己高层搞出来的,她对这些高层一点好感都没有了现在。

有句话怎么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了家族的庇护。

不过,她还是装作一副大气的表示,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这样也显得她很明事理,知进退。

大人说话,小家伙都很少插嘴的,不过她也喜欢听轶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感觉很有意思,但是今天,她对轶的不要脸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耻。

明明听姐姐说那古剑是她们家里的诶,她可是知道好多古董都是无价的,就算是拿出去卖也能值好多好多的钱,轶真的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要这么多,最少也给打个折也好啊。

但这里都没她说话的份,她还是安安静静当个看客,看两个大人闲扯,时间也过得快一些,不然真的睡得她屁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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