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涧晰脱口而出。“我不是人。”
他没撒谎，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他早就人事不干了，强迫苏悦梁那天起，他就离人这词越来越远。
“那陆法官。”沈晴川凑近陆涧晰的脸，笑得好像一只魅惑众生的狐妖。“如果你的爱人杀人了，怎么办呀？”
陆涧晰看着沈晴川凑近的脸，觉得眼熟，自己是不是前阵子见过她？在哪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时间应该不远。
他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不就是杀个人么？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他媳妇杀那么多人，怎么了，影响在自己心里的宝贝地位么？他要帮媳妇一点点的抹去那些痕迹。
首席和导演都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赶紧喊停。
“沈老师，重新问个别的，这问题不行，太笼统了，问点别的，来坐回去坐回去。”
沈晴川其实有点震惊于陆涧晰的回答，因为他那个态度，好像一切都真实发生过一样。她收拾好心情，提了个正常的问题。
“有个人渣去赌博，之后在老婆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下药，强迫她接客还自己的赌债，有一天老婆发现了，怒杀人渣，陆法官觉得呢？”
陆涧晰思索一会儿。“很复杂。这个取决于法官判决的角度，女性向来讲，其实算婚内强奸，特殊防卫，可以不负刑事责任，但是也会有法官从别的角度判故意杀人。”
“还有谁有问题么？”陆涧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石姝睿举手。
“陆法官，有女朋友么？”
陆涧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有或者没有，法律管这事么？”
“可是观众想知道哦~”石姝睿笑得人畜无害，导演也没喊停，毕竟这种问题确实很能激起观众的讨论，热度来的也快。
“石女士睫毛内翻这个事情需要我帮你找个大夫么？”陆涧晰已经明显的不悦，如果石姝睿再问下去，他就罢演。
“oKoK，辛苦陆法官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呢，咱们要去拍宣传片，陆法官——”导演看他情绪不对赶紧喊停，陆涧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也看透了，自己今天是逃不掉的，现在他只想抽几根烟缓缓。
导演看他独自一人出了法院，赶紧让摄像跟上，陆涧晰找了个僻静的地儿，靠着墙，点起一根烟，闭着眼养神。
今天也不知道几点结束，小妮子没动静，会不会偷摸跑回去了？
希望她今天别又作死吃凉的。
他吐出一口烟，注意到藏起来的摄影机和相机，冷哼一声，把烟踩灭。
“你们到底要拍我到什么时候？”他自己挺喜欢摄影的，不过仅限于给苏悦梁拍，平时他可是不出镜。
“陆法官随便一拍，都是大片！”摄影师直竖大拇指，这颜值真是能打，有时候拍那几个明星都得找角度和修图，陆涧晰随便一拍，氛围感和逼格拉满。
“我看看。”他伸手要去抢相机，摄影师害怕的搂在怀里。“您可不许删！”
“不删，我看看你拍的我好看不。”他明白得很，要是这些删了，弄不好首席得和导演一起研究让他摆拍更多。
摄影师半信半疑的拿给他，他看了几张，斜上方打下来的阳光让他看起来眼窝更加深沉，配着张嘴吐出的烟雾，欲气十足。他把相机还给摄像师，拍拍他肩膀。“继续努力。”
到时候这综艺应该给苏悦梁也看看，哼哼，老子比即墨伦那老男人帅出好几条街！
“陆法官，接着咱们可能要换个地方，拍宣传片。”
正在喝水的陆涧晰听这句话嘴里那口水差点吐出来。“去哪？怎么拍？”
首席法官在旁边满脸期许的看着他对他眉头抖动，陆涧晰想着白天也答应下来过，就把自己垮起的批脸收了收。
导演把地址给他，他看了眼，哦这地儿行，这地儿离媳妇近。“这美术馆咱们会去么？”
“会去的，这地方今天办了大展子，已经谈好了，咱们会进去采访的。”导演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为了收视率什么都搞定了，陆涧晰满意的点点头，将pad还给对方。
“那快走，时间紧迫。”赶紧的赶紧的，去了就能见媳妇了，他想那小妮子想的都快疯了。
导演看了下摄影师拍的陆涧晰抽烟的照片，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点，又拉着其他人按照陆涧晰的动作，都穿袍子拍组照片。
陆涧晰蹲在那看他们忙活着摆拍，批脸再次垮起。有什么好拍的？！自己这可是独授袍子，还能帅过他咋的？
不过当大家到达湖边时，却下起了大暴雨，噼里啪啦咋的雨点砸在人身上都疼，导演只好安排先去美术馆里拍摄，宣传片得明天再拍。
分两天拍这事，导演还挺乐呵的，这样还能骗陆涧晰去干点别的。
美术馆这次是大展，三层全都包了出去，里面的人还在忙忙碌碌进行布展，对一些雕塑艺术品的拼装，节目组进来后也被告知只能拍一层的展品，二层三层只能逛，东西不可以随便拍。
这次展会来了许多业界大拿，国内外的美术学院内享誉盛名的教授也都带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来参展，苏悦梁此时正跟着教授在那些打扮雅致的艺术家中间穿梭交流着。
“沐沐啊，你这次来感觉怎么样？”樊教授对苏悦梁这学生喜欢得紧，当年她插班进来时他还觉得肯定是什么走后门混文凭的，谁知道进来后一下子成了所有老师掌心的小宝贝。
她的作品，灵气十足，无论是雕塑还是画作，让人觉得这就是老天爷赏这碗饭吃，每个作品都轻松随意不做作，却又有着让人看后会沉思赏识的艺术感。
苏悦梁今天跟着布展，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她眼里满是憧憬向往的星光，狠狠的点了点头。“樊老师，那我感觉可太nice了，能来着这简直是我的荣幸，要是可以我想在这打地铺睡。”
樊教授笑了起来，这里面确实很多作品有奇思妙想和跨时代的意义，这小丫头说这话绝对发自内心。
“你觉得其他教授的学生呢？和他们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