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怎么了?”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东方玄墨急的直抓头发,“我说老白,讲故事就讲到底,这么吊胃口,我会发疯的!”
白麒麟斟酌了一番,才道:“当时行云殿下正陷入人间的一段恋情,这段恋情只有小金乌和天后娘娘知晓,天帝完全被蒙在鼓里。欲魔冲破结界闯入人间时,霸占了那个女子的身体,展开了一场铺天卷地的杀戮。六界大乱,死伤无数。
当天帝得知,这一切竟是行云殿下玩忽职守,贪恋人间女子所造成时,大发雷霆。亲自率领众神前去剿杀。在九晟剑的威力下,欲魔终于被灭,可那股欲念终是灭不了,只能重新被禁锢在四重天。欲魔临死前,曾下了一个可怕的诅咒,六界之内,谁也破解不了。”
“什么诅咒?”
白麒麟胸口一阵起伏,神情悲哀,“欲魔诅咒行云殿下和他所爱的女子生生世世互相残杀,殿下必须下凡应咒,永世不得重返天庭,若有一世诅咒连续三次未应验,欲魔便可借此重生,力量将足以毁灭天地。”
玄墨惊愕不已,有丝不详的预感。
“殿下堕入凡尘之后,九晟剑也随他而去。不过……这其中好像出了点意外,欲魔尚未成型便冲入凡间,力量微弱,根本不足以对抗六界。”白麒麟微微思量,心中暗忖:该不会真是刑诺在搞鬼吧?他想干什么?
“照你这么说,欲魔提前出世,我们应该可以趁早把它灭了,省的再祸乱人间!”
“问题是,现在根本不知道欲魔藏在何地,如何灭它?”
“那倒也是!”玄墨无奈地摇摇头,毫不掩饰地赞美,“唉!这个故事可真够复杂的,也只有老白你能够条理清晰地说明白。老白,你真是我的偶像。”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白麒麟有些口干舌燥,“好了,满足了你的好奇心,现在可以滚了吧?”
“滚!我当然要滚了!”玄墨收了折扇,插在后领口,冲着他灿烂一笑,“再不滚,我那个疯女人估计要冲上来了,哈哈!兄弟,改日再聚!”
他转身欲走,又不禁回头多加了一句:“放心,我会去问候你主人行云的,到时候可得好好谢谢我啊!”
说完,玄墨凌空一跃,不见了踪影。
欲界这短短瞬间,人间已过去了整整六日。
这六天里,风间飞翼几乎寻遍了瑶泽山附近所有的山峦,却始终不见戏子的踪迹。短短六日,她已面黄肌瘦,憔悴不堪。那种明明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生生掐灭的滋味,令她痛苦难熬。
到了第七日,她竟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凤凰镇,失魂落魄逢人就问张小北的下落。如果戏子的遗体被毁,那么张小北,自然……也没命了!
街边的一家首饰店里,傅子俊精挑细选了一只翡翠镯子,笑问身边表情忧郁的少年:“哎!小北!你说小仙女会不会喜欢这个?”
张小北目不斜视,冷淡地说了一个字:“俗。”
傅子俊被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一下,神情多少有些不悦,又低头在柜台内搜索起来。
这些日子,张小北说不出来的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镇东的屠夫老蒋因为卖肉缺斤少两被他当场打折了手;镇西某员外家的公子因为调戏良家妇女被他一鞭子抽断了根;镇南某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在他身上撒尿,被他吊在树上大骂了一天一夜;镇北某姑娘向他示爱,他烦怒之下强逼着她嫁给了某小伙儿……
最后就是身边这个拖油瓶似的傅子俊,话说这几天张小北每天都要打他一顿,再送个女人算做赔礼,两人打来闹去,感情倒是越闹越深,几乎已经到了两肋插刀的地步。
这天,傅子俊又心血来潮地想去苍篱山找当日见到的那个蒙面小仙女,硬是拉着他来买礼物。
张小北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他这么一烦,又起了揍他的念头,双手直痒地搓着,目光透着阴鸷。
傅子俊“哇”了一声,捞起一根琉璃项链,赞叹不已:“小北你看!这条项链简直和小仙女就是绝配啊!我就要它了!”
张小北一拳刚要砸到他头上,不经意看到街上一道白色身影随着人流涌过,心念一动,他二话不说,夺了傅子俊手里的项链便冲了出去。
某男人一愣,想追上去时,已被首饰店里的伙计给团团围住。
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攥着琉璃项链,目光紧紧锁定前方踉跄的白影。
其实那身白衣早已经污浊不堪,裹着她单薄的身体,更显得她骨瘦嶙峋,软弱的几乎一阵风就能吹飞出去。
张小北心里揪疼不已,仿佛这些日子积攒的所有烦闷都凝聚成了钻心的痛,他加快步伐,健步如飞,很快便一把将她的手腕握住。
飞翼只觉得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突如其来地将她覆盖,等到回过神来时,已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戏子……”朦胧中,眼前的少年似乎幻化成那个邪魅的男子,阴柔的笑容动人心魄,逆着身后耀眼的日光,温柔凝视她。
“飞翼!飞翼!”见她狼狈成这般模样,张小北大惊失色,心痛如刀绞,当即毫不犹豫,抱起她便朝前方奔去。
这一路颠簸,飞翼却仿若身在那一片水波荡漾的绿洲里,竹筏悠悠飘荡,他将她紧紧拥入怀抱,十指相扣,笑看沿途楼兰盛景,彼此凝视的目光柔情似水……
入夜,百花楼。
这真不是个落脚的好去处,但张小北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里是凤凰镇条件最好,人手最多,且最适合女子修养的好地方。
这些日子在唐千峰这个冤大头身上又榨了一大笔不义之财,他和傅子俊二人几乎把百花楼翻过来玩了三遍,姑娘们一见到他们就像后妃见到了皇帝,敲肩捏背,献尽了殷勤。
这不,自从北爷抱了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进来之后,百花楼当晚便关门歇业,诡异的气氛弥漫四周。
站在二楼俯视着大厅数百名姑娘像一窝兔子似的挤在一起,各个战战兢兢,噤若寒蝉的样子,张小北很是疑惑。
老鸨喂飞翼吃了药安稳地睡下之后,刚出房门便被张小北给拎到了一边,张口就问:“雪姨,你认识飞翼?”
已经三十多岁的雪姨看上去体态丰腴,妖娆多姿,连忙对着他“嘘”了一声,神神秘秘地说道:“风之子女侠的大名谁人不知?何况她还是我们戏爷的挂名夫人!姑娘们都紧张的不得了,以为戏爷就在附近呢!”
“戏爷?”张小北愕然:“她是戏爷的夫人?原来……原来她,嫁过人啊?”
可怜他痴心暗许,原以为她只是和淡云步有点牵扯,打死他也不敢想象,她竟然就是那个商界鬼才戏爷的夫人!那个男人的产业遍布全国,几乎到处都有他的探子,而且身世诡密,背景强大到令人咋舌。
风间飞翼,这女人的来头也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还有戏吗?答案不用想也知道了。
跟戏爷抢女人,他张小北足够死上一万个来回了!
“可不是?”雪姨春光满面,“哎!小子,我正要问你呢!你是怎么跟我们夫人走到一起的?我告诉你!你可要发了!戏爷要是知道你救了他的女人,黄金万两豪宅大院少不了你的!”
张小北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谁稀罕啊?小爷我孑然一身,别提多自在!不过这个……”他转念一想,眉头皱了起来,“雪姨,你会不会弄错了?她要是戏爷的夫人,怎么到处乱跑啊?而且那个戏爷也太不负责任了,自己的女人也不知道照顾好,弄成这副惨样,连个面都不露,什么人啊?”
话到最后,张小北已经有些怒了,口气多了一丝火药味。
雪姨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目露警告:“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要是被戏爷听了去,活活扒了你的皮!”
张小北不爽地挥开她的手,语气更是讥讽:“来啊!谁怕谁?我就骂他!负心汉乌龟王八蛋!估计除了飞翼之外,全国到处都有他的夫人呢!有钱了不起啊?有种出来跟我单挑!看看谁到底是爷,谁才是最后的孙子!”
雪姨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具死尸,颓丧着脸,悲怆地摇摇头,转身离去时,心里还在想着:唉!这可怜的孩子活不了多久咯!敢这么骂戏爷,迟早是死路一条啊!
张小北气不打一处来,挥拳砸在墙上,又痛的抱起手直跳脚。
飞翼嫁过人啊!飞翼有男人啊!
啊!!!天哪!!!
张小北忧伤地垮着脸,悲痛不已。
就在这时,屋内隐隐约约传来低低梦呓:“戏子……戏子……”
张小北一听,立刻抱头痛哭。
夜,漫长。
这一夜,他守在飞翼的床边,拧着眉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深思熟虑之后,他暗暗吸了一口长气,俊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哼!管他什么戏爷!他张小北看上的女人,就是天王老子的,至死方休也是他张小北的!
下定了决心,他干脆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直接把熟睡的女子抱进了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张小北雀跃地闭上了眼睛,尽情地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沉浸在了美梦之中。
翌日清晨,鸟鸣清脆入耳。
张小北迷迷糊糊醒来时,一双还未完全睁开的睡眼猛的对上明亮的双眸,身体蓦地一怔,他做贼心虚地咧开了嘴。
“飞翼,你……醒了?”
飞翼枕在他的手臂上,侧躺着不动声色,微微点点头。
见她表现的这么平静,张小北愈发的紧张起来,浑身僵硬,讪笑道:“早……早啊……”
飞翼又平静地看了他片刻,只字不语,一个吻毫不犹豫落在他的脸颊上,顿时令他僵硬的躯体软了下来,转脸怔怔地看着她,语无伦次:“飞翼,你不要误会,昨晚,昨晚我只是抱着你,什么都没做。”
“那你是不想负责了?”她似笑非笑,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一句足以震的张小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话。
“啊?我……”他一阵惶惑,心跳加速,“我……飞翼……我……”
她完全无视他眼里的惊异,垂眸淡然道:“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张小北先是一脸茫然,随即猛的点头:“有有有!我……我这就去拿……”
他逃难似的刚从床上爬起来,门突然被谁推开。啊的一声,某女的尖声惊叫顷刻划破了万里长空——
半个时辰后。
飞翼坐在桌前动作优雅地吃着早餐,对于门外不断探进来的脑袋正眼不瞧。
张小北在对面如坐针毡,看看飞翼,又看看门外一波波前来看热闹的百花楼姑娘,忍不住打了个商量:“飞翼,要不要我把她们赶走啊?”
她微微一笑,看上去很是无邪:“你怕了?”
“怕?”张小北大眼一瞪,挺了挺胸,“我怕什么?有种他就出现啊!反正我有灵姬,不见得打不过他!”
“他?”飞翼继续喝粥,饶有兴致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
“不就是那个让你做梦都在叫着的臭男人吗?”张小北突然一拳轰上桌,吓的门口几个脑袋缩了回去,“飞翼,你老实告诉我!那个混球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啊?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弄的这么狼狈呢?难道他有了别的女人,不要你了?”
飞翼目光一黯,摇摇头,“他对我很好。”
闻言,张小北有些失落,“是吗?那他怎么到现在都不来接你?难道有钱人都这么爱摆架子吗?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管,你还说他对你好?”
飞翼黯淡的目光骤起波澜,声音低沉:“他太忙了,没有时间。”
张小北眼皮一翻,不屑地骂道:“早就猜到了!他这么有钱,地位这么高,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地照顾你呢?飞翼,你还是趁早和他一刀两断,跟了我吧!”
一席话落,门口顿时传来阵阵唏嘘。
飞翼好笑地看着他,表情并没有太多惊讶,甚至回答的极其干脆:“好啊!不如你娶我吧!”
门口众人层叠晕倒。
又过了半个时辰。
晕过去的众姑娘又重新站了起来,往屋里一瞧,才发现此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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