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顿时炸开了锅。
凤凰镇的上空哗然一声霹雳。
张小北跟着身前的白影,一直来到城郊的一条小溪边,话说当年他就差点淹死在这条小溪里,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
刚刚她的话言犹在耳,令他雀跃到不能自已的同时,又有些怀疑。
哪有人这么轻易就要别人娶自己的?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虽然他并不在乎,但也说不过去啊!一会儿说那个男人对她挺好的,一会儿又黯然神伤。这个女人矛盾的内心真是让他伤脑筋啊!他想了想,决定今天一定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到了溪边,她拉着他坐了下来,很自然地靠在他的怀里,静静望着远处发呆。
半晌,张小北终于忍不住开口:“飞翼,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她伸手与他十指紧扣,无语胜千言。
张小北心中大喜,又不免有些忧虑,“那……那你之前的丈夫怎么办?他不会生气吗?我们这样不明不白的,不如……找他谈谈,和他断绝了关系,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
“他不会在乎的。”沉默了半天的飞翼又是语出惊人。
张小北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已经被炸的外焦里嫩了,悻悻笑道:“你们还真是对特别的夫妻啊!”
她轻泛一笑,心却不由得一疼,声音突然哽咽:“抱紧我好不好?”
张小北像受了蛊惑似的,急忙将她拥住,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几乎令他窒息。
“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飞翼浅笑呢喃,抬头吻上他的唇,温柔卷入他略显生涩的贝齿间,无限柔情绵绵深入,深入到了灵魂里。
张小北像个懵懂的孩子,呆呆地坐着,任由她索吻着自己,心中震撼不已。
不远处的树后探出一张诧异的脸。
傅子俊猛咽唾沫,睁大双眼想把溪边深情拥吻的两人看的更真切些。
天哪!想不到他们俩真的搞上了!张小北这小子可真有两下子!
傅子俊正看的满心羡慕嫉妒恨时,前方突然掠来一道风刃,猝不及防下,他的右脸颊生生被割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张小北一惊,还没来得及回过头,身边的女子已经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片刻间便将傅子俊反手压制在了地上,冷眼怒视。
“淫贼!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小……小北……”傅子俊艰难地昂起头,冲着发愣的张小北紧急呼救。
那厢刚刚还沉迷在美人********中的张小北,突然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一个激灵猛的清醒过来,急忙奔了过去。
“飞翼,飞翼别激动!你先放了他,咱们有话好好说!”张小北拉了拉她的白衣,一脸赔笑。
飞翼冷哼一声,掌心施加内力,只听咯吱一声脆响,傅子俊的胳膊顿时耷拉了下去,顾不得胳膊被扭断的痛,他连滚带爬地躲到张小北的身后。
“小北!小北救我!”
张小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对飞翼笑不及眼,“呵!事情都过去了,干嘛那么较真啊?子俊又没对她怎么样,算……算了吧!”
“算了?”飞翼目光锐利如刀刃剜过去,“这个淫贼差点毁了才子的一世清白!行为之恶劣,连他亲爹都立了军令状了!我若算了,傅家多少颗人头将要落地?小北,你让开,让我一剑杀了他,省的他再去祸害别的女子!”
“不行!”张小北斩钉截铁一声大喝,伸开双臂护住身后已吓的脸色苍白的男人,“他是我兄弟,你不能杀他!”
“兄弟?”飞翼目露讽刺,手一伸,玄风剑已幻化在掌心,直指过去,“像他这种衣冠禽兽,你也当做兄弟?莫不是也跟着他同流合污了?”
张小北一阵羞恼,口气软了下来:“飞翼,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吧!你看他手都被你拧折了,已经受到教训了!你就放过他吧!”
飞翼面容冷骏,不容置疑:“不可能!我答应了才子,原本是想把他捉回月池国,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弄脏我的剑!傅子俊!是男人的就给我站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傅子俊听她这么一说,局促间倒不显得那么贪生怕死了,头皮一硬,他壮着胆子站了出来,一脸的英勇:“好!能死在风间女侠的手里,我傅子俊也不枉此生了!”
“子俊?”张小北大惊失色,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你疯了?”
明亮的双眸危险一眯,飞翼提剑对准他的喉咙,表情波澜不惊,声音冷肃中透着睥睨天下的傲然:“死在我手上的人,我已经数不清了。至于你这种宵小之辈,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刀剑无眼,张小北来不及细想,一把将傅子俊拉到了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心有不忍地摇摇头,“子俊,你真的要死?”
“不是我要死,兄弟!”傅子俊同样按住他的肩膀,神情犹如壮志未酬的大将,字字肝胆相照,“小北,今生你我无缘再继续做兄弟了!不过你放心,下辈子,我傅子俊一定要和你做一对亲兄弟!以后不管什么东西,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子俊!”张小北感动不已,深情地望着他,“你别怕,我就要和飞翼成亲了,到时候你就投胎做我儿子。以后不管什么东西,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傅子俊振奋地点点头,两兄弟动情地紧紧相拥,气氛压抑的有些悲凉,令飞翼也不禁心软了下来。
想起从前的戏子,几乎没什么朋友,更谈不上兄弟。虽然这个傅子俊差点****了南宫璃,但到底没酿成什么大错,若是以后能有个调教他的女人,估计也能凑合着做个好人。
想到这里,飞翼叹了口气,收了玄风剑,挂回左耳上,淡定地说道:“好了,别难过了。我不杀他就是了。”她可不希望将来的孩子真是傅子俊的转世,那将是一笔不小的孽债。
二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傅子俊这才感到手痛的好像有锥子在捶打着,咬牙忍了一头的冷汗,却还是笑的乐不思蜀,“小北,我不用喊你爹了!”
张小北心疼地扶起他的手,“没关系,要是你以后想叫,还是可以这么叫的!乖!”
“我去——你的!”傅子俊也顾不得手疼,用力地甩过去,顿时又疼的哇哇大叫,“唉哟!小北,先带我去找个大夫看看吧!我,我疼,疼死了我……”
张小北立刻表现的很严肃,“对对对!那个死老头治手还是挺有一招的!走!我这就带你去!”
临走前,他又对飞翼感激地笑了笑:“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去?”
她头一偏,淡然地望着远处,答案明显。
傅子俊已经痛的龇牙咧嘴,眼见张小北满脸依依不舍,忙催促:“走吧走吧!凤凰镇就这么屁眼大的地方,她会找到你的!走走走!”
半推半就下,张小北只好依了他,二人向着目的地亟亟奔去。
溪边,她漠然独立,微眯着眼眸,思绪复杂。
从某医馆走出来时,天色已经将近黄昏。
傅子俊的手臂被包扎的足足三倍粗,挂在脖子上,却还一脸的欢喜,毕竟捡回了一条命是真的。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看着两旁的小贩开始收摊回家,夕阳下的张小北,脸色明显多了一丝哀怨。
“子俊,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飞翼啊?”
傅子俊被他怨气深深的一句话弄的一愣,莫名其妙问:“小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啊?你好歹也是凤凰镇的北爷啊!多少大家闺秀抢着给你擦鞋呢!”
张小北自嘲地嗤笑了一声:“什么北爷?不就一市井小民?怎么跟人家戏爷比?”
“戏爷?”傅子俊面露困惑,“哪个戏爷?”
张小北不答反问:“你没听说过?”
傅子俊眉头一紧,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有点印象,据说二十年来一直是你们夜冥国富豪排行榜上的首位!他的产业几乎涉及到我们月池国,甚至西域,是个奇人哪!就你?”他嘿嘿笑了两声,顶着被殴打的压力,小声说道,“恐怕连人家的脚趾甲都比不上呢……”
果然,张小北已经摩拳擦掌,目露阴鸷,“有钱了不起啊?他有我年轻有我帅吗?真搞不懂,飞翼怎么跟了这么个老男人?”
一句话愣是让傅子俊惊的差点绊了一跤,瞪着眼睛急问:“你说什么?那个凶女人是戏爷的……”
张小北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是又怎么样?现在他的女人已经是我的了!单凭这一点,他已经输了!”
傅子俊眼睛瞪的更大:“你把她做了?”
脸微微一红,张小北干咳了两声,故作镇定,道:“那倒没有!不过等我们成亲,那也是迟早的事!”
“你真的要娶一个比你大那么多的女人啊?”傅子俊百思不得其解,眉头越皱越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以前还杀了那么多人!关键是她有男人啊!且不说那男人来头有多大,你也不想想,她……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呀!你要她,岂不是大亏?”
闻言,张小北略有迟疑,片刻又恢复了邪妄的笑容:“那又如何?我是处子就行了!”
傅子俊几乎趴倒,感慨万千地望了他一眼,“兄弟,你真是男人中的楷模啊!傅某我真是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张小北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子俊,以后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大人物!”
“少来!”傅子俊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揉着阵阵疼痛的手臂,脸一沉,“我正要问你呢!昨天我看上的那条琉璃项链呢?你藏哪儿了?快给我!那是我要送给小仙女的!”
张小北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不行!那条项链我已经准备送给飞翼做新婚礼物了!你再找别的吧!”
“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呢?那是我先看上的!”傅子俊突然扯高了嗓门,“昨天你不声不响就走了,害的我被一帮伙计群殴,还好我功夫不差,不然早就被他们弄死了!”
“你不是还没死吗?”张小北漫不经心说出这句话时,已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空寂的巷子口,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冗长的青石小道,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慌乱。
这感觉复杂极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他,并且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走近……
一声叹息,仿佛蕴了万千哀怨,冥冥中化成一道有形的风,幽幽飘至身畔,令张小北蓦地感到了一丝颤栗……
傅子俊光顾着看路边的美女,等回过神来时,张小北竟然凭空消失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迷惑不已:“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张小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地冲进这条小巷,那一刻,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鬼使神差般一路往里冲。
到达一处十字路口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脸上的凝重渐渐由惊惧替代,甫一转身,迎面立刻冲来一道黑影,尚未及反应,只觉得喉咙一阵紧迫,呼吸陡然急促,涨红着脸死命拍打掐在脖子上的手。
“啊……救……救……命!”
眼前的黑影比他高大了许多,却显得骨瘦如柴,污浊的黑色斗篷凌乱地裹在身上,硕大的黑帽几乎将他整张容颜都遮挡住了,沙哑的嗓音中透着无比的悲怆和愤怒:“把东西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张小北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恐,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拼劲全力挣扎,生死存亡之际,他想起了腰间的长鞭,伸手去探时,才发现那里竟然早已空空如也。
朦胧中,他看到黑衣人身后有道倩影一闪而逝,灵姬冷漠的神色随即如泡沫般幻灭。
来不及思考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当张小北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眼前突然跃来一道白影,于千钧一发之际,猛然将身前的黑衣人踢飞出去。
“嘭”的一声,黑影重重地摔倒在地,犹如风中枯败的残叶,无力地匍匐在地上,方才的强势与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一声卑微的低吟。
飞翼没有看他,一心关注张小北:“怎么样?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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