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咱这小侄儿长得实在太可爱了,老猪我……么么,好想亲一口!”
“去!死猪头!我都还没亲呢!哪轮得到你?”侯粗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转眼又色眯眯看着摇篮里的小婴儿,“嗨!宝贝儿!我是你猴叔叔!”
朱细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是猪叔叔!嘿嘿!”
侯粗啧啧感叹:“哎呀猪头!你说咱老大要是看到这小家伙该有多开心啊?”
“可不是,老大一定开心的大吼三声,震天动地!”
“哈哈哈哈哈……唉!”
“干嘛呀猴哥?”
“老大现在成仙了,说不定早把咱们给忘了!”侯粗突然失落地连连叹气,“唉……”
朱细抓了抓耳朵,嘟囔道:“我还是不太相信那条龙的话,这成仙有那么容易吗?还是天帝亲封的云间上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个死猪头说什么屁话呢?老大成仙你不信,难道宁愿相信他死了?”侯粗又横了他一眼,真恨不得把他的猪耳朵割下来当下酒菜。
“不是啦猴哥,我就是觉得……”
“行了行了!不管咱老大还记不记得咱,只要他还活着,咱们就该谢天谢地!”
“哦……”
朱细乖乖应了一声,抬头时不经意看到呆立在门口的女子,连忙拉了拉侯粗的衣袖。
“七情呢?她没跟你一起来吗?”
隔着透明的浮光结界,飞翼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的身后,可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不免失落。
戏子想起那个小丫头,不禁皱了皱眉:“别急,我过会儿就把她抓回来!”
“怎么了?听你的口气,好像她犯了什么错似的。”飞翼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魂魄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透明。
戏子看着她,眉头蹙得更深:“飞翼,你要保持平静,不然有损你的三魂七魄。”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注定会魂飞魄散吗?我还没有见到七情,还没有等到夙然,我不想……我不想就这么消失了……戏子,你救救我……”
“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的手穿过结界,触摸到的却是空荡荡一片,心不由疼得难受,“我怎么会让你消失?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回到从前!还有七情和夙然,他们都会平安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很快就能一家团聚!”
一家团聚,多么简单的愿望,却要用如此复杂的手段来获取。看来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无论你怎么躲避都不得不朝着它预先设定的轨道而行。
他不在乎这路程有多么复杂,他只要一个结果,唯一的结果。
那就是——赢!
在对付帝俊之前,他不得不先去趟人间。
闭关修炼这段日子,他没想到灵姬的心早已背叛了自己,甚至还把七情带到了敖雪宸的身边,更讽刺的是,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救了那条该死的龙!
平生第一次遭到背叛,戏子怎能容忍?
这条色胆包天的蛇!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这一日,某寺院内。
灵姬正跪在弥勒佛像前虔诚地敲着木鱼,可敲着敲着,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她蹙眉睁开眼,心里没来由地忐忑不安。抬头看着弥勒佛憨态可掬的笑脸,浑身却是一阵不寒而栗。
“戏爷……”
惊觉不妙,她嘴唇颤抖地呢喃了一声,眨眼间化作了一条长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不消片刻便落入戏子的掌心。
长鞭怒甩,席卷起残暴飓风,黑色的煞气顿时将眼前的寺庙连根拔起,刹那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收鞭,他勾唇,邪肆冷笑:“看来我最近真是太放纵你了!既然不能好好替我办事,一开始为何要跟着我?连心都收不住,我还要这条破鞭有何用?”
话落,立刻从长鞭中传来颤抖的声音:“戏爷……戏爷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求您……”
“哼!原谅?”他淡哼,掌中陡然施加压力,长鞭不停地甩动,“你以为我和那个敖雪宸一样菩萨心肠吗?我无情戏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懂什么叫原谅!我只知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戏子完全不给她求饶的机会,杀机一起,掌中的煞气顿时集聚起来,“腾”地一声,长鞭顷刻燃起熊熊火焰。
灵姬在****中挣扎着,苦苦哀求:“戏爷……不要……求您再让我见他一面吧……我求求你……啊……”
戏子将长鞭扔出去,冷眼看着它扭曲,萎缩,直至变形,漠然地吐出一句话:“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机会了。”
死到临头还在念着那条该死的龙,若不把他杀了,怎能解他心头之恨?
来到国师府时,门口的两名守卫顿时被一股强烈的气场吓得双腿瘫软,目光发直。
戏子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来到国师府后院,一阵动听的琴声吸引他驻足观望。
凉亭内白幔飞扬,掩映着同样白衣锦服的俊美男子抚琴自娱,他的怀里正坐着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睁着一双童真的大眼睛满怀憧憬地望着他。
画面静谧而优美,可落入戏子眼中时,却如同血光般刺目,他微眯起桃花眼,一缕无形的杀气顿时从眉睫堪堪爆发。
抚琴的手陡然一顿,琴弦铮然断裂。
敖雪宸目光一凛,蓦地抬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风凌厉地卷起了漫天尘埃,周身的景物骤然变得晦暗,一片阴霾。
七情怔忡地转头望去,看到戏子时,茫然的小脸隐约现出了一丝笑意,可只是那么一瞬间,转眼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等回过神来时,早已落入了戏子的怀抱。
“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这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吗?怎么?不记得爹爹了?”勾唇邪笑,戏子揉揉她的小脑袋,目光中的杀气顷刻消散了大半。
小七情嘟着嘴,连哼三声:“哼哼哼!爹爹大坏蛋!一走都不回家了!还说我呢!讨厌鬼!”
“哦?这么说你是在故意气爹爹咯?”戏子说着,斜睨一眼凉亭中呆立的男子,“你就算生气,也不该随便找条龙来代替爹爹的位置吧?”
“哪有啊?爹爹你想多了!那是雪宸叔叔!刚刚正在教我弹琴呢!哎呀真是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吃醋吧?嘤嘤嘤!羞羞羞!”七情到底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靠在戏子的怀里两只小手不安分地东挠西抓,完全意识不到杀机四伏。
“是啊!爹爹我肚量就是小!所以我的小宝贝,以后除了爹爹,可不许再和别的男人亲近!当然,除了你未来的夫君!”
“咦?夫君是什么?”
戏子现在可没功夫给她解释夫君的意思,于是敛了笑,召唤了一声:“红泪。”
身边顿时幻化出一名红衣黑发的女子,她抱拳,俯首恭敬道:“爷!”
“带七情回魔界,飞翼独自留在那里太孤单了,有这小家伙陪着,会开心一些。”
“是!”
七情一听,又惊又喜:“哇!娘亲回来了?怪不得爹爹你来接我呢!快快快!快带我去见娘亲!”
说着兴奋地挣开了戏子的怀抱,正转身打算跟着红泪走时,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困惑地看着他:“爹爹,你怎么不走?”
“爹爹还有要事和你的龙叔叔商量,七情先回去,爹爹随后便回。”
“啊?”聪慧的小丫头立刻看出了不对劲,灵动的大眼睛调皮一转,嘻嘻笑道,“那我等爹爹一起回去吧!不然娘亲看到我,没看到爹爹,又要伤心了!”
戏子冷沉着脸,直直望着对面的敖雪宸,口吻不容置疑:“红泪!带她走!”
不等红泪动手,小七情已经大喊出声:“不!我不走!”
戏子垂眸瞪着她,目光中充慑着腥红的血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饶是胆大包天的夜七情也被吓的连退数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烁了两下,小声嗫嚅:“爹爹……”
这一声呼唤令戏子猛然寻回了一丝意识,他皱了皱眉,语气尽量委婉:“乖,回去吧,别让你娘久等了。”
“可是……”七情转头看了一眼敖雪宸,委屈地扁扁嘴,“那爹爹要答应七情,不可以欺负雪宸叔叔,我还想回来跟他学弹琴学画画呢!”
戏子置若罔闻,只是敷衍地挥了挥手。
红泪上前抱起七情,旋身幻化消失。
偌大的庭院,终于只剩下冷冷对峙的他们。
“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无情先生,外号商界鬼才戏爷了!久仰!”敖雪宸淡然轻笑,语气和缓听不出丝毫敌意。
戏子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他寒暄客套,一出手便是致命的七煞阴阳掌,凌厉的掌风化作恐怖的魔鬼厉爪,轰然朝他飞袭而去。
敖雪宸自然也做足了抵御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心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虽勉强接了他一掌,还是被厉害的魔掌伤得面色苍白,胸口剧痛。
一鼓作气,戏子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两道身影一攻一守,快如闪电般跳跃,顷刻便冲飞向青天。
红光铺天盖地,那一刻,世间万物都被覆上了诡异的红色,怵目惊心。
龙啸九天,地动山摇。然而不过转瞬,那条白龙便哗然陨落向大地,摔得粉身碎骨。
……?
鲜血从口中汹涌淌出,敖雪宸浑身失去了知觉,仅留下的一丝意念,竟是脑海中的一个问号。
戏子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无限放大,直至遮挡住他所有的视线。
“你是不是想问,关于灵姬?”慢条斯理蹲下身来,戏子嘴角噙一抹谑笑,邪魅的笑容迷人心魄。
敖雪宸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双眼直直望着他,张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告诉你也无妨!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已经把她杀了。”戏子说着,漫不经心摩挲着下巴,挑眉笑得邪肆,“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过,你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怕死,杀你不过为了练练手罢了!不过你的能力之差还真是令我失望!”
“呵!北海龙宫的太子啊!可惜了这般俊美的皮囊,却很快要化作枯骨了!真遗憾!”
“嗯……我似乎想起来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看来我真是太心急了,早知道应该和你慢慢切磋的,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那样你也许就不用死了。”
敖雪宸盯着他,嘴角一抹笑意若隐若现,那双眼睛深邃中透着奇异之光,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竟令戏子的笑容僵硬了……
夕阳西下,残霞似血。
身后,行云逆着漫天霞光疾飞而来,九晟剑随意念而出,他一伸手,稳稳落入掌心。
仗剑纵肆划空,他惊呼:“雪宸!!!”
戏子回头,看着行云手中紧攥的长剑,却淡淡笑了:“这就是你说的真正的天?呵,九金舍利!你以为我还会怕它吗?”
话落,他出手,紫黑色的煞气蓦然从掌心注入敖雪宸的天灵盖。
这无疑是致命的!
即便行云以闪电般的速度疾冲而来。
还是,晚了一步。
“雪宸!?不要——”
欲魔的毁灭速度永远会让你猝不及防。
眼看着敖雪宸的躯体在煞气的侵蚀中腐烂,风化,直至化作尘埃消散,行云几欲疯狂,手中的九晟剑更是恶颤不停,金光璀璨。
“是你……”
“好久不见,阿步。”戏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上前一步笑睇他,“真想不到你还能活到今天,果然不愧为太子行云的转世。不过你来的倒是正巧,省得我对付完天帝还要回头来处理你,麻烦!”
行云笔直地伫立在百步开外,痛心疾首怒视他:“欲魔!滚开戏子的身体!”
“欲魔?呵呵……”戏子失笑,抱胸摩挲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你误会了阿步!欲魔根本无法控制我的意识!从一开始就是我在控制着它!”
“什么?”行云大惊,心犹如坠入冰天雪地,彻骨的寒凉。
“很奇怪吗?”戏子无所谓地摇摇头,笑言,“老实说,我比你还痛恨这个欲魔!要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导致现在人神妖佛都恨不得诛之了!原来力量太过强大也是一种罪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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