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文昭送走了新的一届毕业生。
于霏站在走廊上，看着漫天飞舞的白纸像散落的雪花一样连绵不断地往下倾洒，激动地抓着阚铎的小臂，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等我们毕业的时候，我要把所有的数学卷子撕成碎片扔下楼去，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它们了！”
“但是你的不准扔！保不准就有什么偷偷暗恋你的小学妹捡到了，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要搬回家去！”
“哇，这场景好像下雪啊，我们这里冬天都不下雪，我们下去走走吧？网络上不是有那种段子吗，就是在雪地里和心爱的人散步，走着走着就白头了啊！超级浪漫的，是不是？”
阚铎看着某些还没撕碎的教科书，艰难地点了点头。
于霏笑得神采飞扬，“我就知道你想和我白头。”
“...”
“不过，”于霏晃了晃他的手，“你说他们万一没考上的，要复读该怎么办啊？去垃圾桶里捡回来么？”
阚铎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另一边起哄得比谁都厉害的卫越楼，神情寡淡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一般撕书的，都是他这样的。”
“..哦。”那倒是不在乎复读不复读的。
看完了热闹，于霏被阚铎拉回去做题，为接下来的考试做准备。
“同一平面内两圆的半径是R和r，圆心距是d，若以R，r，d为边长，能围成一个三角形，则这两个圆的位置关系是（）。”
不疾不徐的声音在脑袋上飘着，于霏听在耳里醉在心里。
没有办法，能让他说这么多话的办法，就只有让他念题了啊。只是这声音，真是，好听得让人没办法专心啊。
“A.外离。”
“B.相切。”
“C.相交。”
“D.内含。”
阚铎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只黑色油性笔，无意识地转了一下，魅人心神的眼尾微微上扬，“选哪个？”
于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见他看过来，赶紧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C，相交。”
阚铎神色柔和了一点，嘴角的弧度也放松了下来，“为什么？”
“啊？”
“为什么选C？”
“我觉得是它就是它，阚铎，你要知道，考试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重要的。”
“恩？”
于霏听见他这威胁意味十足的音调，扔下笔就拉住了他的手腕，“阚阚，你不觉得这道题说的很像我们吗？”
阚铎冷着脸，静静地等着她胡说八道。
“你看啊，在你偷偷爱着我而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就是外离啊，我每每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心痛，所以我一看见A我就伤心，我肯定是不会选的。”
“...”
“然后，命运它就是这么奇妙啊，老师他把我送到你的身边，我们两个的生活有了交集，就这是相切啊！”
“...”
“但我们这样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以就只能满足于相切啊，当然要相交了！你看，是不是就应该选C！”
“至于D啊，”于霏眼中满是狡黠，“等结婚了再说吧，怕你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