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霏乖乖地趴在阚铎背上，看着远远的几个人影，内心一片宁静。
酒精的作用渐渐散去，她羞涩了一会以后凭借强大的恢复能力又觉得自己真是厉害得不行，喊出的昵称比阚铎那个宝贝不知道要高出几个境界。
“嘻嘻..”她缩在他肩膀上偷笑，以为自己很隐蔽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离他的耳朵有多近。
安静了这么久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阚铎：“...”
夜色旖旎，那些压制着的，不敢表明的心思在静谧的环境之中有了裂缝。起初只有蛋缝那么一点，然后成为弯月，渐渐的，那些痛苦和野心让它变得越来越不满足，势要往满月的方向发展。
卫越楼捏着自己的裤子口袋，在陈三愿没有发现的地方，偷偷地看着她的侧脸。
心里有怪兽在咆哮，咆哮着让他开口，不管是祈求也好哀求也罢，只为了能求得一个机会，一个让女神能看看他的机会。
和她走在这条还看不见尽头的路上，卫越楼一个人犹豫着，激动着，又害怕着，心像被人丢在云霄飞车上，一路低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高峰。
“三愿，”终于，他听见自己艰涩地开口，“你，你作业写完了吗？”
话刚出口，他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妈的怎么就这么没出息，问的什么狗屁？
正处于放空状态的陈三愿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宁和的晚上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两秒以后才说，“写完了啊，你呢？”
“我也写完了。”卫越楼赶紧点头，“我让阚铎帮我检查过了，知道今天没有时间，嘿嘿..”
陈三愿觉得路上的风有点大，一边默默地把脸往领子里躲，一边鼓励他，“就以你现在的状态来看，考那所学校应该没有问题，但还是要坚持。”
卫越楼快步走了两步到她右前方，替她挡去大部分的凉风，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两份偏执，看得陈三愿心猛地一跳。
“那你呢？一定会考A大的吧？”他问。
陈三愿默默移开了视线。
这话若是在两个星期以前他问，或许她还能毫不犹豫地给他肯定回答，但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命运这东西，到底是掌控在自己手里还是在别人的嘴里？
她的沉默让卫越楼心里染上了强烈的不安，也不知道是月光的原因还是别的，姑娘的脸色如冰霜一样惨白，像童话故事里即将化为泡沫的人鱼一样，有着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他有点着急了，这种终其一生都望不到其项背的恐慌让他非常难受，他忘了距离，忘了克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急切地又问了一遍，“你会考A大的吧？你和于霏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要是不去的话，她肯定会哭的！你肯定，也不想她哭的吧..”
手腕上传来的痛感让陈三愿回过了神，她的目光浅浅淡淡地落在他英挺的眉眼上，不严厉，也不冷漠，但是扎人。
卫越楼对她向来无能为力。
沉默地松了手，随之离去的还有身上的温度。他像一个落入陷阱的迷路人，正要落入绝望的境地，却又听到有人来救。
“我想考。”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