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霏愣在原地，也被眼前这一地的鲜红刺激到了眼球。
阚铎踩着靴子缓缓朝万理走去。他自然垂下手的时候会露出一小部分衬衫的袖口，蓝色两道道杠禁欲气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忽然就转成了另一种阴暗的美丽。
她看着他俯身，冷白俊美的脸庞迫近狼狈不堪的敌人，森白的牙齿随着他说话在红唇间时隐时现。
“还玩吗？”
万理看着眼前这个眼带戾气的少年，脑子里忽然就记起了自己曾经还让朋友帮他问过他的消息。
都是玩惯了的人，新进到一个环境当中对出色的人都下意识地有着防备的心理。那时候的阚铎虽然已经敛起了锋芒，但那一身的从容和气势却依旧难以忽视。
朋友是怎么说的来着？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一年多以前的只言片语。
“你问阚铎？扬诚的那位？你快别去惹他，连杨建元在他手里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他家里？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不然那杨建元都他妈差点进ICU的人了他还没事？”
当时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只能算是将信将疑，因为他根本不能想象，就这么个长得跟女孩子一样的人真能只靠自己徒手就把一身腱子肉的杨建元给撂了。
然后半个学期过去，他越来越低调，整天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点风声都没有，万理也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学校里的人一起把他当作只会读书的花瓶。
而现在，这个花瓶就站在他面前，凤眼里满是凉薄，只轻轻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
万理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往后退了两步，沉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阚铎冷笑一声，双手插入口袋，“这样就想算了？”
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万理不傻，但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让他无法向一个十分钟前还被踏在自己脚下欺负的人道歉。
阚铎等了五秒，耐心告罄的他脸色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小儿科的冷戾了，修长的手指摸上另一本精装书，毫无征兆地就要往他额角上扎，一直躲在角落里的那个女生却忽然冲了出来推开了万理。
厚重的书本砸在她身上，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对不起。”绵软的女声意外的响亮，“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打死他是你们不值得，我替他向你们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阚铎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手上重新拿了一本，显然是并不买账。
女生脸色白了一瞬，但依旧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让开。
于霏对她的观感不差，心里的怒气也早在阚铎飞去的第一本书消散得差不多了。至于道不道歉，她还真的不稀罕。
“阚阚，”她走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死死地防着他那神出鬼没的手速，“我们走吧，我累了，不想看见他们了。”
阚铎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发现里面的确没有阴影，虽然还是不太甘心就这么便宜了这个人渣，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霏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阚铎从背包里拿出了他那个一看就扎手的满是铆钉的钱包，在于霏惊悚的眼神中打开，干脆利落地抽出厚厚一叠红钞，施舍一样扔在万理的脸上。
“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