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散的钞票撒了万理一身,强大的屈辱感甚至压过了鼻梁上的痛感。他死死地咬着牙,玩命地握着拳,指骨森白。
阚铎扔下钱以后,拉着于霏朝柜台走去。
店主是个年近花甲精神矍铄的老爷爷。看见他过来,嘴边的肌肉一抽,身上松垮的肉都紧绷了起来。
老花镜后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扬声道,“你们还要干什么?我报警了!”
闹了一场已经身心俱疲的于霏闻言顿时紧张起来,回光返照一样冲到柜台前,一个劲儿地给他鞠躬道歉,“爷爷,对,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来闹事的,真的对不起,可不可以不要报警啊?我,我可以赔偿的,全部,全部都赔。”
她磕磕绊绊地,雾蒙蒙的眼睛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说你..唉。”老人看她这样,也不忍继续责备,摇了摇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顺着空气犹如千斤一样飘到她的耳朵里。
于霏脸上有如火烧。
她是这里的常客,平时来买东西的时候也会老人聊上两句。现在看着后面的一地狼藉,心里除了尴尬还有浓浓的愧疚,要是地面上有条缝的话估计已经钻地三尺了。
“对不起..”
就在他们两个人说话这会儿,阚铎已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淡定地扫了收银机上的二维码,转了一笔钱过去。
做完这些,走到紧张得都要哭出来的于霏身后,冷冷清清地对着店主说了句打扰了,然后强硬地拉着人走出了书店。
于霏一边走一边还在挣扎,“你等会儿,人家都说报警了,就这么走了吗?”
“不走等着人家来抓?”
“不是,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家躲起来?”
“嗯,最好打个洞钻进去。”
“..我跟你说真的!”于霏听着他混不在意的语调气就不打一处来,当了十几年色厉内荏的霸王花,在遇上这种事的时候还是心神不宁。
她甚至还在幻想过两天他们去上课的时候会不会有警察叔叔突然出现,要把他们两个带去喝茶。
不行,还是得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才行。
“你等等,我觉得这样不行,我们..”
拉着她走街串巷的人忽然停下脚步,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于霏虽然很想劝他回去,但强大的压迫感让她闭了嘴。
手被放开,于霏看着他暴躁地把背包提到胸前,又暴躁地扯开拉链,手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粉色的硬盒。
因为动作太大,里面叮叮当当地滚个没停。
漂亮的手指按住盒子的边缘,稍一用力,浓郁的蜜桃香气就冒了出来。
圆滚滚的粉色糖果珍珠一样躺在里面,阚铎见人还在发呆,只好自己动手捻起一枚塞进她的嘴里。
于霏:“唔?”
正要合上盖子的手指一顿,黑沉沉的眼神又在她的嘴上绕了一圈,阚铎麻溜地又塞了两个进去。
于霏:“...”
这个含情脉脉的喂食活动就这样成了让她闭嘴的塞鸭子行动。
阚铎把铁盒往她手里一揣,背好背包把人拉近了一家私房菜馆。
于霏:“诶,怎么..”
阚铎:“闭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