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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涟漪的攻势,萧易淡定从容的避开。
若是她这般表现发之于心,萧易或许还真吃不住。
但萧易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看似亲近实则隔着尺度。
但这份疏远之中,偏偏还存着几分亲近,正是这种多重复杂的心理,才让涟漪做此表现。
二人在这种气氛下也没持续多久,姜处仁几人的酒就喝完了。
萧易侧目看了一眼,沉吟道:“今日天色已晚,几位兄长酒也喝完了,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姜处仁三人自无不可,虽然喝的不是很尽兴,只到微醺的程度,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欢畅。
涟漪螓首轻点,柔声道:“萧公子可要记得小女子,莫要忘了。”
萧易点头,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相信这个女子绝对跟他有些联系,只是今日不是什么好时机,因此二人默契的没有开口。
出了群玉苑,姜处仁三人告辞离去。
萧易见他们虽然喝了不少,但一个个都是酒量惊人,此时言行并不受影响,因此萧易也没有相送。
……
目送三人离去后,萧易收回了目光。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但对于太安城或者朱雀街来说,其热闹丝毫不弱。
萧易走在街道上,对于那些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视若不见。
不过走了几步,萧易不由眉头一挑,却是脑海神宫中的圣胎微微跳动。
自证就阳神以来,这种情况也就在国公府面对姜国公时才发生过,萧易一时也拿捏不准。
莫不是有天象境武者在附近关注着自己?
萧易暗忖。
可是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应不会引起这种绝巅人物的注意才是。
萧易脚步不变,神魂不动声色的寻找着这令自己生出感应的存在。
以萧易此时的神魂修为,能瞒过他的存在少之又少。
不一会儿,就锁定了目标。
萧易走进街旁小巷,目光悠悠。
韩良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般激动了,他本以为哪怕面对生死也早已能坦然自若。
但在遇到这名俊逸不凡的男子时,他才发现,自己修持多年的冷静心境竟如此脆弱!
那好似太古神山的恢宏、宛若传说仙人的气机、好似天地一般的厚重,只窥视一眼,就差点叫韩良心碎胆裂!
这是什么人?!
哪怕是上古仙神降世,天帝重修,怕是也没有这等神威!
韩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满目骇然,旋即是滔天的喜悦,苍白得好似白纸的脸上竟浮出一点诡异的红润!
萧易看着不远处这不停变着脸色的青年男子,目光惊奇。
一身粗布衣服,病态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皮肤,平平无奇的长相,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能让他生出感应?
“咳咳…”
韩良心情激荡之下,连着咳嗽几声,却顾不上平复,在见到萧易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此生最大的机缘来了!
这一刻,什么天之骄子、绝世妖孽或者世间巨擎,通通烟消云散。
韩良几步上前,伏地拜道:“韩良拜见主公!”
轰隆!
好一声晴天霹雳,萧易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天际,晴空万里,突现惊雷,真是好大的意外。
再说面前这自称韩良的青年,萧易眸光微动。
大周并不兴跪拜之礼,除了祭祀天地鬼神、面对父母长辈,也只有每逢大事,朝臣才会行跪拜天子,不然寻常时候,都是拱手躬身行礼。
似这般大礼,再加上其口中的主公,这是只有认主之时才会发生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萧易没有开口,韩良也纹丝不动,小巷中一时间缄默无言。
良久,萧易开口道:“起来吧,不用叫我主公,以公子称就好。”
萧易没有拒绝韩良的投靠,虽然面前这个青年看着病怏怏,又平平无奇,但那股子独特的气质萧易看在眼中。
再者,能让他脑海神宫的阳神生出感应,再怎么也不可能简单,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实意,萧易并不在意,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哪怕再怎么出色,也不至于让他忌惮。
闻言,韩良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心中一定。
待韩良站起身来,萧易平静道:“我既非绝世天骄又非潜龙枭雄,我倒是有些奇怪,凭什么让你纳头便拜?”
韩良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浑身上下锋芒扑面而来,好似一把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剑,藏于鞘中,养剑十载,一朝出鞘!
那股子自信,胸有成竹的气度,跟先前判若两人。
韩良闻言,毫不停顿的答道:“良自幼得了机缘,后来又蒙大贤指教,虽然一身苦疾,但也算小有所成。”
说着,满眼激动的看向萧易道:“良虽不才,但也算见过无数天骄妖孽,盖世巨擎。但在我看来,公子才真是天上真仙下界,那通天彻地的气魄,古今未有!”
看着韩良的目光,萧易便知道那并非是恭维,而是他真的察觉到了。
萧易面色平静,心中起伏,十数年来,这韩良是唯一一个真正看出一些自己的底细的。
“天下何其之大,单是那些圣地真传就惊天动地,哪有人真专美于前。”
说着,萧易揭过话题,好奇道:“时辰不早,韩兄不如随我去家中畅谈?”
韩良也不犹豫,既然拜了主,那自然是萧易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萧易的称呼却让韩良欠身道:“良惶恐,公子万不可以兄弟相称,直呼属下姓名即可。”
萧易轻声笑道:“韩兄若有经天纬地之才,区区称呼又有何妨?”
萧易的意思韩良懂,不过正是他神谋鬼智,方才更加看重规矩二字。
韩良拱手恭声拜道:“公子,礼不可废。”
萧易沉吟片刻,见韩良那自己不同意就不起身的样子,开口道:“嗯,也好。不过以名直呼多少有些欠缺,不如取一字?”
韩良这才起身,沉思片刻:“全凭公子做主。”
萧易摆摆手,看了一下天色,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消散,便清声道:“取字之事先思虑一二,先回府再说。”
韩良默然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