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进不得啊!”
还在帝后二人商量是否传召之时,柳应容三人就已经闯入了内殿。门口的小全子一脸为难的看着皇上,这不是他不拦,是拦不住啊。
仅是一眼,柳应容就红了眼眶。榻上的那人,没了昔日明黄色的龙袍,脸上甚至比身上里衣还要苍白上几分。从前一丝不苟的发丝间,也被时光淡去了颜色,如今已是满头花白。
柳应容小嘴一瘪,眼瞧着就要哭了出来。皇上见此情况,心中急切,由皇后扶着坐了起来,转眼间又咳了起来。
柳应容强忍着不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落下,虽然昨日应臻并未明说父皇的病情,只是打个幌子略了过去。但今日此般情况,明眼人都等瞧出父皇早已病入膏肓,如今已经强弩之末。
她走到龙榻前努力扬起笑脸,声音却尽是苦涩:“父皇说过要给儿臣找一户好人家,风风光光的把女儿嫁出去,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一口腥甜卡在喉咙,皇上生生咽了回去,清了清喉咙,说着:“朕是天子,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父皇一定要早些好起来,亲自给儿臣主婚。”柳应容掩面伏在皇上膝前,声音闷闷的。
皇上轻抚着她的背上的青丝,宫中尽是祥和的气息。过了半晌,皇上才开口说道:“朕乏了,应是带岁岁回去吧,应臻留下。”
柳应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任由着柳应是拽着她离开养心殿。路过柳应臻时,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他,柳应臻抬起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柔声说道:“安心。”
他的一句话,瞬间散去了柳应容心中的大半阴翳,她冲他点了点头,随柳应是离开了。踏出养心殿时,柳应容瞧见左相为首的不少臣子正在殿外候着,当中有一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女子应是定安候之妻,夏倦。夏倦一袭湖蓝色的长裙,身段极其曼妙。却以帷帽掩面,倒是多了几分朦胧之美。她身旁的定安候容霖也是一身蓝衣,两人立在群臣之中,格外耀眼,恍如天人之姿。
在柳应容的记忆中,关于她的篇幅极少,她从不参与皇室的这些个宴会。她记得夏倦同母后似乎关系极好,自己儿时曾见过她一面,那时候的自己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口中不停唤她美人姨姨,惹得母后同夏倦笑弯了腰。
“大殿下,云华公主。”左相见两人出来,带领着群臣行礼。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柳应容回首望去。殿门口,容霖揽着夏倦纤细的腰肢,仍是背对着她,夏倦却转过身,撩起帷帽的帘子,似是冲她笑了下。随后皇上传召,她放下帘子,随一行人进了殿内。
养心殿内一片寂静,皇后率先打破了寂静,开口说道:“既然皇上要议国事,臣妾一个妇人家便不再此处打搅了。”
说完,皇后叫来小全子贴身伺候,走到夏倦面前停住了脚步,笑着问道:“许久未见定安候夫人,不知夫人可愿同本宫去长春宫小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