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臻回到乾清宫后,阴沉的面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黑了起来。此时的柳应臻戾气十足,司阶可不敢触他的霉头,找了个由头悄悄溜了出了乾清宫。
小德子心中暗骂司阶不仗义,哪有他这般把主子惹毛了就跑路的道理?再说了,就算跑路也应该带上自己吧。小德子欲哭无泪,只得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紧张的不只是乾清宫,此时飞鸿殿被柳应臻整的也是人心惶惶。柳应容看着怀中的桐木琴,当真是进退两难。
内心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抉择,柳应容最后把琴交给了双花,对她说道:“把这琴仔细包好,放在本宫房中的暗格里去。”
天色渐沉,转眼间便已日落星出。柳应容命小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从黄昏等到了晚上,最后等来的却是小德子。
“公主不必等太子殿下用晚膳了,殿下今儿个去养心殿陪皇上已经用过晚膳了。奴才是来取殿下的换洗衣物的。”
“他今日也不回来了?”
见小德子点头后,柳应容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小德子也是于心不忍,但是现在他在柳应臻面前也十分难做,时时刻刻都得提着一颗心,不然下一瞬迎来的恐怕就是柳应臻下令诛九族的旨意。
小德子忍不住偷偷问了一句:“今日晌午,太子殿下可曾回过飞鸿殿?”
柳应容点了点头,现在想来心中仍是觉得莫名其妙:“莫不是他今日早朝被弹劾了?他中午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很难看,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没呆一会儿就走了。”
小德子却摇了摇头,低声同她说道:“太子殿下的事,奴才也不敢多嘴。但是奴才听闻公主喜得了一把桐木琴,往后可莫要在太子面前弹了。”
小德子离开后,飞鸿殿又陷入了之前的寂静之中。待到一桌子的菜又一次凉掉了,双花才叫人把桌上的饭菜通通端了下去。柳应容仍是撑在桌上,心里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弹个琴究竟是碍着了柳应臻什么事情。
正当柳应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口的小太监跑进来传话,说是有人来访。
令人意外的是,此时来访飞鸿殿的人竟是白日里去左相府为江怀芷诊治的胡太医。
“殿下,胡太医来了。”见柳应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双花小声说道。
柳应容见到门口的胡太医后,神色几分诧异。还未等她开口,胡太医便先一步说道:“微臣本不想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殿下,但是江小姐的情况着实有些特殊。”
这下子,柳应容完全回过了神,连忙追问道:“怀芷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太医低头细细答道:“微臣到了左相府,正巧哪位郎中也在,微臣大概了解了江小姐的情况。按理来讲,落水后受惊着凉是常事,但是江小姐高烧不退,到后来神志都开始恍惚不清。微臣便怀疑这不是风寒,而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