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皇地宫内。
原先按照洛横吩咐,跟随在那出戌身旁的连城,在地宫开始自毁的时候,独自一人出现主墓之内。
此刻徐沅几人已经离开,上方不断落下的巨石,无不是在提醒他这里即将毁灭,该快些离开了。
可是连城依旧闲庭信步的走在大殿中央的甬道上。
除了偶尔闪身躲避石块,整个人淡定自然,甚至有时间去看向右手托举的稀土装置。
打量着殿内的宝物,按照稀土装置的提醒,他走到了一处小箱子处,在上方石块落下来之前将它拿起。
打开箱子,入目是一尊需要用两手才能托举起来的佛像。
连城眯了眯眼:“原来在这里,被装在佛像里面,难怪当年没找到你。”
话音落下,连城一掌劈开佛像,取出里面阴气弥漫的石头后,满意的消失在即将毁灭的地宫之内。
……
正月初八。
黎州府寒山脚下的一处客栈内。
逃离地宫之后的几人被分成了两个队伍。
因为徐沅昏迷不醒的原因,且顾子衿不愿意让花无心拿走花瑾瑜的尸首,想让她同江年葬在一起。
于是,顾子衿便带着昏睡中的徐沅以及受伤的王宣几人跟到了寒山脚下,想准备在徐沅醒过来之后,在瑾瑜尸体还未入葬之前向花无心讨回来。
另外,徐沅原本就答应过花千蕊要同花瑾瑜二人来一趟情宗,如今虽然二人不在了,但徐沅还是要信守承诺来一趟的,加上还有顾婉之留下记载符号的书册在情宗,这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取回来的。
想到这点的顾子衿便在徐沅还未苏醒的时候,替他做了主。
而另一支队伍则是金柯高烽与辰需要处理一下地宫得后续。
死了那么多人,闹出那么大动静,怕是此时消息已经不光传到全大景,甚至还可能连周围国家都已经收到消息了。
他们离开的早,没有特意打听,加上楚州暗线缺失的缘故,并不清楚有人趁机诬陷徐沅之事。
此时客栈的院子内,经过数日的修养,王宣的筋骨已经好转了许多,但是气息还依旧没有恢复,看样子此次地宫之行,真的是伤到筋骨了,没有个数月怕是养不好身体。
活动着身体,王宣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岁数不适合在闯荡江湖了,江湖是年轻人的世界,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凑什么热闹。
按照保护永年的约定来看,马上就到一年时间里,待一起完事,自己就去找那薛宁老头,让他包了颐养天年的地方,熊死他。
韩千语坐在一旁的桌前,手中拿着家里刚传来的信件阅读着,脸色愈发阴沉。
因为其上写的正是有人诬陷徐沅之事!
自打上次徐沅要改进大理寺暗线,借鉴千音阁的机制,引入今年余生楼遮蔽,向他询问了意见,他就同家里寻求意见。
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有徐大人的口碑在,他父母也果断看好这笔投资,于是大理寺暗线改造才投入日程。
现如今因楚州暗线缺失的缘故,千音阁的来信倒是补上了这一空缺。
看着这子虚乌有的诬陷,韩千语怒火涌上心头。
沈千河拿着一块糕点边吃边走,正好从后面看见怒不可遏的韩千语在握拳头捶桌子,于是慢慢靠了过去,瞧见了信的内容。
“靠,这么不要脸?”
沈千河的声音吓到了韩千语。
“不是……你走道怎么没声?”
沈千河也气愤道:“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这么诬陷永年,我忍不了……我要……”
“你要干什么?”
韩千语好奇的看向沈千河。
愣是憋了半天,沈千河撇了撇:“要是让本公子得到诬陷永年的人,本公子定把他浸猪笼!大刑伺候!让他三天三夜闭不上眼!”
“那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这……”
韩千语摸着脑袋:“我一时半会还没想到,要不还是等徐大人醒了再说?”
沈千河摸着下巴担心着:“都几日了,永年好像从来没有昏迷这么久过,会不会……”
“呸!徐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出事!”
“你大惊小怪什么,我也没说永年出事,我要说的是,会不会现在已经醒了。”
“不能吧,屋里没声啊,顾姑娘一直看着呢,徐大人醒了应该就通知我们了。”
沈千河眯起眼睛,嫌弃的看向韩千语。
“?”
韩千语抬手抱住自己,警惕的看向沈千河。
“多日未见,必然要温存一下嘛,你连女人都没有,怎么懂?等会说不定永年就出来了。”
“什么?”
韩千语一听,气愤的骂了两嘴沈千河,并表示自己有女人。
沈千河说有在哪呢,带出来瞧瞧。
韩千语那个气氛,二人因此在院内大骂起来。
王宣看着二人,忍不住摇了摇头,感叹年轻是好啊。
与此同时,客栈二楼徐沅所在的房间内,徐沅并未如沈千河所说,已经醒了过来。
此刻他依旧躺在榻上,紧闭双眼,几日为进食进水摒弃调息的他,若不是还有气息在,顾子衿真的会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这些时日,白日一般都是她看着,但即便是四品,也不可能长时间不休息盯着徐沅看,于是在夜晚会余出两个时辰左右休息,然后由卯安排人看着。
这还是王宣几人好不容易劝说,顾子衿才同意的,不然真没准要连看到徐沅苏醒,那怕是铁打的汉子都一定承受的住。
看着榻上紧闭双眼的徐沅,顾子衿拄着冰冷小脸,露出一丝温柔,身子微微前倾看去。
“永年啊,你答应过我不会在用那力量,可你每次都说话不算话。”
“我知道自己即便是四品了也很难帮上你,所以在你没醒的这几日,我一直下努力修炼,我感觉许是那神水快要起作用了,最近感觉运气极为流畅,想来用不了多久,四品中期便入了,如此也能早点帮得上你忙,免得你还需要使用那代价可怕的力量……”
“永宁三十五年了,又过了一年,也不知道韩姨徐叔他们怎么样了。”
“对了,你说过要陪我过每一次生辰的,你又骗人,咱俩的生辰在地宫里都过去了,你是不是得补偿补偿我?”
“……”
顾子衿一直说,但可惜没有任何回应,以往的她从来不会说这么多话。
看来徐沅真的是打开了一个封闭自己多年的少女的心。
那既然打开了,是不是应该负责到底呢?
顾子衿正说着,忽然顿了顿,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喜的事,快速伸出手握住徐沅的手上。
“永年?!”
“……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