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1：天人（7）
【农村宣传工作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它的群众性，必须能够深入到全村的所有劳动者，动员他们解决联盟、共和国、州及以下各级单位直到集体农场面临的问题。农村的宣传工作只针对个别农民进行，没有覆盖全体人口，这是不正常的。】——阿纳托利·查丹科，1956年。
……
阿扎达巴德是一座位于马赞德兰省北部沿海地区的小镇，过去曾经长期受到流窜进入中亚地区的IpLF武装人员袭击——在中亚地区的新一轮混乱到来之后，对IpLF从马赞德兰省南下的担忧被中亚混战波及伊朗的忧虑取代。尽管UNIoN支持的伊朗帝国军在马赞德兰仅能控制部分城市，守住里海南岸、阻止伊朗境内的各叛军从里海北岸接收补给仍然是驻扎在这一地区的UNIoN军的基本底线。因此，在友军被四处出击的其他IpLF武装所困时，代替那些本应承担起该任务的友军阻止IpLF在里海南岸的进军就成了麦克尼尔和罗根的主要工作。
UNIoN军对远离城市的地区缺乏足够的了解。不仅如此，他们的盟友伊朗帝国军同样做不到在IpLF经常活跃的地区确立有效控制，双方都不得不依赖各地支持伊朗帝国和UNIoN的民间人士来及时获得最新情报。这些合作者的表现视情况而定，有些人能够为UNIoN军提供对IpLF而言致命的真实线索，另一些人则仅仅只是空占了自由斗士的名头而已。因此，在获得了合作者发来的IpLF据点分布位置后，麦克尼尔决定在开始进攻之前先确认这份情报的可信程度，以免又做了无用功。
“很有可能是真的。”罗根借用了友军的卫星和航拍图像进行了短暂的分析后得出结论，那些IpLF据点不太像是假货或伪装，“他们的衣着已经说明了一切，IRL和伊朗帝国军支持的武装还是倾向于穿制服的。”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考虑谨慎行动。那些人和本地的农民、牧民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法律也没有禁止那些人私下购入武器自卫。”麦克尼尔仍然不能确定那些目标的真实情况，但罗根说对了一点：他们不会是伊朗帝国军武装或亲UNIoN的游击队。“好吧，那就在这些据点合围阿扎达巴德之前将其全部摧毁。然后，我们再去见见那位为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的功臣。”
这不是战斗，是屠杀。他们只需要抵达目标附近、向目标据点发射导弹进行第一轮火力覆盖打击，然后再由罗根对残余目标进行狙击，战斗就算结束了。如果罗根·谢菲尔德不介意扩大损害范围，他会更倾向于攻击敌军的弹药库，确保附近不会有活口。统治了天空和宇宙的UNIoN军不会在这里遇到真正的对手，阻碍UNIoN军彻底地击溃伊朗各路叛军的无非是惊人的成本。已经在阿富汗犯过的错误，没必要跑到近在咫尺的伊朗特地重新犯一遍。
正因为战斗进行得过于顺利，麦克尼尔才更加无法理解这群武装人员要进行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的理由。稍微训练有素些的IpLF士兵手持电磁步枪参加战斗，而民间游击队干脆拿着21世纪的武器装备投入到和UNIoN军的血战中。用血战一词来描述战斗过程更像是对IpLF的单方面褒奖，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地面武装人员没等看到UNIoN军的目标就已经被消灭了，就像现在被麦克尼尔和罗根摧毁的这些据点一样。只要部署两架能随时得到足够弹药和补给的【旗帜式】mS，就可以确保一个地区的整体稳定，这就是UNIoN的强大武力给它的盟友带来的自信。
“这么拼命……人革联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好处？”没有性命之忧的麦克尼尔百无聊赖地在驾驶舱里和罗根聊着周边地区的局势，他相信伊朗的现状不仅仅是AEU和人革联蓄意从中破坏的结果。“他们其实早该知道，凭借勇气和所谓的……民间支持来赢得战争的时代，早就结束了。且不说他们究竟有没有公民的支持，就算有，也无法对抗迅速升级换代的对抗手段。”
“战斗就势必要冒着灭亡的风险，除非保持现状本身已经是灭亡，那时选择战斗反而是在争取生存的机会。”罗根意味深长地说道，“但……不知道天人会怎么对待这些【弱者】，虽然IpLF背后的支持者可一点都不弱。”
按照合作者提供的情报将附近的据点逐一清除后，麦克尼尔让罗根和对方联络，说是自己要代表古德曼中校见一下这位及时地提供重要情报的英勇战士。过了片刻，罗根发回了对方的答复：那人打算在距离阿扎达巴德不远的一座小屋中和他们见面。
几分钟后，两架mS抵达了阿扎达巴德附近。远远看去，小镇上空没有飘起滚滚浓烟，但它依旧被在伊朗随处可见的死寂包围着。用mS上的光学探测系统看了半天也没在镇子中找到四处活动的平民的麦克尼尔只好决定先去镇子外和合作者见面，也许对方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
小屋看上去不太起眼，也许是本地牧民落脚的地方，也许是UNIoN或伊朗帝国的情报机构临时设立的安全屋。mS的轰鸣声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戴着头巾的瘦削中年男子走出屋子，面带微笑地前来迎接停在小屋前的mS。麦克尼尔独自一人离开了驾驶舱，并让罗根依旧保持戒备。
“迈克，你最好会说波斯语。”罗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在驾驶舱里休息，他有时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一套忙里偷闲的生活方式传授给其他UNIoN军的mS驾驶员，“虽然你已经和伯顿还有卡萨德学过阿拉伯语了，那毕竟是两种不同语言。”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会在当时伊朗有可能介入伊拉克和库尔德斯坦的情况下不学波斯语的错觉？”
“哦，原来如此。”罗根满意地点了点头，“是我担心过头了，最好如此。”
迈克尔·麦克尼尔走向那中年男子，和对方握了握手，而后朝那人询问阿扎达巴德的情况。
“我是这里的镇长阿巴斯·沙巴尼（Abbas Shabani），先生。”自称是阿扎达巴德镇长的人对麦克尼尔说，不久之前IpLF逼近这座镇子并发动平日潜伏在周边的居民投入到叛乱中。由于镇子几乎被包围，加之本地居民不愿和IpLF为伍，镇子里的大半平民都已经携家带口逃跑了，可能是往西去了吉兰，也可能是顺路逃到了中亚地区。“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那些魔鬼把这里搞得一团糟，一切都完蛋了。”
“……这就难办了，沙巴尼先生。”麦克尼尔意识到，仅凭少量驻军和外国援军防守里海南岸的各个据点是痴人说梦。真正的防线是这里的居民，只要人人自发地反对IpLF，人革联就是投入再多的资金也不能让那群人无声无息地渗透到这里。“我们需要尽快恢复这里的秩序，可既然平民都逃走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我会想办法和他们联系、说服他们返回的。”沙巴尼答应麦克尼尔配合UNIoN军的行动，“对了，这附近可能还有敌人的据点，请你们行动时千万要小心。”
大致了解了阿扎达巴德的情况后，麦克尼尔返回mS上，和罗根讨论了一阵，他们打算先给沙巴尼一些时间联络外逃的平民，在此期间他们将再度确认阿扎达巴德周边情况，确保IpLF已经无法对这里形成威胁。
两人先前往镇子内巡视，这座还没有被战火严重破坏的镇子呈现出了一种令他们感到陌生又熟悉的萧条之景。从镇子的房屋建筑走向和布局中，麦克尼尔敏锐地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学校，也没有任何医院，倒是靠近里海南岸的港口修得还算漂亮——准确地说，那是整个镇子最豪华的地方之一了。
“真没法想象他们在这里只能听天由命地生活的样子。”麦克尼尔越发地感到无力，他知道很多问题是无法靠武力解决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觉得天人组织那号称要用武力介入阻止世间一切纷争的伟大愿望就是个笑话，不然GdI早就创造真正的和平时代了。如果说其中有什么可取之处，大概也仅是用绝对的暴力结束过去的恩怨对当代的表面影响。“……他们走了大概有多久？”
“镇子内还有多处热源，疑似是熄灭没多久的火炉。”罗根想了想，提议麦克尼尔去搜索镇子外小山上的山洞，“他们不会逃到邻国的，被土地和牲口束缚着的人都一样。”
这个建议赢得了麦克尼尔的支持，两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躲藏在镇子外的人群。随后，麦克尼尔把mS停在镇子内，对罗根说，他要步行前往那些山洞内一探究竟，而罗根也没有阻止。
他本来会因为步行而浪费大量时间，但麦克尼尔自然不会在危机四伏的地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散步。他发现镇子内有许多被遗弃的摩托车，便骑上其中一辆，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山洞赶去。摩托车靠近山洞时，几发子弹打到了两旁的沙地上，这一警告没能阻止麦克尼尔继续前进。徘徊在这片数百年来都未曾改变的土地上的他，急切地想要了解更多、了解一切。
来证明天人组织什么都改变不了。
有几个脑袋从山洞口探出来，警惕地打量着穿着UNIoN军驾驶服的麦克尼尔。伊朗帝国军所使用的制服样式和UNIoN军起初很接近，后来这支军队为了避免驻扎在伊朗的UNIoN军士兵经常被来路不明的武装人员偷袭而主动更改了样式，这才使得双方之间出现了肉眼能轻易识别的区别。不过，麦克尼尔可不会认为刚才的袭击是因为袭击者看错了他的身份才发生的。只要再有人不知好歹地朝着他开枪，下一秒罗根就会把电磁炮弹送进洞口、将其中的所有人赶去见上帝。
麦克尼尔一路小跑着来到山洞前方，他被几个持枪的本地村民挡在了外面。年轻的UNIoN军mS驾驶员往山洞内又看了几眼，惊讶地发现其中居然还有老人和儿童。
“叛军已经被歼灭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他用波斯语对这些人说，IpLF的威胁已经被消除，“你们的镇长还和我开玩笑，说你们都跑去吉兰或是邻国了……”
“他还活着！？”其中一个缺了两颗门牙的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惊讶地叫道。
“当然还活着。”麦克尼尔皱着眉头，这些平民的反应让他很不满。除了这一点之外，让他更为恼火的是语言本身的变化。伊朗地区的波斯语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和这个平行世界的英语（尤其是UNIoN的英语）一样发生了不少让他一头雾水的改变。“我不是伊朗人，不方便评价你们这里发生的事，但我想说，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好心地让你们逃走又自己留下来和叛军周旋的同胞。”
“好心？可真是好心啊，老子还得谢谢他牵走了老子两头牛、没把老子定义成叛军。”之前那个缺了门牙的中年男人立即骂开了，他用无比粗俗的语言把沙巴尼的所有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番，“还想收什么，一并收了去吧。*他*的！”
但这个中年男子马上就被后面的平民给拖走了，另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走出来对麦克尼尔说，他们只是因为担心IpLF袭击镇子而出来躲避，并没有什么和沙巴尼本人的私人恩怨。
“你们这位镇长是一个很出色的合作者，不过我没有在这里见到他的家属。”麦克尼尔沉默了片刻，决定暂时放下对这群平民勾结IpLF的担忧，“他……难道没有家属吗？”
“他们不在这里，仅此而已。”戴着眼镜的青年摇了摇头，说了几句晦涩不明的话，“最近我们也没见过他们，有人说他们在叛军控制区出现过……也只是谣传。”
“感谢你们的配合，那就请你们在这里再等一等，等到镇子彻底安全之后，我会来通知你们返回的。”麦克尼尔笑了笑，挥手和山洞里的平民道别，“外面还很危险，你们不要随意走动。”
他转身离开，把后背完全暴露给了这些平民。一直到他返回摩托车旁时，才又有枪声响起，子弹打在了距离他有几米远的砂石地面上。不想考虑这些平民背后的勾当的麦克尼尔以最快速度赶回镇子内，震惊地发现罗根竟然也离开了mS、于两架mS停放的位置附近四处闲逛。
“见鬼，这时候要是敌军突然打过来，咱们两个都得没命。”万万没想到罗根在关键时刻公然玩忽职守的麦克尼尔气得不轻，他本以为罗根对事事都漫不经心的态度在一段时间过后就会得到纠正，“……我得到了些很有用的情报，和你之前了解的情况差不多。看来，马赞德兰的问题不仅仅是IpLF的活跃，还包括代理人的无能和贪婪。”
罗根丢掉手里那根从路边捡来的木棍，转身返回mS，“其实情况远非这么简单……重要的是怎么做最有利于我们。”
“一旦事发，我们可能要上军事法庭。”
“古德曼中校也一样。”
两人在镇子内又休息了一段时间，然后驾驶mS返回之前和沙巴尼见面的小屋。麦克尼尔再次焦急地从mS上跳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沙巴尼说，附近可能还有些未被清理的IpLF据点。
“我就知道他们还躲在附近。”沙巴尼见状，一拍脑袋，对麦克尼尔说，自己还知道几个可能藏有IpLF武装人员的据点，“先等一等，我去看看地图，然后再把他们的位置告诉你们。”
不管怎么说，沙巴尼确认新目标群位置的速度有些太快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目标又恰好是麦克尼尔和罗根之前发现的疑似藏有本地平民的山洞，麦克尼尔最多怀疑这家伙知情不报。现在，拿着这份最新的坐标图，麦克尼尔心里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他把情报发给了罗根，后者驾驶着mS离开了此地，不久之后远方便传来了爆炸声。
“看来我们在短时间内都不能让这里恢复原状了。”麦克尼尔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告诉沙巴尼，解决方案无非两个：这座镇子可能会被废止并成为纯粹的军事基地，又或是伊朗帝国相关机构从别处迁移人员来填补空缺。“您要是想去德黑兰，我倒是可以帮您做个介绍。”
“那就不必了。”沙巴尼连连推辞，“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说走也走不了。”
两人刚聊上几句，罗根就驾驶着mS返回，并声称所有目标都已经被消灭。麦克尼尔当着沙巴尼的面训斥了对方几句，让罗根到每个现场去确认敌人已被全部歼灭后再来回报。
“你们还有其他任务要完成，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沙巴尼也站出来劝麦克尼尔对同伴不要太苛刻，“他们大约已经被歼灭了——”
“那不行，之前还有漏网的，这次一定要确保所有目标都被消灭。”麦克尼尔说着，打发罗根去确认每一处被摧毁的据点附近状况，“快去快回，里海南岸沿线还有其他敌人等着我们收拾。”
只过了几分钟，罗根·谢菲尔德又匆忙地返回小屋外，对麦克尼尔喊话说，自己发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紧接着，只见罗根离开驾驶舱，手中拿着几个颜色发黑的电子设备向麦克尼尔走来。
“这是？”
“新发现，里面的内容让我很意外。”罗根说着，看了一头雾水的沙巴尼一眼，“能让他回避一下吗？”
“哎，他是这里的镇长，涉及到敌人的情报当然应该也让他了解。”麦克尼尔驳回了罗根的请求，接过其中一个设备，发现它是一部外壳损坏严重的手机。这种过于落伍的手机在UNIoN已经难觅踪迹（除了给老年人提供的特供版），收藏爱好者恐怕要到非洲或中东地区来寻找自己所追求的藏品了。“……好吧，让我们看看。”
手机里存储了不止一段录像，麦克尼尔随手打开了第一个，画面上赫然呈现出沙巴尼对着一名已经倒地不起的本地居民拳打脚踢的一幕。出现在屏幕中的沙巴尼完全不见了对待麦克尼尔和罗根时的客气态度，那扭曲的五官和比麦克尼尔刚才听到的用词粗俗十倍有余的语言足以完全洗刷别人对这位镇长的印象。
但真正让沙巴尼汗流浃背的并不是他在录像中的行为，而是他所说的话。
“沙巴尼先生，请问一下，【把你家列为叛乱分子】是什么意思啊？”麦克尼尔不疾不徐地询问道。
“这……我不知道。”阿巴斯·沙巴尼向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跌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没有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这一定是某些勾结叛军的不法之徒……造假的产物，对！”
“录像又不能造假。”站在麦克尼尔身旁的罗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录像这种东西是千真万确的，“虽然我不好说这里发生过什么，我们还是用对待嫌疑人的态度处理他吧，麦克尼尔。”
沙巴尼慌了神，他拦住两人，大声为自己辩解，说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面对罗根的质疑，人到中年的镇长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对他们两人说，录像当然也是能造假的。
“省里有一个大人物负责这项生意，据他说，只要他愿意，别说是我们这些人，就算是皇帝（沙汗沙阿）和皇后陛下也可能出现在勾结叛军的录像里。”说到这里，沙巴尼讪笑着凑近麦克尼尔，请对方千万要高抬贵手，“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先等一等。”麦克尼尔向罗根使了个眼神，“你们马赞德兰省还真是个让我惊讶的地方。原来录像竟然也能造假，这是连UNIoN中央情报局、AEU对外安全总局、人革联国家安全局都不见得能做出来的事。而且，我什么时候问勾结叛军的事了？我们刚才讨论的明明是你借着把别人定义为叛军的理由敲诈勒索的事啊。”
镇长张大了嘴，过了好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麦克尼尔转过身，向罗根一挥手，告诉罗根把这家伙就地逮捕。
“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做！”沙巴尼尖叫起来，奋力地挣扎，可怎么也没法挣脱罗根的束缚——虽说罗根着实不擅长近战格斗，那是和麦克尼尔相比的结果。“我是民选的镇长，你们UNIoN军不能随便把我带走，这是那些规定里写好了的！”
回应他的是麦克尼尔的冷笑。
“第一，你说得没错，我们UNIoN的军人确实无权随意逮捕和罢免贵国的民选文官，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镇长。但是，在成为镇长之前你先得算个人，而你他*的连人都不是。”麦克尼尔缓缓转向沙巴尼，脸上写满了讽刺，“第二，死人是不能当镇长的。”
“什——”
罗根·谢菲尔德猛地一发力，干脆利落地拧断了沙巴尼的脖子。倒在沙地上的镇长的尸体双眼茫然地顺着地平线的方向直视着远处的里海海岸，他到死也没想通为什么来救他的UNIoN军mS驾驶员转眼间就要杀了他。
“他勾结叛军的罪证很快就能制作好，不过我们不需要现在将它公布或是上交。”罗根吹了个口哨，来到尸体旁，拍了拍尸体的脸颊，又撬开尸体的嘴、从其中拔出了一颗金牙，“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得多，麦克尼尔。话说回来，他真的以这个理由敲诈过本地的居民吗？”
“很重要吗？”麦克尼尔挑起了半边眉毛，“还是赶快找点特产吧，别忘了古德曼中校的委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