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4：三位一体（16）
【真正意义的工业社会，是一个由理性秩序支配的体系，社会将在其中明确其需求并组织生产要素来实现这些需求。】——埃贡·舒勒，2013年。
……
经过了数百年的开发后，南美洲热带雨林的面积愈发缩小，并且在人类最近三百年来开发活动最不频繁的时期也受到了严重破坏——那要归功于席卷全球的核战争。随后，轨道电梯建设工程又为UNIoN找到了持续开发热带雨林的理由，尽管其手段相较过去更加温和，并且比几百年前的先人更加注重保护当地生态环境。不过，这些都不能改变热带雨林从人迹罕至的禁区逐渐成为旅游景区甚至是仍处在持续性消亡过程中的现状。
然而即便是已经得到了深度开发的南美洲热带雨林中，也总有人类活动无法轻易触及的盲区。或是因为地理环境因素，或是因为开发成本，这些地区依旧被遗忘在深山老林中。与此同时，以保护轨道电梯设施为重要使命的UNIoN军并没有错过这些地点，早在UNIoN轨道电梯完成之前，UNIoN军已经在这些热带雨林中构筑了秘密军事据点，希望它们日后能够发挥作用。
而今天，在2308年5月初又一个多雨的日子里，一群UNIoN军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南美洲北部地区这个平日甚少有人光顾、几乎不为人知的山洞里，来欣赏他们的战友们为他们上演的一出好戏。和上次抓获天人组织高达驾驶员【人革联超兵E-0057】时不同，没能找出麦克尼尔等人捕获的这名高达驾驶员的个人信息后，UNIoN军果断地将她交给了麦克尼尔等人自行处置，打算以此来满足那些或多或少有亲朋好友死在天人组织武装干预行动中的UNIoN军官和士兵们的胃口。
所谓的好戏，不过就是麦克尼尔一行人为了获取更多情报而组织的拷问活动。令在场的观众们疑惑的是，这本该是UNIoN军情报部门的工作，那些专家们有各种方法从被抓获的囚犯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他们的担忧很快在见到仇人中的一员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群情激奋的众人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想要把目光呆滞的红发少女撕成碎片。
约翰·特里尼迪（Johann trinity）、米海尔·特里尼迪（michael trinity）、妮娜·特里尼迪（Nena trinity），这就是座天使高达小队三名驾驶员的姓名，或者说是他们认知中的姓名。尽管这三人以兄妹相称，UNIoN军没能找到任何支持这一称呼的线索，更别说是他们的真实身份了。担心UNIoN军上层机关反悔的蒂莫西在联络了许多热心的UNIoN军官后决定将妮娜转移到秘密基地内严加审讯，只为了找出麦克尼尔所需的情报。
“……你说麦克尼尔还有谢菲尔德？他们两个去开会了，稍后回来。”从外面返回的蒂莫西见同伴们问起麦克尼尔的去向，连忙替战友辩解，“对，是那三架座天使高达的分配问题。人革联索要其中一架也就罢了，在这场战斗中根本没有任何贡献的AEU居然也想要……他们要是那么想要高达，就自己来抢好了。”
“AEU一直就是这样。”齐宁中尉深有体会，他很能理解人革联军的将士们在听说要和AEU军合作时的心情，“……格兰杰，那个疯女人看上去已经疯了，是不是你的方法有问题？昨天你只顾着动刑了，从头到尾也没有问一句话。”
“我有我的办法，你们只需要看着就行了。”蒂莫西劝走了那些试图代替他主持工作的战友们，“大家想想，我们是为什么才聚集在这里的？还不是为了看他们受苦？他们给我们的亲人、朋友、战友、同胞带来的苦难，就该原原本本地让他们再承受一遍。”
山洞里响起了叫好声，周围的UNIoN军人纷纷称赞蒂莫西愿意为他们着想。立即有人主动请缨帮助蒂莫西行刑，他们不愿借助工具，更愿意亲力亲为地发泄对敌人的仇恨。在山洞的尽头，是被锁链吊在半空中的妮娜·特里尼迪。她在UNIoN军手中暂时保住了体面，未曾料到那些并不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审讯结束后，等待着她的是进入山洞第一天就被虐待得体无完肤的命运——这还只是第一天而已。
“哎呀，别苦着脸了，笑一笑。”穿着猎装、戴着草帽的蒂莫西返回他的宝座旁，笑嘻嘻地对被挂在正前方不远处的妮娜开口了，“跟你说，你昨天的叫声我全——都录下来了，非常的好听，家里人还有朋友都很喜欢，催着我再录一张唱片呢。”见死气沉沉的俘虏没有反应，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热情了，“……唉，人红脾气大，咱们的新晋歌星不给我们机会啊。”
两旁的UNIoN军士兵见蒂莫西挥手，从附近的手推车上取下两个注射器，来到妮娜身旁两侧，分别向她的两臂注射了某种药剂。齐宁中尉一干人兴致勃勃地在后方观看着，想知道蒂莫西还能拿出些什么花样。麦克尼尔拥有超越格拉汉姆的潜力、罗根则一直在隐藏实力，想不到蒂莫西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几分钟之后，蒂莫西满意地点了点头，让旁边的士兵们取来电锯和足有两人多高的中空竹竿。在战友们准备好了工具后，他起身来到妮娜前方，指了指对方左肩部位那个血肉模糊的空洞，让旁边的士兵把竹竿先刺进去。另有两名士兵过来帮忙，这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原来是麦克尼尔和罗根赶回了山洞内。看上去心情不错的两人友好地和聚集在山洞里的战友们打了招呼，来到审讯室外，让蒂莫西先停下手中的工作。
“华盛顿那边怎么说？”蒂莫西让士兵们先停止上刑，他认为这报复也有麦克尼尔和罗根的一份，“他们会同意把我们缴获的座天使高达交出去吗？”
“UNIoN又不是慈善机构，我军凭本事拿到的战利品没有任何理由分给出工不出力的雇佣兵集团和喜欢作秀的文艺工作部队。”麦克尼尔脸上的微笑已经无声地把结果告诉了众人，“当然，当然，我军不得不开一些空头支票，也就是承诺以后把缴获的其他高达交给他们。人革联和AEU要是能凭自己的本事抢到高达又不把它们破坏得面目全非，就像罗根所做的那样，我想高达放在他们手中也不算浪费。”
“艾卡上尉会喜欢这个消息的。”齐宁中尉听了，顿时眼前一亮。超越旗帜队一下子多出了三架高达，而且格拉汉姆明确表示自己只愿意驾驶旗帜式mS，那么其余人员得到高达的概率就大幅度提高了，“……要怎么分配它们才好呢？”
“我们的神枪手罗根必须有一架，其他两架呢，回去再说。”麦克尼尔的发言不能代表任何人的命令，但众人很快接受了罗根一定要得到一架高达的结果。哪怕GN-x已经消除了天人组织在GN粒子技术方面对UNIoN军具备的压倒性优势，凭借一架GN-x毫发无损地击败座天使高达小队而且只杀死驾驶员、不严重破坏高达本身，这般的水准称得上是UNIoN全军mS驾驶员中第一梯队的前列。“蒂姆，问出什么了？”
遗憾的是蒂莫西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真正任务。他在代替麦克尼尔管理妮娜期间，做出了一系列旨在赢得战友们支持的决定。没有谁会拒绝对着一个手上沾着成千上万人鲜血（也许还包括这些UNIoN军人的亲属）的刽子手拳打脚踢，只要不把俘虏当场打死或打得失去思考能力，再重的伤都能凭借先进的医疗技术治愈。这项娱乐活动看上去很受欢迎，以至于蒂莫西似乎直到麦克尼尔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原本的任务是从妮娜口中获得天人组织的内幕情报。
迈克尔·麦克尼尔看了看不远处蓬头垢面的红发少女，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战友们说道：
“各位，接下来是私人恩怨时间。请大家回避一下，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我能理解，迈克。”齐宁中尉同意了麦克尼尔的要求，“……我妻子和孩子的仇算是报了一半，可你还有更多人的仇要报。兄弟们，咱们先出去把，给我们的英雄一点隐私空间。”
两侧的观众们纷纷起身离开，有的士兵在离开前还向着麦克尼尔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什么。等最后一个人走出了审讯室并关上沉重的铁门，麦克尼尔不紧不慢地坐在蒂莫西刚才的位置上，抬起头看着不断向下滴水的天花板，决定把椅子往前再挪一段距离。
“我还年轻的时候，看过一部记录黄区开发和保护工作的纪录片。当时我们GdI派了工作团队去帮助重建黄区，无奈黄区的居民被Nod兄弟会蛊惑了太久，他们争先恐后地袭击我们的人，实在把我们弄得没办法。”令人闻风丧胆的UNIoN军王牌mS驾驶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以优雅随和的语气诉说着往事，“于是我们只好使用暴力手段镇压，把那些试图阻碍我们的人全都消灭。我记得有杀得红了眼的GdI士兵，把黄区居民抓起来，将他们的肢体砍下来切碎再喂给他们……当时我并不喜欢这种做法，其实现在也一样。”
“这里的工具都齐全，迈克。”蒂莫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问麦克尼尔所提到的几个特殊名词有什么含义，“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就把这个疯女人的四肢还有内脏一点点切下来再喂给她……哈哈哈！想想就令人愉快，这就是他们该有的下场。”
“而且还要她活着。凭24世纪的医疗手段，保证她不会脑死亡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罗根说着，提起了放在手推车上的电锯，“听说你之前很喜欢用这个，迈克。那你先来。”
麦克尼尔点了点头，接过罗根递来的电锯，提着它一步一步走向妮娜。方才面对着蒂莫西等人的谩骂和讥讽始终无动于衷的妮娜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眼睁睁地看着麦克尼尔步步紧逼，转动着的电锯很快就会把她从里到外切个透亮。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得到这种下场的俘虏在麦克尼尔距离她还有两步远时开始大声喊叫，向麦克尼尔求饶，希望麦克尼尔能够高抬贵手。
“原来你们也会怕死，我真的很惊讶。没想过自己会死、没想过自己要怎么死的人，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夺走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实在是不公平。”麦克尼尔把电锯架到了她的头顶，眯起了眼睛，“以前我遇到过一个死了母亲又被父亲抛弃的孩子，他跟我说过，只有做好准备去被别人射杀的人才有资格开枪。显而易见的是，你们没有。”
“……求求你……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
“哦，我懂，军人都是这样的。我们没有犯罪，我们只是在执行命令，差不多的借口吧。”麦克尼尔自言自语了两句，手中的电锯绕过一个弧线，高速运动的锋利金属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切入了腿部肌肉，随之而来的还有充斥着整个审讯室的惨叫声，“那么，工具在被销毁的时候，是不应该有任何反对意见的，懂吗？”
蒂莫西迈着姿势奇怪的模特步来到麦克尼尔身旁，把两条被切断的大腿装进了旁边的编织袋里。一旁的罗根似乎要说些什么，但他忍住了，直到蒂莫西前往隔壁处理垃圾时，不久前创造了以一敌三击败三架高达这一奇迹的原GdI海军陆战队司令才靠近麦克尼尔，快速说道：
“她的体检报告你应该看过了。全身有大量纳米机器人和……我只能命名为人造细胞的东西。算上蒂莫西，你们三个，是不是应该……”
“不，我觉得问题没那么复杂。”麦克尼尔戴上了耳机，以屏蔽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三个人看似是凭空冒出来的，但社会上一定还有人接触过他们，必须赶在别人之前找到那些人。我和她的问题倒是好解释，蒂莫西曾经给我输了大量的血，而且这也能解释他上次在大不里士受重伤之后为什么能那么快地恢复正常。那我想这个疯女人应该也差不多。”说着，他擦了擦喷溅在脸上和运动服上的大量血迹，不过他并没能把它们擦掉，血迹反而越擦越多，“所以，剩下的问题就是蒂姆了。”
罗根悄悄地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看到了他这一动作的麦克尼尔马上摇了摇头。
“线索，罗根。线索。下一个平行世界的特征是根据上一个平行世界推断的，李林不太可能让我们之中有人完全无法提供有用的线索或是提供干脆不相关的线索。”说着，麦克尼尔再次把视线投向了挂在半空中半死不活的妮娜。托了蒂莫西搞来的人造血液代用品和造血剂的福，短时间内她还不必担心失血过多，刚才蒂莫西已经很贴心地用小型等离子剑把伤口烧焦了。“说真的，当时你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没有生气，迈克，我只是觉得表现成那样会让我在你眼里的形象有所改善。”罗根突然板起了脸，一副要把麦克尼尔拒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是【它】和你说的？”
“当然，我们可爱的哈罗一直很多嘴。”麦克尼尔忍俊不禁，他就是想要看到罗根强装淡定的表情，“……也许你是对的，罗根。我比我自己想象得要虚伪，把她的腿卸了之后我考虑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万一她打定主意死也不招供该怎么办……毕竟是一万多人哪，罗根。”
伴随着蒂莫西从隔壁返回，审讯室内略显焦灼的气氛有所缓解。唱着歌的蒂莫西活蹦乱跳地返回两位战友身旁，小声对他们说，既然之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应该是找出那些至关重要的情报。
好消息是妮娜不仅怕死而且更没有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秘密的决心，不然她早就咬舌自尽了。坏消息是，蒂莫西似乎也没有办法让妮娜开口，麦克尼尔和罗根同样一筹莫展。妮娜死不认罪也就罢了，一旦胡乱提供了些情报（尤其是麦克尼尔等人无从验证的情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要是岛田真司还在就好了，麦克尼尔想着。那个男人绝对有办法无视俘虏的意志直接拿出情报来，尤其是在这个技术手段已经得到了极大程度发展的24世纪。
“你刚才说出来了。”蒂莫西突然出现在麦克尼尔眼前，把陷入沉思中的麦克尼尔吓了一跳，“【要是岛田真司还活着就好了。】”
“是啊，要是他还活着就好了。”麦克尼尔和罗根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两秒，“我是说，这简直是个悖论。大家都想让她死，她也很清楚自己说出情报之后马上就会死、拖延时间还能勉强活着。上级这么干脆利落地把她交给我们，也是算准了我们的复仇冲动会压倒一切……即便我们保持冷静，她也不太可能说什么。”
“之前你的说法是正确的，迈克。重点还是从社会层面上调查他们三个过去的行为，而且我们已经锁定了拉古纳·哈维这个最重要的嫌疑人。”双手交叉抱在一起的罗根还没有参与到这其乐融融的娱乐活动中，他对特里尼迪兄妹三人的愤怒也许已经在交战过程中发泄完了，“就把她摆在这里展览吧，也许等到我们结束了这一切之后，还可以给她一个更公正的审判……总得有人代表天人组织受法律的惩处。好了，等她醒过来之后我再去把她欠我的那份利息要回来。现在，咱们可以先到外面喝几杯。”
达成了共识的麦克尼尔和罗根准备离开，他们会把这里继续交给等待着发泄的战友们。主持节目的蒂莫西还站在原地，他也在思考获取情报的正确策略。虽说麦克尼尔关于【特里尼迪三人组和天人组织在克鲁吉斯之战结束后一段时间内有过密切联系】的猜想缺乏足够的依据，没有谁比三名座天使高达驾驶员更适合成为突破口了。不过，没有人会怪罪罗根当时忘记多留两个活口。
“我想到了！”就在麦克尼尔和罗根快要离开时，蒂莫西高声叫了起来，“喂，他们和外界缺乏接触，彼此之间的感情深厚程度也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向她承诺，如果她愿意把她掌握的一切情报告诉我们则我们可以让她和她的两个哥哥团聚，这个条件怎么样？”
“是下地狱的那种团聚吧？”麦克尼尔哑然失笑，他只当蒂莫西在讲笑话，“好吧，好吧，我相信你的本事。等她醒了之后，不妨这么和她说。啊，真见鬼，听起来就像是承诺请破产边缘的家伙去吃感恩节晚餐一样。”
罗根没有对蒂莫西冷嘲热讽，他打算允许蒂莫西多花点时间把血迹斑斑的审讯室清理得稍微干净些再让其他人进入。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蒂莫西一个人打扫一片狼藉的地面。
金发青年懊恼地挠了挠茂密的头发，对着旁边的自动清扫机器人说了几句话，又返回了奄奄一息的妮娜身旁。
“他们不相信我，是的。太令人沮丧了。即便有那么多次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能带来的奇迹上，他们还是不太相信我。”蒂莫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朝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红发女孩抱怨，“……其实就算你死了也无所谓，你全身上下的纳米机器人会把你们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告诉我，还有你那个小哈罗，只有我能玩明白。哎？像你这种半成品……不，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残次品，应该无法理解我这种成品中的精品的想法，所以才会稀里糊涂地给别人当了工具。我呢，跟你不一样，跟某些自作聪明地不想当工具的人也不一样。”
一个星期之后，错过了这次消遣的格拉汉姆在前去找埃夫曼教授接收他的新型旗帜式mS的途中接到了麦克尼尔发来的一份打上了绝密标记的文件，其中列举了人革联的王氏家族以及身为AEU公民但在UNIoN也有巨大影响力的拉古纳·哈维暗中勾结天人组织的种种犯罪活动。麦克尼尔还贴心地注明，为了避免误伤，可以先把这份情报交给那位从天人组织叛逃的大人物审阅。
……虽然情报中没有提及天人组织据点的分布及组织主体的动向，认为日后迟早能打听出这些情报的格拉汉姆并未起疑。他不会知道，麦克尼尔手中掌握着一份看似相同、唯独少了两个关键点的情报档案。这份档案完整地记录了特里尼迪兄妹三人和天人组织以及天人组织的支援组织【天使】（Fereshte）会面时的全过程。此刻，从蒂莫西的审讯记录中得知天使组织的高达驾驶员处在重伤状态的麦克尼尔正驾驶着座天使高达四号机和驾驶座天使高达三号机的蒂莫西一同以测试高达的名义赶赴外太空，他们决心在亚历杭德罗·科纳有所行动之前将天人组织的支援部队以及上一代高达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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