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4:鸢尾花燃(4)
【我,声明我的父母是德国人,并且我不是犹太人,并且从未属于秘密社团。我提供无可争议的道德保证并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之一:非战争状态下,进行过国家和社会政治行动,并符合德意志国民革命的原则;战争状态下,表现出对祖国的事业的积极支持,有出色的军事或公民服役记录。我把我的生命奉献给埃瑟林元帅,就像他把自己奉献给德国一样。我保证服从他的纪律,忠于他个人和他的理想。】——德意志十字勋章授勋誓词,1970年版。
……
迪迪埃·博尚握紧操纵杆,紧张地思考着对策。继续负隅顽抗下去,他和他的整个战术机中队都会在此覆灭。屏幕上闪烁着的绿色光点还有那些变得越来越密集的红色光点刺痛了他的眼睛,但他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现在不走,怕是接下来就没机会了。
“……巴黎中队注意,从现在开始立即脱离战场,向西侧突围。”身经百战的法兰西王牌飞行员咬紧牙关,下达了他最不想说出的命令,“……在指定地点和凡尔赛中队会合。”
“博尚,凡尔赛中队被bEtA集群围困,很可能无法及时逃脱。”战友的话让博尚心中一惊,“我们没有时间等他们突围或是帮助他们解除附近敌人的威胁。”
这对博尚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他放弃的东西太多了,曾经在德意志境内许下的誓言现在也都成了空谈。事实是,bEtA正在从比利时方向和莱茵河东岸入侵法国;事实是,他不仅没能把这群外星异形怪物挡在自己的家园之外,甚至此刻被迫从即将沦陷的斯特拉斯堡撤退。
“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抛下,我的兄弟们。”博尚叹了一口气,在离开斯特拉斯堡之前,他还要确保友军撤退路线的安全。凡尔赛中队大概是没救了,那些还在公路上或是山野之间龟速前进的所谓机动部队大概也是如此,但后者至少没有被包围。过于依赖燃油的机动部队在中东战线的溃败之后受到的影响早在博尚的预料之内,但其情况的严峻程度则是他和麦克尼尔都始料未及的。
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追溯呢?或许是十几年之前——全速运转了十几年的战争机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地球几十亿年来积累的资源,平日可以安全地躺在储藏罐里的石油现在如果不能被尽快送抵它该去的地方就很可能给奋战在前线的士兵们带来真正意义上的灭顶之灾。现在指责美军投入到中东战线的资源不如预期实在是为时已晚,博尚也没有当着麦克尼尔的面再去指责美国人的兴趣。
不管怎样,法兰西的土地必须由法国人来保护。
从斯特拉斯堡撤退的法军部队在抵达下一道防线之前都将受到持续袭击,落后的部队很快就会被追上然后成为外星异形怪物的美餐——遗憾的是,bEtA不会因此就止步,它们比某些见了散落一地的物资就惊喜得走不动路的士兵更适合扮演战争机器的角色。当已经逮到了猎物的bEtA忙于将其撕碎时,余下的bEtA会继续追击逃跑中的人类,直到把目标赶尽杀绝为止,在那之后它们会在巢穴的命令下奋不顾身地疯狂进攻而全无半分畏惧和懈怠。
博尚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而后调动他的中队攻击那些试图靠近撤离部队的bEtA。把那些小型bEtA消灭不会花费他们太多的力气,唯一的问题在于弹药。战术机能搭载的弹药量是有限的,很容易在高强度战斗中耗尽弹药的战术机如果不得到及时补给就再次冲上前线无疑是相当不明智的举动。当然,博尚没有机会去获得更多的补给,他只有在成功逃离这片地狱之后才能有闲情逸致讨论除战斗本身之外的事。
法军战术机驾驶员们早在撤退行动开始的时候就关闭了一部分来自友军的通讯,免得自己听到太多毫无意义又只会给他们徒增烦恼的惨叫。如此一来,驾驶员们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选择目标而不是被战友们的行动牵着走。这么做是自欺欺人,可博尚自己也这么做了,不然他实在没有办法忽视每分每秒都在被外星异形怪物撕裂成碎片的同胞们。
近在咫尺的警铃声惊醒了他,舒勒开发出的预警装置救了他一命。毫无疑问,他的战术机已经快要被光线级bEtA锁定了。凭着卓越的技巧,博尚在转瞬之间做出了闪避,同时四处寻找来路不明的光线级bEtA的下落。白茫茫一片雪海之上,混在其中的光线级bEtA几乎无法被人们以肉眼或一般光学观测设备分辨出来。这倒是难不住博尚,他的战术机搭载的光学探测设备也不仅仅只有可见光模式。无论bEtA有多么凶残,它们终究还是以碳基形式被制造出来的某种【生物】。
尽管在检测到光线级bEtA的锁定信号后及时躲避在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很少有战术机驾驶员能及时地做到这一点:要么是战术机的性能不过关,要么就是驾驶员自己的水平欠佳。最新型号的F-15型战术机也只是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想要做到凭借着理论指导就躲避光线级bEtA的攻击,还要靠像伯顿这样的王牌驾驶员的技能和直觉。
自然,麦克尼尔大概也能做到这一点,但现在的麦克尼尔大概没有这种兴趣。
就在博尚忙着寻找伏击他们的光线级bEtA的位置时,下方沿着公路撤退的法军正经历着生死考验。留在队伍后方断后的装甲车里的法军士兵们惊恐万分地发现张牙舞爪的战车级bEtA离他们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弯道超车的外星异形怪物们眼看着就要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把机枪对准了其中一只战车级bEtA的装甲车连忙呼叫友军进行交叉射击掩护,但他们的求援假如有用那么这几只战车级bEtA就没机会靠近他们了:被各自的麻烦惊扰得不知所措的法军指挥官和士兵们眼下该考虑的是怎么安全抵达目的地,他们的车辆所储存的燃油可不支持他们跑那么远。
“长官,他们快要被包围了!”持续进行掩护射击的其中一名战术机驾驶员惊慌失措地向博尚报告说,按照他自己的估计,这支法军车队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后方的bEtA吃得片甲不留,“再不快些撤退,我们自己怕是也跑不出去。”
“执行命令。”面对着同伴们的恳求,博尚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们依照原计划行事,“注意躲避光线级bEtA攻击,我没办法把掉下去的你们再救回来。”
话是这么说,博尚有理由相信bEtA这一次变得更狡猾了一些。埋伏他们的光线级bEtA很可能不是在进攻期间才抵达指定位置而是提前通过某种方式钻地到目的地附近再于关键时刻破土而出的,不然他也没法解释那些光线级bEtA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和bEtA进攻梯队前方而且还缺乏其他bEtA保护。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联军必须得找出破解bEtA钻地战术的方法,否则bEtA就会像突破莱茵河防线这样循序渐进地攻破人类以地理条件优势设立的每一道防线甚至是直接顺着英吉利海峡攻上英伦三岛。
那些落单的光线级bEtA显然也已经盯上了他,锁定的警告声不断地响起。满头大汗地躲闪着敌方攻击的博尚拼命地想要寻找个机会将这些令人困扰的光线级bEtA集群一网打尽,他让自己的同伴们专注于掩护友军撤退,而自己去猎杀那些胆敢向他挑战的外星异形怪物们。
没有人能在博尚最擅长的领域里战胜他。俄国佬也好,尤里·纳尔莫诺夫那些忠心耿耿的克隆人手下和心灵兵团奴隶也罢,还有日本人以及Nod兄弟会的激进分子以及GLA的乌合之众……一生之中经历过不少战争的迪迪埃·博尚因此将同样历经风雨的迈克尔·麦克尼尔看作是值得敬重的伙伴和竞争对手,唯独对方未能有效地从政这一点让他看轻对方一眼。即便抛去生前的那些光环,迪迪埃·博尚首先是敌人和战友都认可的王牌飞行员,他不会也不可能被这群智力堪忧的外星异形怪物轻易地打下来。
能够击败博尚的人还没诞生呢。
……被敌人追得到处躲避也是王牌飞行员的必修课之一。博尚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攻击时机,问题是周围的光线级bEtA不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当始终找不到机会的博尚徒劳地飞在半空中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时,他的战友们正因自己要保护的友军不断地被bEtA袭击而苦恼着。可怕的预感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头:下方的车队很可能在耗尽燃油之前就先被bEtA吃干抹净。
沿途被不懂珍惜粮食的外星异形怪物们丢弃了一地的残肢断臂无疑已经说明了失败者的下场。跟bEtA比起来,历史上和法国人有着不少仇怨的德国人简直就是圣人。
耗尽弹药的战术机已经无法再配合地面的友军阻击后方的bEtA,随着火力越来越单薄,更多的bEtA得以接近车队。平日里可以嘲笑bEtA的速度不够快的车辆这时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丑恶的外星异形怪物接近自己,里面的驾驶员哪怕声嘶力竭地呐喊也不能让车子开得更快一些。没有燃油,一切都是空谈。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博尚不能目睹着自己本该保护的同胞惨死在自己眼前。既然外侧的光线级bEtA暂时无法直接威胁到撤退,不如先集中精力拦截后方追上来的小型bEtA。他正这么想,警报声又响了,条件反射般地选择了及时躲避的博尚仅凭着本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若他凡事三思而后行,现在的他恐怕已经在某次和bEtA的战斗之中被激光束烧得人间蒸发了。
但本应紧贴着他的战术机划过的光束却没有到来,那些蠢蠢欲动的光线级bEtA不约而同地瞄准了远方的其他目标。只愁机会太少的博尚没有放过送到手边的良机,他迅速操控哦战术机接近其中一些试图躲藏在雪原上的光线级bEtA,用炮弹把它们炸得四分五裂,这才想起来去关心方才bEtA攻击的真正目标。
那不是其他战术机或飞机,而是友军发射的诱导弹头。从远方急速向着此地靠近的战术机部队紧接着朝分散在四处的光线级bEtA发射了集束导弹,难以将全部弹头拦截的光线级bEtA终于得到了它们应得的惩罚。
“博尚先生,我们来晚了。”迪迪埃·博尚眼前的画面晃动了几下,浮现出了提奥多尔的面容,“我们会掩护你们撤退,请放心。”
“想不到你们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们在北线组织阻击战来着。”博尚思考了片刻,他不记得第666中队接到了支援斯特拉斯堡的任务。这不重要,要是提奥多尔等人没出现在这里,他也不知该怎么收场。“既然你们是从北线撤回来的,想必已经见到凡尔赛中队了。”
“他们已经安全脱离了。”安妮特随意地说着,她让博尚放下对友军的不必要担忧,“看你们的状态,大概也快耗尽弹药了。不用勉强自己,你们已经尽力了。”
东德姑娘最后那几句话成功地让本来打算后撤的博尚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但他当然没理由在弹药几乎耗尽的情况下去像东德的战术机驾驶员那样去和bEtA近战,那就等同把他自己贬低到了和东德人一样的水平了。自尊和生存之间,目前来看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他可以找机会以后再把失掉的自尊补回来。
和东德军第666战术机中队一并抵达战场上空的还有其他前来支援的西德军战术机部队,这些规模远超博尚的巴黎中队的战术机部队成功地以更加强大的火力阻止了地面上的小型bEtA逼近车队,使得残存的车队终于逃过了被bEtA啃噬的命运。只要把近在眼前的那一批小型bEtA先拦住,后面的bEtA就不会那么轻松地靠近了。燃油不足的问题等稍后再考虑,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摆脱紧追不舍的这一批外星异形怪物。
“安妮特,执行诱导作战计划,让第三小队去吸引地面bEtA注意力。”见后方的bEtA紧追不舍,提奥多尔果断地决定把他们难以就地消灭的bEtA吸引走,“在指定位置集合,那时候没甩开它们也没关系。”
第666中队的一部分战术机立即脱离队伍,它们搭载的便携式机载bEtA诱饵装置正是为了在小规模战斗中转移bEtA的注意力而研发出来的。即便岛田真司已经丧命于这个平行世界上,他留下的杰作仍然以某种方式持续影响着人类对抗bEtA的战争模式。望着逐渐脱离原有行进路线的bEtA集群,博尚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自己和麦克尼尔私下里的那些讨论。只要不从战略上对bEtA进行试探就不必担心bEtA在短时间内迅速进化,假如这一推测属实,固守现有的控制区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们需要掩护吗?”沉默了许久的博尚又联系了提奥多尔,“让他们单独行动恐怕不妥。”
“我相信我的同胞和战友,和你一样。”提奥多尔自信地说着,“比起这种小事,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困境又回到了老问题上。”
“是啊。”博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们每后退一步,能够用来投入到战争中的资源就更少一分。”
他们的担忧是下方的车队所体会不到的,劫后余生的法军士兵们只知道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外星异形怪物终于离开了。指挥撤退的军官心怀感激地联络了博尚,并意外地得知前来拯救他们的是大名鼎鼎的东德军第666战术机中队。
“这下我们完全安全了。”车队末尾那辆装甲车里的士兵们听说曾经攻陷布达佩斯巢穴的精英部队前来护送他们撤退,顿时欢呼起来,“有他们在,bEtA没那么容易吃掉咱们。”
“听你们说这些话,真令人感慨。我以前的战友还有我们在东线的友军要是知道第666中队从自己头顶路过大概都会吓得半死,因为那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基本上就是大家必死的结局了。”车子里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兵不由得摇了摇头,“我是没想到他们的名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说起来你们不信,仅仅两年多以前它还是一支因为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随便地把友军标注为不值得救援的可抛弃单位而被冠以【死亡黑标】【渎神的666之兽】之类称号的声名狼藉的部队……哎呀,时代变得真快。”
“有这回事吗?”其余士兵听了这番话,立即产生了兴趣,“不过,他们既然是在【革命】之前的东德就已经活跃的部队,就算名声再怎么难听也是应该的。说不定,那些名声不是来自战场上的,而是因为他们参加过一些镇压行动。”
“谁知道呢?”老兵眨了眨浑浊的眼睛,“纵使同样是战功加身,留给战友的感觉是没法造假的。我也说不清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安全可靠的代名词,可能是今年,也可能是去年下半年。”
携带着不足以支撑队伍抵达下一个安全基地的车队在半路上遇到了前来救援他们的队伍,多亏了及时营救,这支车队里的法军士兵们总算不必担心自己在耗尽燃油之后停在荒野上等待着被bEtA围攻了。死里逃生的士兵们向着自己所能感谢的一切有形无形的神祈祷,期待着自己下一次也能有同样的好运。
至于把bEtA赶出地球这种事,是想都不必想的。做梦也得讲逻辑。
也许博尚的担心是多余的,安妮特同她的手下在和他们分开一个小时以后就安然无恙地返回了大部队,那时这支拼凑起来的队伍刚刚和凡尔赛中队会合。凭着弹尽粮绝的残兵败将去跟bEtA拼命当然是送死,博尚选择了说服众人往不久之前转移阵地的训练基地撤离。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也是能让他们暂时避免被随便投入到某处战场上的避风港。
但这一切的基础是他们对ALtERNAtIVE-3计划的利用价值。舒勒和岛田真司能够持续地提供成果并说服UN以及各国的大人物们继续把这几支战术机部队保留在特殊项目中,它们用于测试武器装备可比用于消耗战要有用多了。然而莫瑟和别利亚耶夫大概做不到像博尚认知中具有惊世智慧的瑞士和日本学者那样持续而稳定地提供惊喜,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将无法拒绝来自原本上级部队的调令。
到了那一天,或许莫瑟也不会挽留他们。
迪迪埃·博尚带着他的大队人马成功返回距离他们最近的安全防线时已经是夜间了,以最大功率运作的探照灯晃得他睁不开眼睛。附近满是从前线撤回来的联军士兵,他们忐忑不安地挤在号称能够暂时诱使bEtA改变进攻方向或是导致bEtA驻足不前的隔离墙后方,为自己的明天而担忧着。这些人或许是幸运的,他们不必像那些已经缺胳膊少腿的战友们一样被医护人员抬走、在绝望和尖叫声中迎来注定残废的余生又或者是生命的终结。
“虽然不是头一次见到了,我还是得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地方。”拽着绳索从战术机上降落到地面的提奥多尔迎上了看上去有些虚脱的博尚,便劝对方立刻去休息,“……说服大家鼓起勇气继续战斗是需要些更有利的证据的。”
“我也不喜欢。”博尚站在探照灯的灯光里,他能在提奥多尔的脸上找到几条将刚过20岁不久的年轻战士的面部分割为不同区块的很深的皱纹,“从理论上来讲,大家都想逃避的结果就是所有人一起死,所以总要有人站出来去勇敢地迎接灾难。这话说起来很简单,可是真的冲到前线又是另一回事了。”他转过头,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同胞们,那些担惊受怕了许久的士兵们很快就进入了梦境,“你们德国人,我是说你们东德,做得很不错。另一半德国的表现挺让我失望的,但现在我只能祈祷我们能表现得比你们更好一些。”
“希望如此吧。”提奥多尔接过博尚递来的水瓶,指着插在基地一角的米字旗,“我该说他们英国人和美国人到底是一家人,都在争相把难民纳入到军队中。多好的算计啊,以后他们在欧陆作战中不必投入自己国内的军人,只要让参军的难民为了自己原本的家乡流血就行。哪怕是为了我们和我们的同伴不沦落到那个地步,我们也要帮你们守住法国。”
两人离开机库,向不远处的营房走去,但一辆横亘在营区空地上的面包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站在车子上的人举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向附近奄奄一息的士兵们喊着些什么。
那是爱国联盟的宣传。震惊的博尚和提奥多尔面面相觑,他们从中听到了那些熟悉的词汇。什么集中兵力英勇地向bEtA发起反击而不是躲在防线后发抖,什么把一切平民以及不愿投身于这场战争的家伙都送到前线以其他形式服务于军事……如果说后者暂且还可以被认为是为了争取更多资源而做出的必要牺牲,那么前者哪怕在提奥多尔听来也有些荒诞了。弱冠之年的东德军战术机驾驶员永远不会忘记,就是同一群喊着要联军执行最激进的作战计划的家伙袭击了黑森林基地、间接导致本应发挥更大作用的岛田真司成了半个植物人。没有这场闹剧,心灵雷达的失控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生。
“……我们走。”握紧了拳头的提奥多尔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和这群让他只会想到史塔西的家伙打交道,“博尚先生,我们别管他们。”
“是啊,我们最好不要管。他们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没被抓走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博尚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巴黎方面到底在想什么?该不会是觉得这些人可以利用吧?嘿,偶尔用一次也不错,长期来看隐患大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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