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9-Ep4:鸢尾花燃(5)
【我们是一个不投降的民族,要么赢,要么死。】——卡萨德亲王,2011年。
……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尊重团队的集体决策——最好不要去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拼命。”麦克尼尔收拾着会议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对站在另一头的博尚说道,“你能从斯特拉斯堡撤回来不是因为你运气好或是水平过硬,而是因为我提前通知艾伯巴赫上尉他们去支援你了。下次呢?再下次呢?这群异形怪物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心慈手软,而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算到该在什么时候出动多少人去接应你们。”
“他说得对,博尚。”彼得·伯顿满脸堆笑地凑到博尚身旁,劝博尚最好听从麦克尼尔的安排,“听我说,伙计,我理解你的心情,倘若bEtA入侵了我们合众国,我和麦克尼尔当然也要第一时间赶赴前线拦截它们的,但我们的任务不是做这事……”强行打起精神的花花公子说着,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半杯咖啡,“算上斯塔弗罗斯,咱们也只有四个人了。不能再有损失了。”
穿着飞行夹克的法兰西绅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和神态无不向麦克尼尔展示着不愿就此服从的态度。“……我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更多人在我面前丧命了。麦克尼尔,你了解我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当我认为那些阿尔及利亚人还有利比亚人会威胁到我同胞的性命时,我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能行动起来之前抢先把他们炸回石器时代。像现在这样……”
麦克尼尔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暗示博尚停止这场无意义的争论。
“你还是学会闭上眼睛吧。”
巴黎中队从斯特拉斯堡撤退后的几天里,成功地转移了训练基地的麦克尼尔试图为终于重新正常运作的ALtERNAtIVE-3计划争取到更多的执行部队。指望法军投入更多兵力是不现实的,况且法军当前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固守防线而非某个或某些看上去全然不靠谱的计划。于是,麦克尼尔把目光瞄准了东德军和西德军,他发自内心地希望德国人踊跃地表现出扞卫故乡和欧陆的勇气而不是在这时候争先恐后地加入英军或美军。
事实上,被派遣到欧陆的美国远征军和英国远征军似乎已经在为本土保卫战做准备了。担心bEtA从比利时方向以某种尚无法被准确预知的方式入侵英格兰南部的英军在上个月月底就开始吸收流亡到法国的他国军队,他们所采取的方式也相当多样化。一部分士兵试图以个人身份加入英国国籍,另一部分士兵则打算在即将真正建成的EU军之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对麦克尼尔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虽然他不想对合众国的海外远征军作战策略指手画脚,那些被bEtA夺取了一切的人们多少该比能够高枕无忧地注视着大半个世界燃烧的家伙更在乎反攻那群天杀的外星异形怪物。然而,人们的自我认同伴随着时间而变化的速度有时候会达到令人惊讶的程度,至少现在麦克尼尔还根本不希望流亡的难民自认为是英国人或美国人。连续几天来,他以无奈的目光打量着那些踊跃加入新队伍中的士兵或平民,并发自内心地希望类似的行为越少越好。
“你管不住他的。”博尚离开会议室后,伯顿很快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那个男人或许飞得比任何人都要高,但能够支撑他飞得那么高的是他脚下的这片土地,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高喊着御敌于国门之外之类的口号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就不必和Nod兄弟会还有他们的俄国佬傀儡进行那么多次血腥的拉锯战了。”麦克尼尔闭上眼睛,来到窗前,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回忆着自己的人生,也回忆着那些仅在长辈的描述中了解到的历史。“谁都想把敌人挡在国境线之外,可光是往国境线冲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想博尚不会不清楚这些,他大概和我们一样,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些许理智。”
“就是说,没必要对他采取些额外的必要措施?”伯顿端着杯子,悠闲地挑起了眉毛,“那么,你得做好在他每次出击之前都和他见上最后一面的心理准备。”
“那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麦克尼尔嗤笑着,他伸出右手揪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想是该找个时间再认真地刮一次胡子了,“比起这个,我军还有英军的许多举措表示他们对守住欧陆几乎不抱信心。伯顿,我读过那些新的规定了,假如不是因为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就有着那么大的偏差,我会以为这是我们GdI在蓝区制定的面向黄区的新征兵政策的一环。”
伯顿晃着杯子,脸上浮现出了更尴尬的笑容,“那是因为……嗯,是找你的电话吗?”
麦克尼尔一个箭步奔回电话机旁,抄起了话筒。过了几分钟,他小心翼翼地将话筒放回原位,对伯顿说道:
“该行动了,但愿我们的新项目能帮助我们击败或至少拦住这群外星异形怪物。”
队伍的动员速度比麦克尼尔想象得更快一些,他发出指令还不到一分钟,第338中队和第666中队的战术机驾驶员们就已经集合完毕,想必这些人都恰好在距离机库不远的地方休息或训练。麦克尼尔象征性地讲了表示鼓励的话,而后对战友们说,他们很快就有机会继续为ALtERNAtIVE-3计划备用项目组的应敌方案进行测试了。
这消息是亚历山大·莫瑟直接从巴黎传给麦克尼尔的,计划的全貌仍然不得而知。仅从需求上而言,莫瑟希望麦克尼尔等人能够用战术机搭载ESp能力者到前线去和bEtA交战、同时以不同组的ESp能力者向不同的bEtA集群传递一些特定信息。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学者说,他要确认正在进攻法国的bEtA群体的构成以及不同巢穴的bEtA之间交换情报的方法以及效率。
虽然亚历山大·莫瑟和伊戈尔·别利亚耶夫的能力在麦克尼尔看来完全无法和舒勒以及岛田真司相抗衡,这两个过去一个多月以来沉迷于争权夺利的家伙如今能暂时放下内讧、专注于为联军寻找对付bEtA的有效方案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ESp能力者预计一个小时之后抵达,名单也安排好了。由于黑森林基地的事故,俄国人对我们的意见很大。阿拉斯加方面也有消息说,要是再出现严重的伤亡,他们就拒绝继续合作了。”说着,迈克尔·麦克尼尔将表格交给了伯顿、阿尔斯通中尉、提奥多尔、安妮特,告诉他们先确认上面的内容,“我的意见是,做到零伤亡。”
“放心好了,麦克尼尔。”伯顿看都不看地把表格收好,滑稽地向麦克尼尔敬礼,“我还没和她们好好接触呢。”
“但你好像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我们面前说什么要把她们全都弄到手之类的让人恶心的废话。”安妮特鄙夷地看了伯顿一眼,“到现在也没有得逞嘛。”
“哦,我得说这和我以往的行动相比是处在另一个层次上的挑战。跟能够完全看穿你内心的人相处,你感受到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对方的调侃和奚落都没法让此刻的伯顿有所退让,“你们东德人去年还喊着陈腐的口号呢,现在不还是屈服在我们自由世界的理念和利益之下了?要有耐心,我的朋友们。”
现在压力来到了麦克尼尔这一头。在战术机驾驶舱里塞进两个人,难度有点大,另一人即便穿着驾驶服也很有可能在颠簸过程中撞得本应全神贯注地操控机甲的驾驶员头晕眼花。不穿戴专用设备就随便驾驶战术机的后果已经有不少七窍流血的美军老前辈给麦克尼尔示范过了,因而麦克尼尔认为俄国人再怎样缺乏准备也不至于让ESp能力者不穿驾驶服就跟随战术机行动。
莫瑟似乎没有预案。当彼得·伯顿把这视为进一步拉拢ESp能力者的良机甚至向麦克尼尔高呼【给我来十个】之类的夸张言论时,迈克尔·麦克尼尔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新的解决方案。岛田真司和这些ESp能力者之间建立的良好关系已经伴随着那个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的牺牲而消散得无影无踪,平时和ESp能力者缺乏更多接触的麦克尼尔宁可把斯塔弗罗斯保护下的【彩虹一号】抓过来凑数也不想让很可能仍然被阿拉斯加方面的命令遥控着的ESp能力者离自己太近。说真的,这一点都不安全。
……他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不管怎样,先得看看莫瑟的计划有没有可行性。
第一天的行动从总体上而言是一场灾难,即便彼得·伯顿更愿意将不顺利的原因归结为大部分驾驶员没有办法妥善地把ESp能力者固定好,真正的问题是他们很难在测试的同时不去关注近在咫尺的法军作战部队。虎头蛇尾的测试行动只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发现仍然有一半以上的ESp能力者声称自己还不能有效地将信息传递出去的麦克尼尔就当机立断决定径直前去救援附近的法军部队。
法军构筑的大部分防御阵地看上去要比西德军的更坚固一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同东德军的防线相媲美。这可能是因为法国人的准备时间更多,也可能是由于法军有着某种麦克尼尔不了解的传统。只要母舰级bEtA不出现在战场上,法军的地面防线就能有效地减少守军的伤亡并拖延bEtA的进军速度。
“……你会去读那些人的想法吗?”从战场上空飞过的麦克尼尔用俄语向着被他捆绑在座椅上的姑娘说道,“那些注定没命的、连上帝都不见得愿意去救的不幸者。”
这问题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来说可能有些太早了,但麦克尼尔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许多处于本该念初中的年纪的少年少女在这个残酷的时代被迫赶赴战场,生来就要为战争服务或者说从被ALtERNAtIVE-3计划选中的那一天开始也失掉了其他选择的这些俄国姑娘们同样没有更多的选择,她们对外的名字也只不过是由数字构成的一串代号罢了。
“……不想说?”嘈杂的驾驶舱里就只有麦克尼尔一个人的说话声,背对着他的ESp能力者选择了保持沉默,“那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喂,你们的名字,很有特点。用当前所处的世代数字当做姓氏,用自己在这一系列中的顺序当做名字。以前我认识一个拿数字当做名字的女人,据说她还有几个同样用数字做名字的妹妹——在听吗?”
这样也好,麦克尼尔想着。他又按下了按钮,向着地面上张牙舞爪的中型bEtA发射炮弹、把那怪物送去见了bEtA的上帝。他不需要和这些ESp能力者有过多的交流,名字全部由数字构成反而省掉了不少麻烦。就是这样,和一个叫做【100·1】或是【200·2】的姑娘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废话肯定比和某个娜杰日达或是叶卡捷琳娜要不就是阿尔卡季娅成为伙伴更轻松些,他该感谢俄国佬在某些方面出人意料地理性而且高效。
出发前给战术机安装了激光武器的彼得·伯顿如虎添翼,他和他的小队游走在战场边缘地带,专门猎杀那些可能给战局带来更多不确定性因素的危险目标。地面上的其他一般目标有提奥多尔的第666中队来负责,虽说麦克尼尔多次告诫他们不要和bEtA近战,已经在长期分工之中通过这种方式来确保麦克尼尔等人能专心攻击重要目标的提奥多尔仍然命令自己的队伍下降到地面,他本人也身先士卒。或许麦克尼尔的担心是多余的,已经从博尚那里学到了不少操作技巧和指挥技能的提奥多尔目前完全能够胜任战术机中队长的职务,这个事实再一次让麦克尼尔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并没有培养出合格的晚辈的能耐。
他试着这样做过,就结果而言并不怎么尽如人意。比他小了十几岁的瑞格斯自2062年起就承担着巨大的精神压力,麦克尼尔很难说得清那家伙还能坚持多久;他昔日战友的儿子里卡多·维加已是GdI的军队骨干,但年已五旬有余的维加距离麦克尼尔的要求还差得远;可怜的埃米尔·帕克则已经失去了讨论前程的可能性,而麦克尼尔直到现在仍不明白是谁将这个灾难性的消息告诉了尼克·西摩尔·帕克。
“……但愿他们都能平安无事吧。”
从战略上来讲,传统意义上能够给联军造成重大威胁的bEtA数量优势如今已经被bEtA的新进化方向取代,有时候一种新型bEtA或是新型战术带来的危害要远远超过像以往那样只会顺着规划好的地面路线盲目进攻的bEtA。在配合法军清理附近bEtA的过程中,彼得·伯顿通过和法军士兵沟通了解到有一部分bEtA试图挖洞到法军据守的高地下方从而在要塞内部或防线后方给法军以沉重打击,他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麦克尼尔,并指出绝对不能再让附近的bEtA有靠近法军阵地的机会。
“我们现在需要能够打击地下目标的武器,麦克尼尔。”伯顿锁定了几个主要bEtA集群的位置,那些落单的家伙也没被他忽略掉,“……还是得先把靠近要塞的敌人拦住才行。”
“A小队,阻击从西侧高地渗透的战车级bEtA。c小队,专注拦截要塞级bEtA。”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的麦克尼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最微小的变化。他不想让博尚冒更大的风险,如果他自己的奋战就能换来博尚听从他的安排,把这份责任扛在他自己肩上也无所谓。“伯顿,把握好激光武器的使用时机,专注瞄准试图钻入地下的目标。光线级bEtA交给我。”
“这还用你说?”伯顿咧开嘴笑了,“那就当心些,咱们的下一批诱导弹头还没送到了,要是这次都用光了,未来一个星期之内就别指望能降低风险了。”
麦克尼尔的作战计划以提奥多尔的配合为基础,由于第666中队在地面上同法军防御部队有效地拦截住了bEtA的攻势,彼得·伯顿得以按照麦克尼尔的指示在阻挡bEtA进军的同时及时消灭那些试图钻地进攻或给后方的bEtA开辟出一条地道的个体。
这同样是一次重要的观测机会。麦克尼尔和伯顿都需要弄清楚,负责挖掘地道的bEtA究竟是一群看上去和其他中小型bEtA没什么不同但在设计之初就被赋予了特殊使命的【特种兵】还是仅在战场前沿依照需求而受到灵活调度的临时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都倾向于后一个结论:bEtA只是凭着其中小型个体的破坏力临时安排些怪物去挖洞罢了。
“问题是,它们还需要保证地道不会垮塌。”伯顿若有所思地瞄准了又一只试图在高地背面的陡坡下方挖洞的战车级bEtA,他强烈建议麦克尼尔想办法给测试部队提供更多的激光武器,因为原本被设计用来猎杀关键目标或目标集群的激光武器拿来收拾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型bEtA实在是太浪费了,“我想,它们也许能够通过分泌一些特殊物质来确保地道的安全。”
“听上去很有道理。”麦克尼尔一本正经地冲着屏幕另一头的伯顿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大肯定我们获取的这些数据还有猜测出的初步结论能起到什么作用,也许莫瑟和别利亚耶夫可以找到答案。他们两个可能比不上舒勒还有岛田,但肯定比我们强得多了。”
有麦克尼尔等人的支援,被bEtA围困在要塞附近的法军很快发起了强而有力的反攻、打退了前来袭扰的bEtA集群。余下的bEtA也没有孤注一掷地进攻,它们在变聪明了之后早已学会了选择恰当的撤退时机。见徘徊在雪原上的bEtA已经消失了大半,加上伯顿并未找到母舰级bEtA的活动信号,心满意足的麦克尼尔在同地面的法军打了招呼并保证为他们呼叫支援之后就带着队伍离开了现场。
“俄国佬既然这么擅长改装战术机,他们真应该事先给我们提供一个更可靠的方案。”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彼得·伯顿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往驾驶舱里塞进另一个人的不便之处,“我想他们应该没少进行由ESp能力者辅助普通驾驶员来完成的作战,也许我们应该设计那种有两个座椅的驾驶舱?”
“我会想办法和别利亚耶夫博士聊一聊,但他可能没法帮上什么忙。”麦克尼尔嘀咕着,“还是来说说咱们的任务吧。这一次有意外不假,排除这一点不谈,ESp能力者在我们这里起到的作用完全是负面的,她们不仅无法协助我们战斗,而且所谓向bEtA传递情报的进度究竟到了哪一步也是我们无法掌控的。”
“你在说什么?”伯顿露出了让麦克尼尔有些看不惯的笑容,“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迈克。哦,她们不愿意向你敞开心扉?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能接触到你内心的人被你吓得自闭才是正常的。”
“你这——”
见鬼,一定有什么东西搞错了。队伍返回基地后,麦克尼尔立即召集所有战术机驾驶员集合,并要求他们把作战过程中和ESp能力者的交流全部汇报一遍。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去逐一听战术机内部的记录内容。
结果让麦克尼尔颇有些沮丧。第666中队的驾驶员大多都能和ESp能力者做一定程度的交流,这可能是因为东德人和俄国佬原先共享同一套价值观(而且现在都没被清理干净),但第338中队内竟然也有一半左右的驾驶员和ESp能力者有说有笑地配合着战斗——有几名美军驾驶员称EpS能力者的警告帮助他们及时地避开了光线级bEtA的锁定。余下全程和ESp能力者缺乏交流甚至争吵起来的驾驶员当中,有5人相信ESp能力者都是俄国间谍,另几人则说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看,是我说对了。”队伍解散后,伯顿来到了闷闷不乐地整理着材料的麦克尼尔身后,“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很伤心,但……愿意理解你的人,在某个维度上会和你有着惊人的相似性。ESp能力者几乎全员为女性的理由是,俄国佬相信女性在感情上会有更多的体验,因此你我内心情感上的问题都会在她们眼中被无限放大。岛田说自己爱她们,所以他能获得这些姑娘们的拥护……而你是做不到了。你提到了Zero是吧?她的心里和你一样存在巨大的空洞,应该填补那个空洞的概念叫【爱】。”
“不对,我——”麦克尼尔欲言又止。
“你爱赢,我知道。”伯顿拍了拍麦克尼尔的右肩,转身离开了,“你爱胜利,爱GdI,爱自由世界,爱我们至高无上的理想和信仰,甚至偶尔也会爱你自己,仅此而已了。”
有些沮丧的麦克尼尔很快抛下了这些不必要的担忧,他不是会被三言两语打击得失去自信的人。ESp能力者是否理解他,这无关紧要,他需要的本来也不是什么理解和支持,那种概念只会让他变得软弱。
“情况就是这样了,莫瑟博士。”当天稍晚些时候,麦克尼尔又和莫瑟进行了联络,“我们不能对测试进度报以任何更乐观的期待,除非我们在每一个驾驶舱里再塞一个俄国佬来确认ESp能力者的传递情报进度。从效率上考虑,我需要得知我们这个新计划的核心内容。”
“简要来讲,最终目的是以bEtA对抗bEtA,把这场战争转化为bEtA自己的战争。”亚历山大·莫瑟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是吧?麦克尼尔先生,这是我不能马上把全貌或者说最有效的部分公布出去的理由,不然计划可能会立即夭折。”
“我理解。”麦克尼尔深吸了一口气,“技术上的事情,我们不懂。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只管吩咐。”
通话又进行了十几分钟才结束,把话筒扣好的莫瑟戴好眼镜,盯着显示屏上的那些数字,独自一人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继续工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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