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湘收获一众同情的目光，然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拎回了逍遥峰。
虽然难得有机会抓到凌潇湘小手，但为了不让凌潇湘反感，灵舒一落地就放开了她，笑问：“我的演技还算不错吧？”
看着灵舒一副“求夸奖”的模样，凌潇湘着实无语：“我觉得有些过了。”
凌潇湘记忆力超群，无论是《齐物论》还是《养生主》，她都已经烂熟于心。
灵舒：“……”在人前树立一个“严师”的形象，他的确演的有些过了，不过为了阻拦凌潇湘隔三差五想下山玩儿，则是刚刚好。
“不说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当初说生死不论，为什么最后手下留情了？”灵舒作为一个上位者，并不赞同她心慈手软。在他眼里，凌潇湘今日的作为后患无穷。怕凌潇湘太过疲惫，灵舒还体贴地给她递了杯灵茶。
凌潇湘也没客气，一口气喝完，然后有些古怪地看着她：“我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杀人。”
她的目的有二，一是证明自己有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能力，二是出名，就算她将来不在逍遥派了，凭她的名气，巫女也能找到她。
她不是没有想过月灵未来会报复，杀人可以一劳永逸，但是她并不在乎月灵的报复。
她修行半年多就能打败月灵，将来的她会比月灵更加强大，不惧月灵作妖。
灵舒也默默舒了口气，虽然纯狐翩翩那只黑心狐狸在凌潇湘身上种下了诸多因果，但凌潇湘还是凌潇湘，和那只黑心狐狸还是有很大不同。
解决了一个疑虑，灵舒心情颇好：“去休息一下吧，灵茶可以恢复体力，但精神力耗竭可不是小事。”
凌潇湘确实需要休息，点了点头，转去自己的寝殿。
灵舒目送凌潇湘回去休息，才接通了袖中亮了许久的传音符。
他毕竟是逍遥派的人，虽然地位特殊，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去处理，也需要做一些事来维持他的权威。
凌潇湘醒来的时候已经星河满天。
四周寂寂无声，空旷得整个天地只剩下她一人了。
凌潇湘有些意外，灵舒居然不在云霄宫里。
来到逍遥派后，灵舒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云霄宫，偶尔也会离开，但他每次离开都会告诉她几时去几时回，然后叮嘱她好好练功。
凌潇湘迟疑了一下，点开灵舒留给她的传音法螺，对面却迟迟没有接通的迹象，凌潇湘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去了一趟灵舒的书房，书房里的留音纸鹤安静得如同普通纸鹤，没有灵舒的嘱托。
灵舒做事一向老练周全，第一次出现这种失联的情况。
凌潇湘并不是没有灵舒指点就不会修行，但是一贯冷静自持的她却破天荒地静不下心来。这种情况，她只在得知巫女要离开的时候有过一次。
既然静不下心，那修行也毫无意义，凌潇湘也不勉强自己静心修练，只是把她和灵舒殿前的花草都浇了一遍水，每隔一个时辰点开一次传音法螺，在她快要帮云湖边的柳树浇水时，灵舒终于回来了。
凌潇湘灵力和精神力耗竭，灵舒离开前也用了一点小手段，以为她至少要睡个三天三夜，他算好了时间，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凌潇湘醒的时候……
他似乎失算了。
“潇潇，你这是……”灵舒不解。
云霄宫里的花木都有灵阵守护，用不着人工照料，这丫头是忘了吗？
灵舒安然无恙，凌潇湘的理智也回笼，也感觉自己有些傻帽，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是逍遥派内有什么事吗？”
灵舒虽然只比凌潇湘大了四岁，但他还保留了从前的记忆，经历不知道比凌潇湘丰富多少倍，现在的凌潇湘也远不如前世那样处事冷静老练。
灵舒见她神色似有些尴尬，心里了然，微微一笑：“是有些事耽搁了一下，醒了多久了，饿不饿？”
“也不久。”凌潇湘心里暗松口气，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下。
凌潇湘脸一红。
灵舒笑：“看来是饿了！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外面？”
凌潇湘想着她在外忙了这么久，便提议：“你休息会儿，我自己来。”
凌潇湘拜入逍遥派，基本上都是灵舒在照顾她，差点忘了她是个从小就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人。
她在担心他会累吗？灵舒心情颇有些愉悦，屈指掐了个法诀，一个清洁术落在凌潇湘身上，让有些狼狈的她焕然一新，然后无比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出去。”
凌潇湘：“……”
两人在一家酒楼靠窗的雅座坐下。
凌潇湘有些意外。这家酒楼看着很普通，不像是灵舒会选择的地方。
灵舒给她倒了杯茶：“你稍微等等，他家的菜不会让你失望的。”担心她在等待的时候饿坏，灵舒不知从哪里取了几样精致小巧的糕点……
凌潇湘：“……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呢？”
灵舒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似有些遗憾：“你现在确实小了些。”
凌潇湘摸摸自己的脸，可能是她在云霄宫吃得太好，脸上长了些肉，有点婴儿肥，看起来显小……
凌潇湘无法反驳，只好避开这个话题，捧着茶杯喝了口茶：“你常来这里？”
“嗯。”灵舒也不隐瞒：“这家店主是我的一个朋友。”
凌潇湘：“……你也有朋友？”
这不能怪凌潇湘这样想。
她已经和灵舒相处了半年时间，对于灵舒的脾气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在她面前的灵舒很好说话，但在别人面前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行我素，目空一切，若不是他修为强大到令人仰望，她相信很多人会想揍他。
而且，灵舒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他要维持他的地位，会有不少忠诚的属下，却不大可能有朋友这种生物。
灵舒不满：“你这是什么话？说的我好像是个石头缝里蹦出的天煞孤星似的。”
大概是凌潇湘的话对他的刺激不小，灵舒瞧着她，似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凌潇湘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好像并不会和别人做朋友。”
灵舒：“……”
凌潇湘见他依旧神色不虞，连忙补了一句：“能被你称为朋友，这位店主也是个极特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