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狐翩翩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凌潇湘，手却十分不客气地从凌潇湘带来的食盒里拿了块糕点吃起来：“我在想我该对谁下手。”
凌潇湘：“……”说到底，她还不是要杀人？
凌潇湘点了点桌上灵舒的名字：“就近原则，这个不是最好下手吗？”
纯狐翩翩愕然。
凌潇湘看着纯狐翩翩错愕的眼神，反而十分不解。
纯狐翩翩眼里只有利益，况且她如此讨厌灵舒，对灵舒下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可不觉得纯狐翩翩坑灵舒还会不好意思。
“潇潇，你在他那边学了两天，就学会了这个？”纯狐翩翩有些吃惊。
凌潇湘瞟了她一眼：“这种事情用得着他教？你要不要这么看不起我？”事实上，她和灵舒相处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他在教灵舒医术，灵舒除了忍不住的时候会说纯狐翩翩几句坏话之外，几乎不教她任何东西。
“没有，潇潇，我是觉得这一招很有前途。”纯狐翩翩眉开眼笑。
凌潇湘：“……”跟谷主相处还真的有点费节操。她曾经也是节操满格的，现在也不剩多少了。
纯狐翩翩烁然，立刻正襟危坐：“这个事情不好坑他，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本君也不好甩锅。而且，我现在也不宜过早和万龙族撕破脸。话说，你来看我怎么就只带了糕点，怎么不带肉？我现在还真的有点想吃烧鹅、酱蹄膀、烤羊腿……”
听到纯狐翩翩报的菜谱，凌潇湘也是满头黑线。
凌潇湘将糕点放下：“你想吃干嘛不让女官去买？”你也不看看你宫里的女官现在都闲的天天簪花斗草了。
“本君一个上神依然贪图这口腹之欲毕竟有些丢脸，而且也不安全，会有很多试吃的人会死。”纯狐翩翩叹了口气。
她曾经也喜欢让女官为她搜罗各种美食，但是试吃的女官死过一批之后，她就辟谷了。
她是神仙，不吃也不会死人，偶尔馋了，她可以隐匿身份自己去。
没有人能掌握她的行踪，自然也就没有人能针对她下毒了。
凌潇湘默然。
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海投这么一段。
她以为纯狐翩翩是前帝君亲封的少君，是名正言顺的青丘帝君之位的继承人，她也没有兄弟姐妹跟她竞争，唯一的竞争者有苏语凝又太弱，根本就不足以成为她的对手，她在青丘狐族应该生活得无忧无虑才对。
结果，还是她想当然了。
“我试试吧！不过我毕竟不是颜颜，你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凌潇湘越大觉得纯狐翩翩可怜。
堂堂一个青丘帝君，连想吃肉都要瞻前顾后一番。
纯狐翩翩怀疑地看了凌潇湘一眼：“那还是算了吧！”
凌潇湘：“……”
凌潇湘放下食盒离开，最终也没有再和纯狐翩翩聊坑人的话题。
她不是不好奇，而是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虽然纯狐翩翩不介意将这些告诉她，但是她的状况依然特殊。
所以，不知道最好。
夜色已经很深了，她也没有劝说纯狐翩翩早点休息。
纯狐翩翩只怕也休息不好吧！那就干脆让她狠狠折腾一下，发泄了一下她心里的燥郁或许会好很多。
只是，她预感这个六界不会有太久的平静时期。
那位神尊以命相守，最终也没有让这个六界真正回归平静。
御花园已经落下一层新雪。雪月交映，让青丘的帝宫美的像是幻境。
不远处透着暖黄的灯光的屋子里，依稀能听到还未休息的女官们正在围炉煮酒烹茶。
与这样的温暖相比，那座大殿上虽然灯火通明，却显得那样顾及，那个人，也如这长空的孤月一样。
帝王之道本就是孤绝之路，她选择了这条道，也就选择了孤独。
但愿那位神尊能早些回来，但愿他们之间能少些波折。
凌潇湘驻足了片刻，便走向自己的重华殿。
重华殿和纯狐翩翩的寝殿不远，不大一会儿就到了。
她的殿前，一个人静静伫立，雪落了一身，显然是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
逆着重华殿的灯火，她看不清那人的额面容，但是她十分清楚，那就是灵舒。
灵舒看到她回来了，也松了口气。
他等了这么久，差点以为凌潇湘要在纯狐翩翩那边过夜了。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凌潇湘回来了。
凌潇湘看着他一身的雪，默默叹了口气：“进来喝杯茶吧！”
灵舒微微挑眉一笑：“天晚欲雪，不是应当红泥小火炉温酒吗？”
“你的伤势还不宜饮酒，即使是灵酒也不可以。”凌潇湘一点都不通融。
“我明天就要走了。”灵舒道。
“不能喝酒。”凌潇湘很有原则，一点都不让步。
灵舒见她这么坚持，只好自己让步：“茶就茶吧！那就多谢凌姑娘相请。”
凌潇湘顿时有些后悔。
灵舒一定是故意的。
灵舒的修为再差也比现在的她强太多了，她都能给自己支起一个小小屏障来抵御风雪，这个家伙却愣是在这个傻站着，不撑伞也不撑屏障……
女官们看到他在这里也不可能没有反应，最低线也会给他一把伞的，结果……
她果然不该心软的。
灵舒还是第一次进入重华殿。
纯狐翩翩的确没有亏待凌潇湘，重华殿位于灵脉的节点上，灵气纯净而充裕，重华殿的陈设则完全是凌潇湘的风格，秀逸中带着洒脱，低调而奢华。
总之，比他住的国宾馆好。
凌潇湘吩咐值夜的女官泡了一壶灵茶。
灵茶自然是好的，是纯狐翩翩送给她的。
至于纯狐翩翩的灵茶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从大神官那里抢劫来的。
灵舒的目光一直在转，凌潇湘茶已经喝了三杯，灵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凌潇湘不说话，是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灵舒这么晚来找她，这已经算的上是罔顾礼法，好在凌潇湘也不是很在意礼法，也就任性了一下，但是她相信灵舒必然有这么做的原因。
灵舒握着茶杯：“你留在青丘的确是比留在万龙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