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怀景回了府中便称病不出,让人去问了百里怡君的意思,见她没有拒绝,便带人封了公主府的大门。
侧门也派人盯紧了,若非必要的人等全都要拦在门外。
“为何这般慌张?”
百里怡君直往自己嘴里丢荔枝,百果园的果子果然很甜,她如此想到。
“白蒙殿前失仪,而我在宫门之外,差点摔倒。”
“啊?你没事吧?”
百里怡君看他脸色红润,眉眼带笑,好得不行。
“为夫,自然是无事的。”
风怀景说着,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百里怡君身侧,伸手拿了颗带壳的荔枝。
百里怡君也不在意,只吩咐道:“再拿一盘荔枝来。”
二等丫鬟秋禾正在扫院子,听了这话,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井边洗手,完了才端上一盘皮上带着水珠,看起来晶莹剔透的荔枝来。
“扫完了地就去歇会儿。”
百里怡君一向不太待见秋禾,但念她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儿,也就没把她赶走。
公主府里好不容易把人凑全了,还有一堆人想着进来,她可不想那些外头人又争一个头破血流。
“谢公主。”
秋禾开心极了,只道是公主怜惜,要是百里怡君知道她这么想,怕是要把嘴里的荔枝给吐出来。
“以前有婆婆打理的百果园,东西真不错。”
“瑶儿你说,明日为夫是否上朝呢?”
百里怡君自认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就连原先的百里怡君也从未接触过朝堂上的事,她摇头。
“瑶儿的意思,是要我不去?”
“我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去或不去,你若实在纠结,不如问问灵吧。”
“你皇兄的意思要我称病不出,可见是他在保护我,可太后娘娘实在太会说,大半文臣都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
“武将里头,大半保持中立,只有国舅爷明着向着皇上。”
“刑部尚书,工部尚书,还是皇上的人,至于户部,它里头官员互不对付,是最大的变数。”
百里怡君只听了一耳朵,就摇头不想听:“我说了,我对朝事一窍不通。”
“好,我不说便是。”风怀景实在拿她没什么办法。
“只是如今时局动荡,我们该多做些准备才是。”
“一切都听你的。”
风怀景亲自在二人卧房之外布下层层暗哨,明日照常上朝。
见到他,皇帝和太后的脸色都不是十分好看。
他环视一圈,白蒙的位置空空荡荡的,心中有了数。
“哀家昨日见爱卿脚步虚浮,原已准了爱卿的假,怎么,爱卿昨日所为,是在欺瞒哀家不成?”
风怀景笑道:“微臣实在不敢欺瞒天家,太后娘娘的生辰即将来到,身为瑶川公主的驸马,微臣不敢不来上朝。”
“哦?算你有孝心。不过你昨日身体抱恙,早早退去,哀家已经准备好了,不劳你这小辈费心。”
话说到了这份上,风怀景已经无话可说,只得谢恩了退下;。
“惠安国将要来朝贺哀家寿辰,不知哪位卿家愿意给哀家分忧,去迎来宾?”
惠安国乃是草原上的部族,他们善骑射,所出骏马扬名各国,在大顺朝以北。
风家军守了国之南门,而国舅爷英昃,和惠安是死对头。
风怀景眉头一皱,不过是一个生日,为何要扯上惠安国?
太后果然是忍不住了吗?
风怀景略一转头,果然见国舅爷的脸色不好。
自从他的外甥女嫁入皇宫,他就在店上做了很久的木头人,今日见他坐立不安的模样,怕是要忍不住和太后杠上了。
“臣愿往。”
风怀景当机立断,抢在国舅爷爆发之前,应下了这个差事。
“怀景有心了,只是惠安国人天性彪悍,哀家怕你这小胳膊小腿,比不过人家的大胳膊大腿。”
“太后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你虽是王,可你更是我女儿的驸马,还有谁人,乐意为哀家分忧啊?”
英昃按捺不住自己的急性子,起身道:“太后……”
风怀景连忙截住他的话头:“太后娘娘,如今英大人乐意与小婿一同接待外宾,想必羡鱼的安全已有保障,请太后娘娘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那样甚好。”
太后极其憋屈,下了朝就挥退所有宫人,忍不住摔了桌案上的白玉瓷瓶。
她是个女人,武将向来看不起她,就算她知道兵权的重要性,愿意给他们最大的让步,可国舅站在皇帝一边,那些个武将根本就不理她!
“很好,很好!英昃,你要会会你的老友,哀家就成全你!”
“风怀景,你也不必着急,看在怡君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的份上,我多给你一点逍遥快活的时间,等英家倒台,你的风家军,也差不多都到我手上了。”
“来人!”
当天夜里,百里怡君睡得正香的时候,府中遭遇了刺杀。
一回生二回熟,百里怡君被杀声惊醒时,早就没有第一回那么害怕了。
更何况,风怀景还在她身边。
“醒了?你可害怕?”
风怀景把人搂紧了,轻声询问。
“你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百里怡君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
他的瑶儿果然最爱逞强,好在身体足够诚实,他也不用那么担忧她对自己太过不诚实。
“娘子能这么说,为夫深感欣慰。”
“这一波刺杀,不会又是太后派过来的吧?”
“也许是的。”
“我实在不晓得,太后杀我有什么好处。虽然我不信,可百姓迷信我与皇兄乃是祥瑞,我死了,对太后有什么好处呢?”
百里怡君的眼珠子一转:“可她目的要是在你,那就更奇怪了。虽然你挂着风家军少主的名头,可你在她面前,一副干啥啥不行的样子,他要是想收回风家军的军权,在你手里头可是最容易的。”
“是。”
风怀景把人搂紧了些许,静听着兵器相交之声,渐渐平息。
“公主王爷受惊了。”
这是百里怡君和风怀景的暗卫。
“大家辛苦,多谢大家的保护。既然已经杀退了敌人,那就快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