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偏偏还好像生活在梦里一样。
有时候第二天醒过来,她真怕这是一场梦。
却好在,他差不多都会在身边。
生活本来就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易,遇到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好好坏坏也不是我们能早已预料。
就如早上她还在睡就被吵醒。
“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住这么高级的房子,怪不得人家说滕总送她几座金山呢。”
“妈,像是她这种人,那配住这么好的房子啊。”
“就是,要住也该是咱们娘俩住,这房子的女主人怎么也该是你妈我这样的贵妇才是啊。”
“您?”
“怎么?不服气?”
“我们是来借钱的,您还是注意说辞吧,我们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提到这事那自称贵妇的女人倒是安静了许多,努力隐忍着。
下人站在旁边看着,不自禁的拧眉,听她们说话也不像是亲戚啊,但是又不认识,不知道情况。
“少奶奶,楼下有两位自称是您亲戚的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温柔昏昏沉沉的爬起来,听到佣人这样说便猜想到是谁。
“滕总呢?”温柔轻轻地问了一声,嗓音有些低哑。
“总裁前几分钟刚刚走,有个早会要开,说是两个小时后就能回来。”
温柔便没再说话,只是起了床拿了件外套披上,就被下人扶着下了楼。
下人上了茶,娘俩喝着那茶叶,连茶杯都不舍的放下,互相使眼色,似乎是说这茶不喝白不喝。
温颖没过多久就放下了杯子,便也听到了温柔从上面下来的步子。
虽然很轻,但是温颖的听力特别好。
看到温柔走下来便起身朝着温柔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堂姐。
温柔看她一眼,然后下楼朝着她们母女走去。
唐青坐在那里继续慢慢的饮着茶,一副长辈的姿态。
温柔倒是见怪不怪,只求她别再家里嚷嚷就好了。
她现在是真不喜欢家里太吵。
“你们怎么来了?”温柔低低的问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她们对面,下人这才退下。
王姐立即端了燕窝出来:少奶奶,总裁走之前让给您备好。
温柔没说话,只是端着碗轻轻地搅拌着,碗很精致,却精致不过她的心性。
“燕窝啊,哪个地方的?也给我来一碗尝尝呗。”唐青抬眼望着温柔碗里的燕窝,那成色让她几乎流口水。
王姐一愣,不由的看向温柔,温柔却是无大有所为:去给唐女士跟温小姐各盛一碗。
“是!”王姐答应着,心里却不服气,看着唐青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哪里有个长辈的样子,还要燕窝喝呢,一点都不知道里外。
别人虽然不知道温柔跟温龙的关系,但是她却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只是她知道这母女俩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然一定替温柔拦下。
温颖坐在旁边吸瞅着温柔的模样:堂姐近来可是身体不好?脸色好差。
“是吗?昨晚滕总还说我美若天仙,看来是为哄我开心了。”温柔抬了抬眼又垂下,轻轻地抿了一口燕窝,味道虽好,但是嘴巴里没什么味道。
王姐再回来的时候她便说:不喝了,倒掉吧。
唐青刚接过碗,听到温柔那么说却是立即把燕窝喝完,只几口就喝完了。
温颖才刚端过碗,正举着碗细细的打量,她很喜欢瓷质的东西,温柔这儿的碗可是每一只都价值不菲,自然是上好的瓷,摸在手心里的感觉就让她恋恋不舍,恨不得捧着睡觉。
但是当温颖听着她妈妈吃燕窝的声音那么大也不自禁的扭头去看,忍不住叫了一声:妈。
唐青喝完之后把碗往茶几上用力一放。
温柔心尖轻轻一荡,随后却是立即抬眼望着对面冷了脸的女人,不自禁的觉得好笑,这女人在她的地盘抽什么风?
“管家,叫过两个保镖来。”温柔不慌不满的垂着眸抚摸着自己的手指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管家说道。
管家立即点头:是!
便朝着外面走去。
唐青一听那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一碗燕窝下肚就有了力气甩碗,我自然是叫保镖来防身了,你也看得到我现在可是一身两命,容不得半点差池的。”
温柔淡淡的笑了声说,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妈,你这是要干嘛?”温颖拧着眉看自己亲妈问。
唐青却是一肚子的火气快要忍不住。
“我还能干嘛?人家保镖都请来了。”唐青嘴巴如刀子,说着呢就一抬眼看门口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走进来,然后到温柔身后站着,双手靠背,挺直着如两根电线杆,却都是眼瞅着前方的母女俩。
唐青瞬间把要吐出来的话都咽了回去,温颖也有些害怕的低了眸不怎么敢窥视。
温柔看着对面那母女总算是规规矩矩不敢在造次才说:燕窝也喝完了,有什么快说吧,我身子乏着呢,不能坐太久。
在温颖觉得她像是后宫里的皇后的时候,温柔却只是滕云的太太,却只是温柔而已。
她想要怎样就怎样,因为这是她的家。
她不急不躁,却也会上火。
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想通,亏了别人也不能亏了自己,尤其是跟这母女俩这样的人。
“燕窝是喝完了,可是你刚刚看我要喝就让下人把你的倒掉是什么意思啊?是觉得我恶心是吗?”
唐青还是咽不下那口气便问道。
“我们少奶奶最近嘴里苦,不用说是一碗燕窝了,就是千年人参,该扔还是会扔的。”王姐站在旁边说。
管家站在另一旁忍不住笑了一声,对王姐心生敬佩。
王姐却是见不得温柔为这家人受气。
“你……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们主子说话的时候插言。”
唐青立即不高兴的说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王姐气不过,但是毕竟身份有悬殊,只好忍下。
“没人会说你恶心,倒是你不要给我们家添一些乌烟瘴气的东西,王姐他们虽然在家里打工,但是都是凭自己本事吃饭,并且带我如自己闺女一样疼着,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就休怪我要叫人把你请出去了。”
温柔慢吞吞的说着,一字一句直戳唐青傲慢的心底。
唐青被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脸上的颜色更是一阵黑一阵白一阵绿,那叫一个好看。
“我,呵,合着我现在连个下人都不如了呢。”唐青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发作。
温颖看着唐青的样子,也不知道唐青什么时候才能说借钱的事情。
但是最近家里几乎断粮了。
谁也没想到,一个公司的破产会让他们家立即就穷到那种地步。
她爸爸现在又需要吃点补的东西,不然身体难以恢复,恐怕不是瞎了一条腿那样简单的事情了。
“堂姐,我跟妈今天过来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实在是家里已经油盐尽无,爸爸身体又虚弱需要补一下,所以才来,想来你肯定也不缺那点钱。”温颖便先开了口,说着那话的时候却是不自信的咬着唇。
她没忘,她的一时冲动让温情自杀。
她怕温柔跟她翻旧账。
“原来是来借钱的。”温柔这才回过神,嘟囔了一声。
“这点钱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叔叔死?”
“笑话,你们身为他的家人怎么能让他死?四双手难道赚不出三个人的饭前来?”温柔立即说道,毫不给唐青好脸色。
“赚?怎么赚?你以为我闺女也是你这种张口就能向着男人要钱的女孩子嘛?”
“唐青,你今天是来借钱的吗?”温柔的声音高了一些。
既然是来借钱的,就该有个借钱的样子,而不是跟她趾高气昂。
要趾高气昂,那也该是她温柔。
唐青一下子被压制的喘不上气来。
“罢了罢了,只要你肯给钱,这份气我便受了就是。”唐青看也不看温柔一眼了,冷冷的说道,像是受尽委屈。
温柔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肌肤已经糙了的女人。
唐青还算是个爱保养的女人,看来最近真的是受了不少没钱的苦。
不过就算如此,又与她何干?
“是啊堂姐,只要你肯给钱,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只是我爸爸现在躺在床上可怜啊,每天清汤寡水的……还请你多给一些。”温颖也说。
“你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整天在家呆着干嘛?我像是你这个年纪早已经在赚钱养家。”温柔冷冷的瞪她一眼。
温颖立即委屈的低了头,快要哭了。
“那是你有本事能榜上大款,我闺女可没那么不害臊。”唐青瞪了温柔一眼,被人家说闺女无能不乐意了。
“这位太太还请不要乱说话,我们少奶奶可不需要傍大款。”管家插了一句,安安静静的。
“没有傍大款,滕总怎么成了她老公?”唐青立即瞪着管家问,不敢跟温柔抬杠,却跟别人有的是话说。
“那也是我们老板跟少奶奶两情相悦,真没见过您这样的长辈,在小辈面前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也就罢了,一点德行都没有。”王姐便说,实在是看不惯这种人。
“你闭嘴,我可是她婶子,你就算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在这里打工的。”
“我早已经说过,我们断绝关系,我连叔叔跟堂妹都不认,你这个婶子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温柔说话总是声音不高,但是说出来却气的人吐血。
“姐,我妈是有口无心的,她就这样说话不经大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样吧,你现在给钱,我现在就带我妈妈走。”
“你说谁说话不经大脑呢?”唐青听女儿那么数落自己不高兴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钱?”温柔笑了一声寡淡的问。
唐青跟温颖都愣了。
这都聊了这么久……
“我有欠你们的么?”温柔看着那娘俩夸张的表情问了一声。
“那可是你亲叔叔。”唐青立即说。
“我爸爸的亲哥哥都不在他需要的时候拉他一把,我奶奶的亲儿子都不在她临死前到她身边让她再看最后一眼,我的亲叔叔有算个什么东西?”温柔便说。
“天哪天哪,你还就是揪着过去那点事不撒手了是不是?你不就是不想掏钱嘛,用得着总是提过去吗?你叔叔做的再怎么不对他也是你的长辈,你叔叔没有对不起你。”
“如果当年他肯拉我爸爸一把,我爸爸就不会被逼的自杀,我就不会没有爸爸,他没有欠我,却再也跟我没关系。”
若是人都是独立的,谁也不欠谁,那么,既然都不相欠,她有什么理由给不相欠的人钱?
何况前不久那个女孩子才害的她妹妹割腕自杀。
唐青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抬手指着温柔的脸,那恶狠狠地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温柔给吃了。
温颖立即抬手去拉唐青,温柔也缓缓地站了起来,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的泼妇:你们还等什么,将她给我拖出去,以后这张脸,再也不许进我这个大门口。
“是!”
两个保镖立即上前,唐青吓坏,立即弯身拿起桌上放着的水果刀:你们要干嘛?你们别碰我啊,不然我这手里的刀子可是不长眼。
“妈,你这是干嘛?”温颖虽然自私,但是却是见不得这种拿刀的场面。
两个保镖没敢立即靠近,却是护在温柔身边。
“哼,你的手哆嗦什么?刀子都拿反了你还能干什么?”温柔嘲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
“妈,快把刀子放下,我们走,钱我们不要了就是。”温颖立即在唐青耳边小声说,两只手抓住唐青的一条手臂,吓坏。
“你让不让我们走?”唐青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刀柄问温柔,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谁不让你们走了?”温柔冷冷的问了一声。
那杏眸里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却是立即让那母女倒吸一口冷气。
“姓温的,算你狠,你会遭雷劈的知道吗?那可是你亲叔叔,你要是不管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唐青把刀子扔下,然后用力抓住温颖的手腕:我们走。
温颖便立即跟着她。
“如果他死了,你还能睡得着吗?”温柔转身,望着那匆忙要离去的背影问了一声,不冷不热,又像是提醒。
“什么意思?”
“堂姐你是要给我们点钱吗?爸爸现在心灰意冷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堂姐,若是你肯拿出几百万来给他做投资从头再来,我相信爸爸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几百万?天啊,你当我们少奶奶是开银行的吗?”王姐要笑出来。
“等爸爸有钱了肯定会还回来的,而且那千八百万的对堂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温颖,作为温家的女孩你要知道羞耻,看看你自己的两只手是不是完好的存在,如果是,去用你的手赚足够的钱来养活你的父亲,这便是一个女儿最该做的,而不是在这里求一个根本不可能给你钱的人要钱,这样你该感到耻辱。”
温颖毕竟是温家的女孩子,但是这个女孩子让她一再的失望。
温柔已经失去耐心:王姐,陪我上楼。
王姐点头立即去扶着她上楼。
“你怎么那么记仇呢?难道要我们家人都死光了你才满意吗?钱对你来说又不算什么,你干嘛那么小气?我才要问你一声,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奶奶要是知道你在爸爸最困难的时候不肯帮他,也会到梦里找你的。”
温柔……
突地觉得背后发凉,一阵阵的。
王姐听着那话急了,转头就要说话却被温柔捏住了手腕,王姐回头看温柔,还觉得委屈,却是看着温柔用眼神会意她别再说而忍下。
“轰出去。”管家也听不下去了,命令那两个不看眼色的保镖。
唐青手里已经没了刀,却是转头想要继续跟温柔说,直到看到那两个保镖,然后她才不甘心的冷哼了一声:哼,温柔,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叔叔那时候帮你爸爸吗?
温柔一愣,眉眼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然后转了头。
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的两个女人。
“为什么?”她冷冷的问。
“那是因为你妈妈不要脸的勾引你叔叔,我是为了阻止他们俩见面。”
温柔……
突然觉得心一疼,然后还不等说话就听管家大喝一声:你们还等什么?
那两个保镖立即一人扛起一个轰了出去。
“温柔,你妈妈就是个贱人,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狐媚,你也跟你妈一样,除了勾引男人什么都不会。”
人已走,却不甘心不留下点什么。
温柔突然低落的望着自己的脚底,她已经望不见脚底,只能望着台阶上铺着的地毯。
“少奶奶,你别听她胡说,肯定不是那样的。”
“当然不是那样,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道。”温柔说,却是没什么力气,说完抬腿往楼上走,却是一阵眩晕。
管家立即跟着上了楼,温柔躺好后他走过去:少奶奶,这次是我不对,我……
“你们跟她们母女都不熟,我不怨你们,但是这母女俩,以后是不能再让她们踏进我们家半步的。”温柔直言。
“是,我明白,也会立即交代下去。”
“还有就是他们来过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滕云了,我不想他再曾烦恼。”
温柔低声说着。
管家跟王姐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只是点点头。
“你们出去吧,我有点累,躺一会儿。”温柔说,像是耗尽力气。
“那我待会儿进来送早饭。”王姐说,然后就跟管家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给她关了门往下走却是都感觉不好,真不该让那母女进来。
“这事真不跟总裁说吗?”王姐问管家。
“自然不能不说,少奶奶能忍气吞声,但是这事……我来跟总裁说。”管家低头想了想说道。
王姐点点头:好,那我去让李大哥给少奶奶重新煮早饭。
管家也点点头两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管家到了门口看着那两个守门的:你们俩怎么回事?我们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她们说是少奶奶的亲戚,我们以为……”
“以为什么?少奶奶除了自己家的三个弟妹还有允小姐跟陈小姐再也没别的亲戚朋友,以后在遇到这种情况,至少要打个电话问我一声,知道了?”
“是是是。”两个守门的立即点头答应着,这工作舒服,薪水也高,他们自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要是再有下次你们俩就都卷铺盖滚蛋。”管家难得的冷着脸这样说话,说完后就转头走人。
门口俩大男人却是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厨师大哥又重新给温柔煮早餐,温柔喜欢酸味,他就弄点酸溜溜的水果加进去在粥里,很清纯的味道。
温柔默默地流了两滴泪,然后就擦干了。
侧躺在床上想着唐青刚刚的话。
唐青那样的泼妇,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但是她却记起当年她妈妈跟温龙见面后的样子,似是很不开心。
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难道温龙曾经对她妈妈做过什么?
但是她妈妈却是只字不提,只说没事。
温柔越想心事就越重,然后又想到奶奶。
若是奶奶在,肯定希望她帮温龙一把吧。
但是她要怎么帮?
若是温龙真的曾经对她妈妈做了什么,她就更没办法帮了。
她突然想到温良,然后翻身拿了手机给温良打电话。
温良刚要进法院,站在台阶上接着姐姐的电话,阳光直射过他的头顶,仿佛是要给他一最温暖的光芒。
“好,我上完法庭出来去看看。”温良说,然后挂电话。
却是在无意间抬眸的时候看到那个倾斜的位置上,熟悉的人影。
她站在较低的位置,但是却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贝儿忍不住咬唇,甚至没勇气再跟他对视,有些刺眼的东西让她不得不低了头。
温良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过一分钟,然后转头离去。
贝儿吃惊的抬头,以为他会来打招呼,但是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
肯定恨极了她吧?
贝儿不由的心疼,咬着唇看着自己的脚底,阳光好像有些烈,她却是赶紧的跟上前去。
“温良。”
大楼里她突然叫了一声。
温良往前走的笔直背影停下,却没有回头。
黑眸里闪烁着的复杂情绪告诉别人他现在很不高兴,但是他不会随便发火。
“温良,你的文件没带齐。”她走上前去,一句话,然后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寄给他。
温良这才缓缓地抬眸,看着她手里文件上写着的标题然后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我刚回来!”她说了一声,字圆腔正。
“我是问为什么我的文件会在你的手里?”
“因为我回来工作了。”她说,却是差点哭出来。
温良突然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开心。
然后他退了一步,拿过她手上的文件就往里走。
他什么也没再问,也没再说。
他不骂她,也不叫她滚。
这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贝儿觉得自己心里的城墙好像要塌掉了,他那么冷漠的眼神,他那么难过的笑……
她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上了楼再也看不见。
难以哽咽,几度张嘴,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一定是恨毒了她吧?
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或者她根本不该回来。
可是不回来,如何重新开始?
几年前她能追到他,几年后难道她追不回他了吗?
当她缓慢的走在回到事务所的路上,她想,他肯定是明白她回来的意思的吧。
而法庭上的温良,却是一点也没有被前女友回来的事情影响。
打的对方连连抹汗不说,整个法庭上,鸦雀无声,除了他说话的声音还有对方律师想反驳却无能的声音。
滕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温柔还在楼上看书呢,自己爬到书房去了,唯有在书里才能让自己彻底的静下心来。
管家却跟他到了书房:少奶奶不让告诉你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去找她,之后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滕云坐在椅子里微微沉吟,之后却很淡然。
眉心间的烦愁很快就松开,他上了楼,然后看到温柔在看的书,不由的笑了一声。
果然是很会自己安抚自己。
温良从法庭出来便给事务所里打电话:我这会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下午上班再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挂断电话后却是望着手机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那低低的一声……
她坐在原来的地方,手里握着他新助理的手机,却是不自禁的难过。
他刚刚有知道接电话的是她吗?
他就那么果断的说完挂掉。
他忙完不回来是为什么?
她的心里突然好焦急,她真的没办法不怕。
周遭的同事都在低低的议论着她,似乎她根本就不该再回来。
肯定是有女同事又开始打他的主意了吧。
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她已经不是他的女朋友。
尽管她从来没说过分手两个字。
温良取了钱去了温龙现在的住处,知道他要来,所以温颖早就在家等着呢。
温良说不想见她妈妈让她想办法支开了。
“你爸爸呢?”温良问了一声。
“哦,在屋里。”
是个很老的房子,比他们的老房子还老。
估计用不了两年就拆了吧。
温良心里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跟着温颖到了温龙的房门外。
“在里面。”温颖说,心慌的不怎么看温良。
“我自己进去。”温良低低的一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推开了门。
温良进去之后闻到房间里像是什么东西坏了发霉的味道不自禁的拧眉,却是把门给关上。
虽然他们家后来落魄了,可是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一下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床上躺着在装死的人,他就站在床前那么静静地看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这就叫自作自受吧?”温良说了一声。
听到不属于家里两个女人的声音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现在的他已经好几天不刮胡子,完全像个颓废的废人。
“你怎么来了?”温良他总是认识的。
好不容易爬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一身正装的温良,心里却是忍不住受打击。
连当年的小毛孩都成了小有名气的律师,而他……
当年也算是小人得志过。
而今却……
“看在奶奶的份上,姐姐让我来给你送三千块钱,是给你买补品的,养好身子重新开始吧,或者回乡下去种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还能种地?”温龙看着自己的废腿嘲讽的笑着说。
“舞者失去了腿还在跳舞,你只是一条腿废了而已,有什么不能?”温良质疑他,漆黑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三千块扔下在他被子上。
“你已经这把年纪,该收心了吧?还有你那自私自利的老婆跟女儿,你们若是再不收心,就别怪我要运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下一次的问题。”
“什么意思?”
“你老婆跟女儿去我大姐那里要钱你会不知道?还羞辱,还拿刀?就凭她们今天做的事情,我就可以让她们母女入狱,你信吗?”
温良冷哼一声,对眼前这个废了一条腿的男人没有半点怜惜。
因为他从温龙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悔过。
而站在门口偷听的女孩却是吓的浑身一颤,入狱?坐牢?
天……
她忍不住捂住嘴,差点惊叫出声,这时候却也知道学乖。
“温良,我是你叔叔。”
“如果你不是我叔叔,你以为我会拿这三千块过来?即使姐姐顾虑离开的奶奶,我却是半分也不会念及什么叔侄之情,因为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感情。”
他说,然后转身往外走。
“温良,我现在是不行了,我——这辈子也可能不行了。”
温良不动,只是站在门口,一只手用力的抓着门把手。
“咱们温家,还是要靠你了。”像是一种托付。
只是那种托付,不知道真真假假。
“我们温家,我自然不会丢温家的脸,至于你,别咱们咱们的了。我们四姐弟跟你没什么关系。”
然后门被他用力打开。
在温龙痛定思痛的时候,温良出门把门关上,看着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女孩子,她是姐姐,但是她没出息的样子,真像是……
他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刚刚的话你听到最好,没有听到我便在跟你说一声,以后再去骚扰我大姐,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了。
他走了,温颖却是吓的蹲在地上,眼里的泪许久好不容易掉下来,她却是浑身都在发抖。
温良去看了车,车跟房子哪个对他重要?
事实上是都不重要的,但是,他想,他该买辆好车。
凭自己的本事。
他必须承认,是因为她回来了。
所以他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在四S店里买了一辆看上去还不错的车子。
以前那辆旧的送给温情了,她也不嫌弃旧的,只是不怎么会开。
所以就在楼下放着也没再有别人动。
下午他去上班的时候车子一停下,她在门口站着,还有几个刚吃饭回来的同事。
“温律师,你新买的车吗?”
“温律师你的车子好漂亮啊。”
“好想坐进去兜个风啊。”
“都等下班后吧。”
温良浅笑着说了一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仿佛是那句话,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他骄傲的模样上了楼。
他的身材较好,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显得越发的深沉有气势。
她站在远处看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贝儿,上楼了。”有同事吆喝她。
贝儿回过头,想起自己母亲说的那个男孩子的条件,然后又看向楼上。
听那几个女孩子的意思他是刚刚买车吧。
是因为她吗?
她想哭,竟然笑了出来。
“温良,感谢你还会因为我做一些事情,尽管不是因为爱我。”
她的心里默默地想着,然后跟着她们一起上了楼。
“温律师,贝儿回来了,是不是就没我们的份了啊。”
有个丫头难过的说。
他站在旁边轻笑着,那么儒雅,又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回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脸便冷了下来,却让听了的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那他到底是爱是恨?
还是他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贝儿过了五个多月才回来,是跟那个男孩子结束了?
是发现了温良的好?
还是因为跟那个男孩子没谈拢?
直到贝儿进来,那个女孩低了头,然后跟别的同事朝着别的地方去了。
而她却是孤单的一个人站在门口,斜对面的办公室里,因为是玻璃的所以她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他坐在那里认真办公。
他刚回来就在认真办公了。
她呢?
却在儿女情长。
“贝儿,晚上一起吃饭啊?”
“啊,我不去了。”贝儿低声说,笑的很牵强。
然后众人互相对视,其实巴不得她不去呢。
“是温律师请客哦。”有人又说。
她是一怔,却是再也没说话了,因为张开嘴也说不出来。
她们明显着是不想让她去。
过了一会儿头去了他办公室一趟,出来后击掌给大家:今晚上温律师请客,咱们事务所一个也不能少啊。
贝儿站在旁边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是跟他们一伙的,然后低了头要走。
“贝儿,正好给你接风,一定要到啊。”
当别的女孩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头的时候头却扭头走了,剩下所有人在伤心,贝儿也是愣愣的望着头离开的地方。
心里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感激呢。
“今天上午我回来晚是因为去了趟车站亲自接了个客户,你猜我碰到谁了?”滕总吃晚饭的时候跟老婆大人提到。
“谁?”温柔好奇了一下,仅仅一秒钟。
“殷贝儿。”
温柔……
“开玩笑,只是相似的人。”他笑了一声,看不下去她那么紧张。
其实是他也不确定。
温柔的心里却是一荡,不自禁的想起她的傻弟弟为了那个女孩子受的苦。
要真是她回来……
温柔不想想下去,感情的事情特别折磨人,肯定又会是一场折磨。
而贝儿真的回来了,还跟温良一起去吃饭了。
老大分了一下,几个疯迷温良的女孩子坐温良的车子,贝儿当然不会抢前面的位置,就坐在后面挤着,千万是他的助理。
外面的景色还是年前的样子,除了有两家门店的牌子换了下。
那些花花草草也都开过了,她回家的时候还是秃的。
她低了头,两只手不怎么用力的纠缠着,听着几个女孩子一直在缠着他问问题。
温良都很认真的回答,很客套,很尔雅。
其实大家都知道,谁也进不去他的内心。
除了某人曾经进去过。
去了餐厅之后他们要了一个超大的包间,贝儿还是距离他远远地,手里握着一瓶子鸡尾酒有的时候喝两口,并不跟任何人主动攀谈。
倒是听着头说:贝儿你走了这阵子咱们事务所可是翻天覆地啊,光是咱们温律师你的前男友,就是给咱们事务所翻了去年的三四倍,而你却在家呆这么久才来,你这是坐享其成啊,你自己说你该不该罚?
“好,我先自罚。”
贝儿站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举着那个酒瓶子直到喝完才放下。
其实她也很好奇,头怎么会对她那么好,竟然还让她回来。
她以为她会被赶出去呢。
所以这份情,她该还。
至于坐享其成那四个字,她竟然欲哭无泪,只能不停的灌酒。
众人看着她那么认真的模样却是有些不忍心了。
并不是非要她喝死过去。
而温良自始至终都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她起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然后就一直在跟旁边的合伙人说工作的事情。
“其实我很感激头还能再接纳我,本来我以为我会被轰出去呢,所以我再单独敬头一杯。”
她说着拿起旁边的红酒杯,很豪爽。
她原本也是个有胆子的人。
“哪里话,就算你跟温律师分手了,但是你也是咱们事务所早一批工作人员,何况这样的美女放在别的律师事务所那我可舍不得,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咱们事务所这么多没结婚的单身男青年。”
头开起玩笑来,然后众人都跟他闹,贝儿却只是微笑,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温良像是没看到一样,过了会儿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她可以挨个赔不是,但是不必跟他。
所以在快到他的时候他便出去了。
------题外话------
我们小良子也怪不容易的,好不容易付出一回真心却被辜负,哎,可是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