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他独自站在餐厅的某个大玻幕前,那里竟然出了他挺拔的身影再无其他。
背影是孤独的,但是却孤独的很骄傲。
一套黑色的西装穿在他完美的身材,给他英气逼人的脸上平添了沉稳内敛的感觉。
而窗外的夜景竟然让他起不了一点兴致。
她还回来做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然后拂开关于她的所有回忆,决绝至此。
滑开手机屏幕给温柔打电话。
温柔正在洗澡,滕总难得没有陪着进去,就在床边看着她手机闪便替她接起来:喂?
“姐夫?”温良问了一声。
“是我。”滕总抬了抬手抓了下自己的鼻子,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替老婆大人接电话了,但是这一次尤其觉得自己好像不被电话那头的人喜欢。
“我姐呢?”
“在洗澡,有要紧事找她?”
但是别人喜不喜欢的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就问了声。
“也没有,那你帮我告诉她吧,她让我给的钱我给了,她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了,如果他们真的还想再找我们姐弟四个的麻烦我也不会饶过他们。”
“好,我知道了。”
滕总说。
“贝儿回来了。”温良低着头看着脚底,突然说出这一声。
滕总眸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情绪变化,然后正要说什么,那边却是先挂了。
他想温良大概是不需要安抚,毕竟有些时候男人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想清楚。
温良打完电话就站在窗边看着下面,一点进去的意思都没有,直到他助理去找他:温律师,大家都在等你呢。
“哦,知道了。”他说着,然后转了头。
助理站在旁边看着他走过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却是看着他的表情不自禁的紧张了。
“温律师你不开心啊?是因为贝儿回来吗?”
“没有,家里有些事情。”他淡淡的说,然后走在了前面。
等他回去的时候贝儿早已经喝的快要趴下,也难得大家竟然还肯跟她喝。
散场以后头拉住温良:你不管?
“我管得着吗?”他冷冷的一声就要走。
“你不管谁管?难得要我带回去?我反正是乐意,就怕她接受不了。”
贝儿的心气有多高?
当初事务所也不是没人追她,并且比温良混得好家世好的人也不少,但是她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我家太小,恐怕容不下她。”
他低低的说,想起人家在镇上找了个有房有车的男孩子,想起她跟那个男孩子一起逛街的背影。
他到底有什么理由带她走?
既然已经不是女友,既然已经不相爱。
根本找不到要带她回去的理由。
“大家都已经走了,反正——我也不管了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们头也低着头走了,似乎这件事没有别的人可以管。
她呢?
为什么要喝醉?
明明酒量不好,为什么要喝醉?
温良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然后轻轻的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烟抽出一根点燃。
现在越来越喜欢抽烟又是为了何?
抬眼看着那里趴着的女孩子,又垂眸,他不能管她。
转身,打开门出去。
他想,她男朋友应该来关心她。
他也没有担心别人女友的嗜好。
于是他出了门。
屋子里安静下去,贝儿依然在那里趴着,去收拾的服务生看到门口站着抽烟的男子抬了抬眸。
“先生,我们该打扫了。”
“待会儿。”
他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夹,从里面抽了几张百元大钞给他们。
然后这里就再也没人来过,只是后来里面渐渐地有了声音。
当贝儿在难过的抽泣,他抽完最后一根烟,然后直起身离去。
夜已深。
不知道是几点,贝儿背着包从里面走出来,外面的风已经开始发凉,她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然后打了车。
而今天才提到手的车就在路边停着,他坐在车子里等着她打了车之后才离去。
只是眸子里闪烁着的困惑以及从容,像是这个世界上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都不会好奇了。
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没有人再来问津这颗心,这颗心便永远属于自己。
而那个大房子里,女人窝在男人的怀里被男人数落着,却是没有半点不高兴,虽然她开始很吃惊,但是想一想管家是他的心腹,大家又都有顾虑,告诉他也真该是没什么意外的。
“管家的任务就是把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报告给我,尤其是关于你的。”
温柔浅浅的一笑:哎,都是你的心腹啊。
竟然无法不服气。
他也笑,的确是那样。
“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对方?”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温柔竟然毫无办法只是把他抱的更紧。
“不过这一次我并不生气。”
温柔忍不住笑了声,他不生气就好。
温良回到家的时候温情早已经在家加了一会儿班,看着他回来便站了起来:你回来了。
“嗯,你在家加班?”温良看着那边的台灯下还放着几分材料的样子。
“是啊,不过我觉得我们家的台灯该换新的了。”
“嗯,那那个呢?”
“当古董啊。一直留着,那可是我们小时候用的呢。”温情说。
温良笑了一声,回了房间,却不自禁的失落。
曾经贝儿也很节俭。
却突然离他而去。
选了他们镇上土豪的儿子。
只是既然如此,她为何又回来?
她是回来看他过得好不好?
却又不自禁的嘲笑,她怎么会还有心思管他?
还是,他们搬到了城里住?
还是……
他们已经分手了?
即便分手了又怎样?
她可以随便抛弃他另立新欢,分手再回来以为他还会接受吗?
他想或者自己也该重新找个女友吧。
即便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恋爱,是一件特别麻烦又伤心的事情。
温情站在他房间门口,已经打开了门,但是看着他站在窗口好像不怎么高兴有心事的样子也不敢上前去打扰。
直到他转身,温情对他嘿嘿傻笑着:我熬了汤,你要不要试试?
“好。”温良敢当他亲爱的姐姐的实验者。
只是喝汤前他还是看着那碗浓汤皱了眉:以后你要是真的会煮饭了,一定要给你弟弟记一功啊。
“呃,当然当然。”温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即答应着。
他拿起勺子,那仿佛是该弹钢琴的手拿着勺子的样子那么好看。
“小良子你今天不开心啊?官司打输了?”
“赢了。”他说,本想用温龙跟温颖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怕她听到温颖的名字太激动,就没敢说。
只是看着她那么好奇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心骗她。
不过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让自己不开心?
于是他笑了笑:你也喝一碗。
“你先喝完了我再喝。”温情立即忘了刚刚的事情,嘿嘿笑着说。
温良……
难道很难喝?
看她好像这是毒药的样子他竟然无可奈何,然后点点头,低眸喝汤。
温情就在期待着,不是坐在凳子上,而是半跪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眼前的男孩子。
温良一蹙眉她就紧张的要紧,温良眉心一松开她又在激动,心想可能还是不错的。
“没放盐?”他问了一声。
“啊?放了啊,不过放了一点点。”
“你确定?”
“啊?那个……”
温良把碗推到她面前:尝尝。
然后温情就拿着弟弟的勺子尝了一口,温情差点就吐出来,要不是温良抬手:注意形象。
温情却是捂着嘴立即跑到洗手间去了。
还加了一点点?
恐怕是把他们家的盐差一点点没加进去吧?
“天啊,亏你还能那么淡定,小良子,这个仇姐姐跟你记下了啊。”
温情漱完口出来还跟他吆喝。
他笑了一声:我还没跟你记仇呢,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就整天教导我们要节约,你倒好,这么一锅汤就这么浪费了。
温情……
竟然无言以对。
贝儿站了家便宜的旅馆住下,却是想着他们的过往,他会不会记得,曾经无数次她失落的时候他把她拉到怀里抱着。
在她累坏或者难过的时候,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哪怕是大庭广众之下也抓着她的手。
还有在事务所,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从一进事务所的那天开始他早已经向着里面的男士宣布,她是他的所属品。
可是现在。
她竟然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决绝,把醉酒的她一个人放在包间里的。
他就不怕别人把她给欺负了么?
他再也不会护她周全,再也不会为了她与事务所所有人为敌。
相反,他好像对那些女同事很从容的应付着。
听说他这小半年打了不少打官司,而且全都是胜仗。
想起他开的那辆车,想起他看她时候冷漠如刀的眼神。
他那么恨她那么恨她,而且他已经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会不会……
明天一上班他就做出一个重要决定,就是将她赶出事务所。
她的心一颤,万一他真的翻脸无情,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难道真的要丢脸到那种地步?
难道真的要让他把自己羞辱到无以复加?
如果他已变心……
早上两个人又在事务所外面相遇,他从车子里下来,看着她背着以前他从给她的包站在不远处。
“早。”
她的两只手抓着包包的带子,像是有些无措。
他却是垂了眸然后转身往里走,并未有跟她打招呼的想法。
贝儿的心狠狠的一荡,却是低着头跟着他走进去。
他们在最好的年纪里遇到彼此,并且相爱。
然后呢……
她抛弃了他,为了一个什么土豪。
大家都在那么说。
温良对那些话倒是充耳不闻,只是她进去后听到那些谣言却是心如刀绞。
但是既然没有人为她辩护,她也没心情为自己辩解。
“贝儿来了。”同事看到她立即住了嘴跟她打招呼。
她便也只是淡淡一笑。
按照她以前的性子,这样的话听到她肯定会冷着脸走过去不跟任何人一个对视。
而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那么卑微。
卑微的任由别人说三道四却也不会再做出任何的解释。
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意她吗?
中午他去了学校见温柔,不为别的,只是想亲口告诉她温龙的情况。
温柔听说温龙的情况无奈叹了一声:如果奶奶在,肯定会到他身边照顾他,奶奶恨他,却又恨不起他。
“可是奶奶已经死了,而且如果奶奶知道你并没有丢下他不管,肯定也会心安的。”温良说。
“昨天她们母女来问我借几百万被我拒绝,她们说我肯定会做噩梦的,然后我清晨就做了噩梦,梦到奶奶哭着说我无情无义。”
温柔想起自己清晨的时候做的梦就觉得心慌。
万一奶奶对温龙无欲无求,只要他平平安安呢?
“她们竟然那么说,姐,就凭她们说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告他们。”
“算了!”她低着头,看着外面的天气。
“虽然我不会承认,但是我们确实都是温家的人,温龙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以后只要他别过分,我愿意每个月给他一些养老费。”
温柔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恨的时候真想一毛钱也不给他们。
但是想想,是滕云因为她才整垮了温龙的公司。
温情的仇就那么算是报了吧。
“如果爸爸在,大概也会认同你的做法,这件事你拿主意,我们都听你的。”温良对她说。
温柔抬头,看着站在旁边拧着眉的男孩子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听说贝儿回来了?”
“嗯。”他答应,却并不多说。
“我有时候在想,贝儿是一个那么独立的女孩子,她在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打工赚取自己的学费跟生活费,她如何会成为那么见钱眼开的女孩子呢?她如果真的那么在乎钱,她更应该跟你在一起啊,你姐夫那么有钱,她要是想要钱,岂不是早就跟我开口。”
“她可不是开了口吗?要房子不就是在逼你?”他问,也是在警告自己,那个女孩子心机太重,不适合自己。
“温良,会不会是你太偏见了,万一她真的有什么苦衷……”
“我亲眼看到了,姐,我跟她不可能了。”
他说,眼睛里淡淡的难过让人不自禁的也心里不得劲。
“如果她真的是个心机很重的女孩子,那我们温家不要也罢,但是如果这里面真的有误会,不管你们还有没有可能,其实打开心里的那个死结也没什么不好。”
温柔看着弟弟的模样怎么会不知道弟弟在难过,在为难,在犯疑惑。
只是心里带着一个死结过一辈子,哪有早点解开的好。
多少年后回忆起来,不管是遗憾还是什么,至少不会再有疑惑。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问清楚。”他想了想还是说。
温柔其实知道她弟弟的性子,绝不会是那个主动的人。
但是他一旦主动起来,便会追问到底吧。
很少有人会跟初恋在一起,只好靠着时间,把这段感情给渐渐地从他的脑子里排走。
他那么执拗的人,时间能赶走那一切不好的事情吗?
她还是担心。
“对了,我去见温龙的事情我没告诉温情。”
“嗯,不要告诉她,她的性子要是知道,肯定又得去找人家拼命了。”
温良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下午还要上法庭。
温柔便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去送他。
“温情最近没再胡思乱想了吧?”温柔担忧的问。
“没有,昨晚还给我熬了汤,就是把家里的盐都用尽了。”
温柔也忍不住笑,不过听到妹妹还在做汤倒是很感动。
“她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也好,就是苦了你了。”温柔笑着说。
“我倒是不怕,虽然真有些……不过看她不为别的事情烦心,我也心里踏实不少。”
他说。
温柔看得出来温良对姐姐们的关心。
他们正在门口聊着,却滕总的车子缓缓地停下,滕总下车,姐弟俩朝他看去,温柔好奇的问:你怎么也过来了?
滕总看了温柔一眼然后看向温良:你过来了。
“姐夫。”温良叫了一声。
滕云转头看旁边停着的新车:你的?
“让你见笑了。”温良轻笑了一声。
“凭自己的本事买到的东西,我敬佩还来不及。”
滕总最近特别会说话,尤其是在老婆面前。
温柔忍着笑看了他一眼,滕总也看温柔,温良看到姐夫来了便说:那我先告辞,我们周六晚上家里见。
“嗯,那你路上慢点。”温柔叮嘱。
“嗯。”他点头然后上了车,温柔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却是不自禁的心里发涩。
他的心里肯定是难受极了才会突然买了车。
不自禁的叹息,每个人在感情这道坎都要经受磨难吗?
她本想保护妹妹不受感情的磨难,结果却是无能为力看着妹妹自杀。
她想弟弟往后能顺顺利利,但是贝儿回来,他的心思又沉了很多。
滕云看着她站在风里看着弟弟离去的地方伤感缓慢的走上前去,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抬起在她的肩膀轻轻地一握:好了,温良的能力,一段感情再难以把握也会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温柔抬头看自己老公: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当然,就像是对你那么有信心。”他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发,看着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心里的暖意更加。
然后两个人便相拥着往里走。
“温良说温情昨晚煮了一锅汤,差点把他咸死。”
“你们温家的女孩子果然都不是下厨房的料。”滕总感慨。
“哈,听你这意思是对我的厨艺也不信服?”
“厨艺?宝贝,你唯一的艺就是让你老公无法自拔的爱着你。”
温柔……
竟然无言以对。
生气也不是,揍他也不是。
明明被他数落的一无是处,可是他这种表达方法却是叫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贝儿回来也没什么不好的,考验男人毅力的时候便是在前任回来的时候。”
“听你那话的样子,你很有感受嘛。”
“我的前任后任以及后后任只有你一个,这个醋滕太太就别再吃了吧?”
“嗯,我的前任前前任可不是你,你就继续吃吧,淹死你个醋坛。”
滕总竟然也生不了气,也不管是在校园里,突然就转身把老婆大人给搂住,当着小朋友们面前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温柔。
温柔本来挺着大肚子一些动作就不便,看着他那深不见底的眼里,她紧张的用力往后仰着头:你这是要干嘛?
“你说呢?”
“这可是在学校。”
“那又如何?”
“一群小家伙都在看着呢。”
“那我也要。”
“唔……”
滕太太还不等骂他,他已经先堵住了老婆大人的嘴,堵的严严实实。
在玩皮球的几个小孩子只是无意间抬头,然后都看呆了。
那表情……
就连在场的老师也……
“小少爷,你爸比妈咪在亲亲哎。”
滕贝一手抱着皮球然后无奈的叹息:哎。
真是平时在家都看习惯了,觉得没什么新鲜的。
但是在学校也这样……
不过想到老子本来就是一个不管场合就跟妈咪亲亲的家伙,他竟然也说不上话来。
“小公主,快看。”
有个小男生对滕爱说,指着她爸比妈咪亲亲的地方。
小公主一转头,谁知道小男生立即凑上去在她那粉粉嫩嫩的小脸蛋上狠亲了一口。
小公主惊呆了,回过神睁大着她萌呆的眼睛转头去看旁边的小男生。
却是一回头就看到小男生被揍了。
“不准亲我妹妹。”大哥很酷的指着被他推到在地上的男生说了句,然后学着电视上某个明星的动作摸了摸鼻子。
那小男生立即吓哭了,眼睛一闭,然后就坐在地上哭起来。
老师看到的时候紧张的跑过去:怎么了这是?
“他亲妹妹。”滕宝立即说道。
滕贝听到声音也跑过去,听说人家亲他妹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下手。
老师一边抱着滕家两位小公子一边着急的求救:园长……
温柔听到声音用力推他,某人好不甘心的松开,然后两个人跑过去就看到孩子们打成一团。
温柔转头看滕总:还不快拉开。
滕总哭笑不得,正想看看儿子的功夫怎么样呢。
但是老婆大人已经生气……
明明是他家小子欺负了人家,老师打电话给家长后,家长却立即跑到学校跟温柔道歉,搞的温柔真的差点找块豆腐撞了。
想起一句话:有钱了不起吗?
真想把那话送给滕总,但是滕家借口厕所溜之大吉。
事务所拍了贝儿跟温良一起上法庭,两个人一路无言,直到贝儿问他关于这次法庭上的事情他才开口,却也是认认真真,只对事。
贝儿偶尔抬眸看他,却看着他的眼睛只是盯着纸上。
仿佛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兵。
“是老张让你过来的?”他突然问了一声。
“是!”她说,然后小心留意他的表情。
“这个案子你并不熟悉,其实你不该答应过来。”
他说的那么绝对,绝对到她无力反驳。
上了法庭他咄咄逼人起来,其实比现在更可怕的多。
贝儿想了想,终是低下头。
或者是等待的房间里太过安静,当事人还没来,就他们俩。
“大姐还好吗?”
“嗯,只是身边让她操心的人能少几个就更好了。”他淡淡的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大姐快生了吧?”贝儿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是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她没想过去打扰温柔。
“嗯。”这次轮到他沉默。
温良低眸看她一眼,她垂着眸像是没什么很深的心思,难道是他想太多?
“二姐呢,她上班了吗?”她抬头,望着他问。
温良拧着眉,已经开始不高兴,正欲说她的时候门被推开。
“抱歉我孩子有点事情我来晚了。”当事人很抱歉的说。
他站了起来,然后淡淡的一眼:没关系,我们现在先对一下。
贝儿站了起来,但是人家根本没看她一眼,就是冲着温良这个小有名气的律师来的。
被忽视的感觉……
曾经他们都是进进出出形影不离。
没有人会不问一下她,而从今以后,怕她真的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再也进不了别人的眼了吧。
唐青看着家里的三千块差点把钱给撕了,直到女儿朝她大吼:你撕啊,你撕了这三千块,家里就一分钱也没有了,那是堂弟给爸爸补身子用的钱。
“你吼什么?你现在是在跟你亲妈吵架吗?你有本事跟那家姓温的去吵啊。”唐青快要疯掉。
想着自己昨天被指使走,回来后就开始问温颖到底拿了多少钱,结果温颖一个字也不跟她说,好不容易被逼问出来了,结果竟然只有三千块。
三千块能干吗?
三千块可以买很多补品了。
“温柔的身边一直有保镖,恐怕以后她不会再让我们有靠近的机会了,还吵什么吵?”
“话说回来,若不是你个没用的丫头抢了她妹妹的男人,她又怎么会对我们家决绝到这种地步?你说你抢也就抢了,为什么没抢到手呢?弄个怀孕都是假的,你说你丢不丢人?你说你是不是很没用?”
温颖被说到痛处不由的站不住,看着眼前的亲人,她没想到自己的老妈会揭开自己的伤疤。
“我也是受害人,我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那晚是她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但是是他把她当成了温情,她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主动啊。
她是真的喜欢谭文,谭文不仅身世好,长的又好,哪有女孩子见了会不喜欢?
只是她没想到谭文会那么决绝,她那次去找工作正好碰到谭文去谈事情,然后她便没被应聘成。
之后好几家在应聘的大公司都直接拒绝了她的个人资料。
小的公司她又是真的不愿意去。
她其实也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看不起那些发展不起来的小公司。
但是她本来有能力在大公司上班的。
“受害人?谁自己说的一定要当上谭家少奶奶,结果呢?”唐青质问。
“你……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为什么?”
温颖大吼着,然后便跑了出去。
唐青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他们家早不似是曾经的辉煌,她再也不是温总的太太,而是一个差点流落街头的老太而已。
是的,她走在大街上遇到熟人都是避开着走,有次遇上了她还想打个招呼讨点近乎,结果人家看着她的样子像是看个怪兽还让她离得远点。
温情跟温颖再见的时候是在一家小餐馆里,是温颖约的温情,温情看了她一眼把包甩下:什么事快说。
“我是来道歉的,我没想到你会……”
“你没想到我会自杀?我也后悔不已,如果没别的事情以后别再找我。”温情说,然后就要走。
“温情,我们姐妹一场,难道一定要像是仇人一样吗?”温颖激动的说,有些担心。
“姐妹一场?”温情转头看着温颖那卑微的样子不自禁的笑了一声:“我们除了从某方面讲是堂姐妹,我们的关系应该一点也没亲近到姐妹吧?而且你以为谭文的事情我会这么忘了?”
“谭文的事情我也是受害人,我……”
“受害人?受害人跑去跟我说那种话?我告诉你温颖,我温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我温情这辈子都不会认你这个姐姐,还有就是,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温情气的大声说,说完拿起包迅速离开再也没回头过。
而小餐馆里的几个人却是看着那一幕许久没回过神,之后议论纷纷。
温颖坐在椅子里低着头,竟然落不下泪来。
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或者曾经她还有机会跟温柔姐妹成为姐妹,但是这一路她跟她妈妈做的事情,却是让人再也没兴趣跟她有什么关系。
温情一边走一边哭,一想起那天,一想起那个男人像是有苦难言的样子,她多恨,多恨从来没有认识过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这段感情若是从始至终都不该发生……
想到姐姐明里暗里的说他们不合适,她却是一心要跟谭文结婚。
求着温柔去跟人家攀亲家,好不容易攀上了,结果……
温柔说,如果他这一辈子就犯这一次错,你会不会给他一个机会?
她连这一次都无法接受,她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
因为心里根本过不去那个砍。
她去了酒吧,深夜里,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傻女孩在酒吧里买醉。
若不是那是允湘的酒吧,恐怕她已经被几个男生给带走了。
允湘给工作人员使了眼色,然后那几个男孩子才被工作人员给制止。
只是谭文的到来却是允湘没有想到。
允湘坐在角落里,还有她老公,她一下子有些激动,她老公却摁住了她的手。
“那是温柔的妹妹。”允湘立即说。
“我知道,你切看着就是,有事再上前也不晚。”她老公淡定的说。
谭文也是无聊走进了,他早已经多时不喝酒。
但却没料到会在这里再遇到她。
“再来一瓶,全都倒上。”
温情说着,声音里透着痛苦,半趴在吧台让里面的调酒师给她拿酒,面前已经摆了七八只酒杯都空了。
调酒师往角落里看了一眼,允湘微微垂眸他才又拿酒给她倒上。
只是被谭文撞见了,她拿酒喝的时候突然酒杯被夺走。
她转头,然后看着谭文那张让她恨极了的脸不自禁的笑:你谁啊?怎么会跟那个家伙那么像?
她傻笑着,看他一眼之后就去夺他手里的酒杯:还我。
“你喝了多少了?”他大声问,酒吧里的音乐声音太大。
“要你管,不还我拉到,反正我还有的是。”
她说,然后又转身去喝那些。
谭文抓得住一个抓得住两个却抓不住第三个,看着她仰着头像个傻瓜一样把自己灌醉,他竟然无可奈何。
“谁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喝酒?”她不常来这种地方的。
“谁惹我生气?哼,除了那一对奸夫淫妇还能有谁?”她嘟囔着,然后继续喝。
“什么?”
谭文吃惊。
温情继续喝酒,什么也不说,她不想说话,她只想喝酒。
然后混混沌沌的竟然也能想起温良可能会找她找的着急了。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小良子该等急了。”
她说着便拉着旁边的包包走,眼早已经没神了,还有些发肿。
“温情……”
他走上前去拉住她,看着她那醉醺醺的样子,她自己怎么能回家?
“放开我,我要回家啊。”温情说着,突然大喊了一声。
允湘看不下去便起身走了过去,她老公眼睁睁的看着也没在管。
毕竟她跟温柔关系匪浅,如果温情真的出事允湘也不好交代。
“谭公子还有兴趣管前女友的事啊。”
谭文刚被温情给甩开,允湘上前去把要被自己闪倒的温情扶住然后消遣的口气跟谭文打招呼。
“是你,我只是想把她送回去。”
“我怎么知道你是要把她送回去还是把她带到哪个酒店客房?她已经吃过一次亏,若是再吃一次我这个当姐的可不好跟她亲姐交代。”允湘淡淡的说,看着谭文的眼神却是很不屑。
“我发誓,我会把她安全送到家。”
“你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允湘质问。
谭文一愣,转而却是立即说:就算我们分手了,但是……就算是老同学,我也不愿意看着她醉在别的地方。
“还是算了吧,像是你这种大少爷怎么会真的明白前任之间的恩和怨?”
允湘说着低了头,拿过温情挂在手腕处随时会掉在地上的包包,然后亲自搂着她往外走。
谭文愣在那里几秒,然后还是追了上去。
允湘的车子被侍者开过来,她要扶着温情上车的时候却是被谭文把温情抢了过去。
“谭大少你想干嘛?”
“我送她回去,我手机跟钱包都给你,待会儿我过来取。”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所有东西送到允湘手里,然后就带着温情走了。
允湘愣在那里看着自己手里他的钱包,一打开,他的身份证还在里面,他的手机竟然也给她。
他到底在想什么?
允湘有些紧张,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回了里面。
“我给温柔打电话。”她把手机跟证件往沙发里一扔。
很暗的地方,她老公低头看着沙发里的东西然后不解的拿起来一看,便无奈的拧了眉。
温柔刚洗完澡要上床休息,听到手机响便拿了起来,竟然是允湘。
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把她从后面抱住,然后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她拿着手机接起来。
温柔回头给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接着:喂?
“温情在我这儿喝醉被谭文给带走了。”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
“我拦了啊,但是没拦住,温柔,他证件跟手机都交给我了,说是送下温情就回来拿,我想……”
“我知道了,过会儿再打给你。”温柔说着立即挂了电话,却是立即给温良拨过去。
温良的车子刚到家门口,听到手机响接起来后却是不由的一怔。
“我在楼下等,十分钟后要是不到我立即给你打电话。”
温良说着便下了车,而谭文的车子却在他们小区附近停下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着,嘴里一直嘟囔着骂他,还有温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那么一个女孩被人一起骂。
她得多恨他啊?
只是当他转头,看着她脸上失落的小模样,一颗心却是不由的疼。
抬手,想要去抚摸她的头发,却被她无情的推开。
“别碰我。”她烦躁的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只是手腕上的丝巾却不小心落了地。
那一刻,不算很亮的灯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却足以够明,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白嫩的手腕上多出来那条刺眼的伤疤。
心肺里突然激动不已,像是一万只洪水猛兽一起发作出来。
赤红着眼圈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那条伤疤,她……
脑海里猛然间记起前段日子在医院里碰到她,当时他只以为她是生病……
再抬眼的时候,他早已经眼含热泪,对她看不真切。
她的嘴里嘀咕着:谭文,你个混蛋……
------题外话------
嗯……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