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铁木巴身上有伤,被勒令回去养伤,他出宫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到太尉府,见到了他的表叔卡德儿艾力。
卡德儿艾力一听到铁木巴的来意,气得直接将茶盏摔碎在他面前,指着他恨铁不成钢,“我是不是一早就警告过你,收敛些,收敛些,你虽然有本事在手,但你的性子过于浮燥,你就是不听劝告,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上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主儿,你还怎么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来求情的?”
铁木巴错愕的看着自家表叔,脸色由青转白,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得到一通教训,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表叔,你可不能不帮我啊,我要是真去做了个守宫门的小兵,从前那些同寮进进出出还不得笑话死我?”
“现在知道厉害了,从前你都干嘛去了?”卡德儿艾力看着铁木巴受伤的腿,深吸了口气道:“那些贵人还不知道要在王宫里待多久,近期连我都要暂避锋芒,你自己好自为知吧。”
铁木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叔,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大唐人到底什么身份?”
卡德儿艾力脸色一变,他是有些猜测的,但宫里既然瞒得那样好,那就是不宜公开,消息要是从他这里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别瞎打听了,老老回实实回去养伤,把伤养好了就去当个守宫门的小兵,别再折腾了。”
看着表叔无力的挥了挥手,铁木巴意识到他是想让自己把这口气给咽下去,可他怎么能咽得下去呢?而且他的位置被开沙尔敏德给顶替了,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谁受得住?
开沙尔敏德升了禁军统领的职位,这是近五年来头一回升职,他下职后拒绝了同寮的聚餐活动,而是着急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父,他们开沙尔家终于要重新起复了。
一进家门就看到有大夫背着药箱由管家送走,这个时间府里就只有祖母身体不大好,他有些着急,连忙往祖母院儿里跑去,刚进门就听到祖母的咳嗽声,“祖母,祖母。”
听到开沙尔敏德的声音,玛依佳强打起精神应了一声,“是敏德回来了吗?”
祖母的声音比他早上出门时还要虚弱上几分,开沙尔敏德紧张的站到床前,看着祖母有些浑浊的眼睛,“祖母,您没事吧?怎么又请了大夫?是哪里不大妥当吗?”
“你阿父大惊小怪的,你别担心。”玛依佳伸手握着孙子的手,“外头雪停了吗?你今日怎的回来这么早?”
说到这个,开沙尔敏德激动的看看祖母,又看看阿父,激动的说道:“祖母,阿父,儿子今日顶替了铁木巴的位置,成为了王宫北门的禁军统领了。”
这个消息让玛依佳和奎尼大喜过望,委实没想到今日能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玛依佳激动得咳个不停,奎尼一边拍着阿母的后背,一边欣喜的看向儿子寻问原由,“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北门的禁军统领不是铁木巴吗?此人仗着是你的上锋,又是太尉大人的表侄,素日里可没少给你使绊子,怎么你就顶替了他的位置。”
开沙尔敏德便绘声绘色的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我原没想到会这么快让铁木巴得到报应,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但今日也得多亏了努尔这个契机,要不是因为他,也激不起铁木巴的浮燥。”
“这么多年了,敏德,你总算是熬出头了。”奎尼欣慰的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铁木巴到底还是太尉大人的表侄,如今被赶到王宫门口去当个小兵,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怎么也要到太尉大人那里去闹一闹的。只是现在太尉大人也在受罚期间,不会对他有什么明确的帮助,可一旦宫里的那些大唐的贵人们一离开尔都,恐怕他就要运作起来了。”
“儿啊,你说太尉大人是不是已经猜到那些大唐贵人的身份了?”玛依佳说出自己的疑惑,毕竟自己一个老妇人都能猜到,身为太尉的卡德儿艾力可不是个草包。
“猜到又如何?正是因为他猜到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奎尼说:“敏德,趁着这个时机,你一定要把握好机会,不论是什么时候,绝对不能让铁木巴寻到把柄,否则有太尉大人撑腰,他很有可能会重新夺回统领之位。”
“放心啊,阿父,儿子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会让铁木巴有机可趁的。”
“敏德升了职,他的亲事也要张罗起来了,这些年咱们家式微,如今有了起复的痕迹,寻一个有能力的岳家想来不是难事,奎尼,你得赶紧张罗起来。”
之所以说是赶紧张罗起来,是因为玛依佳觉得自己的日子恐怕不多了,不能因为他的白事冲撞红事。
显然奎尼父子也听出了玛依佳的话外之意,双双黯然了眸中颜色,奎尼说,“阿母放心,这件事儿子会请人好好关注一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玛依佳点点头,扭头却是问起敏德,“别总是让你阿父操心,敏德,你说说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开沙尔敏德摇了摇头,“祖母,孙儿的婚事,但凭长辈做主。”
“对了,这个好消息也要快些告诉你阿妹塞娅,让她好好高兴高兴。”
不久之后,塞娅得消息,亦是喜极而泣。自打姑母耶波儿死后,开沙尔家履受打压,如今终于有个好消息,她怎么忍得住不哭?
阿芙提进来看到阿母在落泪,第一时间反应就是阿母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阿母,你怎么了?是不是阿父又骂你了?”
近来卓合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疯,不论醒着还是睡着,还是半梦半醒中,全都在骂塞娅,骂得可难听了。兰蒂走后他身边也没个体贴的人服侍,院子里的奴役们也不愿意到他跟前去,这就致使卓合拉内心又急又怒,扭曲到不行。
“不是的,不是你阿父,是你舅舅敏德,他当了禁军统领了,阿母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哭了。”
阿芙提不知道禁军统领是个多大的官儿,但阿母能高兴得哭了,肯定是个好消息,“太好了,舅舅升官了是不是?”
“是。”塞娅把阿芙提抱进怀里坐着,“你刚从哪里过来?让你温的书都温过了吗?”
“嗯,我正是温完书才出的门,阿母,我看到东珠姑姑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她是不是又偷家里东西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