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夏断断续续查了一个星期资料，目的是为拨开迷雾，找到种种问题的答案。然而，他做了许久的资料搜集，对比两地集训画室优缺点对比了一周，心里仍未有什么定数，忐忑不安。昨夜，他找到了一鸣画室的官网，欲要认真研究一鸣画室的情况，哪怕彻夜都得不到休息，也要完成任务。可他上下眼皮已开始打架，要是再撑着去查资料，他大概会一头栽倒笔记本前，清早起床闹铃都不见得能醒他。他只好恋恋不舍地收藏画室官网的链接，随意躺在床上，沾上枕头就睡。
今天晚上，余正夏要仔细看看，帝都最好的画室之一是什么样子，好做出决定：是留在本地准备艺考，还是赌上赌注，远赴京城？
期冀着能够拿定主意，余正夏进了画室网站的首页。
上一年的画室艺考战报立刻跳入眼帘：中央美院、清华美院、中国美院，每所美术名校的专业课考试里，都有一百多个一鸣的学员拿到了合格证。除此以外，一鸣门下的两名学生，分别考到了清华设计的第二名和第五名。
“王李俊凯？”
望见清华设计第二名的名字，疲倦的余正夏浅笑，稍稍提起神。
令人艳羡的艺考战绩，在朝着屏幕前的准学员挥手，试图引诱他去报名。不过，余正夏心里拎得清，看似美好到惊人的数字唬不到他。虽说一鸣画室在清美艺考领域硕果累累，可是，难道他报了一鸣的集训班，就能放心大胆准备入学清华美院了吗？显然不能，那只是前人的好成绩，不是他的。再说了，这么多拿清美证的，可不一定是考设计的，考绘画、雕塑、摄影的，也包含其中；就算是考设计的，也要分出服装、环境、产品等等不少设计门类。刨去考上其他专业的，去年报了清美视觉传达的一鸣学生，有几个拿了证？一鸣画室门下，报了这个专业的学生，总共又有多少？
余正夏不爱数学，不爱算数，一见数字头就涨疼。可到了这种时候，他却一门心思只想算出这个比例。不知道官网上有没有相关的数据与资料，来供他去做这个计算。想必官网信息做不到这么精确。余正夏不抱希望，只顾拿中指滚动鼠标的滚轮，往下拉。
“清美合格率百分之三十？！”
余正夏的下巴要脱臼了，顷刻间，困意消逝殆尽。在本省，只有最顶尖画室的合格率能达到这个数字——不过不是清美的，是安岭艺术学院的。其实省艺也是所响当当的美术名校，可那毕竟余正夏的梦有些距离。与其决意在高考尘埃落定后破釜沉舟去补足，不如高三时就一步到位。虽然他不清楚，这个数字放到清美视觉传达的专业课考试上会变成多少，但是，百分比本身，就足以令他震惊了。
震惊之余，余正夏还惊奇地发现，画室还配有专门的联考课程，能针对各省的联考实际情况对症下药。上了他们的联考课，能有九成几率在本省联考中拿高分。
简直不要太中余正夏下怀。余正夏不肯出省集训的原因之一，就是怕北京那边的画室弄不太明白该怎么应对安岭省联考。余正夏自觉过省联考十拿九稳，杨老师也明确告诉过，他的省联考基本上没有问题。他想要踏进的清美设计，对联考成绩的要求，也仅是及格就好。但美术课上，杨老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话，总在他耳边回荡。万一他就是没过省内联考呢？再说了，若能考出联考的优异成绩，这无疑会成为他的一道保障：秋师的设计类专业是承认联考成绩的，倘若他实力不济，想去的几所学校校考都没过，他也可凭借有些优势的的文化分、有些优势的联考成绩，进去秋师艺术学院设计系的大门。这个结果会让他有些不甘心，不过也说不上差。
余正夏有种强烈的感觉，直击人心：只要报上了这个画室的集训班，自己再拼尽全力一番，结果不一定有多符合心愿，但肯定对得起他和他的付出。对，他要去北京，就去这个画室。
定下前一个问题的答案，后一个问题又来了：画室官网上罗列出各种班型，他该选择哪个？
排成一竖列的各类班型里，余正夏目光来来回回搜索，找了三遍，都不见清美设计特训班的名字。不过，他倒是发现了有个班的名字叫做设计班，也许会和清美设计搭上边。
他怀着欣喜点进去，粗粗浏览设计班的页面上在说些什么，得到的却是大失所望。“零基础”“三十天“三百多分上二本”……那不是他凭空猜测的为名校设计专业特设的强化提高班，而是让什么训练也没接受过的新手能凭艺考上本科的速成班。他来错地方了，只好退回首页去。
余正夏回想起，刚才那一大长串列表里，有个班的名字叫做高手班。进了这个班，上清美的可能应该会比进其他集训班要大些。不作犹豫，他点进高手班的链接。
“进一鸣高手班，一只脚踏进清华央美。以为花了就能进？错！”
高手班闪闪发光，不过，貌似需要入学考试一类的东西才能进去。
“想每天都和高手切磋提升？想进清华央美前五十名？”
余正夏特别乐意天天处在身边尽是高手的环境里。倘若此梦成真，他的绘画水平，肯定会提升飞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以前在初中课堂上学到的古文，在他脑海里油然而生。高手氛围，对他必定是大有裨益。
不过，“清华央美前五十名”？高手班的尖子果然是尖子，如此伟大的志向，余正夏本人想都不敢想。他只敢想清美设计的合格证。不但要过清美专业课考试，还必须拿到前五十名？太可怕了，余正夏的资质、水准、底气和胆量，都绝然承受不住。看来，这个十五人高精尖小班，铁定不是他进得去的地方。不过，他还是心底痒痒，想试试高手班的测试。万一他被录进去了呢？
“高手班学生，全科拿手，门门精尖！”
“全班学员均经入学测试精挑细选，真正的高手氛围！”
“高手班日常习作，篇篇范画！”
“清华央美多年第一名，从一鸣高手班走出！”
“20个高手学生，两个高手老师教，全班清华央美录取率90%！”
“早七点至晚十一点，真题模拟每周两次！”
页面再下拉，他发现高手班两名金牌教师，一名来自央美，一名来自清美，都满载十多年的教学经验。其中一位居然还是一鸣的副校长，毕业于央美艺术设计专业，其油画和家居设计作品斩获过多项业内奖项。
“高手们，挑战一鸣免费高手班考试吧！如能通过考试，你就有六成可能进入清华央美，经过培训，可能性提高至九成！”
余正夏又看见高手班三千一月的低廉——先前，他从浩如烟海的画室信息中大致了解到，京城画室的平均收费水准，是这个数字乘以二——学费，跃跃欲试，摩拳擦掌。他也打定主意，要报班，就要争取踏进如此的班级。但天上可不会掉馅饼，尖子班的考试，估计要多难有多难。余正夏想想怕是不够突出的自身水平，又想想到自己透视不怎么样的素描。有去参加尖子班考试，凑人头、当炮灰的功夫，还不如踏踏实实，多练上一会儿政治大题的答法，巩固巩固文化课基础。他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还是去考比较好，考个试应该不能耽误什么事。再说了，我也不是一定考不中，万一考中了，那可太棒了。”
余正夏找到网站的人工咨询。
“你好，我是明年应届艺考生，想进你们的高手班，请问进高手班需要怎么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