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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余正夏,你那个袋子装什么的?”

见余正夏从厕所回来,龙家毅洗衣服的手慢了下来,问道。

“啊,那个是洗衣袋,”余正夏回答着,坐到床上,“衣服装进去,然后再放进洗衣机里面,洗出来不容易变形。”

龙家毅垂下头,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大概是见到对方兴趣缺缺,余正夏又补了一句:

“光是用来收纳脏衣服也可以的。”

龙家毅立刻停下了正揉搓着衬衫领子的手,一双小眼睛微微泛出些光。

“这东西挺好的啊,”龙家毅抬头看床上的余正夏问,“哪儿能买啊?”

“上淘宝搜洗衣袋就行了,一搜一大片。”余正夏拔掉接到充电线上的手机,说。龙家毅又将双手深入堆满泡沫的水里,在衬衫袖子上搓泡沫。

“行,知道了,待会儿我去搜搜。”

心思可真细,余正夏不免想。龙家毅明明一直在低头洗他的衣服,却不知道

龙家毅慢慢从地上站起,他觉得两条腿好像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端着沉重的水盆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穿着露着脚趾头和脚跟的旧拖鞋,他迈出了寝室门,灰白混杂的水面摇晃,差点要从水盆的边缘摇晃出去。

“喂?爸啊,能看见我吗?”余正夏在发微信的时候,听到石金子快活地喊着,“我现在在寝室呢。”

“噢,儿子啊,我看见你了。”视频通话的另一头,一阵中年男子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余正夏看不见他的容貌,但他猜,那一定是位爱他儿子的父亲,“你们寝室就长这样啊?嚯,条件还挺不错的。”

“那是必须的,”石金子两腿大开,正躺在由他家自带的被褥上享受着,太阳相较之前又向上爬了点,但也没爬得太高,照得他所在的一号床铺暖烘烘的,“花了不少钱才住上这儿,要是条件不好,岂不是白花了。”

余正夏满脑子想着那个名叫杨越的男的,想得刹不住车。他还回不回来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他脸上是不是已经布满了憔悴和皱纹,会不会为当初离开妻子和儿子而后悔?至于余正夏自己,为什么他从小就要过叫不了爸爸的日子,为什么别的男生可以有父亲,有事情可以随时随地和父亲分享?想到一连串找不到答案甚至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他便仿佛又见到了被班上几个孩子头挤到角落的七岁小男孩,好似这个小男孩童年永驻,一直没长大,恐怕也一直找不到机会长成大人。他早不是七岁了,连十七都过了。窥见到站在自己空洞内心里的七岁小儿,海啸般的羞耻涌了上来,但他站在沙滩上的双脚深深地陷在沙子里,像钉子一样拔不出来,只得顺其自然,等着两三人高的巨浪将他含在口里。等它咀嚼他的身子咀嚼够了、心满意足地退却了,他依然留在原地不动,只留下了溺水的不快记忆。

此时此刻,他的余光看到了什么。转过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石金子iPhone上的前置摄像头,居然对准了正躺在床上的他。

“这是我一个室友,东北那儿的,然而东北话并不怎么正宗。”

石金子向他父亲介绍道。余正夏挥挥手,挤出个很像真笑的假笑,吐出一句叔叔好,再自我介绍几句。在他自己听来,他的招呼打得太过淡漠,像是机器人在学说话。他自觉已经伪装得足够好了,却还是有些怕被石金子和他爸爸听出破绽。

“你好啊,孩儿。”

石金子爸爸一脸的慈祥,果然如余正夏所料。咋一看屏幕,这位中年男士,眉眼间有点大张伟的意思。余正夏注意到人头后面的写字间,装修似乎很大气很上档次,连石爸爸坐的沙发,都是那种设计考究的皮沙发。紧接着,余正夏又开始就另外一个问题沉思。这儿是什么工作单位啊,上班时间还能开视频?余正夏有些羡慕,他想,倘若他是那种动不动就会放任自己在沙发上葛优瘫的主儿,等他从大学里出来了,他也要进这样的公司,挤破脑袋也要进去,舒服又自在。

“你大东北来的啊?你们那儿冷不冷啊?”石爸爸问。

“还……还行吧,反正有暖气。”余正夏回应道。

聊完几句大东北,石爸爸又开了他堆满京腔的口,义正言辞地跟余正夏讲了几句话,大意是他儿子第一回住寝室,叫余正夏看着他点儿——看管的看,念一声,不念四声——别让他犯养尊处优大少爷病。

“爸,我规矩着呢,不用他们看。”石金子不免开玩笑似的抱怨道。

“这可是我说的啊,要是你们寝室管理员儿告诉我,你在寝室里头惹到别人挨别人揍了,看老子不训死你的。”石爸爸也开玩笑似的回话。

“爸,我是谁啊,我是东城好少年啊,”说着,石金子给手中的手机翻了个个儿,摄像头重新对准他自己,“我另一个室友洗完衣服去倒水了,你稍微等等他,他马上就回来。”

“你们寝室除了你们仨,还有谁啊?”

余正夏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想,石金子他爸真是个好爸爸。他好似闻到了别人家的肉味,可别人家的终究是别人家的,跟自家厨房那口从来都没机会煮肉汤的锅没半毛钱关系。恐怕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多么希望自己和班里别的男同学女同学们一样,恐怕连他母亲都不清楚。算了,他都成年了,别表现出一副缺少父亲关爱的样子。他讨厌别人知道他父亲什么情况,更讨厌给别人看父亲出走在他心上留下的刀疤。他也打开了微信,进了五人群。群里多了十几条新消息,他却一条都读不进去,只是单纯地往眼里塞了些字符进去。

“目前没了,算上我,只有三个到了的,”石金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在床上悠哉悠哉晒太阳,仿佛他躺的不是画室寝室的床,而是纪春生身下的大号沙发,“还有仨没来,在路上呢。不过,人不在,名牌儿在。”

石金子坐起身,下了床,让剩下三个空床铺栏杆旁贴的标签映入前置摄像头。

“啊,我知道他们几个叫啥名了,”说着,石金子手中的石爸爸点了点头,“知不知道他们都打哪儿来的啊?”

“这我上哪儿问他们去,”石金子把手机拿得离他那张好看的脸更近些,“人都见不到影儿,上哪儿去问哪儿来的啊?”

“你们没有新生名单什么的吗?”石金子爸爸又问。

“没有啊,”石金子不假思索,“上个培训班,哪能给发那玩意儿啊。”

“你可以去教务要啊,提前了解你们班啥情况,”石爸爸指导他,“你们画室是明天开学,对吧?”

“对,明儿开学。”石金子点点头,叠在左腿上的右腿往上翘翘。躺着太舒服了,他想,舒服得他永远也不想下床。

“儿啊,这回,你要是发现画室有哪块儿不靠谱,赶紧跟爸爸妈妈说,”说到这儿,石爸爸不再和蔼,神情变得严肃,“跟老师闹别扭事儿小,艺考事儿大,待舒坦了,才能考出好成绩,你说是不是?关键时刻,别在这事儿上掉链子啊。”

“明白,明白,”石金子点点头,接受爸爸的耳提面命,“都吃过一堑了,再长不出一智,那岂不是白摔跟头了?”

“知道就好。”

正宗老北京说话什么味儿,余正夏可算体会到了。进寝室第一天,他就听了场父子相声现场直播。

寝室门口响起阵塑料拖鞋的声,踩在门坎外面的水泥地上,踩在门坎里面的白瓷砖上,噼里啪啦的。龙家毅端着水盆和衣服回来了,大盆的浑水已经换了大盆的新水,水面摇晃着,刷洗着盆里的衣物布料。

“这是我另一个室友,他洗完衣服回来了,”石金子又将摄像头转向龙家毅,“家毅啊,这是我爸。”

龙家毅忙把盆子放到地上,挥挥手道:

“叔叔好,我叫龙家毅。”

“啊,你哪儿来的?”石爸爸微笑着点点头,又问,“听着有点长沙的调儿。”

龙家毅声带却没动,嘴唇却动了几下,仿佛反复斟酌着什么。然后,他又说:

“湖南一个比较不知名的地儿过来的,高中在长沙上的。”

“啊,怪不得说话听着像长沙的。”

听石爸爸这么说,龙家毅舒展出浅浅的微笑,好似受到了进了他心坎的赞许与夸奖。但很快,浅浅的微笑便消失了,换上了一点愧疚。

“不,我不是长沙的,”龙家毅开口说,“只是被他们那儿的人拐过去了点儿。”

“从外地考到省会的啊,成绩挺不错的啊。”

龙家毅略带萎靡不振的脸上,忽然添了点儿自信。石爸爸会说话,听得他很受用。

“还行吧,中考考得高了点儿,然后有省城的学校愿意要我,就过去了。”龙家毅讲得平淡无奇,仿佛在讲两年前的夏天下午,他从街上的小卖铺买了袋绵白糖回家去。

“儿子啊,好好学习人家的精神,”石金子爸爸试图教自家儿子人生道理,“人家从外地考到省会,多不容易啊。你们画室不是有采风活动吗?出去的时候,多考虑考虑人家。”

他说得太轻巧了。他还是说得太轻巧了。龙家毅有点惭愧,觉得这想法对石金子爸爸不够尊重,但此时此刻,在大巴上和K打头绿皮车上辗转了接近两天的高三生,的的确确这么想。

“哎呀,爸,这话不能这么讲……”石金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却说。

“说得也是,是我讲得不对,”石爸爸说着,捋了捋两缕戳到额头上的头发,“你看没看过你们一鸣的教室跟食堂?”

“没看过,”石金子语气里夹了些不好意思,“中午带室友吃饭去,看看食堂,然后再去看教室,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让看。”

“去了就知道了,让看就多看几眼,不让看就走人,多简单的事儿。”石爸爸随意回答,“像一鸣这种大画室,外地孩子肯定很多,都人生地不熟的,你多带带他们几个,有什么忙,多帮帮。”

“嗯,得嘞。”

石金子两眼只盯着屏幕,并不知道,余正夏停下了在屏幕上敲字的大拇指,龙家毅则在铺了层薄褥子的床板上面翻了个身,又很快翻了回来。

“行了,不聊了,上边儿领导要过来查了,拜了。”

石爸爸的脸从屏幕上消失了。很快,屏幕变成一片四四方方的模糊,紧接着再转成黑。

“拜拜。”

这边的父子聊天结束了,没过多久,那边又传出了连成串的方言。洗完衣服,往阳台上方的晾衣绳上挂好了,龙家毅便听到大米手机的来电铃。催促之下,他急匆匆收好肥皂盒与仍残留了些水珠的洗衣盆,身子砸到床上。

他接的不知是谁的电话,大概是他的妈妈,抑或外婆,反正是某位女性亲属。余正夏转过茫然的脸,意外而又不意外地,对上了石金子同样茫然的面孔。龙家毅嘴边音调飙升的时候,他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像偶然碰见的两个小偷交换各自的赃物。他俩约好了转过头去,四只耳朵却紧紧跟住湖南室友所说。余正夏听得快被催眠了,却还是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听了下去。除去其间零星几个理解障碍不大的词,他耳朵边上播放着的,简直堪比小语种专业八级听力。不知道石金子能听明白多少,大概半斤八两,同样好不到哪去。但他和石金子都听得出,龙家毅越讲,话里隐含的着急上火越明显。不知过了一刻钟还是半小时,龙家毅撂了电话。两双想表达担忧却不怎么好意思去表达的目光,迎上龙家毅的眼。

“我跟你们说,就刚才,一会儿功夫,我外公外婆家那片儿就下冰雹了。”龙家毅说得很平静,听不到一点起伏波澜,“下了好几分钟才停。”

“下冰雹?”石金子等不及对方话音落下,便焦急地问,“砸没砸到人或者车啥的?”

“车砸不到,没有车。人也没受伤。只是……”

“人跟财务没事儿就行。别上火了。”

龙家毅越说,声音越小。石金子的脸上,担忧不见了,回归开朗活泼无忧无虑。余正夏却高兴不起来,仿佛头上还飘着块乌云。他想问龙家毅,他爷爷奶奶家里的地被砸成什么样了,想得十分迫切。可他们仨才认识半个上午,他问了,龙家毅也不见得会回答。余正夏开了三次口,到开第三次口的时候,他的喉结才发了声:

“几点了?咱吃炒面去啊?”

石金子抓起手机,手机屏幕自动亮了,显示十一点十八。

“咱该去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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