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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寝室第二栋,第一百一十八号。黄窗帘遮盖住玻璃,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阳光能作为漏网之鱼逃进来。屋里漆黑不见五指,天花板下的日光灯管是暗的,桌子和椅子是暗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暗的,床铺和床铺上的人,自然也是暗的。六张床上躺着五个人,与其说是五个人,不如说是五具沉到床铺里的人体标本。画室开学前一天,喜气洋洋之时,这么比喻一点都不恰当。更进一步地说,就算不是在即将迎来开学的大喜日子,这种比喻也很不恰当,精辟是精辟,可未免太不吉利。那就再换个说法吧。六张床上躺着五个人,他们一个个都睡得快昏过去了,一个个都一副誓死要当睡美男的样子。这么比喻,倒是挺好玩的,但却又一点都不精确。放眼整间寝室,只有石金子的长相符合睡美男的要求。如果把对长相的要求再放低些,或许余正夏也能越过及格线。但即便勉勉强强把余正夏算上,那也只是两位。整间屋子里一共有五位,合格比例连百分之五十都没到。打比方打得真糟糕。

自从石金子率118五人雄师出征配钥匙小摊归来,到现在为止,两个小时了,他们一直都是这幅德性,除了余正夏在床上向左向右翻了几个身,除了姜天脖子上两根军绿色的耳机线不小心绕了几个有些紧的圈,除了田唱枕旁的手机响过几声微信提示音,一切的一切,都和两小时前他们刚要分别单独见周公的时候没区别。

五位男生似乎都没有会打扰到他人的睡眠习惯。没人磨牙,没人打呼噜,没人放屁,没人在薄薄的床板和褥子上剧烈地打滚,也没人说梦话或者干脆梦游,至于边摸室友的头边念叨新上市的大西瓜长得真圆、然后自言自语切西瓜的刀放那儿了,这种事,自然更是没人在做。一切都是如此静谧。一切都是如此安详。下半个下午,仿佛人静时的深夜。

静谧和安详,转眼间就被破坏了。田唱的枕头旁边,手机开始响,铃声伴着震动。一开始,铃声的动静还很微弱。只有手机在响,五个男生都没什么反应,自然也包括手机的主人田唱。过去了几秒,手机铃的嗓门越来越大,仿佛婴孩等待着奶瓶却迟迟不得,哭闹得越来越厉害。

田唱的床板下面,余正夏下半边脸被轻轻搭上了的左手盖着,一双闭着的眼睛却能轻易被人发现在傻笑。他的右手,没跟着身体的其余部分一块睡去,而是扣了个小圆在被子上,五个手指微微张开。他午睡时的梦,做到了大约一半。

京城的一处无名小巷。附近五十米,来自五湖四海、国内国外的游客,流连于另外几条有吃有喝有照可拍的胡同,但是,这条二十几米长的小胡同,却冷冷清清的,可能因为只有二十几米长,可能因为两侧只有几家捎带着卖老酸奶的小超市。

天黑了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深蓝色的光,照出两个人物的轮廓,一位是放在他心里已久的小猫,小猫站在北京二环内随处可见的那种灰色石头砖上,另一个是他自己。她的眼睛,随时随地都会如火山爆发般泻出灵气的眼睛,不会哭却总含着水的眼睛,和她的脸,一同被她本人安置到他肩膀上。尽管特地穿了没有一点跟的鞋子,可她做起这个动作来,却终归还是要吃些劲,要被迫弯腰驼背。抱着她的男人,个子实在是不够高,哪怕踮上了双脚,也还是不够。

“换个姿势呗,别这么抱着,”白毛小猫的眼睛眨了又眨,余正夏看不到,可他的眼睛却感受得到,她的眼皮在动,在止不住地动,“我脖子有点酸。”

余正夏放下了她,放下了自己的两个脚跟。她说她脖子酸,所以他就放她下来了。倘如她不是这么说的,倘若她说的是“别这么抱着,你翘脚累不累啊”,抑或是“别这么抱着,你肩膀好受吗”,他绝不会松他的手。

白毛小猫又抬了头,回复到一如既往抬头挺胸的状态。望着小猫带些褐的黑色双瞳,他分明见到了两块祖母绿宝石球,折射出其他石头都不会有的绿光,被打磨得没有任何棱角,却分明透出份令他喜爱无比的锋芒。可他明明没有色盲,连色弱都没有。如果他连祖母绿与纯黑都分不开,他学不了美术的。他试着和她对视。他们在一起有小半年了,然而,他还是会觉得困难,或许是热恋期还没过。说精确一些,是他的热恋期还没过去,不是他们俩的热恋期还没过去。她可比他要沉稳太多,最起码,望到他的眼眸时,她那两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会一直安稳地看着他不动,不会想躲掉,更不会想转到眼眶下边去。

她用率真又无辜的光芒直射着他的眼睛,他愈发不安。顶多只是过去了几秒钟,他却像是在打持久战,她不告诉他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也无从知晓,在这场持久战里,他最好要做些什么来应对。下意识地,他学起了她,告诉自己的双目去直视圆形的绿宝石,不要逃避,不要输掉。但在他看来,他注定会是个必败者,因为他不像她,因为他无法专心致志。他的精力被迫不得已地对半分,一半被用在和她之间的对视,一半则被用来监督他自己:他的眼神不可以跑掉当逃兵,却也不能鲁莽得像个想要挖她一对瞳仁下去的强盗。

但胡同地面石砖与石砖间的缝隙中,还是插了枚白旗。他的答案,已然被徐徐的清风吹起,飘扬在夏日傍晚的上空。战场上的白旗,一般来说,涤纶布上,都会留下些硝烟的尘土,以及轻重不一的划痕。不过,这面却没有,光洁如新,仿佛两秒前从纸包里拿出的一张速写纸。这面旗子,被竖在蓝天与白云下,甚至伴些花香与鸟鸣。他逃了,他跑掉了,伸出她的手,再牵上她大而清秀的手,目光坠落到腕上环绕的一小串木头珠子,面颊贴近她的面颊。他是笑着打出这幅鲜明的白旗的。

他听到她在喘息,不像平日里那么均匀,染上些急促的颜色,好似他在中学校园里见到的那只小猫——尽管她是只土猫,不是眼前这只绿眼白色猫。院子里的小土猫,被一帮喜欢逗她的女生们追着跑,就会发出扑哧扑哧的喘气声,她们追得越欢,追得越急,她的气便会喘得越大声。绿眼白色猫也和她一样,简直一模一样。但她毕竟是女孩,不是猫,气喘再怎么明显,也只会被他听到,五米开外另一对手持两碗纸碗爆肚的男和女,以及十米开外一人手持一根巨型羊肉串的四个大男生,都听不见,叫他很是安心,为她和他自己安心。倘若她气声的分贝太高,惹得周围的零星几组游客都向他们所在的方位侧目,那她和他就危险了,危险大发了。她的面容会迅速收缩,变得怯生生的,而他则会用他双腿最快的速度,带着她跑,跑到他保证不会有任何第三者光顾的角落。

他现在在期末考的考场上。考场上有两位监考老师,他们投出的凌厉视线,充满了整间屋子。从脚下的地面,到距离地面两米八的天花板处,全都被严酷的冷空气所浸染。

可他偏偏要打小抄。之前,他没作过弊,一次都没做过。他只听说过别人作弊,听了别人作弊被抓,他心里会生出少许惋惜,但谴责和憎恶明显更多。然而,这次期末考试之前,本不为他所容的投机取巧的邪念,竟活生生萌生在了心上。原因很简单,这是他最看重的一次考试,他特别想拿个高分,想到夜不能寐,想到提前一个月便开始盘算作弊的每个步骤和每个环节。他太渴望了。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渴望。

他的左手心出着细汗,涂抹上再多的止汗剂,也止不住。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抹湿了地面,也稍稍模糊了地面上的一些痕迹。他想知道,他用红笔写的排列组合的公式中,大写字母C的上角标和下角标有没有被抹掉。两位监考老师的其中一位,视线刚好扫到了鬼鬼祟祟的他的身上,搞得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佯装什么都没在想,答了五分钟他有把握答对的一些题目,包括一道简单至极的选择,和一道同样简单至极的填空。写完填空题需要的数值,他又抬起下巴,瞥了一眼此时考场的动态。监考老师都在盯前数第三排、左数第三列的瘦竹竿女生,她好像在用她的整张脸担忧着什么,不知是不是跟他一个心思。他暂时安全,但他不敢张开左边的手掌。机会稍纵即逝,下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降临到他头上,但他就是不敢张开左边的手掌,好像他不想打小抄了似的。左手仍然握着拳,死活不肯打开。他的确不想按照他原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和第四步去作弊了。作弊计划泡汤了,全都泡汤了,仿佛一张不小心掉落到水桶里的灰卷子,一块没被弄湿的地方都没给他留。但他眼看着它成了废纸,而且,他心甘情愿。他不想去违反考试的纪律了,不是因为他承受不了败露后的后果,而是因为他良心发现了。真的得到了发现。

余正夏伸出机灵却底气不足的脑袋,向右边转了一百八十度,回来;再向左边转了一百八十度,回来。两次都转得飞快。男生比女生高很多的那对小情侣,进了一家招牌有点破旧的自选超市,余正夏听见女生问超市门口等的阿姨“这酸奶怎么卖”;而那几个手持羊肉串的大男生,已然啃着大块的肉块走远了,嘴巴里不但有没嚼完的串,还有一连串的飞科,几乎是张口飞科闭口飞科。

飞科?剃须刀?

一瞬间,余正夏想到在寝室里的那把,牌子恰好是飞科。旋即,他抹掉了飞科这个名字,抹掉了木头桌子上放着的剃须刀。绝佳的机会。他只想犯案。浅巷子里本来就没几个人,这下可好,不多的几个人也都消失掉了,剩下他和他早就想贴上去的两片嘴唇,正好。他再也压抑不住了。

但他误会了自己。他歪了个角度的面颊正要着陆,忽然刹住了车。白毛猫好像被吓了一跳,好看的眼睛不受控制似的睁大了一圈。从回秋常市的寒假搭配今日的七夕傍晚,小半年的异地恋里,他的脸还从没这么接近过她的脸。她当然会被吓到。

目击者全都走光了,全都走掉了,可他却不想作案了,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是个浪费,也没有抱憾或者后悔。他忽然就良心发现了。他不介意让她被见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和男生吻,反正也只是个吻。但她介意,她特别介意。她不会不介意的。周围的各色姑娘,都已换上了超短裙超短裤,再不济,也把长裤的裤腿换到七分。她却仍披条雪纺碎花裙子,裙摆延伸得长长的,直至脚踝上方。于是他也便介意。

这儿不够黑,换个黑得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吧。他拉她到整条巷子最暗的角落,推她到一堵旧墙上。有棵种在角落里的树作见证。太阳还在高挂的时候,她向他讲起过她的伟大梦想:要把京城所有的胡同,所有的巷子,全都走过一遍。此次相聚之前,她从没跟余正夏说过。但他早知,她会有这一类的梦想。不然就不是她了。他默默关注了她将近四年,又正大光明关心了她好几个月。她喜欢北京,喜欢北京的人和水土,尤其喜欢北京的旧时风情,全写在几本杂志的几篇散文里——他在搜索栏输进去她的名字,然后找到了这几本杂志的电子版。他虽然只懂一点皮毛,却无疑知道至少大部分,不然,当初也便不会腆着脸提出要站到她身旁了。她像棵含羞草,浑身所有的叶片都在合拢,不过,他心知肚明,等他再碰上她几下,她便会又张开。

头稍微歪了些,他垂下眼脸,最柔软的地方碰上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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