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陈记红帮裁缝铺外。
雷天佐接到电话,师爷苏已经接到劳伦斯神父,目前正在返回荃湾的路上。
“佐少,接下来怎么做?”
雷天佐略一思索。
“教堂还需修缮,你先把神父送到荃湾富豪酒店,报我的名字,他们知道安排。”
“安顿好之后,你陪神父在荃湾逛逛,吃饭桑拿什么的你随意,记我账上就行。”
“另外,晚上9点,带神父过来接我。”
师爷苏一愣。
“接你?到...到哪里接你啊?”
雷天佐嘴角含笑。
“晚一点你就知道了,照做吧。”
挂断电话,上车。
副驾的荃湾小弟问道:
“少爷,咱们去哪儿?”
雷天佐看向窗外,说出四个字。
“湾仔警署。”
小弟:???
“少爷,我没听错吧?我们混社团的,主动去差馆?”
雷天佐笑道:
“手足,你混社团的,我不是,我混耶稣的!”
“听说差馆的盒饭味道不错,我还没吃过啊,去试试咯!”
“快走啊,碰上红磡隧道堵车,差人可就下班了。”
......
20分钟后,雷天佐走进湾仔警署的大门。
窗口处,一位女差人正在低头收拾东西。
雷天佐笑道:
“madam,麻烦你,我想找一个人。”
女差人有些不耐烦,都要下班了,找什么人?
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随即脸红道:
“你...你找边个啊?”
雷天佐嘴角勾起。
“重案组,陆启昌。”
......
湾仔警署,重案组办公室。
陆启昌一边泡咖啡,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
“黄sir,这次多亏你给我消息,我的人下午赶到黄泥涌道废楼,果然找到了三具尸体......”
西九龙o记办公室,黄志成握着话筒,身体前探。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证据?”
陆启昌摇头叹气。
“做得非常干净,我们勘察过现场了,凶手就是奔着杀人去的,根本不纠缠!”
“那些暹罗人很狡猾,三个大男人放着大房间不住,躲在楼梯下的小隔间里,按说已经非常隐蔽了......”
“结果呢?凶手好像提前知道一样!拉开门就是一刀!现场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啊!”
黄志成闻言,面色凝重。
“指纹呢?有没有留下指纹?”
陆启昌:“还指纹?连烟头都没有一个啊!”
“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法医说,从刀口角度推断,嫌犯最少3个人,一人捅一个,分工明确。”
“搞不好,真是你说的荃湾打仔啊......”
黄志成叹道:
“不是搞不好!全港岛的社团都知道,这件事就是荃湾仔做的!他们杀了人,还把暹罗人的耳朵切下来,带到鲤鱼门破案!”
“你没有听错,古惑仔都会破案了!他们抢我们的活,让我们怎么活啊?”
“呵呵,”陆启昌笑起来。
“还是得谢谢你啊老同事,调到o记也不忘我们重案组的兄弟,要不是你通报消息,我们怎么可能抢在靓坤前面封锁现场啊?”
黄志成无奈道:
“通报消息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知道是荃湾大少雷天佐带人做的,但是没有证据啊!怎么拉人呐?”
陆启昌嘿嘿直笑。
“别说证据了,那三个暹罗人根本没有港岛身份证,现在连报案的苦主都没有!只能按失踪人口备案。”
说着,陆启昌压低声音。
“我现在...尽量把他们往走粉案上面靠,反正都死了,再做点贡献吧......”
就在这时,一个军装女差人过来报告:
“陆sir,有一位雷先生,说......”
陆启昌夹着手机,问道:
“说什么?”
“说要你请他吃饭!要是一般人我们就打发了,可是...这位先生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你的朋友,在跟你开玩笑,所以过来问问......”
陆启昌皱眉。
“雷先生?哪个雷先生?”
说着,嘬了一口咖啡。
女差人道:“雷天佐。”
“噗!嘶......啊......哈......”
滚烫的咖啡,烫得陆启昌连连哈气。
起身道:“快!带我过去!”
二人一路下楼,陆启昌边走边冲电话那头说道:
“黄sir,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想不到吧?雷天佐他自己来差馆了!”
电话那头的黄志成猛然起身,惊道:
“他去差馆做什么?”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喊道:
“糟了!陆启昌!巴闭在你们湾仔警署啊!你赶紧看住雷天佐,不管他怎么挑衅,千万不要抓他!要是让他见到巴闭,什么都完了!不说了,我马上过来!”
就这一下,整个警署都惊动了。
黄志成一脚踹开黄启发的办公室,大喊道:
“雷天佐去湾仔警署了!妈的我就知道他不会安分的!所有人加班,跟我去湾仔!”
“yes,sir!”
......
湾仔警署,陆启昌一路小跑,来到一楼。
大厅里,雷天佐正跟窗口的女差人说笑。
陆启昌仔细打量。
贴身的手裁西装,不同于港岛的宽松风格,也不同于英式的古板。
这个家伙的西装,一看就是法兰西裁缝的浪漫风格。
靠,人靠衣装马靠鞍,靓仔就配好衫!
平时不苟言笑,掐点下班的军装女差人,此刻宁愿加班也要陪他讲笑。
还笑得花枝乱颤!
陆启昌一阵无名火起,走到窗口,冲那几个女差人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边个啊?”
女差人一看,重案组一级警司来了,顿时收起笑容,纷纷摇头。
陆启昌冷哼一声。
“今天下午,我们在黄泥涌道跑马地坟场附近,发现三具尸体,就是这位雷先生的手笔啊!同他讲笑?不怕被他弄死啊?”
“啊?!”几个女差人脸色大变。
雷天佐摇头笑道:
“陆sir,办案要讲证据的,你诽谤我没关系,吓到几位靓女就不好了......”
“哼,”陆启昌一脸防备。
“佐少,你好好的荃湾不待,跑来我湾仔干什么?”
雷天佐笑容灿烂。
“我听说湾仔警署的盒饭很好吃,以前黄志成经常请韩琛来吃的!还走后门呢!”
“我今天闲来无事,也想尝尝差馆的盒饭,陆sir,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陆启昌定定地看着雷天佐,寒声道:
“你最好别耍花样!江湖上谁不知道你跟靓坤的赌局?黄志成特意把巴闭关在我们湾仔警署,没想到你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怎么,你想在差馆杀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差人!”
雷天佐一脸天真。
“陆sir,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想来提供报案线索,顺便吃一碗盒饭,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说着,他摊开双手,冲那几个军装女差人笑道:
“看来陆sir既不想要破案线索,又舍不得请我吃饭。算了算了,姐姐们,干脆我请你们去铜锣湾楼船,吃避风塘炒蟹咯?”
“好啊好啊!”几个女差人齐齐应和。
陆启昌脸都绿了!吼道:
“好什么!都跟你们说了他是哈涩会!你们还跟他吃饭?”
这一嗓子,吓得整个大厅的人都看过来。
几个军装女差人不干了,冷着脸道:
“陆sir,你好大的官威啊!案子没见你破几个,冲我们女人吼什么!”
“就是,还一级警司呢,张嘴就是别人杀人,你拿证据出来呀!”
“案子破不了,拿女人撒气,什么东西啊!”
“雷先生,他刚才诽谤你,需不需要投诉啊?我们帮你走流程啊!”
“是啊是啊雷先生,你请我们吃饭,我们帮你投诉他咯?”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特别是这种上了年纪的军装女差人,大多是依靠家庭背景加入警队,混口饭吃。
人家又没有业绩压力,又没有升官的企图,平日里就是混日子,最多给鬼佬面子。
除了鬼佬,她管你是警司还是督查?重案组还是o记?
你又开不了她!
反过来,你想在差馆办手续走流程,多多少少会经她们的手。
逮到机会,卡不死你!
所以平时,没人敢惹她们!
陆启昌一时心急,声音大了点。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这帮老女人直接跳反,站在雷天佐那头了!
佐少脸上含笑,得意地摊开双手。
分明是在说:不好意思啊陆sir,长得帅,有人爱!
陆启昌肺都快气炸了,妈的女人都这么看脸吗?
这个无情的世界!
然而气归气,此时此刻,他想起黄志成的话。
一定要盯死雷天佐!
万一他真的弄死了巴闭,事情就大了!
而且,他刚才说什么?
要去铜锣湾吃避风塘炒蟹?
丢!
他现在去铜锣湾,今晚荃湾就要跟铜锣湾打起来!
妈的到时候红磡隧道都得堵死啊!
心中一阵胆寒,陆启昌干咳两声。
“吃饭是吧?行行行,我请你吃!”
说着,做出请的姿势。
雷天佐笑着摇头,揶揄他一句:
“早这样不就好了,废那么多话干嘛,脱裤子放屁!”
说着,大摇大摆地踏上湾仔警署的楼梯。
临上楼,转身冲那几个军装女差人抛了个飞吻。
“哇~”
大厅里又是惊笑声一片。
没办法,这就是靓仔的威力。
陆启昌无奈叹气,妈的,什么世道!
......
另一边,一辆黑色轿车。
自湾仔郊野公园出发,过跑马地,一路南下。
绕南湾再北上,沿大潭道,径直朝大浪湾而去。
车上,大头一边揸车,一边嘱咐副驾的飞机。
“少爷交代了,你这个人做事不用脑,今晚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呐,这部新手机是给你的,记得调成静音!”
飞机咬牙,盯着大头道:
“要不是看在你拿龙头棍救我的份上,我高低得扁你一顿!”
“诶?”大头笑道:“巧了!少爷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