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当真热闹。
码头上,丁蟹一家闹作一团。
三个儿子被雷天佐“欺负”,丁蟹还能大义凛然,说什么“人做干天在看”。
轮到他自己头上,得知罗慧玲给他戴了“绿帽子”。
丁蟹火冒三丈,跳着脚嚷嚷,要去尖沙咀半岛酒店“捉奸”!
丁孝蟹、丁利蟹死活拉住他。
倒不是他们不想报仇。
而是他们知道雷天佐的背景,现在去尖沙咀?
只怕父子五人,要去赤柱监狱团圆了......
四个人拉拉扯扯,成了整座码头的笑话。
尖沙咀,半岛酒店。
炮火连天。
一个是未满二十的血气少年。
一个是姐姐三十的风姿绰约。
真叫一个天雷勾地火,战况激烈!
另一边。
同样战况激烈的,是港岛江湖!
荃湾太子在青山道遇袭的事,已然传遍大小堂口。
所有人都猜到,荃湾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
荃湾的报复,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青山道、荃湾、铜锣湾。
三个地点,同时出手!
青山道上,黑色奔驰商务车风风火火,后面跟着十几台白色面包车。
荃湾清一色大d哥,亲自带队,直插青山道!
大d哥放了话。
“踏平青山道!把瘸子的三条腿全部打断!”
荃湾。
大d嫂罕见的动了真火!
鸡仔明等人,按照她的吩咐突袭了三十多家店面、住宅。
将那些潜伏在荃湾的探马,全部控制起来!
大d嫂满脸寒霜,带着几十个荃湾小弟,一家一家抓人。
柴湾角街。
d嫂翻开手里的记事本,念道:
“洪记鲜鱼馆,老板的儿子洪宝盛,欠东星笑面虎两万块赌债,替他收风盯梢......”
d嫂眼中闪过狠厉。
“人,抓回去!店,烧了!”
“是!雷太!”
荃湾仔冲进店里,立刻传出打砸的声音。
不多时,鸡仔明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黄毛出来。
那人一见d嫂,扑通就跪下了。
“雷太,我真的不知道佐少会被人砍呐!”
“下午我在士多店玩老虎机,吴志伟打给我,让我去街上看看佐少的红色奔驰有没有经过......”
“我就说了一句有啊,别的我什么都没说啊!”
“雷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一个白发老头赶了出来,推搡道:
“你们做咩啊!放开我的阿宝啊!无法无天了?哈涩会也要讲规矩!哈涩会也要讲证据啊!”
一听这话,d嫂瞬间炸了毛!
两步冲到老头面前,喝道:
“讲证据?你同我讲证据?我的崽在青山道被十个人斩,边个同我讲证据啊?”
“我话你听啊!在荃湾,我讲的话就是规矩!我讲的话不需要证据!点样?不服气啊?”
d嫂一扭头,指着饭店门口的荃湾仔喝道:
“你在等咩啊?点火啊!烧啊!”
“是!雷太!”
轰!
浇过汽油的铺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白发老头顿时瘫倒在地,举着双手哭道:
“我的店呐!我一辈子的积蓄啊!”
“哼!”d嫂转身就走。
“洪宝盛抓去公司,晚上公海划水!”
“是!雷太!”
d嫂翻开记事本下一页。
“孙记跌打损伤、永富士多店,抓人!”
......
d嫂一行走远。
鸡仔明踢了白发老头一脚。
“卖鱼洪,你要证据是吧?去红莲夜总会,问问阿珍咯!她是你儿子的老相好啊!你的宝贝儿子什么话都对她讲!”
“两年前他就是东星插在我们荃湾的一根针了!”
“哼,”鸡仔明一声冷笑。
“放心吧,后事都不用你办!我们荃湾水泥质量就最好了,三年都漂不起来啊!”
“我劝你看开点,就当没生过这个崽咯!”
......
铜锣湾,轩尼诗道。
马路上走来一百多人。
最前面是三个并排的男人。
左边一个,挺着大肚子,满脸油光,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很憨厚,名叫大头。
右边一个,留着飞机头,身穿一件运动夹克,脖子上挂着一条喜平链,名叫飞机。
最中间那个,戴着眼镜,穿着条纹衬衫,一身休闲西装,文质彬彬,名叫师爷苏。
三人手腕上,都挂着一只大金劳。
身后,跟着一百多个棕色皮衣、黑西裤、黑皮鞋的古惑仔。
不同于其他社团大佬,陀地规费全部揣进腰包。
雷天佐自打下铜锣湾以来,一分钱都没抽走。
以至于铜锣湾堂口,巨他妈有钱!
按照佐少的吩咐:人靠衣装马靠鞍,靓仔配好衫!
铜锣湾堂口第一个实现了小弟着装统一化!
出来晒马斩人,齐刷刷的皮衣、西裤,黑皮鞋!
走在马路上,只有两个字——气势!
此时,师爷苏一边走路,一边捧着一只记事本,嘴里念道:
“皇宫夜总会,A3卡座两个,散仔光、大嘴黄,厕所里还有一个,排骨华。”
大头看向身后,喝道:
“听清楚没有?A3卡座和厕所!拖到街上打,不要影响夜总会做生意!”
“是,大佬!”
立刻有五个小弟冲向夜总会。
师爷苏翻了一页,抬头看向一栋大楼。
“这颗钉子扎手啊!17层1703室,看似是个外贸公司,其实是东星的仓库!我看看,少爷的要求是......”
“八个道友,一个不留!”
“柜子后面藏着六十万的粉,少爷说,全部灌进他们嘴里!”
“让他们吃个够,吃到死啊!”
“飞机哥,这单恐怕要你亲自带队了......”
“滋”的一声。
飞机把运动夹克的拉链拉到顶。
“放心,我插旗!”
说罢,径直走向那栋大楼......
......
青山道,一辆银色轿车风驰电掣。
黄志诚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拨打电话。
“mary,你确定韩琛跟今天下午的枪击案无关?”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
“当然确定啦!阿琛跟雷天佐又没仇!他干嘛派人砍雷天佐啊!”
黄志诚咬咬牙,不放心道:
“那倪永孝呢?不是倪永孝安排的人?”
mary不耐烦道:
“更不可能是阿孝了!雷天佐挂掉靓坤,尖沙咀倪家就成了最大的供货商!倪永孝开心都来不及!”
“再说了,十个人砍不过一个!这么蠢的事,怎么可能是倪永孝做的?”
黄志诚松了口气。
“那就好,既然这件事扯不到倪家,我就借这个机会,把大d抓进去!”
“mary......”
黄志诚的语气,变得低沉。
“有没有想我?”
电话那头,mary也压低声音。
“你讲咩啊,阿琛在家呀......”
黄志诚的脸上露出邪笑。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我想你了......”
“见你个头!死相......”
“嘟嘟嘟......”
黄志诚得意地收起手机,将车停在一家麻雀馆门口。
下车,一边往里走,一边挂上证件。
“大d哥,好好的荃湾不待,跑到青山道搞事,踩过界了吧!”
麻雀馆里,大d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
看到黄志诚,大d不慌不忙,将手里的万宝路,戳到那个男人的脸上。
“啊!”惨叫声响起。
大d红着眼,撇嘴道:
“黄志诚,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滚蛋!不滚的话,我连你一起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