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公府的马车,不像是其他勋贵世家一样张扬,放在一众马车中有些不显眼,但是仔细看它的用料,却又是不落半分流俗,处处精贵。
此刻,车轱辘碾过了青石巷道的石板,在这一方寂静中,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
马车徐徐驶过,拉车的马只有一匹,马蹄“嗒嗒……”地落在地面上,溅起阵阵尘土。
他看着那辆马车自他面前驶过,没有停下,没有人的声响,安静的过分。
就连马儿的步子都没快一步,或者慢一步,就像他只是寻常路人。
他张了张口,苍白的唇瓣翕动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原本有着一些光彩的眼睛此刻彻底暗了下去。
暮间带着金色纱披的风扬起了他宽荡的长袍,整个人立在那里,就像一支修长的秀竹,凌风也未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帷,马车内的谢姝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熟了。
不知过了多久,弯月似钩,天星散落,马车终于在谢国公府前停下了。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程,长到她每想到她离他远了一分,她的心沉重了不止一分,到最后她像是沉进了不见天日的湖底,却没有人能来捞一捞她。
“小姐,到了。”冬青打断了她的思绪,对她之前的行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是谢姝想做的事,她一直都是无条件的支持者。
谢姝扶着冬青的手,提着衣裙,下了马车,看见了一座通亮的谢国公府,门前的灯笼安安静静地燃着,被风吹过时,也晃了一阵。
谢姝这才发现,她好像也是第一次这么晚才回谢国公府。她才刚落地,就有丫鬟过来帮忙着拿马车上的东西。
冬青见到了有个丫鬟拿着那个包裹,还落到了地上,连忙出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里面装着的可是公主赏的东西,现在摔地上了,看要怎么处治你。”
小丫鬟连忙拾起包袱,有些害怕地跪地求饶。
“奴婢手滑了一下,不是有意的,望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一回。”
“罢了,罢了。”谢姝摆摆手,不是很在意,那里面的东西还是很经摔的,最多就变个形罢了,“下次小心点。”
“听到没有,小姐心善,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别再犯了。”
谢姝走进了府里,看见了谢安又在堂前喝酒,面色惆怅,一向喜欢笑的眉眼此刻却皱在了一起。
“发生了什么事?”谢姝看向了侍立在一侧的易风。
易风在她耳旁说道,“回小姐的话,今日小姐入宫。太后看见了小姐,也记起了公子的事……”
“今年公子及冠,太后下旨说要在谢国公府办个赏花宴,让公子自己选个喜欢的小姐。”
谢姝听到了这事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幸灾乐祸,她呵呵笑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若是单从她这个身份来说,不就是阻止妹妹早恋的哥哥现在被逼婚了嘛?
然后又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有些无奈地问道,“这事交给谁办?”
易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明白了,这事应该要她张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