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县令大人眉头不安地跳动了一下,他是听过传言的谢国公和他的妹妹都来了江南,只是不知道这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公堂上。
这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嘛,为什么非要闹到公堂上呢。他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官途有些艰难。
他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问道,“你有什么冤屈速速说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臣女要见巡查至此的钟明台钟御史,只是奈何找不到人,只能出此下策。”
众人一听,这不就是嫌县令这个官太小了,管不了她的事吗,他们都齐刷刷地看向上面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的县令,心中赞道,真是好定力。
县令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这事不用他管就好,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什么时候管得了这些贵人的事了。
“那谢小姐先在本官府邸上喝个茶,本官现在就派人去找钟御史。”他问道。
谢姝点点头,没有什么意见。
他拍了拍手里的惊堂木,道,“退堂!”
师爷看了看自己刚落了笔的诉状,叹了口气,又收了回来,这是他见过最短暂的一次堂审了,还真是只要活得长远,什么都能见到。
谢姝也是第一次来衙门告状,感觉一切都挺新奇的,她从地上起来时,站在原地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众多衙役,然后就看见那县令来请她了,“谢小姐,这边请。”
“嗯。”谢姝点点头。
然后她又听那县令开口道,“谢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本官说道说道,本官若是有解决的法子,自然也会助小姐一臂之力。”
谢姝转过头,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这个县令和出事的梅执宇都是县令,应该是帮不了她,于是她摇摇头说道,“你应该也是没法子的,我哥哥都没法子。”
县令一听,惊诧万分,这事连谢安都解决不了,难道是什么惊天大案,他有些激动,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丝毫。
他转过头向师爷吩咐道,“待会钟大人来审案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记下来。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呀!”
师爷瞧着他家县令这么激动的样子,有些不解,这出了大事不是应该要担心头上的乌纱帽嘛,为什么他家县令这么激动呢?
有人来寻钟明台前,他正在一座茶楼里和晏修之喝着茶呢。
“晏小侄这次出来一趟,可有什么收获?”钟明台正拿着一杯茶,用茶盖撇去了浮在上面的茶叶子,抿了一口,舒服地抒了一口气,这荣安县差不多查完了,过两天就要启程去下一个县了。
晏修之垂着眼睫,侧脸清濯,带着几分文气,“是有一些。”
他捋了捋自己半长的胡子,说道,“我觉着新法好是好,只是一时要扩到这么多个县城会引起当地一些官员的不满。”
“做官是为了百姓,若是百姓满意了,那些官员如何想倒是不重要。”晏修之淡淡开口道,他这话说得没带一点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