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之刚靠近,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吟着诗。
她在那间屋子踱了几步,说道,“忆对中秋丹桂丛,花也杯中,月也杯中......”
一听到这句诗他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下了,起码人还好好的,他只是担心她出了事。
他想了想接了下一句诗,“今宵楼上一尊同,云湿纱窗,雨湿纱窗。”
屋里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也笑了,“浑欲乘风问化工,路也难通,信也难通。”
他最后还是推开了门,声音清浅,但是照亮了满堂。
“满堂唯有烛花红,歌且从容,杯且从容。”
屋里的人看见了他,也有些高兴,但是她想上前的步子又停住了,屋外有高禇的人守着,她还是不要当场给他戴绿帽子为好。
谢姝好久没见到他了,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看着他一副侍卫打扮的模样,但是人倒是变化不大。
她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也知道那张纸条不是你写的。”
“我看你入了宫,不仅诗都会背了,还变聪明了。”
他没有再靠近,只是站在玄关出处,看见了那案桌上燃着的那一支红烛。谢姝提着来的宫灯也放在了桌上。
谢姝听到他这么说,有些纳闷,她在他眼里有这么笨吗?
“我有那么笨吗?”她还想反驳几句,就被晏修之打断了。
“我看外面那么荒凉,怎么这间屋子装扮得这么好?”晏修之看了眼还在袅袅升烟的香炉,和一尘不染的桌面,眼中有了几分思索。
谢姝笑了笑,“这自然是有人为我们准备的......”
“你的意思是?”
“我在查陈美人的事,原本已经不打算深究了,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也只有这件事了。”谢姝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晏修之听到她的话,又想起了陈侍郎的事,他现在基本上肯定了这些事是有关联的。
桌上的茶壶是空的,谢姝很想吐槽一句,怎么连茶水都不准备一下,这也太随便了。
“你也坐啊,别愣着。”谢姝说这话时,抬眼看了看有几分拘谨的晏修之,“我在席间已经很小心了,只有皇上太后吃过的东西,我才动两口,我想她应该不会在宴席上下药。”
“她?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害你,而且是后宫之人?”晏修之想了想问道。
“是后宫的人,你闻闻这香,是宫香,一向只给妃嫔用的,这里面一定有后宫的人参与了进来。”谢姝说这话时,有些得意,这宫香里还掺着雪松、香根草,这是她学了这么久的药材的成果,还有一味......还有一味是什么来着?
奇怪?她怎么觉得头有点晕?
“晏修之,你觉不觉得这炉香有问题啊?”谢姝晃晃脑袋,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恍惚了,身上还有些热。
“没有,我闻着没有问题。”晏修之神色清明,与谢姝现在的面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谢姝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的林伊人,那酒里下了药。”
酒里下了药,单喝无妨,但是遇上这香可能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