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永州恐怕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若是再不快点,怕是年前赶不到永州了......”白启略带犹疑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他家公子走走停停的是要做什么。
晏修之听了这话,淡淡说道,“那只是个闲职,早到和晚到并无区别。”
完了,完了,白启在心里惊呼了两声,他怎么觉得他家公子已经对官场彻底失望,想要归隐了。
“那、便慢慢走吧,公子你都不急,我在这急什么。”他憨憨地笑了笑,继续拾起黑墨给他研墨。
晏修之没再说什么,又低着头,给那山水画再添上了几笔。
这么荒僻的山野间,少见人烟,冬季的寒风在这山间吹得格外冷瑟,但是景却是少见地好看。
只是没安静多久,那条被人迹踩出的小道上,传来了人的脚步声,白启刚听到声音就立马警觉起来,他放下了手里的墨条,右手抚上了腰际的刀柄。
晏修之听到了声响,但没有抬头,只不缓不急地继续描摹这山水的轮廓。
正在白启手里的刀要出鞘的时候,他突然瞧见了那条道上走出的人,只是一个身披蓑衣的樵夫,大概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担子上还担着沉甸甸的两捆柴禾,他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樵夫也瞧见了他们,正在低头作画的是一个气质矜贵的世家公子,在身边的那位一脸提防地看着他像是个护卫。
他在远处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公子,天色将晚,这里怕是要不安全了......”
晏修之听到樵夫的话,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穿着略显单薄的粗麻制成的衣服的樵夫,说道,“老人家,这里可是有野狼出没?”
樵夫闻言也是一惊,这位公子是知道了,胆子大到来这里游玩,“正如公子说的那样,这里晚上有狼,在这山野间露宿肯定是不安全的。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家将就一晚,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伸手指了指前面的茅草屋露出的一角。
“嗯。”晏修之点点头,继续道,“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他看着小案上墨迹已干的画,将手里的纸收了起来,十分郑重的将它放进了一个匣子,白启歪头往里面瞧了瞧,好像都是最近新画的画。
“公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野狼出没?”在路上,白启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晏修之这个问题。
“路上瞧见脚印了......”他答了一句。
白启又想起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问道,“公子你是不是知道这里有人家?”
他开口解释道,“这山间这么荒凉,却被踩出了一条小径,看那路宽,大概是一个人来往时留下的......”
“公子,你原来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过夜,怎么不跟我说?害我在那忧心半天。”白启埋怨道。
樵夫听见他们的话,只是笑了笑,“想来两位是长安城里出来的人吧。”
“欸,你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看人还挺准的嘛。”白启惊讶道。